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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薛宝琴出国几年从英国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烫卷发、穿洋装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仍然是未出阁的女孩儿打扮,似乎和大清的众多女子没什么不同,但她眉眼间的自信、意气风发,却是被束缚在深宅中的女子所不能够比拟的。
薛宝琴回国后,就在永琮的支持下,在京城兴办了第一所女子学堂,因为一开始采取了封闭式教学,来上学的姑娘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薛宝琴没有气馁,也没有急于求成地希望大清的百姓能够一下子就接受女子抛头露面甚至出外做工,她只是一点一滴地将改变种子悄悄地撒播下去,也许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之后,这个种子才能够长成参天大树,她也依然会觉得满足。
薛宝琴原本已经不在乎这一生是否能够有良人陪伴了,她是土生土长的大清人,性子里的守旧、以及那种爽朗的豁达矛盾地共存着,所以她在国外时虽然也有过追求者,但她并没有生出嫁个外国人的心思,毕竟彼此的生活习惯就不同,而她也不想一直生活在国外,故土难离也许是大多数大清人的通病吧。
不过,在薛宝琴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人已经为她心动了,那个人就是穿越者一员的柳湘莲。
柳湘莲这一世没有进军队,而是仗着自己高来高去的好功夫,干起了情报工作。在薛家见过薛宝琴一面之后,他就假公济私地利用起手里的资源打听起了薛宝琴的情况,渐渐地为这个自信的女子所吸引,死缠烂打地缠着薛蝌要求他把薛宝琴介绍给自己。
薛蝌也不希望薛宝琴孤独终老,可薛宝琴这样的性格在思想正在转变却还没有转变到位的清朝人眼里并不是好媳妇的人选,所以,同为穿越者的柳湘莲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薛蝌便将柳湘莲介绍给了薛宝琴认识,竟是有意让他们自由恋爱,合适就成亲,不合适也不会逼着薛宝琴答应嫁人。
薛宝琴很是头疼,她不明白她这个哥哥怎么会有这样开放的想法,不过她也确实不愿意盲婚哑嫁随便找个人就打发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也就顺势跟柳湘莲相处起来。
柳湘莲也不是个不管不顾的,人前是万万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毕竟如果因此被人诟病,薛宝琴所受到的非议,绝对比他这个男子更多。
柳湘莲家中没有长辈,也没人能管得了他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和薛宝琴处了一年之后,薛宝琴终于点头下嫁,乐得柳湘莲真的是要找不着北了。
柳湘莲和薛宝琴的婚礼,办得是十分豪华的,毕竟薛家乃豪富之家,不是没人羡慕柳湘莲这一下子就少奋斗了几十年,也不是没人在背后说算话柳湘莲是个吃软饭的,毕竟柳湘莲在背后做情报工作,是不能够昭告天下的。
薛宝琴原还担心他会介意,跟薛蝌说了好几次,她是嫁给柳湘莲,在婚礼中薛家的痕迹还是不要太明显的好。
薛蝌和柳湘莲却都只是笑,柳湘莲道:“以前总是没能和你细说,我其实是替上头办事的,只是行事需隐秘,故而才没放到明面上,以后我们成亲了,不能叫你面面都知晓,却也该让你了解一些。这婚礼,人的一生只有一次,总要办得盛大些,我才觉得对得起你。”
薛蝌也道:“妹妹不必为这混小子担心,这小子手里头充裕着呢,只是拿出来不好说清楚来历,叫人猜疑,故而托了我出面,叫表面看起来像是薛家贴补的罢了。”
薛宝琴这才放下心来,她知道薛蝌从小疼爱她,必不会叫她受了委屈,会担心,不过是怕柳湘莲觉得女强男弱,心里不痛快罢了。既然柳湘莲心底有数,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然而最大的惊喜,却是在婚礼当天的晚上,或许说惊吓也不为过。
婚礼当晚,柳湘莲没有抱着薛宝琴在家洞房,反而是带着薛宝琴出了门,几经转折,来到一个地方。
薛宝琴心底只觉得这个地方不简单,但来的时候都是坐在马车里,夜色又黑,她并不分得清楚是去了什么地方,只隐隐觉得这个地方绝对简单不了。
柳湘莲带着她穿过几道门,来到一个院子门口,院子里灯火辉煌,隐隐有嬉笑的声音传来。
“这是?”薛宝琴扭头问柳湘莲,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柳湘莲神秘一笑,道:“这里面,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你是我的妻子,当然要介绍你们认识。”
说着,柳湘莲径直推开门,揽着薛宝琴走进门去。
“唰……”地一声,天上竟然飘起了花瓣雨,兜头就朝着薛宝琴和柳湘莲的头上落下来,把薛宝琴吓了一跳,只一刻便被这美景吸引了,只见两旁的树上,挂着玻璃制成的宫灯,灯内烛光摇曳,托起一片梦幻的光,趁着飘飘洒洒的花瓣雨,别提多美了。
薛宝琴痴迷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抬头看过道两边的树杈上,都坐着一个年龄不一的孩子,一边从挂在树杈上的篮子里掏花瓣撒,一边偷偷捂着嘴笑。
薛宝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偷偷掐了柳湘莲的腰际一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了这么多的孩子过来,真是促狭。
“薛先生――”突然,一棵树上坐着的小孩儿叫出声来,竟是个爽脆的女孩儿声音。
薛宝琴一惊,闻声看去,一个五六岁的粉妆玉琢的女娃娃正坐在枝杈上朝着她笑,在灯光的映照下,薛宝琴骤然发现,那居然是慎亲王府的蓝可格格。
薛宝琴这下可真是吓到了,蓝可格格如今还是走路都要不小心摔跤的年纪,怎么让她上了树呢?这万一摔下来可怎么是好?
薛宝琴和慎亲王大福晋林黛玉并不陌生,慎亲王永主管教育,黛玉潜移默化下,对此也颇为熟悉,薛宝琴办女学,黛玉也是常常过去的,既帮着丈夫了解情况,自己也能够接触一些新的知识、新的人、新的思想。
柳湘莲看薛宝琴担心,忙拍着她肩膀安抚,道:“别怕,孩子们坐在树杈上,都是绑了安全带的,掉不下来。”
薛宝琴这才稍稍安心,这仔细一看,这群孩子里,居然还真有好些是她认识的,其中两个是蓝可格格一母同胞的哥哥,绵延阿哥、绵氚8纾绺缪蚣业男≈杜逅甑难b祝≈蹲友湃辏故敲槐还业绞魃先ィ橇礁錾硎掷涞厝挛宄邮魃吓老吕幢呓小傲Ω怠北吲芄吹模蚴墙髑淄跫业囊欢粤锾パ抨馗窀瘛19囔习8纾侨缃褚丫芯潘炅耍执有帕媪洌獾阕邮鞯母叨龋拐娌辉趺捶旁谘劾铩
说起来,这雅曦格格该算是这勋贵人家中,教养得最松散的女孩儿了,也不知谨亲王夫妇是怎么想的,竟把女儿和儿子一并放着散养,爬树上房,习武骑射都是不拘的,整一个假小子。
雅曦和绵煜先下了树,其他人也坐不住了,年纪大些的自己解了安全带爬下树来,年纪小的一见也坐不住了,不过他们的安全带系得复杂,为的就是不叫他们自己解开来,所以只能挥舞着手臂在树上嗷嗷叫着哥哥姐姐们去解救他们。
柳湘莲看着这一帮孩子的热闹劲儿,呵呵直笑,一个个地指着给薛宝琴介绍:“那个是雅曦格格和绵煜阿哥的亲弟弟,谨亲王家的二阿哥绵浩,今年六岁,最是爱跟在哥哥姐姐的身后跑,做什么事儿都拉不下他,谨亲王家还有个两岁的雅馨格格;那边那个是循亲王家的大阿哥绵益;那个跟小牛犊子一样壮实的,是领侍卫内大臣福尔泰大人家的福添洋,其实才只有四岁,看起来比六岁的孩子也不差什么,他们家还有个一岁的女孩儿,叫安安,希望别长成她哥这个模样才好。”
福尔泰作为永琮前世最信任的副队长,升职自然不慢,因为必须要到那个位置,才能够帮得上永琮的忙。如今福尔泰掌管着军权,他领下的军队都装备的是永q研究出来的新式热武,不客气地说,即便是放眼全世界,也是最强大的军事力量。至于北洋水师,在一切渐入正轨之后,傅恒就退了下来,永琮提了福隆安做水师总提督,而福尔泰还是左总兵。虽然永琮更信任福尔泰,但是福尔泰毕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事事兼顾,而福隆安此人,极有天赋,几年下来,在福尔泰身边也学了不少的东西,如今已经能够很稳地驾驭这支强悍的水师军队了,不说如臂指使,却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薛宝琴听了柳湘莲的介绍,心里的惊讶是越来越大,这些孩子,可以说是朝廷最顶级的人家的孩子,如今竟是这般没半个下人看护,就在这院子里爬上爬下了?
“这难道没下人看着?”想着,薛宝琴就开口问了出来,这万一要是哪个磕着碰着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柳湘莲却是满不在乎地道:“没事儿,他们家大人在呢,这一个个估计都是他们自家阿玛挂上去的。”
薛宝琴这下更想晕了,这些孩子的父母是谁?亲王、亲王福晋?侍卫大臣?难道他们都在这里?看来自家相公也不简单,否则怎么会与这班人如此熟悉的样子?
听到外面的声音,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从屋里跑了出来,把那些五六岁被绑住的孩子给抱了下来,毕竟最大的绵延也不过十一岁,自己爬上爬下尚可,要把五六岁的孩子抱下树来,可不放心。
“这是林海大人家的公子林c钰。”柳湘莲给薛宝琴介绍。
林c钰朝着他们一笑,怀里抱着的蓝可正搂着这个小舅舅的脖子道:“小舅舅,你看雅曦姐姐、绵煜哥哥他们都有师娘了,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小舅妈啊?”
黛玉和夏凝珏感情好,在夏凝珏和永q回京居住之后,两家人走得很近,连带着孩子们也十分熟悉。
林c钰没好气地扯了扯小丫头的小辫子,道:“人小鬼大。”林c钰并没有像林海、林墨i一般走科举之路,其实如今的科举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再过个十几年,大概便能够自然而然地取缔了。
林c钰的理想是当一名海军,他家哥哥和福尔泰关系好,和福隆安也熟悉,早就给他铺好了路,从小他就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如今就要正式入伍了,只父亲要求,希望他能够早些成家,别跟他大哥一般拖到二十好几才成亲,到如今,林海的外孙子都十一了,嫡亲的孙子还在儿媳妇的肚子里没出来呢。
柳湘莲带着薛宝琴跟着林c钰,在一帮孩子们的簇拥下,进了室内。
两人一进门,便见上首的炕上,坐着个年轻男子,侧身坐着,逗弄在炕上爬来爬去的几个娃娃。而炕边,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子正拿着各种玩物逗弄着娃娃们,她家亲哥哥薛蝌也在其中,几个娃娃里,就有她的小侄儿薛凯。
薛宝琴便猜,这些大概都是自己哥哥相熟的人,身为远洋贸易司主管的哥哥会有这些身份显贵、能力卓绝的朋友,也不是太过奇怪的事情。
旁边的屏风后面,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想来该是这些男子的家眷了。薛宝琴便猜,丈夫大概是带她来见世面的了。
直到柳湘莲拉着她,躬身给上座的年轻男子行礼,口称:“臣参见皇上。”
薛宝琴这下是真的懵掉了只木呆呆地跟着柳湘莲一同给永琮夫妇请安,脑子里却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就算她出国留了洋,算是见过了世面,可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皇帝啊,更别提这皇上穿着常服,还幼稚地逗着小娃娃们玩儿,身边围着的人更是没有下位者面对上位者时的敬畏或谄媚,这也未免太随意了吧?
薛宝琴觉得自己好似踏进了一个不得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