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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晚晴的腿还是保住了,没有断掉,也没有加重伤情。
唐大夫冷冷地笑了一下,成功让在场所有人汗毛落了一地后,他说:“伤没好前再想跑出来,记得先去我那开点脑残片垫垫底。”
说罢手抄在裤袋里潇洒地走开了。
晚晴长舒一口气,对身旁的女保镖交待:“刚才发生的事就别对林管家回报了。”
女保镖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天色微微向晚,在城市另一边,华灯初上的高楼林立间,一家价格不菲的西餐厅里,一对男女坐在桌前。
“你今晚怎么回事?老拿着手机看,公司有事?”
张馨今晚一头浪漫妩媚的大波浪,抢眼的红唇恰到好处地风情万种。花了一些下午折腾的妆容,却没换来李言昭多看两眼。张馨语气不好,就快发脾气了。
李言昭头也没抬:“不是公司的事。”
张馨气的把他的手机抢到手里:“天晟帝东西两宫皇后之谜?”
她用力把手机拍桌子上:“你跟我出来吃饭就一直看这东西?”
李言昭蹙眉,不悦地看着那部手机:“还给我。”
从小受惯了奉承的张馨无法接受别人的冷漠,尤其是男人,更不能是跟自己暧昧了几个月才上本垒两个星期的段景。
“gary,你这两天的态度很有问题。”张馨试图跟他沟通。
李言昭站起来把手机拿了回来,正眼都没看她。
“有什么问题,你叫我出来吃饭我就来了。”
“段景!”这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吵架,张馨已经把火气压到最小,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口吻。
“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李言昭掀起薄薄的眼皮,不很长却相当浓密的睫毛连成一线,在昏暗的烛火下那双眼睛幽森得像一个黑洞。
黑洞搅动的狂澜是肉眼不见暗潮汹涌的,看向张馨时她忽然一激灵。
“本想再应付你一晚,要是你不拿手机我还能勉强忍下去。”
张馨从未见过他如此阴沉的样子,虽然早知段景不是善茬,但也有耳闻他是不会对女人甩脸的。这样的段景让人不安,张馨强作镇定地问:“你为什么要忍我?”
李言昭被她的天真逗笑了:“冲着你父亲手里那百分之十七的股权,还用往下问吗?”
张馨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你追了我几个月,是为了爹地?”
‘爹地’之声叫的千回百转,让李言昭营造的邪恶气氛差点泡汤。
李言昭说:“我本是怜香惜玉之人,但你害我太太受伤,不可原谅。”
张馨大眼睛里透着伤心难过,这几个星期里她见到了不一样的段景,风趣幽默、杀伐果决,成功的上位者以及完美的情人。她飞快地堕入爱河,甚至不停地幻想成为新段太太之后的事。
李言昭的话如一盆冷水,浇醒了她。但梦境实在美好,她还在忍不住挽留。
“我也没想过让她受伤的,gary,是我让你没面子了,我道歉好不好?不要用难听的话来气我了。”
“呵!”李言昭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派从容,“我是你就马上回家提醒你爹,而不是在这里自欺欺人。”
“段景!”
这是张馨第二次直呼其名,李言昭不喜欢这个名字,更让他想念起了家里温柔可人的皇后。
李言昭不耐烦道:“游戏已经提前结束了,好走不送。”
张馨一拍桌子站起来,周围被打扰到的客人向她投去不能理解的目光。
李言昭漠不关心地喝了口红酒,酒杯倒映下的梦幻烛光就像对她无情的嘲讽,只听见张馨失声吼道:“段景,你混蛋!”
人跑出去后,李言昭不紧不慢地拿出信用卡放在桌上,对服务生打了个手势:“买单。”
桌上的食物还没有动过,李言昭就已经对它们失去了胃口。他一个电话把自己狼狈为奸多年的好友召唤出来。
“你就不能再忍一天?眼看明天下午就要收网了,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幺蛾子。”
徐然跟着段景鬼混了二十年,见证他迟来的青春期叛逆被一个选秀女迷晕头,又参与策划婚内出轨这桩大戏,好不容易见他变得有点靠谱,立马就被打脸了。
李言昭对着能说话的人总算恢复了一半食欲,让人上了一份海鲜炒饭。他不客气地吃起来,曾经的九五之尊拿把勺子也比蛮夷民族的刀叉优雅。
徐然看不下去了,敲桌子道:“听见我说话没?明早你打算怎么办?”
李言昭咽下饭,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回答:“凉拌,计划都实施了百分之九十九了,最后一脚不过是看个乐子。”
徐然真想把碟子都塞进他口里:“要是他今晚把资金转移了…”
“能怎么转?发动所有手下去atm机上取钱?”
“……”徐然欲哭无泪,“行,你总是胜券在握,总有一天你会栽跟头的。”
李言昭笑但不语,他的自信来源于上辈子,连扳倒了四个亲叔叔,一个丞相,两个军侯。勾心斗角了一辈子,最后死在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刺杀里。在如今没有束缚、信息广阔的社会里,他简直是如鱼得水。
徐然见他成足在胸的模样,方才跳脚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平静地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李言昭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还能怎么办!等下你让美国那边盯紧一点,今晚就别睡了,回公司准备一下,估计明早就要闹了。”
徐然点头:“那你呢?”
李言昭翘起一边嘴角:“我当然是回家抱老婆。”
“……”徐然想做刚才张馨想而不敢的事,把桌上的水全泼到李言昭身上。
他愤懑地吐出口气,转念一想,好像找到了看热闹的突破口:“急着回去?老婆又闹了?”
李言昭吃饱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惬意地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看他。
“她才不会闹,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徐然要笑疯了:“你之前不是才喊着要离婚吗?我以为那颗钻戒是分手费。”
李言昭对他的戏虐无动于衷:“那是以前,以后不会了。”
开什么玩笑,她是朕的皇后,跟了朕两辈子。
徐然见他不像开玩笑,也正经起来:“你说真的?真打算跟她好好过了?”
“嗯。”
徐然奇怪地问:“那你和张董的女儿高调成这样,她不闹?”
李言昭眼里有些骄傲和炫耀:“我夫人何等明白事理,男人在外头逢场作戏,她明白的。”
这就是所谓的好好过日子?徐然面色古怪地看他:“你确定她不会暗度陈仓,有天把你毒死了,埋后院里?!”
这种假设李言昭根本不屑回答。
徐然又说:“难道你用什么办法把她调/教好了?”
李言昭单手把领带扯开一点,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他:“段太太的位置只有一个,只要保证她的地位永远不被动摇就好了。”
徐然表示理解不了,趴在桌子凑近了问:“再说详细一点。”
“把最好的东西给她,无时无刻都不要停止表达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平时宠着点,她提什么要求都不要拒绝。”李言昭认为千年后的男人都是怂货,怕老婆的绝症已经到了晚期,自己就像救世主般的存在。
“老婆就是放在家里的,只要保证她在家的地位,家之外的事自然就不会管了。”
徐然快给他跪了:“我说你是装的还是装的?你真的爱李茜?”
李言昭:“那当然。”
“她也爱你?”
李言昭理都懒得理他。
“你们相爱,然后你还在外头插彩旗?”
李言昭:“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又不妨碍我爱她。做我的女人就必须清楚这点,茜茜很好,她分得清主次。”
徐然一脸‘不知你觉得她爱你的自信从哪里来’的表情。
李言昭摇摇头,对他的智商表示失望。
跨越一千五百年的鸿沟,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
临近午夜,李言昭回到家。他在自己的房间洗完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两米的床,还没有当年他的龙榻大。他从不喜和别人同床共枕,除了晚晴。但他们大多数时候还是分房睡的,不然又有御史来闹。
今晚特别奇怪,李言昭翻了几次身还是睡不着。
我办公室有房间不睡,开一个小时车回来,就是为了一个人躺在家里空荡荡的床上?
没有晚晴的地方叫什么家!
在家里为什么两夫妻还要分开睡?
李言昭一脚踢开被子,刚想起身又想起当年父皇说的话:“女子与小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你对她好可以,但要注意分寸。时常冷一冷,保持点距离,她才看得清自己的位置,才不会娇纵任性骑到男人头上。”
李言昭烦躁地把被子又拉回来,把自己裹成一个茧,似乎要完全动弹不了才甘心。
他在这方失眠纠结,楼下的晚晴正在做梦夹娃娃。全电玩城的娃娃都让她夹光了,正高兴的欢呼,电梯门打开了,里面走出唐医生。
唐医生板着脸,说:“脑残片开少了吗?还不滚回家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