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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乌不知善意的谎言会不会改变五丈斑弦乐的吸引力,但他的话能让登山者起码免于被死灵之山高温烧死的风险。
“我的肉身已经没了,追求弦乐大道的残魂也无法继续弹下去了,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事情?林中乌望着由音乐传达的文字。
“如果是我能办到的,尽量会为你完成的。”
五丈斑感激的点了点头。
“你是这些年到来此处的第一个人,我愿意为你弹奏此生的雪花曲。”
雪花曲?对音乐不甚了解的林中乌不知道何为雪花曲。
琴瑟和鸣,美女蛇匆匆玉指拨在金丝弦上,优美的曲调让人陶醉。
琴声噗耳的那刻起,林中乌只觉体内的灵力仿若跳动,他盘腿打坐,屏气凝神,果然如他所料,乐曲中他的灵力吸收运转速度更快。
平时转一个小周天需要半个时辰,如今眨眼间就能转一个周天。
枯骨内的灵力向林中乌聚集而来,没一会儿,灼灼的灵雾浮在他的天灵上。
五丈斑的乐曲声步入奇妙的境界,林中乌觉得自己像是踏步天际般,让人神往又充满遐想。
曲末,漫天的雪花落在身边,将他一点一点的埋住,没过多久雪花融化,天边小雪融物细无声。
乐曲陡然一变,焕发生机,仿佛曲末非一曲终了,而是另一首曲子的延续。
梦是什么?梦是现实的延续,现实是什么?现实是梦的展开。
如梦似幻的乐曲中,林中乌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境的区别。
同时在他身上陡然升起的力量则显得那么不同寻常。
雪花一曲终究迎来了终章。
林中乌的修炼不知不觉就结束了,他在首曲子里听到了很多很多的情绪。
喜悦,忧伤,生气,难过,心酸,自责,愤怒,平静,杂在一块儿得情绪中还有他不能理解的情绪。
比如发自灵魂的热爱,不屈不挠的执着。
之所以不理解,因为林中乌不了解,他不了解五丈斑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他看到枯骨里留下了淡淡的雪花,真实存在的雪花,而非幻境的体验。
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他手上,初生的靓丽,雪白,到消融时的不声不响,雪花来到这个世上只为走一遭,只为让喜爱它的人能尽情的欣赏一回,飘落的雪花之舞。
似乎不求回报,如五丈斑一样。
林中乌真正难以理解的是五丈斑的执着,五丈斑的热爱。
如果不求回报,那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对吧,没有回报,从哪里能得到收获呢?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林中乌明白,只有五丈斑才懂自己的心伤落寞。
“有一点点的难过……所以弹错了调子,让你听到不完美的曲子了,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林中乌看到五丈斑在向自己鞠躬道歉。
一时间,心里竟有些难过。
“不……不,你弹的很好……人世间本就是不完美的,为何执拗的追寻完美,这样已经够好了,至少让我……”
雪花落在他的眼睛里,化作雪水流下来,晶莹剔透如眼泪一般。
“能得到你的赞同是我最大的心愿。”
五丈斑起身,如同飞向高空,被囿于枯骨的残魂,她怎么也飞不出去。
五丈斑等了百年……百年间无一人到达死灵之山的山顶,唯有林中乌在她死了很久的时候,来到这儿。
与其说五丈斑是残魂,不如说是残念吧,一直等待听众的残念,渴求着能有人听清她的旋律,她的声音。
金丝弦琴落在林中乌的身边,由音乐汇成的声音传来。
“希望你能替我保管好它,它是我在这个世上的证明。”
五丈斑消失,枯骨内的荧光鱼像是失去了生机源头,也纷纷化作了浅色的光飞向了空中。
神秘的力量卷起光点,枯骨内的血液不知什么时候就流干了,里面是一副荒败的景象,除了光点,飘在枯骨的墙上,显得还有那么一丝生机。
林中乌将金丝弦琴收好放在储物袋中,他大致明白了五丈斑的心伤,也明白她不肯离去的理由。
而今那副绝美的面孔不负人间,世上也少了一首神秘优雅的曲子。
或许若干年后,在有人登上死灵之山时,会惊奇的发现,引人入胜的弦乐消失了,他们再也不会因弦乐的影响被死灵之山的高温融化了。
其实,五丈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死灵之山会融化武者的真相……可她还是执拗的弹了下去,说不清是自私,还是别有目的。
但不管如何,生命的终章已经结束,过去的一切已然无可解,就算猜测也显得无聊。
林中乌握住了金丝弦琴,弦琴可拥有着不弱的力量,日后若是使用也能成为一大战力。
正当林中乌想要从枯骨内部离开时,五丈斑曾盘旋处出现一只荧光小蛇,小蛇在柔弱的张开小嘴,然后扑进了林中乌的袖口,林中乌刚想将其阻拦时,化作光茧的小圆一口就将荧光小蛇吞进了口中。
吃完之后,还很舒服的摸了摸肚皮,之后又化作玉茧沉睡。
林中乌摇了摇头,小圆也太贪吃了,啥都吃,他都还没探明,荧光蛇是不是五丈斑的子女什么的,就被吃了。
罢了,吃了也就吃了,起码小圆的肚子里很温暖。
山麓之中,狂风起,天地间风云变,死灵之山如承受巨压,外围的碎石开始一点点剥落。
珠连立在火山岩顶,身侧的狂风将他卷的无比凌乱,灵光护体,两枚金黄的珠子出现在天灵上。
“双子金刚珠!给我挡!、”
噌的一声响,双子金刚珠猛然间化作十丈之高的巨珠,它替珠连拦去了狂风。
桀桀!怪笑声让天空的工作被阴云代替,浓重的压抑气息让珠连所站的火山岩瞬息间炸成齑粉。
珠连飞上空中,神色凝重轻声道。
“林道友还没回来!那老魔就要冲上来了,若再如此。让老夫如何是好!”
一只怪手从空中陡然出现,怪手直指珠连的心脏。
珠连眼疾手快,向后退去数十米,指向怪手时,天空中的双子金刚珠,噔的一声,就砸向了怪手上。
咚——的一声沉重的响声。怪手像是比万年玄铁还要坚硬,金刚珠恐怖的劲力砸在上面,一点起色都没出现。
“凝!”
珠连面色骇然,立马操纵双子金刚珠合为一物,他又抛出双子相吸珠,双子相斥珠护体。
珠连的白胡与浑身汗毛全部竖了起来,又惊又怕的情绪让他为之颠倒。
“老家伙!要么作为仆人,要么死!”
赤横绝罔与浩然出现在空中。
浩然表情怪异,他在等待珠连的选择。
而珠连在看到被黑云包裹的赤横绝罔时,浑身猛的一抖。
“你这是!你这是!夺舍了宴月的身子?”
珠连的粗眉气的几乎倒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长笑声不断,尽是嚣张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