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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托市。
瑞迪坐在办公桌后面,洛洛站在他面前,扭扭捏捏,脸涨得通红,瑞迪手指在桌面上笃笃的敲着,若有所思。
“市长千金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胜荣幸,不过呢,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大佛,还请您别处高就吧!”瑞迪停止了敲桌子,不冷不热的说道。
“老板,你要赶我走?”洛洛眼圈红了,心一下揪了起来。
“我不赶你走,市长夫人肯定要拆了我店,我也很难办呀!你是个好姑娘,和我这样的危险分子搅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瑞迪说的很诚恳,心里暗叹一声,现在女孩,越是危险的男人就越喜欢,把危险误认为才能,简直不可救药。
面前的少女眼睛红肿,既柔弱又可怜,赶也赶不走,瑞迪很着急,但是转念一想,嗯,洛洛身后的家族和市立研究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如借此机会着手,看看能调查出些什么。
有了这个想法,瑞迪改变了主意,他站起身,走到少女身边,伸手轻轻笼着她的肩,在她耳边叹息道:“算了,你还是留下来吧,要是岳母大人拆了我的店,我就住到你家去。”
洛洛嘤咛一声,头埋得很低,一阵眩晕,感觉心里被幸福塞得满满当当,任由瑞迪抱住,后面他说了什么,一点也没听进去。
处理完洛洛,瑞迪乘马车来到市里工坊,租用坊间和上次的工匠,花费一下午时间做出一支小口径短枪和配套弹药,短枪是他在古代燧发枪的基础上改造而成,增加了膛线、*和自动填弹装置,黑人工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制作一件危险武器,还以为是一件工艺品。
瑞迪*的主要材料依旧是多纹蛛钢,采用花纹美观的黑胡桃木做把手,枪管外铸造出大矢车菊浮雕,看上去比线条硬直的火铳漂亮多了。
这把枪他准备用作中短距离速射,十二毫米的口径,威力很大,但如果能力者穿着铠甲,是不可能穿透的。另外,它的原理和作用方式太简单了,初次使用有出其不意的效果,随着战斗的进行,敌人很快就能摸清它的特质,做出针对性的防御。
不过,有了长短两把武器,瑞迪就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研究者了,对付低阶的能力者不成问题。
晚间,瑞迪和洛洛共进晚餐,没有蜡烛,也没有红酒,瑞迪在办公桌上铺了一层桌布,两人并肩坐着,面前是廉价的鱼排,洛洛心跳得很快,心思根本不在食物上,吃了什么也毫无感觉,她慢慢靠过去,瑞迪立刻感受到女孩娇躯的热力和弹性,他露出一个微笑,切了一块虾筒递过去。
“你过去工作的研究院是怎么布局的?”他随口问道,像是在聊天,实际则是打探情报。
心里小鹿乱撞,意乱神迷的女孩把研究院的布局和研究所主楼的结构都说了一遍,还补充了一句:“一层有通往地下室的铁门,那里只有教授级以上的研究员才能下去。”
瑞迪扳过她的肩,深深的吻了一口作为奖励。
“啊!”洛洛小小的惊叫一声,羞涩的笑着,身体都软了,淌在瑞迪的怀里。
“你说研究所的铁闸门是按照战争标准建造的?那你们平时怎样进出呢?”瑞迪吻着她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手指在锁骨上轻轻划动,一边问道。
“里面的工作人员都配了钥匙,啊……”洛洛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你辞职之后钥匙上交了吗?”瑞迪接着问。
“还没有,在我的包里。”
少年和少女止步于亲吻和爱抚,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洛洛睡下后,瑞迪回到自己房间,背上弹链和挎包,腰间别着短枪,手里提着火铳,拿起一杯提神的咖啡喝下,出了门。
市立研究院坐落在萨托市的东北部,靠近郊区,瑞迪乘坐马车来到附近,找了一个隐蔽位置藏起马车,从对面的楼顶用望远镜观察白色的建筑群,周围都是宿舍区,中间一幢并不显眼的四层小楼才是研究所,爬山虎覆盖了整栋楼,看上去一片绿色,没有窗户,只能看到排气孔,唯一一道能够进出的门就是正面一层的铁闸门,密闭环境加上铁闸门,简直和监狱一般。
研究院门口有一队警卫,依旧是警犬加上佩刀,守住外墙大门。
瑞迪放下望远镜,从楼顶下来,绕过正门,从警卫看不见的地方翻进墙,大概是对主楼铁闸门十分放心,只有一队警卫在来回巡逻,剩余的人都集中在传达室里聊天抽烟。
铁闸门高达十米,普通人不可能推开,但是它的中间有一道小门,用来让工作人员进入,瑞迪拿着洛洛的钥匙,顺利的潜入其中。
夜间研究所熄了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都早早的回到宿舍里休息了。瑞迪提着灯,由于洛洛什么都告诉了他,自然对研究所了如指掌,先在底层转了一圈,找到那扇通往下方的铁门,洛洛的钥匙是无法打开的,所以先放在一边,瑞迪朝着二层走去。
几个大实验室都设在二层,一进去,瑞迪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比烟草更加醇厚,一吸之间,仿佛浑身的气血都通畅很多,他知道这只是假象,是精神在欺骗自己。
目光转动,研究员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已把残渣全部清理了,工作台和水池里干干净净,瑞迪有些失望,但很快找到了材料箱,从里面取出一盒黑色叶片。
指甲大小的椭圆叶片即使晒干了也能看到上面反光的细碎晶体颗粒,醇厚的烟味就是从它里面散发的。
“随便就找到五百克的魔鬼花,这些人胆子也真够大,把萨托市经营的如铁桶一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怕被发现。”瑞迪放回盒子,他从研究所出来,往宿舍楼方向走去,宿舍楼的大门钥匙在洛洛的钥匙圈也有。
二层实验室是用来粗提取的,锁住的地下室肯定有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没有钥匙,那就去教授的住所找一找。
这回不能用腐蚀剂软化铁锁了,否则第二天教授肯定会发觉,避免打草惊蛇。
用两根镊子捅开锁眼,瑞迪顺利的拿到想要的钥匙,返回研究所一层,却发现想要打开地下室的门还需要一个六位字母密码,试了半天,他灵机一动,将萨托市的市长‘加尔赫斯’的名字输进去,咔嚓一声,门开了。
地下室只有上面楼层的一半面积,全用铁壁,不过相比穆拉丁大监狱,铁板的厚度和强度都不够看,提起灯,灯光照亮了面前的一排架子,上面摆满了透明玻璃小盒,用蜡密封,里面装着拇指大小的黑色结晶体,漆黑如墨,带着宝石的光泽,一圈模糊的光环在结晶体上方一寸的位置悬浮着,黑天使!而且是纯度很高的黑天使,从魔鬼花中提取的黑天使素结晶纯度越高,黑色光环就会越清晰,如果是完全纯净的黑天使结晶,释放出的光晕就是浓墨重彩的一圈,宛如天使头上的光环。
黑天使陈列架后面就是一台大型滤杂机械,此刻它还在开动,药粉状的黑色粗提取物通过层叠的管道过滤,最后凝成一滴滴的油质液滴,冷却下来就是一块黑天使结晶。
“洛洛啊洛洛,你到底有没有参与我不知道,但你的家族是洗不掉嫌疑了,正是你父亲的名字打开了地下室,连任三届十年的萨托市长加尔赫斯!”瑞迪脸色阴沉,把自己来过的痕迹都处理掉,随后在市立研究院外面潜伏起来。
制毒的窝点已经找到了,剩下的就是找到原料产地和销售链了。
第二天凌晨,一辆四轮运货马车进入研究院,出来的时候,一辆小马车悄无声息的跟随其后,一路跟着来到萨托市一座荒废的旧楼前面,从运货马车里面跳出来一个彪形大汉,嘴里咬着卷烟,下车后径直朝楼里走去。
看守旧楼的人手不多,瑞迪很容易潜进去,顺着楼梯拾级而上,看到每一层都种着魔鬼花,窗帘拉起,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魔鬼花的生长不需要阳光,即使在暗室里也能长势良好,生长速度非常快,每天都能割一茬,源源不断的送到市立研究院,制作黑天使。
瑞迪算了算,黑天使在黑市上至少能卖到两千索尔一克,拇指大小的一块至少有五十克,也就是十万索尔,这是不小的一笔数目了,服用成瘾之后很难戒掉,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它毁掉。
瑞迪在萨托市调查,发现富人阶层普遍都在举行秘密的沙龙,吸食黑天使,精神亢奋之下做出无法想象的事情,整个上层社会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气味,更有很多中产阶级为此家破人亡,上瘾之后没有足够的钱购买黑天使,就会内脏衰竭而死。
“这鬼地方真是烂透了!”瑞迪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随着调查越来越深入,就越觉得根本无可救药,就算一把火全部烧光,几年之后,大概又会以另一种方式死灰复燃。
“当衣食无忧又没有律法约束的时候,人就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在追逐快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至毁灭。”他感慨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