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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岚叹了口气:唉!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给解释这一切,也许你很难理解那个疯狂的年代,你外公是开国元勋叫周传庭,一辈子南征百战,立下了赫赫战功,胜利后在部队担任要职,因为得罪了当时的篡权者,被按上一个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打倒,我们一家人被流放到老家浙东省。
有一天,你外公突然接到上层通知,让你外公立刻赶到燕都报道。那年我十六岁,正在上高中,由于我在燕都上学,很想继续我的学业,哭着闹着要和你外公去燕都,你外公没办法就带上我急急忙忙的赶往燕都。本以为你外公是要官复原职了,全家人都为之高兴,没想到确是一场灾难。
汽车行驶到泽西时,被一伙红卫兵拦住,你外公这才意识到,这趟燕都之行,不是好事,恐怕凶多吉少。为了让我能够躲避这场灾难,提前让我下了车。
我下车时被他们发现,他们怎能放过我?一直把我追到山上,*得我走投无路,跑进了深山老林,正在我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在山上看林子的你爸爸,在你爸爸的保护下,我才没被他们抓走。
事情安定一段时间后,你爸爸想把我送到老家或者是送到燕都,我不同意走,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家人不可能幸免遇难,回到老家仍然会被抓走,如果自己到燕都更是虎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有我的容身之地啊,我恳求你爸爸把我留下,你爸爸在我的哀求下,同意我留下。
我就留在了山上,那也是我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白天和爸爸一起挖野菜,摘山果,套野兔,采山药,晚上坐在篱笆小院里,享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安详,没有吵闹,没有争斗,没有压力,没有担心,仿佛住在世外桃源里,每每想起此事,我就会沉醉其中。
喝着甘甜的泉水,吃着晒干的野果,听你爸爸讲他经历过的事,听到的事,看到的事以及村里的趣事。虽然不断的听到狼的吼叫声,也经常看到野兽出没的身影,一开始我有些害怕,因为有你爸爸,我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你爸爸是个很淳朴老实又善良的人,又是个吐口吐沫砸个坑的硬汉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力气大如牛,那眼睛长得和铃铛似得,配上一对浓浓的剑眉,是个很威武,很有魅力的男人。但又很细心,即像父亲又像大哥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使我很感动,
我们在山上快乐的生活了一年,我慢慢对你爸爸产生了感情,你爸爸当时不同意,坚决反对我们的结合,他认为我们的年龄悬殊太大,后来在我的死缠乱打之下,你爸爸同意了,后来我就怀上了你。这更让我对生活充满了憧憬,我认为在这大山里,守望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就这样过一辈子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生活该多好,虽然生活艰苦,但是心里很舒畅。
我和你爸爸展望着美好的生活,幻想着即将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是什么样子?他会像谁?将来会干什么?是男孩还是女孩?当时虽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我敢肯定他很珍惜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自从知道我怀了孩子,整天笑得合不拢嘴。
你爸爸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和你一样,是个遗腹子。你爷爷和你奶奶结婚后,你爷爷被抓壮丁的人,抓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什么部队抓走了你爷爷,从此音信全无。
你爷爷家里没什么亲人,你爷爷被抓走之后,你奶奶经常受到乡邻的欺负,由于不堪乡邻的侮辱,你奶奶在她娘家生下你的爸爸,你奶奶由于是三太太生的孩子,在家没什么地位,家里人瞧不起,还带个没爹的孩子,经常受到兄弟们的欺负,你奶奶一气之下,就带你爸爸四处奔波,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最后落户到泽西,其实你们老家不是鲁东省,也不是泽西,你们老家在广南省。
我在山上快要生产了,你爸爸担心我会有危险,就劝我下山,我担心会被再次抓走,又担心我和你爸爸没有结婚,会受到村民们非议,不愿下山。可是你爸爸担心我和孩子安危,就不管不顾的*我下了山,没想到,红卫兵知道后仍然不能放过我,来抓我的人在你爸爸的恼怒之下,打断了他的腿。
事情发生后没过几天,又来一伙把我和你爸爸抓进泽西地区大礼堂,进行批斗,在批斗大会上,我和你爸爸都受着非人的待遇,我承受不了这痛苦的折磨,昏死过去很多次。妈妈无所谓,但我不能让肚子里的你受到伤害,因为太担心肚子里的你会受到伤害,妈妈的精神高度紧张,后来,妈妈自己都感觉有点精神失常了。有个头头看着我快要生孩子了,可怜我,就把我放了。
从那以后,你爸爸就一直没再回来,我和你奶奶不分白天黑夜的去泽西,不知找了多少趟,有人说被抓到外地去了,有人说被打死了。
后来,在生下你不到一百天的时候,我也被人抓到,听说要把我抓到燕都去。半路上被你外公的一个老部下拦住,把我送到香港一个为我们党立过大功的富豪察时金家里。
孩子,到香港之后妈妈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刚到香港时,妈妈多次偷偷的跑出来,想回大陆看你,看看你这个刚出生不到一百天的孩子,离开妈妈是怎么生活的?看看你是不是也想妈妈了?我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眼泪都哭干了。为了防止我逃跑,察老派人跟着我,就是这样也没打消我回国看你的念想,最后察老没办法,把我送到美国念书,从此与家人失去了联系,漂泊在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
在美国我想法设法找到刚刚来美国的华人,打听你的消息,但是一直没有你和奶奶的音信。一晃几年过去了,察老一直没告诉我国内的事,怕国内政策反复,怕我再次受到伤害。
国内局势稳定了,你外公落实了政策,察老这才让我与你外公联系,回国探亲。当知道能回国了,我几天几夜没合眼,恨不能一下就飞到泽西,飞到你身边。
办好手续回国之后,我在你外公家里只住了一天,就来到鲁东省,我马不停蹄的打听你的消息,今天上午还去了省委,让他们帮助我找你。可以说,为了找到你,我用了千方百计,只要有谁说到泽西,我就会问他们,知不知道有个叫林生的孩子,那天,我很远听到有个人说到泽西,我急忙走过去询问,他确实是泽西人,但不认识林生,让我很失望,但是,他说他和市区区长很熟,我就想去见你,让你帮忙找一找我的孩子林生,就让他带我向你发出邀请,其实你们不来,我也会很快去泽西找你的。
也许是英明的主,念我思子心切,巧了,前天问的那个人正好是和你一起来的刘先生。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母子这么快就能见面。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感觉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林生,但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你是我的孩子,不敢相信我日夜思念的孩子就在眼前,还是个区长,我怕自己冒昧,我怕自己再次误会,会影响帮我寻找我的孩子林生。
因为在美国大街上,我不止一次闹过这样的误会,我只要看到和你差不多大的黄种男人,就会走上前去看看是不是你,是不是认识你,有时会让人把我当成精神病人。
这一切都是仁慈的主,赋予我们的,我们感谢仁慈的主吧,阿门。周岚闭上眼,用手在胸前轻轻划了个十字,不住的在祈祷着,同时祈祷的还有四个美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