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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悉的场景,是他第一次见到青铜鬼面时的情形,而那张名片,就是从慕容云逸身上得到的。
一股刺骨的寒意弥漫全身,他想转身就逃,却发现身体好象已经不属于自己,连一根小指头也无法抬起……
原来,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竟然是……
青铜鬼面扫了一眼名片,在这一眼之下,名片竟然开始发生了迅速无比的改变,本来虽然皱成一团,但因为材质特殊,格外的坚韧,高天健曾经用力手撕扯,也难以扯破。
但此时这张名片,却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发黄,干枯,变脆,扭曲,收缩,然后一点点风化成灰烬,簌簌掉落向下,然而那些灰烬不等落到地上,就在高天健的眼前灰飞烟灭化为虚无。
这个过程就如同一个人从青壮年时期急速过渡到老年,然后头发灰白,眼珠浑浊,接着连牙齿也开始掉落,最后皮肉化为森森白骨,接着再被岁月无情地风化,最后沧海桑田,被一阵风吹走,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这不是一般的道法神通,道法将一张小小的纸片化为飞灰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却绝对不可能从整个最细微的结构处,如此清晰细致地将一张小小纸片的一生,从时间流逝到完整地走向毁灭的全过程,尽数压缩在数个弹指内呈现出来。
这是怎样的一种伟力,令白骨在刹那腐朽,令物质在瞬间乌有!
这无法抗拒的力量。只有,唯有——时间!
短短弹指数个瞬间,却已流逝千年?
连时间也能操纵于掌指之中!
而这时,青铜鬼面又朝他看了过来,诡异地一笑,对他挥了挥手……
不!高天健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到画中的自己头发迅速变得灰白,然后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双颊干瘪,颧骨高突,眼眶内陷,一双眼睛浑浊无比,然后皮肤干燥开裂,出现满脸的老人斑,接着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这就是自己的一生么?高天健呆呆的看着画中的那个高天健,那个人挣扎着向他走来,表情痛苦地向他伸出颤巍巍的手。
“是想要我救你么?”那人手上大片的老人斑开始变异成尸斑,他似乎已经快要窒息,出气多过进气,整个人已是油尽灯枯,只吊着最后一口气。
手臂伸长,眼神哀哀地看着油画外的高天健。
“用一个画中的我来吓唬我?这手段太恶俗了。”高天健神情漠然地注视着画中的那个垂死的自己。
尽管他和自己长着一样的脸,看起来一样的身体,他全身体都几乎完全溃烂,但高天健心思清明,那只是一个画中人罢了。
那人竭力的要将手伸出画中,却始终差了一个头发丝的距离,渐渐的,他越来越力不从心,手臂下垂又努力的抬起而不可得,昏花的老眼看着这最后的希望化为泡影,流下浑浊的眼泪。
这种似乎是看着自己垂死挣扎的感觉相当难过,高天健转过脸去,挥了挥手,准备走向那边裂缝。
可当高天健挥动自己的手臂时,却感觉到异常的吃力,定睛一看,双目猛然睁大,古井无波的心境立即就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