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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你没有爸,你爸是在外面乱混被人砍死了吧?”一个十三四岁的男生嘴里叼着烟,抽得有模有样,穿了一身的潮牌衣裤。
“哪知道啊?我听姑妈他们私下说是他妈在外面找了好几个男人,他爸想不通然后就跳楼自杀了!”又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生挑眉嗤笑道,他的一番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哄堂大笑。
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门口,三四个大男生围着一个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瘦小男孩,口中尽是些不堪入耳的冷嘲热讽。
男孩攥紧了拳头,双眼通红地看着这些所谓大户人家的表哥们,可是想到出发前妈妈再三嘱托过不要惹是生非,遇到事多忍忍,他就又松开了紧扣的五指。
抽烟的男生忽然一把攀住男孩肩膀,畅快地说道,“算了算了,毕竟都是亲戚,我们刚刚就是开玩笑,毕竟你没有爸,长兄如父,不如我们当你爸行吧!”
最冰凉的针刺骨,最灼烫的血流淌,或许是继承了他爸那天生不服气的性子,男孩一把推开围着自己的几个男生。
他眼眶里含着泪,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们没有资格说我爸,他做的事比任何人都要伟大!他是英雄!”
几个男生被他这一瞬间的狰狞面目震住了,好几秒后才缓过神来,可能是觉得丢了颜面,几人纷纷面露凶狠。
“英雄?你特么是英雄联盟玩多了吧,那你说说你爸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一人大战八百ktv小姐姐?”
“他!他!他……”男孩一时间觉得好憋屈,支支吾吾了半天。
“唐唐,爸爸曾经做过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了,但是千万记住,不可以对任何一个人提起,不然会带来很多很多的麻烦!”妈妈悲凉甚至带了点哀求的话语仍在耳畔回荡。
“爸爸不是英雄吗?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当时的他这样问道。
“世界上有很多英雄都是隐姓埋名的,他们和爸爸一样当之无愧,相信人们迟早会知道他们所付出的一切。”妈妈的思绪格外矛盾,所说的话难免有点逻辑混乱。
这时,从商场里走出一对挎着大包小包的青年男女,带墨镜的女孩戏谑地说道,“哟,我们就进去买了点东西,你们怎么就剑拔弩张了?”
“姐,你们买啥啊等了你们半小时!”抽烟的男生随手把烟蒂扔掉,一脸奉承地接过女孩手上的包。
女孩给了自己亲弟弟一个白眼,然后嫌恶地瞅着唐唐,“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你来,你妈还非要我们把你带着,当真我们把你们当亲戚了?”
女孩的男朋友拍了拍唐唐的脸颊,点了根烟又对着他吐了一口,笑道,“这小子有意思啊,怎么搞他都没反应,好久没遇到这种地道的窝囊废了!”
“啪——”
男人一巴掌扇在唐唐脸上。
唐唐看着他,不吭声。
就在男人玩性大发,准备再戏耍一下时发现四周的路人多了,还有几个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走吧,别管这没爹的。”女孩挽着男人,瞧都没瞧唐唐一眼。
于是一群人朝着隔壁的露天停车场走去,把唐唐一个人撂在原地。
停车场停了几辆超跑,还有几名司机站在车前等候。
商场出口旁的长椅上,宋舟提着几个大口袋一直默默注视着从始至终,口袋里有准备放在苗瑶瑶家里的食材,还有一盒茶叶,几盒养生补品,是给王大雷爸妈买的。
在这里遇见唐唐,是巧合,也不是巧合,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必然。
“想出这口气吗?”宋舟走至唐唐背后,淡然问道。
唐唐猛的回头,满眼疑惑与思虑,足足十几秒才嘴巴一张,“你是……你是……宋哥哥!”
宋舟心里莫名其妙地多了点温热,没想到这小子还记得自己,轻轻笑道,“他们就快走了,回到刚才那个问题,想不想出口恶气?”
唐唐低下了头,“可是,他们是我妈的亲戚,而且我也打不过。”
宋舟从口袋里摸出一大盒铁罐茶叶,掂量了几下摇摇头,“你手太小了,拿不稳。”
又摸出一袋法棍面包,迟疑片刻又给放了回去,“不行,这是我的早饭。”
唐唐目瞪口呆,“宋哥哥,你在干嘛?”
最后,宋舟从袋子深处掏出一根烟熏过的大猪腿,从猪蹄到完整猪大腿那种,“硬度合适,你抓住猪蹄挥起来正好。”
“什么……”唐唐一愣,就看见宋舟已经把猪腿扔到了自己怀里。
“勉强就用这个吧,”宋舟啃了一口法棍,“去啊,往他们头上锤!”
“你只管打,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我扛着。”
唐唐明白了,激动万分,双手抓住猪蹄子奔跑,沐浴在朝阳的光辉下,他大吼道,“站住!”
正在往跑车里装东西的几人皆是一呆,回过头去更加不可置信,一个瘦小男孩拖着大猪腿踉跄着冲来的画面简直过分魔幻。
唐唐把大猪腿抡圆了扔了出去,正好不好两个大猪叉子撞在了女孩的鼻子上!
女孩痛呼一声,垫了没多久的鼻子彻底塌陷,而猪膀子砸在了她的脑门上,此刻人正躺在车盖上眼冒金星。
不等其他人反应,唐唐跳上另一辆超跑的盖子上,借力再次跳起,手肘向下重击在抽烟少年的鼻梁上,两人栽倒在地。
唐唐坐在少年身上,一拳又一拳只认准他一人打,很快少年就鼻青脸肿,门牙都掉了两颗。
唐唐只是看起来瘦小,其实爆发力挺惊人的,他一直有在偷偷锻炼,希望有一天爸爸曾经上班的机构能够找到他,让他去继承父亲未完成的意志!
女孩的男朋友扶起女孩,然后一脚就把唐唐踢倒在地,几名司机和其他人也纷纷趁机对他拳脚相向。
“啊——”唐唐低吼一声,抓住女孩男朋友的小腿,一口咬了下去,当场痛得男人龇牙咧嘴,任凭几个司机怎么拉扯,唐唐就是不松口,最后硬生生撕下了一块皮肉!
“疯子!”男人眼泪都出来了,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嚎叫着,“给我往死里打!”
唐唐的另一名表哥从超跑里拿出一根甩棍,作势就要往唐唐后脑勺抡去。
“砰——”
甩棍落地,人也跟着倒地昏迷,凶器是一根咬了几口的法棍。
“你特么又是谁!多管闲事!”男人吼道。
宋舟笑了笑,“我是他爸同事,还有他有一点没有说错,唐守国是个英雄。”
鼻子塌陷的女孩靠着跑车,尖锐地骂道,“神经病啊!给我打他!打死了我负责!”
几名司机兼保镖犹豫了下,就一起冲向宋舟。
“唐唐,以后再有人侮辱你爸,不用忍,直接打,往死里打都行,如果打不过就跟我说,我帮你。”宋舟淡然说道,金色在眼眸一闪,磅礴气息透体而出。
呼——
几名司机齐刷刷站住脚步,面色瞬间卡白,无法名状的恐惧源源不断地从宋舟眼中溢散,重重压在他们的灵魂之上。
宋舟径直走到一辆跑车前,捡起大猪腿,砸下!
咚——
车盖被击穿,所有玻璃应声而碎,四个轮胎轰然炸裂,气体爆出,两边的超跑被震飞至几米外。
“你们如果还是不涨记性,下场和它一样。”宋舟指了指报废车,嘴角勾起魔鬼般的笑。
这种情况,必须要用超出理解范围的力量去震慑,不然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迟早还是会欺负到唐唐头上。
虽然宋舟相信唐唐从今以后不会再任人欺辱,但麻烦事少点总要好些。
至于曝光到网上?宋舟完全不考虑这事,有对他体贴至极的无限大脑善后嘛!
“告诉你妈妈,有些亲友,大可不必交往,”宋舟把茶叶等等礼物分开,把其他的全部东西递到唐唐手中,“都送你了,和妈妈好好过日子,那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宋哥哥!我想跟着你,我想做爸爸以前干过的事情!”唐唐拼命喊道。
宋舟摇摇头,“现在你还小,好好陪陪妈妈才是最重要的事。”
“那总要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妈妈一直不肯说,我想知道,爸爸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英雄!”唐唐退而求其次。
宋舟看着四周观望却不敢靠拢的人群,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柔和笑道,“不用多久,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的每个人也都会知道,有那么些人为了身后万家灯火,在寒风中砥砺前行。”
“我走了,”宋舟挥挥手,“站起来,拍拍灰,路总要走下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