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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颜几乎是在那声怒喝之下转的身,不同于之前的强抑平静,她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
此刻的她,就像是战场上身披战甲踏马正在浴血奋战的修罗,黑眸如深渊,额头上绷出了青筋,表情仿若罗刹恶鬼。
竟是让奥尼国王都吓了一跳!
下意识就往后退。
却不及奥菲娜的速度,因为她突然大跨一步,眨眼间就来到了他面前,几乎是和奥尼国王撞在了一起。
双眸如刃,生生剜着他的心!
奥尼国王狠狠一愣!
就这么什么反应都来不及的,呆望着她。
她一手揪住他衣领,一手抬起,指着窗口的方向,目光冰冷,与奥尼国王视线对战,声音更是冷到了骨子里:“你看到了,这不止是你的国土,更是我的!臣民们鞠躬敬仰,匍匐在你我的脚下,把你我都当成神明一样供奉,现在你一句话就让我离开他们,抛弃他们?!”
蒋先锋确实被沈欢颜震住,可身为王者的尊严却不允许他如此,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握住,他用一个国王的威严,去震慑他的王后:“那不然呢?让你跟着我一起挣扎到最后一刻?!还是让你被敌国掳走,任由他们的兵卒将你当成泄谷欠工具任意糟贱?还是你想用你这单薄的身躯去送死?!”
沈欢颜双目赤红,与奥尼国王对视,喉头艰难的吞咽,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可是天煞的!
这让她如何冷静的了?!
最终还是没忍住,她怒火冲天的向着蒋先锋开炮:“是的,我宁愿去送死!我们国家向来只有战死在沙场的勇士,绝无掉头逃跑的怂包!我是王后,我是这个国家的代表,我是所有臣民供奉敬仰的存在!我宁肯死也绝不逃跑!你所谓的工具糟蹋,你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你觉得我会无能到任由自己到那样地步?你以为谁都能玷污我高贵而圣洁的灵魂?不!在这之前,我就已经以身殉国!我宁死不屈!国王!您不能把我推出去!您的王后绝不会投降!”
“够了!!你只想到你的尊严!那你可曾想到过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希望你活着!!”
“活着?”
罗刹一般的眸,直勾勾的望着奥尼国王,前一秒还在竭力嘶吼的沈欢颜,这一刻竟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平静到让人觉得心惊,她忍耐着心头那焦灼如地狱之火般的痛苦和矛盾,格外压抑、悲恸、乃至是绝望的吐纳着气息:“当个逃兵,终生不得见光,屈辱在黑暗之下,草草度过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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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肃静。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们很清楚的感知到了沈欢颜所散发出来的浓烈哀伤,那种无力的绝望。
她抵死坚持,心中有着至上的信仰,看似对一切洞若观火,实则,她早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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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谁都没有再开口,不管是沈欢颜还是蒋先锋。
沉默就这样蔓延在空气中,再往众人的心中淌去。
但这不等于平静。
不,甚至是剑拔弩张的。
谁都能够感受的到,那种压抑和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