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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 呃, 那个,好像还是喜欢女孩子的……”
几乎可以说是集法老王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埃及王弟此刻微微低着头,右手食指轻轻挠着颊做出了以上绝对会让法老王极其不爽的宣言。
他侧着脸, 颊上现出浅浅的红晕,目光飘忽地侧在一边似乎是不敢和自己身前的黑发少年对视。
他费力地保持着声音的平稳, 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可是抿紧的唇和此刻完全不知往哪儿放的手让他看起来颇为紧张不安到手足无措的地步。
一旁的栗子球噗哩一声极不配合的吐出一个泡泡,在小主人身边晃来晃去。
游戏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抬头和一直安静注视着他的奥贝里斯克对视一眼, 视线立刻又不自然地移开。
“别、别看我这样,我以前也有喜欢过的女孩子……也有女孩子喜欢我的!”
埃及的王弟涨红着脸说着,特别加重了后面那一句话。
瞅着自家宿主那一副忐忑不安地模样, 奥贝里斯克安静地眼底透出一分说不出的意味。
细长的手指抚了抚唇角, 他突然手一抬,指尖在空中掠过一道弧光。
埃及的王弟措手不及之间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因为随着奥贝里斯克的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的闪光的瞬间, 一名少女突兀地在出现在游戏面前。
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少女飘起的发丝都擦过了游戏的脸颊。
游戏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好吧, 这不过是纯情少年在骤然接近女性后的正常反应罢了。
何况这位少女曾经还是……
“杏、杏子?!”
在刚才一瞬间身体条件反射后退了几步的埃及王弟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女,一时间瞠目结舌。
而造成当前这种情况的始作俑者却是毫不客气地抬手像是摸洋娃娃一般抚了抚少女的颊。
少女的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动了动,可是脸上微笑的表情却是丝毫未动,就像是一个活灵活现的木偶一般。
“你、你怎么会知道……杏、杏子她……”
心底深处某种秘密被揭穿的慌张感让游戏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他的目光闪动着,完全不敢落在少女的脸上。
“吾说过, 吾已融合了三千年后的吾寄存在你灵魂上印记里的全部记忆。”
奥贝里斯克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
“现在的吾,就是三千年后的吾,那时候发生在你身边的事情吾自然都已知道。”
他一边说着, 一边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的模样。
“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埃及的大地之神皱了皱眉,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不屑之色。
“眼光可真差。”
被‘眼光很差’的攻击性语言一箭穿心的埃及王弟瞬间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奥贝里斯克手指一弹,一身雍容华美有着绚丽的美貌和高挑成熟的身材带着莲花那般致命诱惑而妖娆的气息的美丽女神官出现在此刻已经麻木的埃及王弟面前。
“身为吾的宿主,吾觉得起码也要有这样的眼光才行。”
“那只是审美观点的代沟!代沟好不!杏子在我那个时代绝对是很受人欢迎的美女!”
忍无可忍的游戏开始握拳为保护自己的审美观点而据理力争。
服装的审美观已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现在关于看美女的眼光他可是怎么都不会退让!
好吧虽然他也知道杏子在他那个时代算是个小美女,但是完全不符合埃及人的审美……
埃及的神祗发出啧的不知道是耻笑还是嘲讽的声音,摆了摆手,来自未来的少女和埃及女神官的幻影消失在空气中。
游戏松了口气。
“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喜欢你?”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游戏再次遭受重击。
奥贝里斯克这家伙是故意耍着他玩的吧?
磨着牙的埃及王弟恨恨地瞪着一次又一次给予其沉重打击的大地之神不爽地如此想着。
但是即使很不爽,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是啊,杏子喜欢的是亚图姆。”
说这句话的时候,游戏的声音里除了对奥贝里斯克耍弄自己的气愤之外,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我那时候想着,如果是另一个我的话,我是怎么都比不上的,所以就放弃了。”
说出上面的话,很轻松,也很简单,并不会觉得难以启齿,反而还隐隐地有着对当初那段青涩少年时期的怀念的开心感。
当初一个少年小小的初恋,早已随着时间发酵为最纯粹的友情。
那个少女的影子,只不过是他对自己那段无忧无虑的年少时期最美好的记忆碎片之一。
那是少年初尝感情的甜蜜和苦涩。
一段青涩而美好的时光……
“杏子,很喜欢另一个我。”
游戏微笑着如此说。
当亚图姆离去的时候,他很难过。
不仅仅是他,大家都一样,只是大家都很好的藏在了心里没有表现出来。
唯独杏子,从不掩饰……或许是根本无法掩饰住自己的痛苦。
他不懂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消失在眼前是怎样的感觉,可是他看得到杏子的失落和黯然。
杏子有时候会看着身处决斗场里的他发呆。
她看的是另一个他,他知道,只是从来装作不知道。
直到蕾贝卡毫不留情地捅穿了这层薄薄的窗纸。
杏子最后向他道歉,可是她并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因此生气过。
或许就连杏子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每次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眼底的神色就像是沉淀到失却最后一抹余辉的日暮一般死寂而又模糊不清。
她看着他的表情比什么都还要痛苦……
他没有生气。
他心疼她,以一个友人的身份。
那个离去的少年法老王搅乱了所有人的生活,仿佛在他们之间施下了不可磨灭的魔咒,就算消失了仍旧掌控着他们一举一动。
他曾为此感到恐惧。
所以,他放弃了决斗卡片,放弃了身为决斗王的荣耀。
人活着,总是要向前走,只抱着记忆是无法存活的。
杏子不能一生都活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下。
作为亲手将最亲密的友人送入冥界的刽子手,那种刻骨铭心的负罪感或许将如附骨之疽跟着他一辈子直到死去。
可是,至少要让杏子,让她——
“杏子,另一个我已经死了,我不是他。”
在退出决斗界的那一晚,他对来找他的杏子说出了对当时的她来说可谓是最残酷的语言。
他说,“你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年轻的女孩没有回答。
她的手捂着脸,泪水静静自她的指缝中渗出。
而他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曾经初恋而后视之为亲密友人的女孩在他的面前哭泣。
残酷的一刀斩乱麻,好过一生的牵肠挂肚。
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杏子再也没和他见过面。
然后,他听城之内说,杏子去了美国。
再然后,在美国的杏子开始给他和城之内、本田写信。
信里有很多的照片。
他看着照片里的少女眼底的阴晦一点点的消失。
她上舞蹈课时的疲惫,她费劲地学习异国语言的艰辛,她和同伴一起跳舞时的欢乐,她初次登上舞台时的紧张……每一张照片里,在异国的国度里生活得并不从容甚至可以说是忙碌到狼狈的少女那充满了初春般的活力的笑容却是在闪闪发光。
那个热爱舞蹈而又自信的少女,在忘却了那片阴影之后,终于再一次绽放属于她的光芒。
她终于再一次找回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再后来,很久很久之后,寄过来的照片里略显羞涩的少女身边多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和城之内、本田他们一起看着照片,很开心的想。
………………
“另一个我很出色,所以杏子会那么喜欢他也是应该的。”
这一刻,回想起过去的记忆的埃及王弟露出温软的微笑如此说。
“虽然当初我的确是对杏子隐约有些好感,不过知道她喜欢另一个我后就放弃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毕竟要和另一个我比,根本完全没可能嘛。”
一时间说那些记忆中快乐的过去说得兴起的再次发挥了无脑子迟钝特性的王弟笑呵呵地很欢乐地竖起一根食指继续对黑发少年八卦。
“那个时候我还想着要把另一个我和杏子凑在一起,所以还特地给他们安排过约会,不过另一个我实在太迟钝所以一直没有主动去表……示………咳………”
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脑子终于转过弯的埃及王弟尴尬地咳了几声,将剩下的半句话勉强给咽回了喉咙里。
迟钝的到底是谁啊?
被他指责为迟钝的法老王要是在这里,大概会气到用极为危险的笑容说出上面那句话来吧。
而此刻站在已经迟钝到毫无底线的王弟身前的黑发少年更是用一种似笑非笑中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他。
正是这种针扎似的目光,让正自顾自地说话说得开心的游戏反应过来自己说出了多蠢的话。
一时间,年少王弟的脸涨得通红。
他忍不住为自己分辨了起来。
“根本不是我的错,那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往这方面想啊。”
就算他也感觉得到另一个他对他有着异于常人的亲密举动和过度保护行为,他也不过是归咎于他们一体双魂甚于亲人的原因。
至于那个方面……他可是从小初恋是女孩也喜欢看漂亮女孩甚至还会和城之内这些损友偷偷摸摸去看特殊爱情动作片的正常男生啊。
就算另一个他再怎么帅,到底哪个正常的男生会去想什么自己同为男性的友人会喜欢自己这种事啊!
年轻的王弟涨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奥贝里斯克,嘴里继续哼哼唧唧地为自己辩解。
“毕竟我和他,都是男生不是吗?我、我还是喜欢女孩子的。”
“……觉得厌恶吗?”
“哈?”
“如果不喜欢这样,凭你是没有能力对付法老王的。”
奥贝里斯克漆黑的瞳孔直视着他的宿主。
“如果觉得厌恶,只有吾能帮助你离开。”
游戏睁大眼和奥贝里斯克对视,对方漆如点墨的漂亮瞳孔中传递来的是极其认真的情绪。
埃及的王弟眨巴了几下眼睛,突兀地失笑。
“怎么都不可能讨厌的啊。”
他歪着头回答,目光中带着一丝迷惑。
“如果是其他男人……哪怕是城之内,肯定会觉得有些恶寒……应该……”
“但是想到对象是亚图姆,就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他苦笑着如此说,还残留着一点孩子般稚气的脸上露出几分困扰的神色。
“听到他们对话的时候,第一感觉其实是惊讶,就是非常非常的吃惊那样的感觉。”
那个瞬间,他是吃惊到脑子一片空白思维完全停摆了一瞬间,整个人都彻底石化了。
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虽然还是很吃惊,但是却有一种隐隐的窃喜感……
“不过肯定不是抱持着和另一个我一样感情的那种窃喜感。”
年少的王弟挠着自己的颊,有些费劲地解释道。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那并非是褒义的,而是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劣根性感情的体现。
“怎么说……或许用【得意】这个词来形容更贴切……”
就像是很久以前总是缠着他说喜欢他的蕾贝卡。
虽然对蕾贝卡很抱歉,因为对方实在不是他喜欢的女孩的类型,他只是将她当做妹妹看待。
但是他无法否定,这个女孩对他抱持的喜爱的感情让他很是得意。
那是根源于人类心底深处的劣根性建立在优越感上的一种类似于胜利的情绪。
就如同谚语所说,先爱上的人都是输家。
因为从一开始,没有先动感情的那一方就占据着必胜的优越性。
看着有听没有懂的奥贝里斯克皱着眉一脸不明白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游戏想了一会儿,试图做出更为详细的解释。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你——作为大地之神的你——”
他指着黑发少年说,“突然显出神迹告诉一个非常普通的人说,你要眷顾他,让他受到身为大地之神的你的庇护,你觉得,那个人会是什么反应?”
奥贝里斯克皱着的细长的眉微微一动,似乎若有所思。
“‘难以置信’‘受宠若惊’……那就是那个已经习惯平凡的人的想法。”年少的王弟说,“然后,那个人会不由自主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他会很得意,因为他得到了你的眷顾。”
对游戏来说,另一个他很强,很厉害,当然,长相也比他好很多。
很多人都很崇拜另一个他,喜欢另一个他,他也一样。
而他,正是因为一直和亚图姆在一起,所以才更能发现亚图姆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恐怖的强大。
而且,亚图姆还是统治着埃及几百万子民的至高无上的法老王。
如果不是因为黄金积木,这样的人和他这种平凡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他们之间,可以说天地之差。
这个立于金字塔顶端被众人渴求却不假颜色的少年王却对他抱持着那样的感情。
他虽然感觉惊讶,却也无法避免感觉到一种因为虚荣心而诞生的得意感。
如果要说简单一点,那就像是你突然得知,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被无数人崇拜仰慕追捧的超级偶像心里一直暗恋喜欢着你的那种感觉——
尽管那个偶像是同性。
厌恶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大多都还是一边吃惊一边纠结一边从心底里觉得得意洋洋吧。
就像是很久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的存在是可有可无的他在经过奥利哈刚的结界事件之后,发现了自己对亚图姆所具有的巨大影响力。
弱小的自己却能掌控那个强大的王者的情绪这种事让他无法抑制地从心底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和优越感。
那种感觉其实和现在的情况多少有些类似。
“就算是到现在,虽然亚图姆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还是觉得我是喜欢女孩子的。”
埃及王弟浅紫色的眼底透出的是不加掩饰的困扰的情绪。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拒绝这种感情。”
那种困扰的情绪中隐约还带着几分慌乱。
“可是如果拒绝的话……”
如果拒绝了亚图姆的感情,他们之间会变得怎样?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自己,被喜欢的女孩子拒绝并要求继续保持好友关系,他做不到。就算当初他对杏子不过是有一点暧昧尚未成熟的浅浅的好感,都一度因此而疏远过。
那么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又凭什么要求亚图姆去做到。
他很清楚,如果拒绝了,那个骄傲的少年法老王是绝对不可能继续和他保持住现在这种亲密的好友关系。
如果拒绝了,亚图姆就会放弃他,就像他过去放弃了对杏子的感情一样。
他们之间的距离会渐行渐远。
或许等亚图姆以后寻找到了新的爱恋,他们之间还有变回友人的可能,但是那样的感情早已不复当初的纯粹和亲密。
而且,让他不安的并不仅仅是因为如此。
“就算是被说自私也好……”
游戏微微摇头,他的唇抿紧了一些,又张开。
他的眉皱了起来,露出很是不安的表情。
“可是只要想到以后亚图姆会有其他喜欢的人,会有比我更重视的人,我就——”
他的话突然断了半截,顿了一顿,才继续低声说下去。
“我不能接受这一点。”
被年轻的法老王宠着护着溺着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现在早已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那就像是甜美而又致命的无法戒掉的毒瘾。
享受和挥霍少年王对他几乎是无底线的温柔和溺爱已经成为了呼吸一般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一旦失去才更加无法忍受。
“我无法忍受……‘亚图姆不再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人’这样的事情发生。”
埃及年少的王弟蹙眉握紧了双手再一次重复着自己的语言。
他放慢的呼吸带着几分沉重的气息。
感情是一种等价交换。
亚图姆对他的温柔和重视源于爱恋的感情。
所以如果他拒绝了法老王的爱恋,那么他就再也没有资格向对方要求一如既往地对待自己。
——你得到多少,就该付出多少——
如此说的游戏长长地吐出一口像是在喉咙堵塞许久了的气息。
他那张还带着点稚气的脸上,皱紧的眉头也在这一刻舒缓了下来,目光也渐渐放缓,露出轻松的神色。
或许在这一刻,他已经有所决定。
“不过其实我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大概这辈子不可能找女朋友了,所以就想着,这么妥协了也无所谓。”
“毕竟我也曾经说过,亚图姆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一点以后就算我找了女朋友甚至结婚了大概也不会改变。”
“如果亚图姆需要我的帮助,我就会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
游戏苦笑着如此自嘲道。
“从一开始就做出了取舍,这样的话,对我的妻子不是很不公平吗?”
栗子球噗哩一声吐出个大大的水泡打断了游戏的话。
游戏和奥贝里斯克都下意识看向栗子球。
奥贝里斯克皱了皱眉,而游戏却是笑了起来,使劲揉了揉不甘寂寞要引起自己注意的毛绒绒的小栗子球才缩回手来。
他再一次看向奥贝里斯克,脸上露出极为认真的神色。
“奥贝里斯克,在我的那个时代里,如果一个男生决定要和一个女孩步入婚姻之中结为伴侣,就必须做出相应的承诺。”他说,“那是神圣的承诺,就如同埃及这里对于你们神祗的誓言一样。”
“我要发誓永远爱她,将她视做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来自未来的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我自己很清楚,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只有那个人,我根本无法对一个女孩做出那样的承诺。”
“所以这样的我,是没有资格成为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一生的伴侣的。”
埃及的王弟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将其视之为一生中最重要的存在】……这样的承诺,我大概也只能对亚图姆做到。”
如果游戏未来的好友之一的城之内在这里想必会一边啧啧有声一边说出‘游戏你这种话简直就像是在告白我在一旁都为你听得脸红啊!’诸如此类的话来。
可惜此刻在游戏身边的,是一位对人类之间那种复杂麻烦的感情一窍不通对游戏那一番话也根本没有听太明白的埃及神祗。
而明明说出这种让听的人都会觉得脸红的话,却是迟钝到了非人类境界的榆木疙瘩一块朽木不可雕的埃及王弟更不会察觉出自己说出这种话意味着什么。
此时,他低下头,目光落在由金色细丝系在自己颈上的那个闪耀的最为纯粹的金光的黄金指环之上。
只允许埃及王室佩戴的精致得仿佛艺术品的金饰的光芒落进那紫罗兰色调的瞳孔深处。
指尖轻轻抚摩着那光滑的金色边缘,他看着这个指环怔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突然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其实说这么多,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其实总归还是因为我自己……我舍不得。”
他低声说,
“我喜欢亚图姆,无论是不是他那种感情,我都是真的喜欢他。”
“我来到这里,还有我努力去做了那么多,是因为我不想看他死去,不想看他受伤。”
“我……不想看到他难过。”
他喜欢埃及的少年王的笑容。
只有他能看到,只属于他的。
就如同他曾经说过的也做到过的,如果是为了亚图姆,他甚至都可以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其后。
所以,他的答案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会有第二个回答。
“既然都已经重视到那样的地步,我所谓的‘喜欢’是不是爱恋的‘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埃及的王弟微笑着给了自己最后的答案。
如果拒绝会让那个骄傲的少年王的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
那不是同情。
而是他会心疼。
他舍不得。
眼前的光线蓦然一暗,一只手铺天盖地而来一下子整个儿按在游戏的脸上。
就在突然被遮住双眼懵了一下的游戏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手突兀地重重一推。
他的头被推得重重地向后一仰,顿时站立不稳后退了两步。
“所以说,归根结底还是你这个家伙太容易说话太好欺压了。”
不知道是因为实在听不下去自家宿主那种让人费解的废话还是因为过于怒其不争,奥贝里斯克突如其来的一击打断了游戏的话。
他看着他的宿主,和他的宿主完全一样的脸上露出极为不爽的神色。
而他的宿主却是看着他眨巴了几下紫罗兰的瞳孔,摸着后脑露出那种被他称之为傻笑的表情来。
他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有着孩子般稚气的软软的面容而显得很好欺负的埃及王弟却仍旧只是歪着头对着他嘿嘿的笑。
埃及的大地之神微微昂着头以居高临下的高姿态带着明显不爽的表情俯视着他的宿主许久,最终还是一偏头,不再用针扎似的目光刺向对方。
他的目光移到一直乖乖地漂浮在游戏身边的栗子球身上,向它伸出手去。
毛绒绒的栗子球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噗哩噗哩叫了几声却没有躲开。
白色的细长手指揉了揉那柔软的栗色长毛,奥贝里斯克再一次开口。
“虽然吾对于你们人类这种复杂的思维不太明白,但是你说了那么多的废话,其实就是‘你打算成为法老王的伴侣’的意思?”
“啊哈哈哈这个……”
为了避免尴尬而勉强发出的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到近乎消失的埃及王弟埋着头用指尖不自在挠着颊。
脖子以上的部位在这一刻再次变成了滚烫火红喷着热气的蒸汽炉。
“要那样说也没错……”
他用微不可闻得几乎比风声还要细小的声音极其不自然地回答道。
“吾并没有干扰你的意志的打算,只是在沉睡之前对于一件事颇为好奇。”
“呃?”
“既然已决定要陪伴于法老王身边,那么,吾的宿主……”
奥贝里斯克转过脸来注视着他的宿主,上扬的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所选择陪伴的,是过去的法老王,还是未来的法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