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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想坐牢,我就抓了几根小朋友的头发,其他啥也没做……”
男侍者已经醒来,他受伤的胳膊被沈岸随便包扎了下,此刻正跪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对在座的众人拼命求饶。
许是因为沈岸的穿着,还没等众人盘问,男侍者就哆哆嗦嗦地把实情讲了出来,对于他被大狗咬伤更是没有丝毫怨言,愁眉苦脸地耷拉着肩膀。
指使他做这事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也不认识对方,是对方自己找过来的,说事成之后给予他一笔钱,另外再给他一份好的工作。
沈岸鉴于这人自首态度良好,好心地没有吓唬他,“死不了,我们家二货不是疯狗,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打狂犬针。”
沈岸公私分明,这人也就是拽了自家外甥的几根头发,逃跑未遂,又被二货给收拾了一顿,用不着带到警局,林家和酒店打个招呼,他的前途也就毁了。
林远飞叫来管家,“林伯,把他带出去。”
向东抬了抬眼,看向一直默不做声,脸色很不好看的沈梦,“梦丫头,就这么放过这人?”
众人一愣,林远飞对管家示意,管家又退了下去。
男侍者吓得大气不敢出,咬了他的那只大狗还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他更是不敢随意挪动半寸,心里叫屈后悔得要死,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
沈梦性格温和,很少生气,如果谁碰了她的逆鳞,她才会动怒发飙。
帅宝就是她的逆鳞。
海岛那次,林凡和向东可是都见证了她发飙的后果,当天下午姚倩羽就被傅辰渊打发走了,这一次,不知道这姑娘打算怎么做。
性格越温顺的人发起飙来越令人探不到底。
向东话落,众人都看向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的女人。
她抱着小家伙,眼捷低垂,侧颜清冷又严肃,自下楼就沉默到现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令想要关心的人都无法开口。
许牧枝推了推身边的林重光,示意他开口说点什么,林重光咳嗽一声,润了润嗓子,“小梦,你做主,干爹就不管,你不做主,干爹就给你管一管。”
沈梦终于抬头看向众人,她对林重光抱歉地一笑,“对不起干爹,因为我和帅宝,今晚你的寿宴……”
许牧枝立即接过话茬,“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呀,这事不怪你,我原本也不想大张旗鼓贺寿,还不是你干爹要面子,非做不可,要是不做的话,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林重光不敢和夫人唱对台戏,对大儿子眨了眨眼。
林远飞咳嗽一声,“妈,我们先听听小梦的想法,自责的事待会再说。”
许牧枝果然打住了话茬,关心地看向沈梦,“小梦,我们都支持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天塌下来,有我们给你撑着。”
沈梦对众人感激地一笑,然后看向沈岸,“大哥,烦请你把这人送到姚家去,转交给曾佩云就行,另外,之后还得麻烦你的同事帮忙关注下这位男侍者,可别让姚家人把人给灭口了,人家也就是偷了我儿子几根头发,不至于遭这报应。”
乖乖,不至于遭这报应?
你都点名道姓曾佩云,沈岸开着警车去姚家,姚家再不待见也要接待,这不得把所有人都从被窝里挖出来?
绝!狠!
所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
众人目光一凛,心中各有想法,却都看向沈梦——沈丫头发飙了。
林氏夫妻互视一眼,不发表任何意见。
林远飞眼观鼻鼻观心,暗暗庆幸当初他没有对这丫头说太多的狠话。
林凡再一次对沈梦刮目相看,沈大美人越来越有傅家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向东桃花眼一闪,走向沈岸,“我和沈兄一起去,保证把你的话带到。”
男侍者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只恨自己阅历太浅!
向东和沈岸带人离开,沈梦也提出告辞,林家人体贴她今晚受惊,也没开口挽留,把沈梦三人一直送到了门口。
“林凡,明天你不要来接了。”
车子驶离林宅,转到宽阔的大道时,沈梦看了一眼后视镜。
林凡从后视镜里接到沈梦的眼神,心里一咯噔,“呃……沈姐,BOSS交待我…。”
沈梦撇开视线,看向车窗外。
呃,BOSS这是被迁怒了?
林凡无辜地摸了摸鼻子,一路小心翼翼地驾驶,大气都不敢出,把沈美人和小家伙送上楼后,回到车里立即给钟轶打电话,“你知道不知道沈大美人发飙堪比我们老大?”
晚上十点半,香山姚家别墅。
姚家守门人见警车停在大门前,车上下来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不敢怠慢,推开窗户问道:“这么晚了,警官来府上是有事?”
向东拎着男侍者下车,说明来意,“我们给曾夫人送来一份礼物。”
向东和沈岸相貌堂堂,可是表情森冷,来者不善,守门人不傻,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关上窗户,与内宅联系。
十分钟后,别墅小门从里被打开,出来的是管家。
老管家跟随姚耀州身边多年,看人精准,面前站着的俩位一看就不是凡人,更不用说其中一位还是个警察。
“请问,俩位先生大半夜找我们三夫人有何要事?”
沈岸拽住男侍者的胳膊,把他推给管家,冷然道:“今晚林宅寿宴,此人对我外甥意图不轨,这人主动交代是受曾女士指使,我特来买椟还珠,另外,请转告一下姚老先生,我们警队会密切关注这个服务生的动静,千万别随意灭口。”
老管家、男侍者:“……”
沈岸正要转身离去之际,突然回首看向已然呆掉的老管家和守门人,抖了抖身上的制服,“对了,顺便再转告一声曾女士,知道港城刑警队的沈岸么?下次再犯,我不介意请她上我们警局喝茶。”
向东呵呵一笑,“看到这个服务生手臂上的伤口了吗?姚四少今晚很幸运,只被我揍了一拳,要是落在二货手里,或许下场比这个更惨。”
两大男人威胁了姚家老管家,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老管家三人在风中凌乱。
沈梦回到水榭江南后,关了手机,又立即领着帅宝去卫生间洗漱,之后母子俩人睡在一起,二货睡在客厅里当门神。
儿子玩了一晚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倒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发呆。
姚家的人越来越出格,竟然打她儿子的主意,真当她欺软怕硬好欺负?她要不是有其他顾虑,早就拉着傅辰渊注册结婚,狠狠打他们的脸。
第二天一大早,沈梦起来给儿子收拾行李,顺带也收拾了自己的几套衣服,打算去沈园住段时间。
七点钟,门铃响起。
她从厨房里转出来去开门,门外是难得早起的向东,还有傅辰皓。
“辰皓你怎么来了?”
傅辰皓在门口换了鞋才踏进室内,“来蹭早饭。”
沈梦拿眼觑向东。
向东耸肩,“我也是在楼下碰到他的。”说完也换了鞋走进来。
沈帅坐在餐桌边,看到来人,笑着招呼,“向叔叔、二叔,早上好。”
向东微笑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也不客气,直接从帅宝手里拿过三明治咬了一口,“真好吃,这块就给干爹,帅宝,你让妈咪给你重新做份。”
小家伙也不生气,大方地笑了,“好啊,帅宝已经吃饱了。”
傅辰皓刷了刷和小孩抢早饭的向东,走到帅宝身边,仔细看了看他,小家伙精神很好,倒是一点没被吓着。
傅辰皓也拉开椅子坐下,“你们这是要去哪?”客厅里有一个小箱子,还有一个拎包。
向东顺势端起帅宝的牛奶杯喝了一口,“小家伙要去沈园,今天我是母子俩的司机。”
沈梦去厨房重新做了两份三明治出来,一人一份递给俩人,“我给林凡放假,帅宝刚放寒假,我去沈园陪他住几天,向东家离沈园近,我就麻烦他给我当几天司机。”
这说法乍一听没有问题,有理有据。不过发生的时间也太巧,明显是要给某人上眼药。
傅辰皓安静用早餐,直到帅宝去上洗手间,他才看向沈梦,“嫂子,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大哥……”
沈梦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先把自己的被子和盘子收拾掉,“Justin,这几天别在我面前提到你大哥。”
傅辰皓愣住,林凡说的没错,沈大美人发飙了。
向东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道:“不想被扫到台风尾巴就什么也不要说,小梦发起暗火来,呛着呢。”
傅辰皓抿唇,继续啃三明治,大哥,抱歉,这事还得您亲自回来解决,他搞不定啊。
八点钟,几个人一起下楼。
他们先把帅宝送到了沈园,沈梦拎着行李下车,“等我十分钟,我去去就来。”
向东摆手,“别急,和我在一起,我又不算你迟到。”
傅辰皓等沈梦走远才开腔,“我昨晚睡在家里,你和沈队在姚家别墅门口的动静不到半小时就传到了我们那里,你们走后,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么?”
他一向晚睡,昨晚创作遇到瓶颈,在院子里散步,注意到门房那里不同寻常,于是他才得知姚家门口发生的事,根据门卫的形容,一猜就猜出来是向东和沈岸,他立即又给林凡打电话,果然不出所料,姚家兄弟到底出手了。
“有没有给大哥打电话?”
“沈姐直接卸了我专车接送的工作,我哪敢告诉BOSS?不过我告诉了钟轶,钟轶告诉了老板。”
他直接拨电话给大哥,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里的人就冷静交待,“小梦不接我电话,你明早帮我去看看她,姚家的事我会处理,我最快明天回国。”
他本想告诉沈梦的,奈何她压根不给他机会。
向东打开天窗透气,“不要卖关子,快点说。”一座山头就两户人家,即使俩家一南一北,估计门外私下里都是相互串联的。
“半小时后,姚家大房和二房的人全部过来了,我早上起来时特意去问门卫,据说是一夜都不离开,别墅的灯从半夜一直开到天亮。”换成他在现场,他也会动手收拾姚礼民,真是智商超低,竟然在别人的地盘惹是生非。
“大快人心有木有!”向东拍了拍方向盘,兴奋地挑起嘴角,“姚礼中和姚礼民肯定被姚老爷子收拾了,连带着他们的父母也被教育,更不用说那个曾夫人。”
傅辰皓也跟着笑,“姚家俩兄弟估计估算失策,一是没有料到沈队过去把二货给放了,二是没有料到Apple会让她哥直接把人送上门。他们以为嫂子会因为未婚先孕而忍气吞声,殊不知嫂子一向不爱牌理出牌,特么我大哥都不介意,姚家算是白费心思了。”
没有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女人第一个男人不是他,也没有男人不介意女人的孩子和他无关系。
傅辰渊这人城府极深,心思深沉,恐怕背后有他们都不知道的原因。
向东望向巷口,看到远处慢慢走近的人,“不聊了,小梦来了,她正在气头上,你这几天不要骚扰他,等你大哥回来,就雨过天晴。”
傅辰皓轻声应下,他懂,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他大哥和沈梦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林重光寿宴上发生的事,众人都瞒着沈老教授。沈梦昨晚就提点过儿子,不要告诉外公外婆,她下班回到沈园面色如常,母亲在厨房里做饭,父亲在院子里教帅宝学古诗。
“辰渊什么时候回来?”早上沈梦就和母亲说过傅辰渊出差国外了,她这几天住家里。
“周六。”沈梦帮忙把菜端上桌,家里没有客人时,他们都在厨房里用餐,餐桌可以展开,无人时就是一个正方形桌子。
沈母喊爷孙俩人进屋吃饭,她把中午剩下来的汤再热一下,“那周六叫他过来吃饭,你爸呀,今天还和我念叨,小傅的字好。”
从海岛寄回来的特产,沈父沈母赞不绝口,沈母还拿了一些和左右邻居分了分,别人直夸未来女婿好。
沈梦把筷子放到桌上,扫到手上的戒指,含糊地应下,“等他回来再说。”
晚饭吃到一半,沈岸风尘仆仆地回来,沈梦放下筷子给他盛饭,“哥,你今天回来得到早。”能在饭点时间赶回来就算是早的。
沈岸洗净手坐到餐桌边,接过幺妹递过来的饭碗,“我听你的话,早点回家陪陪爸妈。”
沈致远看了一眼儿子,“我们又没有七老八十,用你陪什么陪?工作要紧。”
沈母最喜欢在儿女面前给沈父拖后腿,“得了吧,平日里念叨儿子也不少,今天儿子早点回来,你装什么装。”
沈致远老脸瞬间红了,“你这老太婆。”
兄妹俩人呵呵一笑,沈帅小朋友也跟着笑,蹲在餐桌下面的沈二货已经见怪不怪,专心地啃骨头。
饭后老俩口带外孙出门散步,兄妹俩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沈岸洗碗,沈梦用干净的抹布擦碗。
“我找人查了姚礼民的驾照,这一年的违规记录都赶上了一百个私家车主的违规累积记录,超速、夜间飙车、违规停车等等。”
“没被扣分?”
“以前有过扣分记录,今年没有,或许是找人抹掉了,不过你放心,他的罚单到现在一直没交,现在这些和个人信用挂钩,他要是不及时缴清费用,他无法贷款融资。”
“哦。”沈梦把碗放到消毒柜里,大哥肯定和傅辰渊联系过了,就算她问,他们也不会详细告诉她。
沈岸把洗碗的第三遍水洗抹布,“还有就是这家伙忘了要换驾驶证,所以他现在算是无证驾驶,还有一个月过年,市区各路口都有交警巡逻,我和你打赌,不到三天,这小子就会被请进局里喝茶。”
沈梦接过抹布去擦餐桌,“哥,让他罚抄交通规则如何?”
沈岸在围裙上擦干净潮湿的手,“没问题,你说几遍就几遍。”
沈梦转身看向大哥,微微一笑,“手酸到无法再有力气调戏良家妇女。”
沈岸眯起眼睛,对幺妹竖起大拇指,“好主意。”
沈父沈母习惯早睡早起,沈梦也跟着调整作息时间,晚上早早洗漱就上楼休息。她手机开着,只不过就是没有接傅辰渊的电话,连他发来的微信,她都忍着没看。
她靠在床头看了会书,大约不到十点她就困了,于是关灯就寝。
沈梦睡觉不深也不浅,夜里有动静,她总会下意识醒来,或许是在伦敦那五年,夜里要时不时照顾还在襁褓里的儿子养成的习惯。
所以当她被人从后面搂住,耳垂被咬时,她就惊醒了。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她没有动作,他也没有动作,保持搂着她的姿势,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男人察觉她并未拒绝,放在她腰腹的手开始乱摸,雨点般的吻也尽数落下,落在她的耳边颈侧。
他熟悉她的身体,很快就挑起了她的*,女人在情事上一向被动,小别胜新婚,心里怨恨,身体却早已举起白旗,他的主动,她的默许,凑成了一场激烈的情事,情到浓时,她的榆木书桌免不了又被糟蹋了一次。
结束后,俩人身上都汗湿,她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依旧保持坐着的姿势,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处,鼻间都是思念已久的男人香。
屋内开着暖气,羽绒被包裹住俩人,倒也不冷。
沈梦微微动了下,细若蚊蝇道:“腰酸。”
傅辰渊抱着她回到床上,重新把她纳在怀里,给她按摩腰部,低语道:“是不是可以解除冷战?”
沈梦头部向后挪了下,夜色里,男人的轮廓依然立体分明,黑眸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俩人开始发生奸情的那晚,他就是这副撩人炙热的眼神。
她咬唇瞪着他,本来积了一肚子的气,此刻他这副模样,她又不忍心埋怨,索性翻身背对他,继续冷战。
哼,要不是他被人下药,她莫名其妙当了解药,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
小女人翻转身体带来一阵凉风,赶走了刚才运动产生的热意。
傅辰渊怕她着凉,不顾她在耍脾气,再次贴了上去,抱紧了她,不让她乱动。
“好,你不愿意解除冷战,不愿意和我说话,我让着你,我说你听好不好?”
他也没等她回答,不彻底解开她的心结,她还是不会理他,“我上飞机前和集团律师电话会议半小时,我掌控的百分之六十二集团股份将划出一半到帅宝名下,由于他现在未成年,暂时由你接受,明早我带你去公司签字。”
沈梦一惊,正要翻身又被他禁锢住,“你……”
“嘘,听我说完。”傅辰渊低沉一笑,亲了亲她裸露的肩头,“帅宝明天正式改名,跟我姓,傅胤丞,胤禛的胤,丞相的丞,博恩集团的未来属于他,不管我们以后会有多少个孩子,他是集团接班人的位置不会动摇。”
他知道了?他知道帅宝是他的儿子了?不然为什么下如此血本?!
沈梦突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样问出口,不知道要不要问他,心律开始不齐,一股巨大的隐忧悬在心头,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嗫喏良久,藏起了心思,最终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梦没有发现身后的男人眼神一暗,嘴角苦笑,“你说过,帅宝就是我的儿子,我把股份转赠给儿子有什么不对?”
原来是这样。
如果她一直不告诉他秘密,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辰渊,我口渴,你去倒杯水给我喝好不好?”
“好。”
傅辰渊伸手打开床头灯,披衣下床,屋内就有水壶,他拿着她的茶杯走到角落里,为她倒茶。
沈梦转身静静打量他,灯光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眼圈很重,眉角眼梢藏不住倦意,根据时间推算,他几乎没有休息就立即回国来找她。
“我哥给你开门的?”今晚沈岸不值班,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大哥比她还浅眠,行动电话从来不关机,不用说,傅辰渊是和他联系的。
“你不接我电话,我只能拜托未来的大舅子。”
傅辰渊端着茶杯起身,看到脸色红润,黑发披肩的小女人,脚步一顿,这样看她,风情更甚,就像夜里勾引书生的妖精。
她是他的妖精。
他走过去,微微掀起被子躺上床,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左手握住茶杯,一分钟后才递给她,“小心烫。”
沈梦内心一动,傅辰渊对她一向很体贴细心,特地用手给她降了一些热度。
她弯起嘴角,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低头抿了一口,接着又抿了几口才把杯子递给他。
小女人终于笑了。
傅辰渊轻叹一口,就着她的杯子也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沈梦往他怀里拱了拱,小脚夹在他的两腿里取暖,“傅爹地,我是不是让你很操心?”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女人也是,情绪变幻无常,前一刻和他冷战,下一刻又笑脸相迎。
他关掉台灯,带着她重新躺了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在她耳边说,“还好,我更乐意你把心字去掉。”
我是不是让你很、操……
沈梦咬牙,这男人说情话是越来越炉火纯青。
“昨晚在林宅,大哥对我说,他一接到我出事的电话就心惊胆战,你是不是也一样?”
傅辰渊没有正面回答,“如果换成我,你在得知我出事,你的心情如何?”
沈梦:“……”
好吧,她就不应该这么问哒!
尽管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俩人却不困,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聊天。
沈梦本来枕在他怀里,突然想到她让大哥把男侍者丢掉姚家这件事,不知道傅辰渊如何看,于是她讨好卖乖地主动翻身趴到他身上,捏着他的肩膀,“姚家那里什么情况?”
温香软玉在怀,哪个男人还有心思聊天?
傅辰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她,“你怕我生气?”
沈梦被他逗得嘤咛出声,立刻捉住他捣乱的大手,“说正经事呢,我被姚礼民调戏,帅宝又被他们欺负,我不认为自己做错,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啧啧,恃宠而骄的人,都是被他惯得。
他理了理她的卷发,“沈岸的名声在港城不比我小,他把人送过去,管家立即报给了姚老爷子,当晚姚老爷子就把姚礼中和姚礼民一家叫去问话,具体情况姚守仁没有和我多说,不过据姚家门卫第二天看到俩人情况形容,他们大约被罚跪了大半夜。”
沈梦噗嗤一笑,“活该。”姚礼民不怀好意,姚礼中被连坐可不关她的事,再说帅宝这件事,姚礼中不知道有没有参与。
夜色里看不清她的笑容,却不妨碍他在心里描绘她漂亮的容颜。
他翻身把她压下,攫住她的红唇,吻了好久才放开,“曾伯母——”
沈梦揪着他的耳朵,语气凶狠,“姚倩羽没有那胆量想要算计你儿子,我仔细一分析就知道是曾佩云的策划。”
傅辰渊立即改口,“娘子饶命,曾佩云被姚老爷子惩罚送回娘家一个月。”
“娘家?在哪?”曾佩云岂不是更容易暗中作梗?
“曾家在欧洲,又是世家大族,被夫家遣送回家是件大事。”傅辰渊没有细说,说了小女人说不定还不愿意听。
沈梦挥挥手,“我不想听,她被送走就好。”曾佩云被送走,姚家俩兄弟被罚跪,姚倩羽肯定会消停很久,正好让她过个开心年。
“好,我们不说他们了,我们来做一做有益健康的事。”
要不是她主动问,他根本不会说,他不想在她面前提及让她郁闷的事。小女人和他冷战,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姚、傅两家口头协定的婚约,她承受了被设计的风暴中心,她不爽他是非常正常的。
沈梦被男人再次吻住,双脚又被禁锢,哪有还手的余地?
好久好久以后,她问他,“辰渊,你说明天转让股份,这么大一件事,你父亲知道吗?会不会对外宣扬?会不会影响博恩股价?”
她虽然不了解地产金融业,但是电视剧里狗血情节不少,股份转让势必引起以上她说的这些恐慌。
身体健康的男人事后都是直接呼呼大睡的,女人就不一样,她们喜欢慢慢和你聊天,慢慢表达感情,当见到男人倒头大睡,心里就很不平衡,因此往往造成矛盾。
傅辰渊很困,几乎二十四小时没有闭眼休息,然而怀里小女人的话他不能不回答,不然又要被冷战。
“我有没有告诉你,老爷子其实很喜欢帅宝,知道要让帅宝当博恩的接班人,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帅宝都要改名了,还有什么要求?
“他要求把帅宝交给他培养几年,按照他的培养模式来。”
沈梦拽住他的手,紧张地问道:“几年?你答应了吗?”
傅辰渊轻轻抚了抚她光滑的裸背,“五年,我答应了。”
“傅辰渊!”
沈梦翻身坐起,瞠目结舌,狠狠拧了下男人的胳膊。
“别急着发火,听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傅辰渊深深叹气,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掖好被角,“不是现在,帅宝十岁以后,而且小家伙和老爷子在一起,我更看好帅宝,他可是第一次和老爷子见面就把老爷子气得半死的人,他会推翻我之前的格局,我们就慢慢等着瞧吧。”
沈梦心头冒火,努力隐藏秘密,到头来还是这个结局!帅宝始终要接受集团未来接班人精英式教育,那么她到现在还瞒着秘密做什么?岂不是很搞笑?
“晕死,早知道还不如告诉你,帅宝其实就是的儿子!”
“……”
沈梦说完才察觉把秘密说了出来,懊恼得卷住被子埋首在枕头里当鸵鸟。心里一直在祈祷,他没听到,他没听到,他没听到……
“敢不敢再说一遍?”
傅辰渊伸手打开台灯,一颗心因为小女人的话逐渐加速运动,黑眸越来越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室内光线变化,即使埋首在枕头里,沈梦也能察觉到。
他开了灯,他越来越炙热的眼光,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以及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沈梦,你不说,想不想听一听我的看法?”
沈梦?
沈梦竖起耳朵,男人竟然直呼其名叫她,多久了,她没有从他口里听到自己的全名?
醇厚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就像是译制片里的男主角配音,动听又令人心动。
“第一次见到小家伙,我就很喜欢他,当他指着报纸上我的照片,说‘妈咪告诉我,我的爹地和叔叔很像’,我当时就怀疑过,小家伙会不会是我的私生子;在看到你来接他后,我的四位属下为我拉皮条,让我追求你,我不以为意,没当回事,不过在看到你的表情后,我却改变了主意,动了心思,让人调查了你。”
“你的信息泛善可陈,唯一值得我注意的就是你曾经在博恩集团旗下的一家设计公司工作过,你作为我的员工,见过我、认识我很正常。再与你逐渐接触中,我不知不觉被你吸引,故意撩拨你,那一次在水榭江南,你在房间内换我买给你的裙子,我在外面翻看小家伙的照片。”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点,帅宝三岁时在草地上翻滚的一张照片像极了小时候的我,那张照片我为什么记忆深刻,因为我母亲去世前,手里握着的就是这张照片。”
“我不是没想过要摘下一根帅宝的头发,这是最迅捷有效的办法,证明我和小家伙到底是不是父子,可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被科学技术证明的真相远不如被自己亲眼发现的好玩,有乐趣得多。”
“我爱喝现烧的开水,小家伙也爱喝现烧的开水;我不爱吃茼蒿、水芹等蔬菜,小家伙也不爱吃;我的袜子只有两个颜色,黑色和白色,小家伙的袜子也是这样;我刷牙习惯性从左到右,会对着镜子露齿一笑,检查有没有刷干净,当我第一次留宿水榭江南,看到小家伙也这样刷牙时,我笑了。”
“其实我小时候也不擅长写汉字,字迹很丑,犹如蚂蚁爬,是我母亲手把手纠正了我。我还保存着当年的习字本,与帅宝房间里字帖上的字可以说一模一样。如果以上这些你反驳我,说是巧合,我还有一个更关键的一点,你想知道吗?”
沈梦早已泪如雨下,她从来不知道傅辰渊的心思隐藏得这样深,竟然靠近她的同时也在靠近帅宝。
沈梦的哭声,傅辰渊早就发现,他没有急着哄她,因为他自己眼里也有湿意。
“梦宝,想不想听?”
他再一次开口诱惑她,希望她主动靠过来,而不是让他一直等,他给了她三次机会,她都没有说出口,这一次,他一定要逼出她的心声。
沈梦慢慢坐起来,背对着男人,正要用手背摸去又溢出来的泪水,男人贴了上来,把她抱在怀里,用手帕仔细替她擦干。
她裹紧了被子,视线低垂,不敢看向他。
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傅辰渊搂紧她,仰靠在床头,灯光把俩人亲密拥抱的影子照在墙上,形成了温馨的剪影,在寒冷的冬夜看起来格外温馨。
“五年前,我是处、男。”
处、男?
沈梦吃惊不已,“你……”
傅辰渊勾唇一笑,低头狠狠咬了一下她秀美的肩头,“听我说完,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问。”
沈梦哼了哼,娇嗔道:“快说!”
特么,她也很想知道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好不好?!
得,小女人又恢复小悍妻的模样了。
傅辰渊低沉一笑,在她耳边低语,“我是男人,对于五年前那一夜,比你还印象深刻,所以当我们第一次滚床单未遂时,我心里就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我好熟悉,直到在海城的总统套房里,我要了你,我确定了你就是那个与我春风一度的女孩子,也确定了帅宝就是我的儿子。”
沈梦:“……”
所以这男人一直隐忍至今?所以他一直在她面前装疯卖傻?所以他一直在看着她挣扎?所以他一直任凭姚家人欺负她?!
沈梦深呼吸,压下心头火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父亲那里,你是不是也用了这一招?!”
傅辰渊隐隐听出她的气息不稳,男人天生对危险的事比较敏感,他不敢欺瞒,“是,不然你以为沈老教授会突然对我那么好?把我当成未来女婿看待?”
沈梦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题外话------
咳咳,要过年了,小舍就不虐傅少了,我们一起开开心心过大年!
乃们敢不敢表扬、打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