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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硕的理想一直都是成为军人。
幼儿园的时候他被小霸王欺负,每回都是苏小我挺身而出,她虽然打得赢小霸王,但身上也是要好顿挂彩的。从那时起,乔硕的理想便是长大以后要当军人,当了军人就会有很多兄弟,大家个个身怀绝技,到那时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后来,他真的成为军人,可苏小我,却并没有给他保护她的机会。
小时候,女孩子总是要比男孩子高出一些,而苏小我更是先长个子的典型,在乔硕的印象中,初中之后的苏小我基本上就没有再长高过了,可是,这并不影响已经深深直根于乔硕心中,那个爱打抱不平正义无比的女豪杰形象。
长大以后的苏小我,仍旧很爱多管闲事,这让乔硕欣喜又担忧,欣喜她丝毫没有改变,担忧有一日她会受人欺负。在乔硕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等待下去的时候,她却神秘兮兮地跑来跟他说,乔小硕,我考进s大啦。
听到这个消息的乔硕自然是错愕不已的,但更多的,是真心真意地因为她的快乐而感到快乐。高三的时候,苏小我休学了很长一段时间。从小到大,苏小我在班集体中的生存状态都十分拉风,爱管闲事却不爱学习的苏小我属实是各科老师们的心病,而彼时的乔硕却是班级里成绩数一数二的星号选手,被寄予了无限厚望,在乔硕看来,一个家庭中不必需要两个成绩好的人,他那时是觉的,苏小我必定是没有可能在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的,不然,岂不是会让平日里那些刻苦奋进的同学仰天扼腕。
四年的大学时光说短也长,乔硕并不希望因此与苏小我拉开距离,至少,也应该是在同一座城市读书才好,所以他那时打定的主意便是尽量跟苏小我进同一所大学,最糟糕的状况就是哪怕同一座城市。
那一年的高考,他报的学校都是从苏冉彤那里探听来的,某回他跟妈妈在路上偶遇苏冉彤,这才知道高三休学之后的苏小我一直在学习美术,因为凭着苏小我眼下的成绩,断然是没有可能考进好大学的,好在苏小我从小就很有绘画的天赋,如果能考入相关的美术院校也是不错的,当时,苏冉彤说了苏州的几所大学,分数并不会很高,未来就业的前景却是很可观的,于是,乔硕便将苏冉彤的话放在了心上。
当苏小我跟他说,乔小硕,我考进s大的时候,乔硕已经把所以志愿都填成了苏州的几所大学。
s大就在s本市,而苏州又距离s市太远,自然的,那一年,乔硕最终放弃了录取通知书,选择在s市重新复读一年进入s大读书。
这在当时是令所有老师瞠目结舌的一件事。
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苏小我在休学的状态下居然考进了s市数一数二的大学。
成绩优异到可以随意挑大学的乔硕竟然高考失利重新复读。
彼时的苏小我自然是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当她得知乔硕即将回到高中重新复读的消息时,她大大咧咧地伸手搂过乔硕的肩膀,跟他说,没关系啊乔小硕,我在s大等着你,先去趟趟路子,等你来的时候,就又能罩着你了。
乔硕只默不作声地苦笑,他虽然遗憾,却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疯狂的决定后悔过。
真正令乔硕觉得如临大敌的事,是某一天,苏小我哭咧咧地问他,乔小硕,怎么办啊,我们家骁骁居然有了喜欢的人。
那一刻的乔硕才知道,原来在苏小我的心里,一直一直,住着一个叫石骁的人。
他有些气馁,却仍然选择不动声色,因为不能连尝试的机会都放弃,至少他应该让苏小我看清楚一件事——他从来都是将她当作要共度一生的青梅竹马的。
他费了些周章请石骁来家里辅导功课,其实也只是想近距离地看一看这个令苏小我神魂颠倒的男人,几番接触下来,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去阻止苏小我喜欢石骁,连他作为男性都觉得,如果自己有妹妹的话,很希望妹妹能嫁给像石骁这样近乎完美的人。
然而还好,石骁并不喜欢苏小我。
那段时间的乔硕,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病态,他很想把苏小我留在身边,可又矛盾地希望她能继续这样简单快乐。这种近乎扭曲的自相矛盾思维害得他夜夜无眠,当他看到苏小我因为石骁而变得情绪低沉不快乐,当他看到苏小我的双眼又忽而因为石骁而闪烁着熠熠光芒的时候,他就只能装成若无其事的聆听者。
又是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他索性问自己,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不说出来呢?
接着便忍不住苦笑出来,因为害怕彻底的失去,便也失去了试着拥有的勇气。
最终,他选择在苏小我的世界中做一个彻彻底底的观察者,观察着她跟石骁之间的点点滴滴,往难听了说,也是在观察石骁会在什么时候干脆拒绝苏小我。
这一路下来,苏小我在石骁那里吃的苦碰的灰受的挫他都看在眼里,唯独被乔硕忘记的一条定律是,她是愈挫愈勇的苏小我。
渐渐地,他发现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他便心领神会,或许他不该再继续牵绊下去了,她很快乐,那么他就守护在好朋友的位置里,继续不动声色地扮演一个看客。
如若不是h城大雨的那个夜晚,或许,有关他乔硕的故事本该就此落幕的罢——
偏偏,他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中的人在声嘶力竭地对他哭诉,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三年了。
你知不知道我都喜欢你三年了。
可是我现在决定不要你了,你听到了没有。
我宋翡羽决定再也不喜欢你乔硕了。
苏小我在h城。
你赶快过来带她回去。
可是你要保证会治好她的伤。
…………
那时的乔硕,并没有太多时间跟心思去整理他与宋翡羽之间的星点回忆,匆匆赶去h城,大雨滂沱,他在客栈找到她们两个的时候,苏小我仍旧因为喝醉而不怎么舒服地睡着,倒是宋翡羽,撑着苍白的脸,坐在客栈院落中的藤椅上,像是刻意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而事实证明,她属实就是在等他没错的。
因为知道她是苏小我最要好的朋友,所以乔硕一直就对她很有印象,但此刻冷静寡淡的她,又跟电话中声泪俱下的姑娘有着天壤之别,如果不是那串电话号码,乔硕甚至要怀疑给他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了。
乔硕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的天气很糟,下飞机的时候,大雨停了一阵,等他赶到她们入住的客栈另外开好房间时,雨水又再一次稀稀落落地开始连成一道道雨幕。
那些藤椅放在一个爬满藤蔓植物的连廊下,他跟宋翡羽都没有被雨水淋湿,但空气却是凉了几分的,乔硕还记得自己站起身来,打算送她回房休息的,一抬眼,却迎上她干干净净的目光,然后便听到她清清冷冷地说,乔硕,陪我去喝杯咖啡吧,就当给我的回忆践行,好吗?
他并没有拒绝,因为想起了那个不断守望的自己,眼前的宋翡羽,不刚好也是吗?
他跟客栈老板借了一把伞,两人共撑着这把伞,踏过重重雨幕,为某个看似没有结局的故事践行。
那个晚上,他们坐了很长时间,却并没有聊得太多。
只是,咖啡不知何时换成了h城当地特色的花酒,而他则听信了她说的那一句不会喝醉。
平日里的乔硕并不饮酒,无论是啤的还是白的,在他看来味道都是一样的难喝。可是这各种鲜花酿造的酒却是好喝,甘甜醇滑,连他这种对酒根本就一窍不通的人,也喝出了味道来。
而后怎么回去的客栈,怎么还的雨伞给客栈老板,乔硕便只有模模糊糊的片段式记忆,这花酒虽然喝的时候味道甘醇不上头,但其实后劲很大,大到他对宋翡羽,做了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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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硕自认是个有担当的人,再度醒来的时候,虽然口干舌燥头痛欲裂,但看到不着.衣衫的自己以及床单上那抹奇异的暗红色时,他一面懊恼昨夜的出格行为一面心慌意乱地四处寻找宋翡羽。
打她的手机,通了却没有人接听。
他去敲宋翡羽房间的门,结果是睡眼惺忪的苏小我蓬头垢面地出现在门口,一脸错愕地问他,乔小硕,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有些急迫,宋翡羽在哪里?
苏小我的意识渐渐清明,她回身朝宋翡羽的床瞥了一眼,而后打着哈欠说翡羽快起床吧。
乔硕两大步跨进屋子走到那个床铺前,然后在苏小我惊恐的表情下伸手一把掀开了宋翡羽的被子,果然——
乔硕的眸光自责又自责地暗了暗,被子下躺着一个大玩偶,并不是宋翡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