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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三年,百道大昌,国库充盈,子民安居乐业,四海平波,无有波澜。
可就是这种太平盛世的前景下,皇宫大内却因为太祖崩朔,皇统改籍的原因,导致怨气冲天,越发不可轻视,甚至于已经到了滋养秽物之地步,而这可就让住在皇宫大内的宋徽宗为之恐慌恼火,也让那些大臣为之一筹莫展。
不过还好,这些妖邪终归还是会有人来收拾的,而且驱逐了它们可不单单是为了能够还大内的一个清净祥和,更是因为一旦攀上了徽宗皇帝这颗大树之后,自己能够衣食无忧封官进爵,甚至很有可能统御天下道门,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道宗之主。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先是濮州临濮王老志奉旨进京,并被赐号洞微先生,专司宫内诡事,为徽宗卜卦趋吉避凶,赏赉无算。
可因为福薄命浅,政和四年,也就是第二年就驾鹤西去,羽化凡尘。
其后又有洪州王仔昔被徽宗召见,并且赐号为"冲隐处士",进封为"通妙先生",并被徽宗以客代之,可却因为某些原因的问题,在第二年徽宗就对其印象大减,不过其也没沦落到失宠的地步,从而流落乡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可即便是身边有这么多的大能之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污秽之物却并没有所消减,反而是越演越烈,甚至于已经到了让徽宗寝食难安的地步。
可就在政和五年的中秋时节,徽宗皇帝忽然做了一个梦,在梦境之中他竟然召乘车辈,侍卫森列,腾空而上,去了那凌霄玉帝之所,并且在游览一番之后,心向往之无法自已。
其后虽然未见玉帝真容,可在一道金光之中聆听见一道法旨,其曰:"修国事,去奸臣,任忠贤,守宗社。"而后这徽宗自然是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可就在出了天门打道回府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身着青衣骑牛而来的道人。
这道人自打来到了徽宗面前之后,就扬鞭而指口呼万岁,而徽宗自然也是对此惊诧非常,所以连忙按住驱驾,探寻起对方的身份来。
可没成想,对方根本没有回答徽宗,反而是高声唱到:"今日伏睹天颜,臣之万幸。"言罢,驾起了胯下青牛,朝着天门驱策而去。
自打道人的身影在徽宗眼前消失之后,徽宗皇帝可就醒了,并且在第二年四月,也就是政和六年的时候,诏求天下有道之士,帮他排忧解难,根除那股子弥漫在后宫中的怨气和那些污秽之物。
而这篇番外的主角林灵素就在这个时候走上了舞台,并且他还得到了两个分量极重的人物推荐,一个是茅山宗师刘混康,而另一个就是敕委道录徐知常,不过那已经是十月后的事情了。
自打徽宗皇帝见林灵素之后,他就被林灵素的气度和相貌所惊异住了,原来这个林灵素长得竟然和他在梦境里见到的那个骑青牛的道人一般无二,并且那卓绝的风姿和气度也十分相似,冷不丁一瞅就像是当时梦里的那个神仙站在了自己的眼前了似得。
不过徽宗为帝多年,先别说他称不称职,自然是对帝王心术有着一番自己的理解,所以那番惊异自然是不会表露在脸上,所以他现在只能够面不改色地耐心试探,看看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道人到底是有些什么本事。
"卿有何法术?"
"臣上知天上,中识人问,下知地府等事。"
有没有能力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可徽宗皇帝也是个阅人无数的主了,除了他的父母之外,即便是身份再高的人,在他面前都会惧上三分,更何况是一个初来乍到一点根基都没有,甚至于一点本事都没显露出来的道士呢。
可这林灵素却是真的反其道而行之,在这宋徽宗的面前不卑不亢对答如流,这可就让徽宗皇帝有些为之侧目的很,一时之间他心里头的那个影子竟然和眼前的这个林灵素重合在一起,并且失口询问起,他们俩之前是不是见过面的。
徽宗自打说出这种话来之后,他的心里头也略微的惊叹了起来,不过对方回答出来的内容竟然让他更为震惊不已,因为对方竟然回复道:"臣往年中秋上朝玉帝,瞻见陛下天颜,曾起居圣驽。"
这一下子徽宗皇帝可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因为那梦境的大概只有自己说的清楚,当时眼前的这林灵素要是不在现场的话,那他怎么可能清楚地说明这一切,同时也是因为成仙的欲望在勾搭着他的原因,他竟然走上前去对其言道:"朕方省之,记得卿乘青牛,今牛何在?"
"青牛寄牧外国,非久进来。"
这番说辞答的巧妙,同时也让徽宗龙颜大悦,在问明了当时林灵素的名讳之后(原名灵噩,也有叫灵姜的),稍觉不妥,遂亲提御书改名为灵素,赐号通真达灵先生。非时宣召入内,删定道史经录灵坛等事。徽宗更以老师事之,特建通真宫为居。兴宝录宫,建仁济亭,散施符药。次时开神霄箓坛。
待到神霄宫成,徽宗更是领群臣大肆庆祝,引百官游行,并且随口吟道:"宣德五门来万国。"
而这番话讲出来后群臣侧目,没有一个应答出声,徽宗这才询问林灵素能否答得,而林灵素则含而带笑,随口应道:"神霄一府总诸天。"
徽宗顿时满心欢喜,林灵素更是被旨修正一黄录青醮科仪,编排三界圣位,校正丹经子书。每月初七日升座,浪亲王内贵、文武百官,皆集听讲三洞道经。并且还御驾亲临,与其座下聆听教诲。
而在随后的日子里,禁宫大内的鬼祟之物也俞见减少,而那股子冲天的怨气也看似因为这林灵素而消散于无形之中。
昔年汉天师有神霄雷书二十卷,并天部霆司八角雷印六颗。但至第八代天师时就仅剩余十卷而已,印仅剩文,全无。后来,正一三十二代天师张守真遇斓圣真君又传赐五卷,这就是十五卷了,而徽宗皇帝却想要全盘尽收,并且收入道藏之内,可求访极多无有音信,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可让徽宗没想到的是,这林灵素竟然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求得余下五章,并且悉数进贡,弄得徽宗皇帝大悦,自此神霄雷书二十卷予以凑齐。
当然了徽宗皇帝也曾小有兴趣地询问过林灵素,这几本书是从什么地方寻得来的,可让他万没想到的是,这林灵素竟然回答他说,这余下的书籍都是在他静夜飞神,去凌霄殿中恳请玉帝下赐,求来的。
而且更奇的是,政和七年七月,高丽国心有灵犀般果然进贡青牛到京,徽宗自是不胜欣喜,从此以后对林灵素更为敬重了。
而且因为这青牛到京的原因,百官拜贺视为祥兆,徽宗当即赐先生乘骑入朝。先生遂作青牛歌一篇以谢圣恩,首句有云:"政和丁酉西风秋,天子赐以骑青牛。"成篇进奏,徽宗甚悦之,并且在八月,着林灵素复撰明点纲纪录进,徽宗赐钱梓无数。
而后重和元年,华山因开三清殿基,巨石匣中有雷文法书一册,乃金地茧纸,遂进贡置御驾阶前,与先生上年所进雷书不差一字,徽宗心悦诚服,并且赞曰:"何灵素神圣聪明,记之如此。"
其后深夜徽宗又于宫中自写一青词实封密奏,并且在翌日询问林灵素道:"卿尝言能知天上事,朕昨夜奏青词,达否?"
而林灵素却回复道:"青词不达,录误写一字,为灵官所收。"并且当即把徽宗昨夜所写的内容背诵而出。而徽宗皇帝呢?自然是扶着林灵素的脊背赞叹道:"真人聪明神仙也。"
是夜,林灵素伴膳之时,徽宗可能是偶有所感,忽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皇后,并且询问林灵素能否让其他们夫妻俩再次相见,而林灵素则痛快应允,并且在抖手一扬之后,就一张符纸飞了出去,半时方才回禀道:"皇后见在玉华宫,与西王母宴集。闻宣召,顷刻驾青鸾而至。"
并且在话音刚落之时,闻异香袭人,天花乱坠,仙乐满空,皇后即至。徽宗细察,与活时日无异,但所穿一席却与世间常人有异。
这皇后一间徽宗之后,就款款说道:"臣妾昔为仙官主者,因神霄相会,思凡得罪,谪下人问,今业绿已满,还遂旧职。荷帝宠召,闻命即临,愿陛下知丙午之乱,奉大道,去华饰,任忠良,灭奸党,修德行,诛童蔡,此祸可免,他时玉府再会天颜。不然,则大祸将临。因循沈坠,切为陛下忧之。"
徽宗不语,只是询问皇后在天上仙班所司何职,而皇后则回答道:"臣妾即紫虚元君阴神也,陛下即东华帝君也。"
此后徽宗又问,禁中诸人并臣僚等都是何许人也,而皇后则回答说:"明节乃紫虚玄灵夫人,王皇后乃献花菩萨,太子乃龟山罗汉尊者,蔡京乃北都六洞魔王第二洞大鬼头,童贯是飞天大鬼母,林先生是神霄教主兼雷霆大判官,徐知常是东海巨蟾精。"
而后徽宗又问国祚如何,可皇后却默默并不作答,良久才说天数有限,不敢久留。言罢,渐斩不见。
此后林灵素又尝试着与徽宗飞神游青华宫,上游月府,福地洞天,靡所不到。凡有醮告,多致景云仙鹤之翔。亢旱祈禳则啸命风雷,兴云降雨。
而在重和元年五月,徽宗赐下林灵素为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侍中大夫,从此以后林灵素开始走上了一条和北宋奸党对着干的荆棘之途。
PS:青词又称绿章、青辞、绿素,是道教举行醮典时,献给天帝的奏章祝文。一般为骈文,用红色颜料写在青藤纸上。
本章节多摘于元初全真道人李道谦著《终南祖庭真仙内传》,南宋赵与时著《林灵素传》,北宋名相赵鼎著《林灵素传》,少量摘引《宋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