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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还在为自己的八面玲珑沾沾自喜,却不知林婳早就在心里,将她排在了最后。
林婳带着连翘半夏出来的时候,纳兰婉儿已经早早就等在了马车边,今日的纳兰婉儿,穿了一身蓝色水雾裙,细长的颈子上是一串翡翠珊瑚白玉珠,梳着堕马髻,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间点缀着许多琉璃花钿,一只珍珠缀流苏步摇在眼光下隐隐发光,配上她那双婉转多情的眸子,全然一派温婉女儿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疼爱她。
虽然林婳今日的打扮已经十分低调,但到底是个美人坯子,只一身妃色长裙,头上竟连那只金簪也没戴,只用一只琏沐兰亭御茫簪将头发悉数挽起,便惊若天人,让纳兰婉儿半天移不开眼。
今日她不似之前见到林婳那般骄纵无礼,远远看着林婳走来,便已伏下身来,笑道:“姐姐总算是来了,我跟殿下等了许久了。”
这声殿下喊的亲昵,分明是将林婳归作了外人,却叫林婳挑不出毛病来。
这种小手段,林婳还不放在心上,只是虚虚扶了她一把,让她起身。望向远处,向在前面骑马的长恭王点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去皇宫的路上,林婳跟纳兰婉儿坐在马车上,奴仆随行,长恭王不在车上,却在前骑马。
林婳本不欲搭理纳兰婉儿,谁知纳兰婉儿一直在喋喋不休。
“听说姐姐出身农家?父母双亡?”
林婳不接茬,她也不觉得烦腻,只是又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家府中有个丫鬟也是来自乡间,父母双亡,手脚不干净便被我打发了回家,没有父母教养,总归是不像样子,姐姐你说是吧?”
指桑骂槐,纳兰婉儿玩儿的得心应手,但是她却没料到,林婳一路一语不发,倒显得她像个跳梁小丑。
说多了,她也有些气急败坏,看着闭目养神的林婳,冷笑一声道:“到底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儿,难不成连说话都不会了?你这个样子怎样去拜见皇上太后?”
林婳把她看作跳梁小丑,谁知道她不知死活,一再挑衅,林婳也不是吃素的,悠悠睁开眼睛扫向她,只一个眼神便让纳兰婉儿觉得周身发冷,“我不能去拜见皇上、太后,难不成你能?我好歹是慕容殇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你算什么?侧妃,进了王府给你个好听的名声,说起来,则与普通人家的小妾并无不同,连正门都不得走,你在我面前得瑟什么?”
林婳说话语气并无起伏,但是她的话,却像是钝刀子一般,一下扎在纳兰婉儿心里——一直以来,她一直安慰自己,侧妃与妃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此时林婳却将真相赤luo裸的展现在她面前,确实侧妃就是妾,进门时连正门都不能走,只能从偏门抬进府里。这对一向眼高于顶的纳兰婉儿来说,是最大的屈辱。
很快临近宫门了,纳兰婉儿气的一语不发,林婳倒也乐得清静。
纳兰婉儿愤恨的盯着闭目养神的林婳,心中暗道:“一时口舌之快算什么,刺激的还在后头呢?你一个泼皮丫头,不配与我争,永远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