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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顾尘就出去了,红色的朝阳看起来有几分冷淡,原本清晰的轮廓被一层灰蒙蒙的阴翳覆盖,显得格外压抑。
这么早,警察们三三两两地赶来上班,披着一身的寒气。
顾尘刚要踏出警察局的大门,却被一个年轻的小警察追出来,说是有他的电话。顾尘眯起眼,嘴角牵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呵,学会掌握主动权了。
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过顾尘知道,是用了变声器,男人说:“想抓我,来城郊的冷冻库,不然,他一定会死。”电话那头出现了小孩的求救声,然后就是一段忙音。顾尘挂断电话,办公室里此时已经聚集了大部分这个专案组的警察,听到这通电话后,便火速赶往冷冻库。
西南城郊,冷冻库,一个男人冷笑一声挂断电话,然后拿着一把枪开始擦拭,仔细一看,竟是警用枪支,黑色的外壳像是一只猛兽,獠牙闪过森冷的寒光。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沙子划过皮革:“来吧,来祭奠亡灵。”
一众警察匆匆赶到冷冻库,看到的人让他们都大吃一惊,是成康。看着他们的表情,成康露出一抹冷笑,含着轻嘲,很意外吗?
顾尘环视这个冷冻库,成康身后的一池水让他眯了眯眼,冰水,嫉妒。清澈的水里倒映着成康的身形,被冷风吹皱的水面卷起那团影像,活像一个从地狱爬出的厉鬼,张着血盆大口准备撕咬人的血肉。
人群里有警察喊道:“那个孩子呢,你把他藏在哪儿了?”成康听后轻蔑一笑:“你们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叫你们来只是因为要靠你们自己找到我恐怕要到猴年马月,难不成你们以为我在示弱?”
警察们一个个涨红了脸,一个警察厉声喝到:“叫我们来做什么?你是想显示自己有多聪明吗?”成康笑道:“聪明?我是比你们聪明,你们还算是有自知之明。我叫你们来自然是有用。”
顾尘挑起眉,这个成康还不算笨,知道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看着人群前面的顾尘,成康的眼神突然变得疯狂,神色间显露出不正常的偏执:“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出现呢?明明你才更适合傲慢。这样我的作品就不完美了,这样的七宗罪……”说话间脸色又是一变:“不,我有解决办法的,马上就可以解决了。”成康盯着众人的视线变得有几分狂热,就像一只饿狼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顾尘眼角染上邪肆,眼神轻飘飘的,勾起嘴角然后开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我赶时间。”
成康听后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是啊,现在那个孩子估计也已经死了,我也没必要和你们在这里废话了。”警察们听后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他们把所有的警力都调到了这里,现在看来是着了这家伙的道了。
东北城郊,火葬场,一个十几岁孩子被扔在火葬用的焚化炉里,全身捆绑,下半身浸在一个直径五十厘米的塑料桶里,昏迷不醒,看样子是被注射了麻醉剂。八点多,火葬场开始营业,大火熊熊燃烧,带走了一个年轻的生命。贪婪的惩罚,放入油锅。一个赌博且网瘾严重,连累父母身亡的孩子,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焚化炉上的红漆凶兽狰狞地露出獠牙,英文单词“”也逐渐变得灼热,像是无声的嘲讽。
冷冻库里,成康笑得肆意,十足的癫狂让所有人皱着眉,这个人怕是早已经疯了。顾尘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对这个猎物失去了兴趣,真是难看,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还想控制别人?
成康的笑声突然停了,快速地拿出枪对准顾尘,食指扣动扳机,枪声响起,成康率先被一个警察击中,身体向后倒去,跌进那一池冰水里。嫉妒,要扔进冰水里。
一个警察上前拿起成康掉在地上的枪,里面是空的,根本没有子弹,警察一愣,看着冰水里的成康,眼神有些复杂。
成康的尸体泡在冰水里快速下沉,顾尘在他的嘴角发现了一丝笑意,像是安慰,又像解脱,闭着的眼睛竟让人觉得安详。
一众警察都好像在那一瞬间失声了,冷冻库里安静地只有冷风呼呼的声音,让人觉得十分压抑。
警察们脸上的愕然久久不能褪去,他们理解不了成康,也无法对他生出任何怜悯的情绪,却偏偏觉得心头压抑非常,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尘看着原先成康站的地方,一个红色的英文单词“Envy”静静地待在那里。顾尘又环视这个地方,在结冰的箱子上发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红漆凶兽,
藏在厚厚的冰层后面,透过冰层的那片红色莫名多了些哀戚。
以身殉道这种事情也能做得出来,心理也太脆弱了吧?这样的人果然不适合做猎物,到手的猎物飞了,顾尘心情不是很好,也没心思管这些警察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出去了。
上午的天空完全变了一个样子,阳光透过云层密密地斜织着,带着浓浓的暖意。湛蓝的天空像是一块剔透的水晶,美丽易碎。云卷云舒,有着说不出的自在写意,是这些天从未见过的恬淡安然。
顾尘看着这样的天空,突然觉得好奇,这个猎物究竟经历过什么呢?任何心理的形成都必然要有一个过程,究竟是什么让这个人有了这样的意识和行为呢?
顾尘渐渐觉得这个空间在扭曲,一寸寸化为细小的光粒子,然后渐渐地消散。顾尘最后看见的,是那轮温暖的太阳。
【安静的死水里冰冷彻骨,就像那晚黑暗的箱子,但与那晚不同的是,现在我只觉得解脱,再没有人能伤害到我了。斑驳的光影染上素色,那是我要去的地方,平淡安然,梵音绝响,永远地告别那美好的人间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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