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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路放回到茅屋前时,游喆正在柳树下拿着一个蒲扇乘凉,见他拿着一个罐子,便问:“这是什么?”
路放递给游喆,道:“这是苕子花蜜,到底要怎么用,你看看。”
游喆打开罐子,只见罐子里蜂蜜透彻泛亮晶莹,清凉皎洁,细腻乳白,并不似平日所见槐花以及枣花等蜂蜜色泽暗沉,又闻了闻那味道,一点淡淡的苕子花清香扑鼻而来,便知道没错,这就是了。
当下不由诧异,问路放:“这个时节,倒是难寻,你哪里弄来的?”想起刚才路放说有人来了,便又问:“是谁送来的?”
路放却淡声道:“不过是过路的人,恰好有这蜂蜜,我便买了一些来。”
游喆听了,不禁笑起来:“你这借口,也太漏洞百出!我眼看着你出去,不过片刻功夫,身上又没带银子,怎么会买来这个。再者说了,这荒山僻野的,怎么就有人拿着这么金贵的蜂蜜到处乱逛?”
路放见谎言被戳穿,面不改色,低声道:“你要如何?”
游喆哈哈大笑,道:“我不要如何,只是你要告诉我真相。”
路放回头,茅屋的门依然关着,想来秦峥还在泡浴,只好压低声音道:“是单言。”
游喆顿时明白了,笑望着路放:“懂的,我会替你瞒着。你这小子,为了这丫头,还不知道要做出多少诛心的事儿来。”
有了这苕子花蜂蜜,游喆对秦峥能够早日恢复本来面目更有了信心。
原来这苕子花,便是俗称的野豌豆,多产在南方高原之地,开花之时时,正值百花萧杀,唯其独芳,吸日月之精华,沐四季之雨露,故其蜜晶莹剔透,清凉皎洁,结晶细腻如脂,令人望而生津。因为其结晶时如雪如脂,故在南方高原之地,又被人称为雪脂蜜。这苕子花蜜,既可入普通蜂蜜一般解毒润燥,又有苕子清凉养颜、滋润肌肤,淡化肌肤色泽伤寒的之圣效。
如今秦峥身上疤痕处处皆是,最怕的便是那斑痕留下的深瘢,很难祛除。如今有了这苕子花蜂蜜,游喆便迅速开了一个方子递给路放。
路放接过来看时,却见这方子又分为内服和外敷的。内服的便是用珍珠研成细粉末,与蜂蜜一起用沸水冲泡,待水变凉后,当作茶水慢慢饮服,并将珍珠粉一同饮下。而外敷的方子,则是将苦瓜捣烂绞汁,加入适量鸡蛋清和蜂蜜,搅拌均匀后涂在身上。
游喆写下这个方子后,颇为得意,又道:“若是时节过了,没有了苦瓜,便是用江米或者牛乳代替也是可以的。”
路放虽然不懂这些,但见他开的这珍珠粉等物都是美容养颜的,想来总是不错的,便筹划着明日便要抽时间去镇上,买些珍珠粉并鸡蛋来。牛乳却是最好用现成的,那就买一只奶牛回来吧。
两个人正说着时,秦峥那里却是泡完了药浴,叫路放前去倒水。
路放忙进去,却见秦峥正拿着松江汗巾擦拭头发呢,身上依然只披着薄薄的丝袍,锁骨隐约可见。见了路放进屋,倒也不避讳,只笑道:“快来给我擦头发!”
路放吸了口气,上前,接过那汗巾来,为她擦头发。
她这么半盘着腿儿坐在炕沿,而他则是站在她旁边,偶尔间她低着头,他从上往下看,却是将那锁骨以下风情尽收眼底。小小坚挺,其上有粉红一点微微绽放,那粉红比桃花还要娇嫩几分。
路放喉咙间便有些发痒。
其实早在他为她擦身体的,该看的早就看了,只是那时候到底满心里只怜惜她受那样的苦,可是没想过其他。如今秦峥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偏又是这般半遮半掩的姿态,便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秦峥见他擦起头发来慢腾腾,便有几分不耐,皱眉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刚才你在外面,和游老头嘀嘀咕咕什么呢?”
路放轻轻咳了声,本要提醒她,身为女子便应该注意自己行止,怎么可以让外人看了去。可是话一到喉间,他又咽下了。
往后他总是要陪在她身边的,他替她注意便是了。再说了,若今日是个外人,并不是自己,想来以秦峥的性子,也断断不至于这么毫无防备吧。
一时之间秦峥问起,路放心思百转,便道:“适才游喆弄来了苕子花蜜,我们正讨论着替你治疤痕的方子呢。”
秦峥听了,却是诧异:“不是说这个玩意儿很难找吗,便是凤凰城都寻不见,如今怎么轻易弄了来?”
路放只模糊道:“游喆曾经游历四方,自然有他自己的门道吧。”
秦峥想想也是,便点头道:“说得极是。不过这老头儿这次倒是帮了我许多,咱们倒是欠了他一份情。”
路放听了那“咱们”二字,知道秦峥其实是把自己和她看作一体的,当下将方才单言带来的不快烟消云散了去,笑道:“那是自然,以后总会还他的。”
为了秦峥能吃上新鲜的牛乳,路放去了镇上,却没买到奶牛,后来听说临近镇子有,于是骑了马赶去,果然买到一个。当日将那奶牛牵回家,已经是很晚了。
第二日一早,路放便拿了一个碗,试图去挤牛乳,不过他捏了几下,并没有牛乳出来。
当游喆伸了一个大懒腰从茅舍走出来的时候,便看到那位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此时单膝蹲在那里,一手拿着碗,盯着奶牛那大大的一坨,作蹙眉深思状。
游喆顿时大笑出声,问路放:“大将军啊,一大早的,你做什么呢?”
路放看了他一眼,黑眸中有一丝狼狈:“这奶牛或许根本没牛乳。”
游喆走上前,弯腰拿手指头戳了戳那奶牛的大袋子,再次哈哈大笑道:“这牛乳是自然有的,只是你不会挤罢了。”
路放听闻,当下从善如流,向游喆请教道:“那游大夫可会挤?”
游喆摸摸胡子,道:“我虽也不曾挤过,却是大致知道的。这奶牛要出牛乳,也是需要人家奶牛高兴才行。”
路放听得此事深为荒唐,眸中有了怀疑,不过还是忍下,继续问道:“那应该怎么让奶牛高兴?”
游喆却是一本正经地道:“你要把这奶牛当做一个女人,好好摸摸,等它舒服了,自然就出牛乳了。”
路放听着游喆说的话实在不像话,不由皱眉,冷目道:“那你去摸一摸吧。”
游喆哼了声:“左右这秦丫头如何与我无关,为何要我去摸?自然是你去摸!不过你也别信,这挤牛乳就是这个理,你如果不愿意去摸,那秦丫头就不要吃牛乳了!”
路放听他倒是不似开玩笑,只好按捺下来,问道:“那该如何摸得它高兴?”
游喆打量着路放,叹息道:“你难道不知道该如何摸女人?”
路放耳根微红,清冷的眸子却是冷盯着游喆,一言不发。
游喆无奈,只好道:“这个实在不好教,要不然你多捋几下吧,不行就拿个梳子来,或许管用吧。”
路放蹙眉半响,终于去找了梳子来,蹲在那里,深吸一口气,开始摆弄起来。
游喆见他作出誓死如归状,越发觉得好笑,只是不敢笑出声,怕这个少年郎恼了。
不过路放努力了半响,终于倒地是出了一点牛乳。虽然不多,可到底是出了。
路放渐渐地摸到了门道,便继续挤起来。
于是当日,秦峥便吃上了牛乳羹,味道很清甜,她颇夸了路放一番。
路放耳根发红地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地喝着米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