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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跟了刘有钱有多久了,启子倒是停下了脚步,默默的站在原地好好的算了算:“我是十岁就被刘大哥救了,之后就一直跟着他走南闯北的,直到前几年才到了青河县,稳定了下来。”
李锋没想到有这么久了,有些吃惊:“你十岁就跟着刘有钱了?这么多年啊……被他救?你……”
李锋很想知道启子的往事,但不知道会不会戳到别人家的痛处,也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
启子倒是看懂了李锋想问犹豫的表情,大大咧咧的,也不在意:“其实也没什么,都过去了。我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从我记事开始,身边就只有一个奶妈,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对我很好。一个人以做女红抚养着我,生活虽然苦了点,但也还能过得去,不至于饿死街头。在我十岁那年,城里发生了饥荒,周围的很多地方都没有吃的了,奶妈就带着我逃出城去,向外地求生。奶妈一路上都把吃的留给我,还给我找菜根和野果子。每次糠饼她都是假装自己吃了一半,再给我,其实我都看见了,她把另一半藏了起来,放好了,留给我明天吃……”
李锋有些动容,他没有经历过那种饥荒年代的苦痛,没办法想象到那种饿到人吃人的场景,却能想象出来一个母亲的形象,在危难的关头,一心只想让孩子活下去,而且不是亲生的儿子,却胜似亲生。
刚才还开朗的启子,回忆到了这个话题,表情也变得凝重了,眼眶里红红的,好像还有泪珠在打着转。
“那,后来呢?……”李锋尽量放温柔了语气。
启子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后来……老天爷太狠心了,把奶妈带走了……”
李锋小心道:“饿、饿死?……”
启子抹了抹眼角挂着的一点泪珠:“嗯……奶妈把所有的吃的都给了我,你说她自己能活多久呢?那天,我一觉醒来,轻轻推她,她没有醒,我使劲的推她,她也没有醒。我慌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她都没有醒,没有像每天早上一样,来哄我起床……”
李锋沉重的拍了拍启子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启子哽咽了一会儿,又平复了情绪继续说道:“后来,我就一直在奶妈的身边等她,我相信她会醒来的。直到我快要饿死的时候,刘大哥像天神一般出现了,他救了我,给了我找了郎中,给了我吃的,然后把我带在身边这么多年,一直把我当做弟弟,我能活到今天,也都是因为当时遇到了刘大哥。”
李锋想着,其实刘有钱人不错的,只是这些人生计不太好,生活所迫,当了恶霸,把这些东西都藏起来了,不想让人看到他柔软温情的一面。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也是一种缘分,既然刘有钱对你有恩,你也要好好的报答他才是。”
启子含着泪,却是带了灿烂的笑:“嗯,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