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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随意地看了一眼慕容开翰身后的那两个瓷器,其中一个是毫无灵气的,而另一个却是有些淡绿色的灵气,比较淡,虽说真品,可是应该年代比较接近近现代了。
“慕容公子的其中一个瓷瓶应该是晚清,民国时候的吧?”林悦不禁意地问道。
慕容开翰起初还未在意,听她说完,眼眸不由一亮,“你怎么知道?之前我家老爷子还说林小姐是个妙人,我那时候还有些想不明白,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如果之前的那次只是运气好,能猜出正品,可是如果真的一点也不懂,那为何会只凭一眼,就知道瓷器的年代。
这就是眼力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刚才也找了不少,只不过能看上眼的却不多,旁边那个是康熙年间的,这是民国粉彩人物图,林小姐对这个有研究?”
林悦只是猜测罢了,哪里敢说有研究,当下便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纯属猜测而已,慕容公子太看得起我了。”
“林小姐这是谦虚,还有,咱们也算是见过几面了,相互之间也不必那么生疏了,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慕容大哥好了。”
林悦也没矫情地拒绝,更何况慕容的眼力也算是值得佩服,交这个朋友也并没什么,当下她便道,“慕容大哥。”
慕容开翰眯着眸子,笑得不亦乐乎……如果他再叫一声妹子,那韩煜那小子岂不是就成妹夫了,这样一想,还真有点意思。
林悦不知道慕容开翰在想什么,倒是田七觉得这货不太单纯,直觉地把林小姐护在身边。
“那边坐着的几位就是拍卖会的鉴定大师,这都是业内比较权威的几人,左边的黄大师对陶瓷这一块颇有研究,中间的两位,一位是左大师,一位是明大师,对古画和玉石都有些研究,右边的是孔大师,对什么都有所涉猎……”慕容开翰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帮忙给她介绍起来。
慕容开翰是黑市里的常客,他的眼力劲好,往常也参与拍卖,或者把自己看中的东西拿到拍卖中介去进行拍卖,所以这几人也都认识他,那位左大师像个弥勒佛一样,笑得脖子里的肉一颤一颤的。“慕容先生,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没想到是协同家眷一起,这才耽搁了……”
他看着旁边的林悦,显然是把林悦当成了慕容开翰的什么人了。
慕容开翰各自打了声招呼,笑着解释,“左大师,您可别误会了,这是我妹子林悦……跟你招呼一声,这可是韩家那位韩大少心尖子口的人,您呆回儿多照顾照顾她。”
韩家?京城韩家的那位……就是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这些人,也知道韩家的背景和身份,当下也不免多看了林悦几眼。
林悦不知道慕容开翰为什么说这些,不过说与不说和今晚的事也没什么关系,左右她也不放在心上。
慕容开翰手中的两件瓷器交给了左边的那位黄大师,这几位鉴定大师看东西都很快,显然是看的多了,早就有了经验,在第一件康熙年间的时候没看出名堂,第二件粉彩人物牧童骑牛图花瓶,他仔细看了好一阵,才笑着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东西,慕容先生,您收好。”
慕容开翰听到是真品,面上自然是多了一抹得意之色,毕竟好东西是淘出来的,万里挑一不容易,这就挑战眼神了。
不过民国时期的这玩意儿,卖不出什么价钱,了不得也就是二十万左右,还不如自个儿留着,或者送给老爷子,讨一个笑脸。
至于林悦,她同样把手中的画卷交出去,帮忙看的是那一位明大师,他刚才也看了不少字画了,这种仿品最是多,一万件里面都没有一件是真的,所以看起来也是粗粗一看,看了一眼那《洛神赋图》,浅浅一眼,便嗤笑一声,显然那假的他都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明大师,这……”
明大师把画卷交给了左大师,眼中的嗤笑还没有落下去,显然是不以为然了……这种小姑娘,不就是仗着有几分背景,不过什么也不懂,纯粹拿东西过来浪费他的时间罢了。
左大师却是不像明大师,他对什么都向来细心,也不对人,所以拿着放大镜细细地看了起来,没过多久便摇了摇头,“慕容先生,林小姐,这幅画是赝品,所以……”
林悦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把眼神转移到另一幅上,“还有一幅……”
明大师才把画摊开,便冷冷一笑,“这种话九成都是假的,几乎都不用看,所以还是别抱什么希望才是……”
“明大师还没有看,怎么就知道是假的……正因为千里挑一,万里挑一,想淘出正品难,所以才让您帮忙看看,否则还要鉴定何用?”林悦不卑不亢地道。
明大师脸色有些不悦,淡淡地哼了一声,倒是左大师笑了笑,“别太在意,明大师对事不对人,可能是看的太多了,性子有些躁。”
他刚说完,便又有两人加入了队伍,林悦冷不丁地看过去,很快便转移了眼神……果然这什么狗尾巴草,她不管走到哪儿,都能碰上,真是运道不佳。
诸瑶并没有拿什么宝贝,倒是韩辰手中拿了一些东西,诸瑶和明大师似乎是熟人,便随意问道,“明叔叔,你是在鉴定字画,是真的吗?”
明大师见到是她,脸色刚才好了一些,抿出一抹艰难的笑意,“真真假假?哪里这么容易找到真品,我才看,还不知道,不过多半是假的……”说完,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悦。
林悦觉得这人职业操守有问题,既然没耐心,又何必坐在这儿,她按捺住心里的愤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诸瑶却是看出了点什么,看向林悦,“林小姐,这是你选的东西?字画比瓷器可是还难挑的,你就这么有自信?”
上回是运气好,这回难不成还有那逆天的运气,她反正是不会相信的。
韩辰嗤嗤一笑,“林小姐,你才这个年纪能懂什么?不过是小户人家的孩子,哪里见识过这些……要是鉴定完了,还是早早让出地方,让我们鉴定一下。”
“二少爷,明大师刚看,还没有结论,你没必要这么着急!”田七的话适时候地响起。
韩辰面上的不屑还没有落下去,明大师就已经放下了放大镜等一些鉴定物品,就如同韩二少所说,一个小户人家的孩子,哪里会知道什么,不过都是瞎猜而已……
更何况,这丫头似乎和诸丫头有些矛盾,他潜意识里就更不愿意帮她细看了。
“假的!”就只两个字,明大师就结束了他的鉴定。
林悦气极反笑,“明大师是民间的大师级人物,鉴定字画原来可以这么草率,刚才左大师你对事不对人,起初我还觉得或许是这样,可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明大师拍案而已,这一举动,引得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今天来来往往的客人众多,要真起了什么事,反而不妙,更何况就像刚才慕容所说,这丫头是韩大少的心上人,那就更得罪不得了。
“明大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既然鉴定好了,我再看看,你就帮忙鉴定韩二少的画吧,这边有我。”左大师开始拉架。
明大师倒是也是个分的清楚轻重缓急的,满嘴嘀咕了几声,就又重新坐下,只是还是嘲讽地看了一眼林悦,“既然什么都不懂,又来这里做什么……要玩怎么不去游乐场,这里可不是能玩的地方!”
林悦没说什么,倒是慕容开翰黑了脸,人是她带过来的,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得给他这个面子,可是这老头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明大师还是消消火的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可别气得晕过去直接送医院,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明大师被一激,果然有些晕,脸色涨得通红,幸亏有助理倒了一杯清水过来,才算缓和一些。
左大师叹了口气,开始任劳任怨地开始鉴定那副《采薇图》,其实他也并不看好,毕竟字画中的赝品最多,可是明大师只是做做样子鉴定,他却不能了。
毕竟,这么多人都看着,想偷懒是不行了。
按照一道道程序,画轴平摊在桌面上,先是用一盏强烈的日光灯照着,观察了一会儿,又打开抬头处的日光灯,在强光之下,左大师想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可是半晌之后,他仍旧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左大师,您再看看……”林悦知道这是真品,可是如果连鉴定都鉴定不出来,那真品如何现世。
左大师不语,旁边的诸瑶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林小姐,您也别为难人,咱们后来还有人在等着鉴定呢,要是这话本来就是假的,就是再看,也不能变成真的,你说是不是?”
“就是啊,咱们可都等着呢,别霸者着这位置啊……”
“再过一个多小时,拍卖会都要开始了,鉴定好了就别占着位置,快点,快点走……”
一声接着一声,林悦面上多少有些失望,想着把画卷拿开,却听左大师一声,“等等,小刘,去拿盆水来!”
那助理不用半分钟的时间,就接了一盆水来。
水盆端过来之后,左大师用手里的一把只有指甲刀般大小的刷子,在水里沾了沾,然后对着画卷的左下角刷了起来,这画纸的吸水性出奇地好,刷子一接触到纸张,立刻就被吸收点了,然后他继续沾水去刷,三五次过后,左下角那出大约有五六厘米平方一块的地方,都已经湿透了。
等水盆端走之后,左大师伸出两指,在边角处微一捻搓,原本为一体的画卷,立刻分成了两张纸来……
“不对,不对……”左大师面上多了几分惊讶,又有几分喜色,“这画似乎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