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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帅心情沉重的说道:“鲁书记,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现在马振东能陷进去有多深还不是很清楚,但现在我们有铁的事实证明,天河区从村主任一直到区委主要领导,都不同程度的与私营企业主勾肩搭背搞权钱交易,插手土地转让、矿产资源开发、工程建设项目招投标,利用职权和职务影响为配偶、子女、亲属及特定关系人谋取不正当利益;一些领导干部以收受红包形式受贿。一些基层单位和党员干部作风漂浮,公款吃喝、公费旅游。干部选拔任用方面,有的干部“带病提拔”、“带病上岗”,有的领导干部买官卖官。”
鲁一民惋惜的说道:“唉!老马这个人很可怜,他是全家人的支柱,如果真陷进去就等于毁了整个家庭。陈书记知道多少?他又是什么态度?”在马振东的问题上,鲁一民确实有保护马振东的意愿。
“知道一部分,但具体查到什么程度,查到什么人他不知道。但我隐隐约约感觉,他对查办马振东积极性不高,而且我还听说他单独找过马振东。”
“你去找纪委书记吕长河,把这个案子交给他,你暗中配合吕长河调查,但不要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鲁一民电话还没扣,秘书敬清廉敲门进来:“鲁书记,天河区委书记马振东要求见您,正在外面等你。”
鲁一民略一思考:“让他进来吧”让鲁一民没想到的是,马振东还带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鲁一民看到后一愣神,立马从办公桌后面疾步走出来,满脸歉意的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大理石厂老板龚大宝的手“大爷您好,我鲁一民对不起您老人家啊,我都没脸见您,当时我答应您,三天之内给您解决,否则你就去市委骂鲁一民十八代祖宗,现在三个月过去了都没能给您解决。大爷,我就是鲁一民,您老人家现在可以高声大骂我十八代祖宗”站在一边的马振东听到此话,心惊胆颤,恰似被鲁一民当场打了一巴掌,脸上火烧火燎的难受。
龚大宝和千千万万个农民一样,老实本分,善良朴实,不要说见鲁一民这样的高级领导,平时就连乡镇长也很难见到啊。听到鲁一民肺腑的话语,看到鲁一民歉意的表情,老人是胆怯,恐慌,激动,兴奋,害怕,感激,多种情感聚在一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浑身哆嗦的难以控制,甚至感觉胸闷气短,一张历经沧桑的黑脸憋得发紫,牙齿不自觉的打颤,在路上马书记教给自己所有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一句也想不起来,急的浑身冒汗。
在一边战战兢兢的马振东,看到龚大宝一句话没说,焦急的心里只骂娘,小声叽咕一句“解决了”
鲁一民恰似没听到,看到老人这种状况,赶紧搀扶着老人坐到沙发上,紧挨着老人身边坐下,把茶杯放到老人面前,握住老人的手说道:“大爷,不要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龚大宝哆哆嗦嗦说道:“补···给了”说完,一双干枯的老手,颤抖着从衣兜掏出《补偿协议》,递给鲁一民“鲁书记,你看这个”
鲁一民打开仔细看了一遍,镇政府补尚龚大宝一百二十一万元,免收龚大宝一年的场地租赁费:“大爷,补尚款给你了没有?这样处理你还满意吗?”
龚大宝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给我了,满意,谢谢鲁书记”
鲁一民微笑着说道:“我应该谢谢您,给您造成这么大损失,让您受这么多苦,您没有去法院告我,就算给我鲁一民很大面子了,我应该给您道歉。你的大理石厂现在怎么样?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现在加工的大理石不够卖的,我得赶紧回去加班生产,厂里很多车等着拉货,我没事了鲁书记,您忙吧,我先回去了”龚大宝说完,逃跑似得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鲁一民站起来握着龚大宝的手“大爷,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你先在秘书那里稍等,我让司机把你送回去”鲁一民把龚大宝送上车,让敬清廉亲自送龚大宝回家,激动的老人泪流满面。
送走龚大宝,鲁一民回到办公室,跟在鲁一民身后的马振东唯唯诺诺的说道:“鲁书记,事情发生之时,我也不知道,后来听说后,经过仔细的了解,才知道发生这样令人痛心事情。鲁书记,我已经处理了石窝镇党委书记仇民和镇长,每人罚款五百元并在全区干部大会上做检查,该镇副镇长停职检查,当事人被开除。鲁书记,这都是我管理无方铸成大错,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与培养,不管您给我什么处分,我都毫无怨言,虚心接受,我真心向您道歉。”
鲁一民面无表情的说道:“振东书记我想问你,将近两百万的赔偿款是谁出的钱?为什么到昨天才处理完?事件发生后敬清廉给你打电话你在哪里?”根据鲁一民的性格,马振东很希望鲁一民大骂一顿,这样说明鲁一民不会放弃自己,否则,就是离自己撤职不远了。鲁一民现在这种态度更让马振东害怕。
马振东想的一点没错,鲁一民很想挽救马振东,总感觉马振东从小受尽磨难,很可怜,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都是大脑残疾,连生活都不能自理,马振东是他们家唯一正常的孩子,现在父母又年老体衰,马振东要照顾六位不能自理的家人,家庭负担可想而知,当年鲁一民重用马振东也有可怜同情的成分。鲁一民心想“如果马振东参与了腐败问题遭到查处,六位家人不是失去经济来源那么简单。”
当初,鲁一民没有及时给龚大宝一个说法,就是因为可怜同情马振东,不想处理马振东,真心不希望马振东有事。就是现在面对马振东,鲁一民心里也是很为难。但鲁一民也确实对马振东在关键时刻抛弃自己感到震怒。
马振东弓着腰,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似的站在鲁一民对面:“区财政出一半,镇政府拿一半。调查的时间是长了点,一是我本人重视不够,认识不清,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主要责任在我。二是下面镇党委和镇政府相互扯皮,相互推脱责任,造成事实情况不能及时查清,龚大宝的财产损失不能及时统计,所以到昨天才处理完。当初事件发生后,敬秘书给我打电话,我确实在外地考察,回来也没及时了解情况,我在这个方面确实有责任,我对不起您鲁书记”
听完马振东的辩解,鲁一民心都凉啦,心想“马振东啊马振东,你当我鲁一民是傻瓜吗?还是你马振东缺心眼啊?你到现在还在欺骗我,天河区委大门口的摄像头里,反复出现你当天的身影,你当天不但在天江市,而且还找过省长刘俊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看到我这棵大树快倒了,想另靠个大树,这些我都能原谅你,但你不该暗算我,派人偷拍我和张文静拥抱的镜头,我一再给你机会,可你到现在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在外地考察。我等你这么长时间,就是想让你坦诚面对自己的错误,想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可你到现在不思悔改,那也就怨不得我鲁一民心狠了。”但鲁一民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又问一遍:“你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马振东毫不犹豫的回道:“都是真的鲁书记”到现在马振东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鲁一民不会知道真像。
鲁一民气的真想过去狠狠的抽他两个耳光,但鲁一民不会这么做,因为鲁一民此时已经彻底放弃了马振东。鲁一民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淡淡的说道:“振东同志,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鲁一民这个态度让马振东慌了神,哀求似得说道:“鲁书记我确实没骗你,我说的都是事实。鲁书记,我知道您信任我,爱护我,我绝对不可能和您有二心的,请您相信我。”
鲁一民没有抬头在看马振东,拿起桌上文件开始批阅,马振东没趣的退出鲁一民的办公室。鲁一民看着马振东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不是我不愿救你,是你不愿回头啊。”
马振东忐忑不安的出了市委大院,心乱如麻的上了专车。秘书看到马振东很慌乱,小心的问道:“马书记,咱们去哪里?”
焦躁不安的马振东大声吼道:“***,你这个狗日的,我去哪里要请示你吗?”骂完之后闭上眼睛。焦急,彷徨,无奈又无助的马振东,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烦,他知道鲁一民彻底放弃了自己,他在苦思闵想自己还有什么出路?谁又能为自己挽回现在的局面?“刘俊民和鲁一民是冤家对头,他也无法与鲁一民抗衡,找他反而让鲁一民更加反感,说不定会使问题更为复杂。陈玉功曾经暗示,鲁一民在调查自己,但他这种暗示,只是想挑拨和鲁一民的关系,找他对自己一点帮助都没有。我该找谁啊?”
马振东不说去什么地方,这可难坏了司机,既不敢问书记大人,又不知道去哪里,在一环路上绕了一个多小时,仍不见书记大人睁眼。司机偷偷拉了拉坐在副驾驶上的秘书,意思说“我们去哪里啊?不能总在路上转圈吧?”
秘书摇了摇了头,意思是说“我也不知道”又过了半个小时,书记大人终于睁眼了:“这是哪里?”
司机小心的答道“一环路上,前面就是府前大街”
马振东无奈的说道:“去省委组织部吧”说完掏出手机给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董传军打过去:“老大哥,前段时间你让我帮你买的那副白石老人的画,还在你手里吗?”
董传军当然知道什么意思,哈哈一笑:“是振东老弟啊,在我手里啊,怎么了?”
“董部长,你也知道,卖这幅画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他想出高价回收你这幅画,多次找到我,让我给你做工作,我也感觉这位老板求画若渴,厚着脸皮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画在转让给他啊?你放心价钱好商量。”
“振东老弟啊,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刚买来手还没热乎啊,你又把他转手了,我是真舍不得啊”
“董部长啊,以后我在想办法给你在买一副,这一副你就让给他吧,我现在就过去拿去哈,现金都给你带来了。”
“振东老弟啊,这样的漏很难捡到,唉!为了你的朋友,我只能忍痛割爱了”马振东到来时,董传军早早的等在办公室门口,看到马振东热情走上来,握住马振东的手,恰似见到亲人,董传军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振东老弟啊,我真不舍得转手啊,嘉实多拍卖会上白石老人的画,一次比一次拍的高,我还想把这幅画当成传家宝留我孙子啊”马振东心里骂道:“真他妈的不要脸,明知道是一副临摹画,不值一千块钱,还他妈的非要说成传家宝”
马振东哈哈一笑:“董部长啊,就凭你这双火眼晶晶的眼睛,还怕捡不到漏吗?这件事没给您商量我就做主了,一百万,你要多了我也不会给你,朋友给少了我也不愿意,就这么定了”马振东提起一个黑皮箱“钱都在这里,你可收好了,这画我拿走,公平交易。”
董传军哈哈大笑着,一根手指点着马振东:“振东啊振东,真拿你没办法,什么时候学的这么霸道?快坐下老弟,我给你准备好了极品的明前老树茶,品尝一下味道怎么样?”
马振东端起茶杯闻了闻,看了看,然后又喝了一小口,闭上眼睛,吧唧吧唧嘴,好像陶醉在茶香里,回味无穷的样子“好茶,真乃好茶,品相极佳,味道纯正,清香扑鼻,先苦后甜,很莎口,真乃茶种极品也。”
董传军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振东老弟啊,现在是好茶,晚上还有好酒啊。再有两个小时刘省长就回来了,刚才来电话说,给我带来几瓶好酒,振东老弟咱们一会去机场刘省长,晚上等着喝他的好酒哈”
马振东其实不看好刘俊民的前途,他总感觉刘俊民人情味太少,心狠手辣的让人不寒而栗,是个标准的小人。再说,机场人多嘴杂,接机的事鲁一民很快就能知道。本不想和刘俊民见面,但董传军这么说了,如果不去,将来刘俊民知道怕不好说话,只好故作惊讶的说道:“啊,刘省长结业了吗?哈哈,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想到刘省长今天回来,正好给刘省长接风洗尘。”
董传军故作神秘的说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啊,你知道谁和刘省长一起来的?你听了准吓一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