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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米如坠梦里,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重新坐好,就像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似的。
“不,不客气。”用她习惯的活泼语调回答道。
“你在工作上,一定要再上点心。”
苏米愣住了,以为下一秒他会对她说很重要的话,没想到,他就是督促她工作再努力些。她之前搁浅的疑问又闯了进来:他为什么把自己的客户分给了梅雅?在看到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之后,她顿然参透了什么,就好像一个参禅冥想的人忽然得到了上天的启示,她郑重地点点头。
他伸手拉住她渗出了很多热汗的手,低声问,“你怎么这么紧张?”
“啊!车里空调太热了。”她尴尬地笑笑。明明是因为被男神忽如其来的吻吓出来的汗,好吗?
她浑身一激灵,才发现自己从上到下的皮肤都已经潮热不堪了。
他松开她的手,下车送她上了楼。
“明天我来接你,还有子轩。”
“谢谢雷主任。”
苏米激动地彻夜失眠了,早起竟然患感冒了。她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鼻塞流泪,嗓子干痛,地上一片白花花的卫生纸。子轩背着书包坐在床边看着她。
雷震的电话响起,她撑着萎靡的精神,沙哑着声音向雷主任请假。雷震在楼下停稳了车,上楼敲门,子轩开门。
苏米坚决不允许雷震进屋。他只得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目光所及之处,狭小的空间,有张桌子,一个简易的厨房,空间虽小,却很整洁。他站在门口说,“我去送子轩去上课,你就安心养病吧。”
卫辉刚下飞机,就接到雷震的电话。雷主任给他提前放假,让他带子轩随便去哪里玩都可以。
卫辉皱皱眉,不知道几天不在,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苏米在家躺到下午,才勉强坐起来。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了,一充上电,马上就进来好几个未接电话,最醒目的就是严小陌的,她竟然打了5个电话。
她打了过去,严小陌竟然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你的地位不保啊!”
“什么什么?”苏米以为自己的工作被梅雅代替了。最近,这个女孩频频和她打擦边球,不得不提防。
“那个女的,安檬,刚才来了就直接闯到办公室,关起门来和雷主任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然后雷主任就和她一起走了。”
苏米倒在床上,吐了两个字,“无聊。”
雷震刚和父亲雷昊明通了电话,雷昊明也早已经知晓了林燕的病情进一步恶化的消息。安檬开着车,往机场赶,转过来看雷震神色肃穆的俊美脸庞,说,“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候,你才会同意去看你妈妈?”
雷震沉默以对。是了。他怎么会想到。在心中盘踞了多年的那个爱恨交织的硬心人,不是一向都应该是个狠角色吗?这样的人,应该是难以攻破,屹立不倒的雕像啊,怎么能是弱不禁风的淡薄之身?
多年前,陈森刚走的那段时间,林燕的精神就已经大不如前。她却执意劝走安檬、疏远雷震。爱已尽,思无涯。她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度过余生,回忆一下美好,忏悔一下亏欠。
安檬总会回去看望林燕,推着林燕出来晒晒太阳,说说往事。林燕把所有关于雷震的事情,都和安檬讲了个遍。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而这些记忆,只停留在雷震8岁以前。
8岁以后的事情,都有赖于雷昊明的电话、信件、邮件。这一位不凡的父亲,对前妻始终爱意绵绵,一直默默负担着她的各项开销。安檬以前一直不解,林阿姨为什么出手总是很大方的?
养父的钱,仅够勉强维持生活。只有林姨来了,家里才能吃到昂贵的饭菜和水果。
安檬曾怯怯地问林姨,能不能支持她去学设计?林燕笑着,摸摸安檬光滑如黑瀑的长发道,“当然,檬檬。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会支持!”
雷昊明从机场走出来,见到安檬和雷震两个人,甚感欣慰。安檬笑着说,已经定好了第二天一早的国际航班。
“你妈妈这一辈子,过得太痛苦了。我本以为,只要我放手,她肯定能等来幸福。谁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呢?”
“你的深明大义,让一个孩子在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失去了母亲。而这位母亲过得也并不那么如意。”雷震背对着父亲,态度极为冷淡。窗外的人工湖,湖面平洁如镜。远处的天空,湛蓝不染一丝白。
城南别墅,只有父亲来的时候,他才一同过来,平时,这幢独栋别墅也只有工人负责日常的维护和清洁。此时,有工人在清理草坪,阳光晒得极为饱满的味道扑面而来,但割草机的声音让彼此的谈话异常停顿。
雷震转过身来,始终在这个问题上,无法理解父亲,一位叱咤江湖多年的老手,面对感情,为什么单纯得像个老男孩。
“阿震,人的命运,多数时候靠天,而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懂得珍惜和放手。你一定没遇到过让你牵肠挂肚的女孩。”
雷震一怔,心想,“怎么会没有?”
下午。
报社总编辑陪同雷昊明出现在报社里。雷昊明此次行程十分低调,连平日里消息最为广博的严小陌对此都一无所知。而苏米告假,更是不清楚,也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集团总裁,到底是哪一位?
直到下班,终于传来一则奇葩新闻。有本报某位娱乐记者在机场堵截刚走红的穿越神剧女星时,无意中撞破雷昊明与某个长相高冷的女孩走在一起的新闻。
彼时,雷震因为前一晚染上风寒,躲在车内休息,也就躲过了更复杂的新闻话题。
不等雷昊明发怒,总编辑早已将该娱乐记者单独叫出来,予以口头警告。雷昊明笑笑,“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她是我的女儿。”
鉴于他一向只使用笔名,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
严小陌这次终于凭借与娱乐编辑的相熟关系,截获了此条信息,及早传递给苏米。
苏米挣扎着甩开压在身上的被子,惊讶地想,原来,雷主任真的攀附了高枝,而且一步到位,也许很快就会成为总部老大的乘龙快婿!
第二天,雷震就没再来上班,而安檬也从苏米的世界中荡然消失。这么说,他们两个人的事,必然是真的了!
苏米没什么可觉得奇怪的了。怪不得安檬可以脚踩两只船,一手英气逼人的魅力型男,一手温润如玉的儒雅绅士。
有资本的女生,不这样做,还真没有个性标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