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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帮助新任南疆王解决了萧墙之祸,也不是义务出兵的,南疆作为大魏的属国对于流了血汗的大魏将士们总是要有所表示的。
太傅倒是没有太过苛责有些拙荆见肘的南疆属国们,只说金银免了,反正尔等也是拿不出来。一年三季的大米多来些,尤其是请南疆选派了些善于种植水稻的高手,带着一年三季的种子到江南试种。
经历了粮灾之荒后,太傅深切体会到了提高粮食产量的重要性。不过好在南疆大量的米粮运来后,这一年的冬天,大魏的百姓们基本上是能吃得饱足了。
跟去年相比,今年的国库虽然没有见底,可是依然有些紧张,可是太傅大人的寿辰马上要到了,各位大臣心里都开始敲鼓,这位难道又要一切从简,免了寿宴不成?
其实依着太傅的意思,今年的确是打算从简的。但是几位善于逢迎的大臣却极力反对。理由也很充分。去年那小皇帝的成人寿宴可是“倾举国之物力”,奢华得很啊!有了这小皇帝的榜样,就算太傅想走一走道貌岸然的忠臣路线,也是树大好乘凉,奢靡得不显山露水了。就在几位大臣极力劝谏着太傅更改主意的时候,刚巧被进书房,准备跟太傅学习治国之道的皇上听到了只言片语。
“太傅要过生辰了?那朕倒是要好好给卫卿备一份厚礼。”小皇帝想起自己的成人之礼上,太傅大人安排得甚是隆重,顿生投桃报李之心.。众大臣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燃烧起了无限希望,可是太傅听了这话毅然说道:“众位的好意,本侯心领了,然大战方歇,不宜铺张奢靡,一切从简。”
众位爱卿听得脸儿一垮,太傅若是不办寿宴,那京城岂不又是一年各个府宅都听不到莺歌燕舞了?唉,十年寒窗苦读,为官的意义何在?
等待官员出去,太傅拉住了皇帝的柔夷:“圣上准备给臣备下什么礼物?”
聂清麟闻言稍有诧异:“爱卿不是刚说不过寿辰了吗?”
太傅眯着凤眼说:“跟一群老头子有甚么可过的?不过皇上既然起了嘉奖臣子的心,金口玉言总是不好收回吧?臣就勉强与皇上庆一庆生辰了。”说着伸指轻抬起皇上嫩滑的下巴,“不知皇上准备如何庆祝臣的生辰呢?”
聂清麟闻言,脸蛋也是如众位臣子般微微一垮。别人都道天子威风,却不知道这天子却是个兜儿比脸还干净的。太傅不许自己积攒小私库,作为一个一贫如洗的皇上替重臣置办寿礼,甚难啊!不知道自己那两笔拙劣丹青能不能描摹出太傅大人惊冠六宫的风姿?
只能期期艾艾地说:“要不太傅先给朕拨些银两,朕也可以准备的从容些?”
太傅大人浓眉高挑:“圣上给臣子准备贺礼,却要臣子先出钱,这是何道理?若是天子国库空虚,实在是舍不得银两操办,倒是有个法子,便是舍了万金之躯,且行些出挑的,也让臣窥见圣上的另一番风姿,如何?”
不要脸!
聂清麟只想到这三个字。太傅所言意有所指,前儿太傅留宿凤雏宫,正在给自己的伤腿抹药,她看着那依然不见愈合的伤口便是将心里的好奇问了出来,想当初太傅脸上被铁钉挂得那么深的伤痕,都在那乞珂公主献吻的第二天奇迹般地愈合了,简直让人啧啧称奇,为何这次却是不灵?
不问还好,这一问让太傅脸色阴沉,顿时回想起密林深处,自己分叉着双腿,看着自己的爱将,略显笨拙地匍匐着,感受着浓密胡茬摩擦着大腿最鲜嫩的皮肤,一下一下……
此等梦魇怎么消除才好,自然急需圣上的尊贵双唇解救一二。聂清麟哪里肯干?羞怯着脸颊更是一夜都没有跟太傅说话,最后还是太傅先行示范,展示了唇舌绕*的功力,这才将闷不吭声的佳人哄得痛哭流涕,连连娇喘告饶……
看着皇上红霞满天的模样,太傅便知她俱是领会了话里的真意,便是坏笑着附了上去,将天子揽在怀里,先逞一逞口舌之快。待得将那张绵软喷香的小口吭哧得娇红一片时,吻得浑身正冒热气,太傅准备将天子抱到內寝去,压在软榻上解了龙袍,来个白日宣淫。
就在这时,门外太监通报:“邱大人求见太傅!”
聂清麟如获大释,只觉得邱国相真是救命的及时雨,便是顺势起身告退,顺便回凤雏宫翻动下箱底儿,看看有没有适合的让单嬷嬷拿出宫外典当了,总是要备一份拿得出手的才好啊!
出门的时候,正好跟邱大人碰了个照面。聂清麟抬头时微微一愣,许久没有正经去看这位邱大人,怎么还算英俊秀气的脸上出现了老大的两个黑眼圈?莫不是什么地方又发生了造反起义,让邱大人忧心如斯?
而邱大人给皇上施礼时抬眼一看,只觉得耳膜又是万马铁蹄践踏的轰雷声。那皇帝望向自己时,依然是云淡风轻的微笑,只是……那张形状甚是精致的嘴唇却是微微红肿,一看就是刚被人狠狠地亲吻享用过的……
邱大人僵着身子入了内室,看见太傅大人正襟危坐,只是那嘴似乎……有个明显的牙印。
太傅正低头看着奏折,可是心腹爱将进了书房却是久久没有言语,不禁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邱明砚额头的朱砂痣鲜红欲滴,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砚清是久未见本侯,今儿特意过来补一补眼睛的吗?”太傅眯缝着凤眼突然出声问道。
“砚清”是太傅赐给邱明砚的字,当初邱明砚身逢家变时,改为卫姓,那时太傅说道:“从此你就叫卫砚清吧,总有一天砚有墨尽之时,自然会还你们邱家一个清白。”那时的他真是凭借着太傅的话,熬过了那段家破人亡的心魔煎熬。后来就算是改回了原名,可是这个太傅亲起的字却是被他特意保留下来,提醒自己莫忘了定国侯的恩德。
听到太傅的话,邱明砚顿生一凛,连忙收起了造次的眼神,纵然他心里又是千万的马蹄践踏,也绝不敢在积威已久的太傅面前直白地提问:“您跟皇上断袖了?”
“启禀太傅,北疆的探子回报,匈奴内部生变,似乎之前夺位失利逃跑的匈奴大王子又卷土重来,占据了漠西的走廊地带,招兵买马似乎要与那休屠烈单于决一雌雄。”
卫冷侯听了点了点头,匈奴生变于大魏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情,若是斗得王子们个个都爬不起来,那更是好极了,只要严密监视着事态的走向便好,倒是没有参与的必要。
想到这,他吩咐道:“多派些密探入北疆,不妨隔山观虎斗。”说到这,他便继续低头审阅奏折,却发现邱明砚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太傅臣斗胆进言,如今南疆□□,真是太傅大业可成之时,不如趁着北疆内乱,实行废帝!您看如何?”
太傅闻言慢慢地放下了奏折,邱明砚所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最近果儿又是长开了些,朝堂下一些年轻的臣子们总是望着天子的艳容愣神,这可是让太傅心生不悦,倒是要藏在后宫里,只自己一人独自欣赏才好!
“砚清熟悉民间,现在黎庶舆论如何?”
“太傅登基,众望所归!”邱明砚看出太傅心动,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说道。
卫冷侯轻轻敲了敲手指,斟酌了片刻后道:“既然如此,砚清便酌情安排吧,放出皇帝近日病重的消息……另外,本侯的登基与大婚典礼一同进行,帝姬永安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大婚仪式马虎不得,就算暂时不放出口风,可是大婚时的一应物品要早早列出清单选买才好……”
邱明砚弯着腰,低头听着太傅的吩咐,可是心内的震惊却是无以复加:一直以来,他都在纳闷着太傅大人在燕子湖官道遇险后的决定,但近日的种种,却像是解开了一层层谜团,太傅一定是对那清高孤傲的小皇帝起了分桃断袖之心,顺带着也怜惜了那与皇上一同样貌的公主……
那个整日只知道吃穿臭美玩乐的公主倒是不足畏惧,借了公主的名头,太傅上位倒是更加名正言顺。可是……那个皇帝呢,胸怀韬略城府极深,怎么可能甘心雌蛰在太傅的身下?看太傅的意思也是对这少年天子恩宠有佳,难保有一天会被兄妹二人联手暗算……
想到这,邱明砚的神色一紧,就算倾其所以,他也绝不容许有人影响太傅的千秋大业!就算是他……那个总是面带微笑的少年……也绝不允许!
从书房出来时,路过御花园的门口,恰好看见了小皇帝在园子中打转,手里轻摇着折扇正坐在一把藤椅上用巾帕轻抚着……单嬷嬷的脸儿。远远看上去,还真是一段天子御花园巧遇佳人,圣心大发,垂怜起个老花骨朵儿的佳话。
再看那单嬷嬷,昔日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居然是脸颊绯红,任凭着皇帝的轻薄抚弄!原以为那鲁豫达的口味便是够可以的了,没想到这少年天子也是个生冷不忌的!居然连公主身边皮粗面驰的嬷嬷也是勾搭上了!难不成他知晓了女将军单铁花的底细,凭借着色相想要勾引那单铁花倒戈于太傅不成?
邱明砚想到这,只觉得一股难以抑制的滔天怒火直往上冲,自己身为朝臣不方便进园子,便是守在了外面,单等那单铁花出来。
聂清麟因为太傅的吩咐,说是一会要带她去游湖,便是懒得动弹,也没有会宫,便是在御花园里坐一坐,六哥培育的花儿真是百看不厌,而且实用得紧。一样“白雪骤”的菊花,居然是调制细棒花粉的上佳作料。涂抹在脸上不但粉质细腻,而且用久了也不掉浮粉,皮肤也是光滑异常,因为这花并非中土产物,往年的产量稀少,就算后宫最得宠的妃子们,每年也不过能额外多得那么一两根,不是重大的日子,也绝舍不得碾碎了调制胭脂涂抹。
不过六哥通过嫁接,竟然在自己的花园子里培育了满满一花圃,又花重金请了江南里挂了名的胭脂工匠,精心萃取制了四盒,一并都给皇上的胞妹永安公主还有小沈皇后分别送来了。
聂清麟最近研习化妆技艺,那往日贵妃宠嫔们舍不得用的“白雪骤”被个败家的小公主不到几日就用掉了半大盒,除了给自己的脸蛋涂抹外,连身边的宫女嬷嬷也是不能幸免。
单嬷嬷便是首当其冲,公主见单铁花平日表情平板,加上在沙场征战了许久,难免脸色有些发黑,肤质也略显粗糙,但是年近四十,居然不大长细纹,也是先天的照拂,浓眉大眼的,其实长得不错,这让永安公主顿时起了替身边人整治门面的心思。
单嬷嬷不敢拂逆公主,便是任凭她每日里闲来无事,在自己的脸上作画,不过公主给自己画得尚可,天生丽质,浓妆淡抹总相宜,可是给旁人画时,难免用力过重。
今儿单嬷嬷就顶着一张双颊通红的脸儿,在凤雏宫里忙了一上午。
因为聂清麟突然想起典当家底的心思,就命人将单嬷嬷叫来,想问问她凤雏宫里平时的份例银子有没有剩余,可不可以再勒一勒裤腰带?可是在明艳艳的阳光下一看那沈嬷嬷,连始作俑者都是吓了一跳,心道:今早光线不足,竟是把胭脂摸得这般厚重,嬷嬷的整张脸倒跟个发烧煮熟了一般!
看到这,小公主连忙摇着扇子撤一撤心虚的冷汗,再命单嬷嬷蹲下,用手里的巾帕子去将她脸颊的胭脂擀开抹匀些。因为主仆二人俱是习惯了的,竟然忘了此时公主是身穿龙袍的。
可是这一切入了邱明砚的眼中,活脱是个刚刚勾引完太傅的浪荡天子,转身儿又调戏起了寡妇嬷嬷来!倒是真不愧为先帝的儿子,一脉相承的荒淫无度、口味博杂得很啊!邱明砚想到这简直是气得手脚冰凉,好不容易等到了单嬷嬷出了御花园子的门,便冷声叫住了她:“单将军,请留步!”
单铁花转身一看,原来是以前军中的老熟人邱明砚,便是表情一缓,又想起他已经高升为国相,又赶紧万福补礼:“见过邱国相大人。”
邱明砚没有说话,冷冷地上下打量着单嬷嬷:一身的翠蓝竹叶暗花小袄,搭配着百褶如意月裙,头梳着垂云紧鬓,斜插着珊瑚绿松石珠花,脸上也是涂脂抹粉,有红又白,还真不是以前军中母夜叉的粗糙打扮了。
难怪前几日鲁豫达那小子话里的语气甚是酸楚。原来自己心里还敬仰着单铁花的守贞之心,竟然能拒绝鲁豫达这样年轻的。可是没想到这母夜叉的心思还挺高远,不但要年轻,竟然还要俊帅些的!跟那风度翩翩的少年天子相比,胡子拉碴的鲁豫达的确是不够称手啊……
想到这,邱国相出口的话就略带尖刻了:“原先听鲁将军说单将军您如今出落得愈加整齐,原是不信,现在才知,鲁豫达的拙嘴笨腮真是没说出单将军的一半风采了。只是将军您如今在这宫里,可千万别忘了太傅派你来的本意,别心猿意马地一心想着攀了男子的高枝儿,忘了自己的根本了!”
邱明砚意有所指,可是这一句入了单铁花的耳里却是曲解成了另外的意思,想着那天鲁豫达的醉酒调戏之言,那张没有把门儿的臭嘴说不定回去在酒桌上对着这些昔日的同袍们说了些什么没有王法的来,便是只当这邱明砚也学了不正经,拿着鲁豫达的话来调侃起自己来了!
顿时脸儿恼得不用摸胭脂也是涨红了一片,在宫里拘束了许久的夜叉本性一时也按捺不住了,冲着邱明砚一瞪眼:“再敢胡说八道,休怪老娘抽得国相你找不到掉落的门牙!”
说完,便一甩手里的巾帕子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了!
邱明砚身为谋士,甚少主动上战场,从来没见过这军营里赫赫有名的母夜叉发威的德行,一时间被震慑得呆立原地,有些合不拢嘴,他自从入了军营一直是平步青云,少年得志,许久没人跟自己这么放肆了。
可是那单铁花平日里也是有规矩的,今儿这一定是被踩了痛脚才恼羞成怒的,倒是被个什么样的*汤药蒙蔽了心智?
那个皇帝,当真是个妖人!只要挨近他的,俱是被迷了本心,忘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