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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恨的是,她说话,这帮人居然不听,不听就算了,居然连个回应都没有,她说了一串长篇大论,别人却只当她放了个屁。
楚父也在人群里,虽然没说话,但朱婶子的话他是听进心里了,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楚喜儿和沈储,很想过去跟他们说点什么。
毕竟他是楚喜儿的父亲,婚姻大事怎么能不通过父母呢?沈储跳过他直接向楚喜儿提亲,本来就不合规矩,没想到楚喜儿居然也忽略了父母,直接答应了下来,这二人跟过家家似的。
再说了,这种忽视父母的做法,根本就是不孝!
楚父越想越生气,正要进院子,再想想他之前和楚喜儿之间的种种不愉快,还是忍住了,终究没有上前。
有个村民凑了过来,冲楚父道:“喜儿是你女儿,今儿是她的好日子,你怎么不进去啊?”
楚父心里苦,没搭理他,很快又有一个村民过来了,笑道:“进去干什么?人家喜儿早就不认他这个爹了!你没看见吗?沈储提亲都是直接找喜儿,压根没把老楚放在眼里!”
刚才问话那人很快明白过来,笑嘻嘻的道:“也是,人家今天是提亲的好日子,老楚就别进去了,省得让人扫兴。”
“是啊是啊,喜儿见了他肯定要不高兴……”
楚父越听越生气,瞪了他们两个眼:“给我闭嘴!”
“害,老楚,你也别光说我们,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亏欠喜儿的还少吗?人家不认你这个爹也正常,这都是你自己找的……”
楚父很想反驳,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终于艰难的确定,这一切的确是他自找的。
眼下楚喜儿婚事在即,他这个亲爹,却更连个外人都比不上。
越想心里越难受,楚父也没脸继续在这儿呆,转身离开了。
家里,吴氏正在院子里洗衣裳,看见楚父失魂落魄的进来,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楚父叹了口气,在房檐下坐下来,把刚才看到的一切说给她听,想在吴氏这里寻个安慰,听两句好话。
没想到吴氏听了,居然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开始数落他。
“咱们村那些碎嘴子虽然平时讨厌,可现在说的没错,你这个当爹的,什么都算不上,还落的万人嫌,不说楚喜儿,就说咱们楚雪,你对得起她吗?”
楚雪是楚父心里一根尖锐的刺,听见这话,楚父急了,冲她一瞪眼:“闭嘴!”
吴氏越说越生气,抹起眼泪来:“怎么?我说错了吗?我们小雪真可怜,伤的那样重,她爹没钱给她看病就算了,居然还把她卖进了窑子,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楚父又气又内疚:“我让你你别说了!”
“我就是要说!同样是你的女儿,为什么楚喜儿那个贱人活的这么好,居然都要嫁人了,为什么我的小雪就要受这样的苦,百年之后到了阴曹地府,你怎么面对小雪?!”
楚父心里清楚,在楚雪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没得选择,也知道自己怎么做都是错,卖进窑子虽然不好,可到底还是保全了小雪的性命。
“我有办法吗?我能有什么办法?不把她送进窑子,小雪就只能等死!”
“我宁愿让她死,也不想让她去那种地方!你不是个人!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亲闺女……”
吴氏这个婆娘,实在不知道怎么给男人留面子,话越说越难听,听的楚父心中怒火越来越旺。
他忍不住起身,扬起巴掌,“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吴氏的脸上。
吴氏愣住了,捂着自己的脸,完全不敢相信:“你居然敢打我?我哪句话说错了你打我?你就是对不起小雪,我说错了吗?!”
楚父吼道:“不许再提小雪!”
吴氏气的没了理智,扯着嗓子喊道:“我就要提,我以后天天都要提!”
“啪”的又是一巴掌,楚父气的不行,打了耳光还不够,又拿起墙角的扁担,朝着吴氏身上招呼着。
吴氏赶紧躲闪,杀猪一般的喊:“来人啊救命啊……”
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打,吴氏疼的直叫唤,附近的村民们听见动静,三三两两的过来了,不过都是在门外劝,不敢贸然进来,生怕那扁担一不小心落在自己身上。
没过一会儿,一个男人扛着锄头路过,见此情景赶紧推开篱笆门进来,抢过了楚父手里的扁担。
“这是干什么呢?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楚父踢了一脚扁担,冲那村民没好气的道:“给我滚出去!我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那村民嘴里不满的嘀咕着离开了,楚父气冲冲的回屋,吴氏被打的遍体鳞伤,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想来想去,都是那个楚喜儿害的,要不是今天有人向她提亲,楚父怎么会生气,又怎么会对自己动手?
想想即将成亲的楚喜儿,再想想苦命的楚雪,吴氏不由得悲从中来,哭的越来越大声了。
都是楚喜儿害的,她就是个丧门星!
另一边,楚喜儿的院子里却是一派喜气洋洋,大家都在祝贺她和沈储,她进了屋,拿了不少糖果出来,吩咐娟嫂给大家分一分。
那些小孩子都欢天喜地的过来,和娟嫂要糖吃。
“别抢别抢,都有份啊,每个人都有份……”
众人陆续离去,沈储送走了最后一个人,关好大门,拉着楚喜儿进了房间。
“喜儿,我们把成亲的日子订一下吧。”
楚喜儿想了想,说道:“现在家家都在收麦子、种玉米,等忙过这一阵子,咱们再办婚礼吧,到时候村里的人也有空过来,咱们也好趁着这段时间准备一下。”
沈储什么都听她的:“好,那就……定在九月吧,回头我找个大师,挑个黄道吉日出来,我一定把婚礼办的热热闹闹的,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楚喜儿看着他认真的脸,又是开心又是激动,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靠进了他的怀里。
“沈储。”
“嗯?”
“有你真好。”
说着,楚喜儿抱紧了他。
沈储也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