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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伴生灵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回答着。
这个态度，把穆然气的够呛。
他咬咬牙，到最后只在心里小小声的骂了句伴生灵，就不搭理他了。
他直接朝着白珩看去，询问他：“白……咳，我可以修炼吗？”
白珩挑了挑眉，抬手揉了下穆然的脑袋：“阿然。唤我阿珩便可。”
“阿……阿珩。”念完，穆然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嗯。”白珩轻笑的点头，道，“阿然既然有伴生灵，那就一定是能够修炼的。”
穆然身体微僵：“你能够看到我的伴生灵？”
白珩眸光微闪，无奈的笑了声：“自然。我虽是身体孱弱，但灵力修为却是一样也没有落下。”
白珩顿了顿，道：“你可知我现如今的修为是多高？”
“多高？”穆然眨巴着眼睛询问。
白珩唇角微微翘着，道：“我现如今修为的高度是灵帝。”
“灵帝！”穆然震惊的喊了出来。
好在白珩眼疾手快的在他们的马车周围布上了结界，这才没让他们的对话飘荡出去。
穆然也意识到失态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滴溜溜瞪圆的眼睛，还是填满充斥着极大的惊骇。
灵帝！是灵帝啊！
灵力千奇百怪，各有不同，所修炼出来的样子呈现的也不同。
但万变不离其宗，最终皆是离不开四个构成宇宙与世界的四元素。
火、风、水、土。
灵力也是有着等级划分的。
等级划分的顺序依次为，灵士、灵者、灵师、大灵师、灵王、灵皇、灵尊、灵帝、灵圣。
每一个灵力之下，又有着天地人三阶。
天为最高的一阶，其次是地，再次是人。
灵士是最为基础与特殊的。
它的等级并没有天地人，而是一到十。
等到十级到达灵者的实力后，他的实力等级才会由人、地、天三阶往上升到下一阶。
现如今的大陆上，穆然所知道的灵力等级最高的人，也不过是老国公的灵尊而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看起来才刚过十八岁生日的少年，竟然会是传说中百年一出的灵帝！
更不用说他的身体还是从小就体弱多病不好的那一挂。
可是他却有了现如今这般强大的实力！
穆然看白珩的眼神瞬间变化了，满满的都是崇拜。
“呵，一个破灵帝而已。”伴生灵惹人恼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穆然的心情突然就变得不好。
现如今的白珩，已然成为了他的偶像。
试问，谁会容忍一个黑天黑地，所有人都黑的黑粉像是一个无脑喷子一样的喷自家的偶像？
“灵帝怎么了？灵帝怎么了？！”穆然恼怒的和他可劲儿的骂，“你一个连面都不出来，连修炼都不能够让我修炼的鬼东西，有什么可说我家阿珩的？！”
本以为伴生灵会再次吐露出气人话语的穆然，眉梢弯了弯，竟是没有听到。
正在疑惑伴生灵是不是被自己戳到了痛点，玻璃心在哭的时候，穆然就听到伴生灵声音有些轻悠的说着：“你家阿珩？”
“是啊怎么了！”穆然再次豪横了起来。
仗着和白珩一个灵帝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丝毫的不慌。
恐怕这个时候让他上天，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冲上天。
伴生灵却是又没了声音，竟然诡异的沉寂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穆然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伴生灵轻笑了一声。
笑声愉悦松然，是一种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有病？
穆然只感觉他整个就是奇奇怪怪的。
“阿然？”白珩目光温和。
穆然连忙抬头，下意识的笑了起来：“我刚刚在和伴生灵说话。”
“嗯。”白珩点点头，并没有询问他和伴生灵之间说了什么。
穆然有些小激动的凑近了几分白珩：“阿珩，我真的可以修炼吗？”
“当然。”白珩眸子扫了眼缠在穆然身上的一缕黑气，眸子眯了眯，“阿然想要修炼，那便是刻意的。”
黑气像是故意气人一样，在穆然的身上围绕了几圈后，还在穆然的脸部逗留了一会儿，远远的看去，似是在亲吻穆然的脸颊。
下一秒黑气消散，所有的一切再次化为了虚无。
白珩唇压了压，在触及穆然的时候，目光再次柔和了起来：“等到进宫面圣之后，我就带你在府邸内进行灵力检测。”
“好！”穆然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双手的手心都有些湿润。
他马上就可以获得崭新的能量了！
这个世界的一切，这一次才会真正的朝他打开——
*
另一辆马车上，老国公还在和柳玥交谈。
老国公给柳玥说了很多他领兵打仗时候的事情。
柳玥听得入神，时不时面对上老国公的询问，她也能够打的上来了。
似是有其他的什么人给她补课一样，她懂得意外的多。
老国公都有些诧异了起来。
原以为小玥儿对于军事什么的一窍不通……但是现如今看来，懂得似是比他还要多！
“小玥儿，这些爷爷还从未告诉过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玥想了一下，道：“爷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每一次你说出那些故事和战略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自动的蹦出了解决方案。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我总感觉爷爷你说的这些我全部都听过……”
“听过？”老国公手指微颤，想到了什么可能性，“在哪儿听过？”
柳玥弯了弯眸，脸上徜徉着幸福的笑：“我只记得实在一片温暖的草地上，周围的阳光是温暖的。耳边有着两道声音，总是带着笑和温柔的和我说很多故事。”
听完柳玥的话，老国公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擦拭着眼角的泪，不想要柳玥看到他哭。
是女儿和儿子啊……
老国公现在还记得当初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时的幸福生活。
为了照顾大着肚子的女儿，儿子直接解甲归田，每日的生活就是陪着女儿到处逛来逛去。
两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对他们还在肚子里的孩子讲述各种各样的故事。
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讲的内容越来越多，以至于后面甚至连一些野史兵书他们都讲来打发时间。
老国公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
恐怕，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曾经用来发时间的书籍，真的被小玥儿给记住了吧。
柳玥并没有察觉什么，反而进行了下一轮新的提问。
老国笑容满面的慈爱凝望着柳玥，细细的为她做出了解答。
再次聊了一会儿修炼的问题，柳玥就将话题带到了柳依依的身上。
“爷爷，那日我与阿然的话你应当都听到了吧？”
“嗯。”老国公沉沉的点了点头，“小玥儿，是爷爷当初没有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让你受委屈了。”
虽然同样姓柳，但是柳依依一家，却是比起他们要差上了不少。
柳家原先并不是什么领兵打仗的人家，而是一个偏僻小镇子里，有些产业的小型世家。
虽然说不上大，但也可保几代人衣食无忧。
为了能够让这种优渥的生活长期的延续下去，柳家的人都会将他们的儿子当做接班人去培养。
最后再选择出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让他们成为家产的管理人。
到了老国公那一代，家中出了两个孩子。
一个就是老国公，一个就是比老国公小了三岁的弟弟。
两个人在一个房檐下长大，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的变化。
老国公从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于习武的热爱，整日除了修炼，阅读兵书以外什么都不想干。
老国公的弟弟则是一个十足十的懒散人。也是什么都不爱干，但是他天天干的，却是一些赌博玩乐的戏码。
一个铆足了劲儿的往前冲，一个铆足了劲儿的往后退。
老国公的爹娘气的半死。
在最后定夺家产继承人的时候，他们最终选择的还是老国公。
因为比起弟弟，老国公简直要好上了不知道几百倍。
纵然是老国公不懂经商，但好歹也不会亏损。
老国公的爹娘本以为事情到这儿就可以了，谁知道老国公却是在他们宣布的当天，提着自己的灵器走了。
说什么要出门闯荡，家业是不能够控制住他的。
老国公的爹娘急的不行，气的头昏的病急乱投医，说，若是老国公真的离开了这个家，他们就当从都没有他这个儿子。
哪儿知道老国公一点儿不带犹豫的答应了，转头就走。
横的不行的样子，让老国公的爹娘差点给直接气死。
老国公当真自己一个人在外闯荡，身上一点儿银钱都没有拿。全屏自己的一腔热血。
或许是因为他对于习武的热爱，让他吸引到了皇都内一名大将军的欣赏。
老国公牢牢地把握住了这次的机会，用尽自己的所有真才实学。
大将军对他越来越欣赏，看他也越来越顺眼，干脆收他做了义子。
大将军的儿子和年少时的老国公也因此成为了好朋友。
大将军的儿子甚至很感谢老国公的出现。
因为他并不喜欢武，一生只爱文。
大将军却一心想要将他训练成一个武将，多亏老国公的出现，他才被放过。
两个人的关系也因此极为的要好。二者现如今虽皆是高龄，但其间的联系依旧密切。
倒是远在偏僻小镇子里的柳家。
老国公不愿意接管家产，他们一家人愁烦了天。
最后还是老国公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带着一个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小娘子进门，他们这才有意将家产交给他们一家。
他们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弟弟的媳妇儿又是一个能干的人，还能够管得住他，他们就干脆的将家产交给了弟弟的媳妇儿，最后放心的撒手人寰了。
可惜，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弟弟和那名小娘子就是在做戏。
两个人就是为了能够将家产全部的拿到手，他们才一个表现出被管教极好的样子，一个脸上尽是孝顺的笑。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氏夫妇突然去世的原因，亦或者还有弟弟假戏真做上瘾的原因，他还真的变好了。
将家中管教的相当服帖。
就连那个最开始提议他演戏来骗的家产的小娘子都有些懵逼。
她原以为自己即将迎来万贯家产，可以将弟弟耍的团团转，自己成为柳家真正且唯一的掌家人。
哪里知道弟弟却给她来了这么一手，人差点都没气傻了。
好在她是一个比较能忍的人，再加上她还异常的年轻，就真的和弟弟在一起了。
弟弟并未娶妻其他的人，倒是和那小娘子也称得上执手相伴。
可是，那小娘子却是一天比一天会作妖。弟弟也不是一个傻子，直接新娶了夫人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那小娘子倒是也因此安分了下来，可是她最后却是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远在皇都内，赫赫有名的老国公是他哥哥的消息，就起了别的心思。
她找来了一个相貌年轻漂亮的女人，去勾搭了弟弟。
让她给他生下了一个名叫柳依依的女儿。
女人柔柔弱弱，又会说漂亮话，将弟弟死死的勾住了。
女人就顺势缠着弟弟说什么想要带柳依依去见一见她的舅舅。
弟弟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了，也就没有去管。
女人就带着她的女儿直接去到了皇都找老国公。
老国公心中念着那点亲情就让他们在家中住了下来。
谁知道她们脸皮厚的竟然就直接的不走了。
一住就是三年。
柳依依三岁到了国公府，六岁就在皇都内混的小有名气。
众人只道柳依依更像国公府的小姐，提起柳玥唯有那么一两句嫌弃的话语。
柳依依的手段是跟着她年轻漂亮的娘学的。
和穆然所说的一模一样。
说不得碰不得，说一句就掉眼泪，说两句就悲伤欲绝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老国公常年领兵打仗，哪儿知道这么些弯弯绕绕的，曾经还真的因为柳依依和柳玥发过脾气。
觉得柳玥不懂事。
还是因为一次不小心把话说的太严重了，柳玥一声不吭的决绝离开。
全然冷绝的表情让老国公有些心慌，他本是打算立即就去找，柳依依一句“都怪我”让老国公成功制止了脚步，想去也不能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人，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
最后他还是在自家的禁地里找到了。
找到的时候，柳玥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浑身是血的躺在阵法里，双眸呆滞，在看到他的时候甚至眸子颤抖的闭上了眼。不想看到他。
老国公彻底慌了神，着急忙慌的将柳玥抱去医治。
她再次醒来后，性格就大变了样子。尤其是对于他，还若有若无的带着抗拒和厌恶。
老国公恐慌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询问了药师。
药师的一番话让他恨不得自刎。
药师说，柳玥因为受到了过大的刺激导致记忆出现了封闭，那个造成她遭受巨大刺激的人，也会让她从潜意识里面产生反感。
药师还说……他检查的时候，发现柳玥的声带是磨损的。
一个不大点的小姑娘，误打误撞跑进了禁地内的阵法中。
禁地内的阵法，没有一处是简单的。
小小的姑娘，被阵法攻击，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她所剩下的唯一方法，也就只有去呼唤自己最信任之人的名字而已。
无数次的呼唤，得到的却是阵法更加狠厉的功绩。
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了。
只剩下了空洞冰冷的等死之心。
老国公听完药师的话，直接眼前一黑的昏死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老国公就将自己的原则全部都给丢了。
不管那些人说什么，不管柳玥要什么，便是一些打家劫舍的不好勾当，他便是拼了命的，豁出老脸的都会满足柳玥。
在老国公的努力之下，柳玥的态度和对他的感情也缓和了不少。
自那以后，不管柳依依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他都只有厌烦。
老国公纵然是个神经大老粗，但也察觉到了，自从柳依依来到了他们家中，他和宝贝儿孙女的感情关系越来越差，宝贝孙女儿还差点死。
皇都内还大多都是夸赞外来之女柳依依的话，而他的宝贝孙女儿只有惹人讨嫌的话。
他想要将柳依依给直接的送走，可是谁知道，柳依依不知什么时候和太子殿下勾搭上了，还和太子一圈的世家少爷关系也极好。
若说动了，吃亏的只能是小玥儿。
他能做的事情只有尽量不让柳依依去烦小玥儿。
若说太子带着柳依依一起来，他就无法阻拦了。
偏生的，那个时候的柳玥，又跟着了迷似的迷恋太子，老国公也没有一点儿办法。
回忆起往事，再看着现如今柳玥这般热火朝天和他讨论兵法武功的样子，老国公鼻尖一酸，声音有些沙哑：“小玥儿，爷爷……对不起你。”
能够让老国公这般表情说对不起的，唯有那么一件在柳玥记忆深处，还被封锁了大半的记忆。
柳玥摇摇头，笑容满面：“爷爷，没关系的。”
“好。”老国公哽咽着咽下了一肚子的苦味。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小玥儿！便是和天皇老子作对，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他的宝贝孙女儿！
“小玥儿，你放心！”老国公坚定无比的看着柳玥，“爷爷再也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若是爷爷做不到……爷爷就自杀。”
柳玥吓了一吓的连忙摆手：“爷爷，你不用这个样子。”
柳玥嘿嘿一笑，道：“爷爷，我这次和你说柳依依，不是为了说以前事情的。”
“那是为何？”老国公连忙冷静了下来，从过去的悲伤情绪中走了出来。
“爷爷，我想让你把柳依依重新接到咱们府中。”
“咱们府中？！”老国公当即害怕的瞪圆了眼睛。心里恨不得将柳依依千刀万剐一万次。
柳依依能够被成功的送走，老国公心里的小人不知道欢呼了多长的时间。
因为那天的那场大火，柳依依和太子的关系也有些诡异的尴尬僵持。
小太子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副无颜再面对柳玥的样子。最后失魂落魄的坐着白珩准备的马车连夜离开了。
而柳依依没了太子这么一个依靠，直接被老国公紧赶慢赶的打包让她离开。
接回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偏偏的要接到家里来？
老国公因为这句话，脸都变得有些煞白。
柳玥被他的样子给笑到了，噗嗤笑了声，在接触到老国公伤心失落慌张的眼神中她才稳了下来。
柳玥轻轻的咳嗽了声，开口：“爷爷，你既然听到了阿然说的话，应该也明白我接她回府的目的。”
老国公哭丧着脸，一脸的不愿意：“爷爷……爷爷自是愿意的。可是爷爷害怕她……”又做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又做出什么破坏我们家庭幸福的事情。
柳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完全的学到了穆然精髓的弯唇狡黠的笑着：“爷爷，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柳玥下巴轻抬，眉宇间俨然带上了干脆冷冽的傲然，红唇翘着，“爷爷，咱们不但要把她接回来，还要给她和我同等的地位和荣耀。”
老国公疯狂的摇着脑袋，胡子都跟随着幅度的摇摆了起来。
“爷爷！”柳玥小手抓住了老国公的手，“爷爷，就算是为了我，你可以忍一忍吗？”
不仅仅是地位和荣耀，还有着宠爱。
老国公想到自己要对柳依依亲昵一点儿就有些反胃：“小玥儿……”
“爷爷~”柳玥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极为没有心理负担的撒着娇。
老国公心脏一颤，咬了咬牙，终是答应了。
*
朝着偏僻小镇行走的马车内，女人满脸怒容的怒视着坐在她对面的柳依依：“柳依依，你怎么这么没用？！竟然让我和你一起这么丢脸的被送回来？！你有想过到了镇子上，我们会被人怎么看待吗！”
柳依依小脸刷白一片的抓着自己的衣襟，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