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婉心第十八章

倾杯索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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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向晚的腿经过七个月的治疗,初见成效,开始加入了复健锻炼,每天要在器械上引体向上,有专业的按摩师为他按摩,恢复有些萎缩的肌肉。

    自从双腿有了些微的酸胀开始,姜向晚的精神就处于一种亢奋之中,有机会告别轮椅,告别绝望的晦涩,他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何况,他现在有阿婉了,为了她,为了自己,他要努力的站起来,站在她身边。

    医生要求他每日做二十个引体向上,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是个问题,可对于姜向晚来说,很困难,他的腰部以下都是乏力的,每一次都要用尽全力将所有的重量集中在胳膊上,每做一个,都很吃力,他额上青筋毕现,脸涨的通红,浑身是汗。

    岳沉婉高兴的赤脚站在草坪上,跟姜向阳比试,她是跆拳道高手,对咏春拳也有些底子,姜向阳是格斗高手,两人打的精彩纷呈,旗鼓相当。

    姜向阳闪电般的退后,松开岳沉婉的胳膊,小姑娘还真不娇气,被自己反手扭住反剪住一声没吭,倒是刚刚做完引体向上的姜向晚看见了,咳嗽了一声:“二哥!”姜向阳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那些五大三粗的队员和哥们,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已。

    “唉,阿婉,你身手不错啊,将来做刑警吧,你做女警应该是块好料!”

    岳沉婉眼睛一亮,重生以来,她一直在琢磨着自己应该走一条怎样的路,她前世响应陈建亨假惺惺的要求,学了金融,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金融,也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学了几年,连个财务的表格都弄不懂,白白耽误了几年的时间,结婚后在公司做个闲职,说是总经理助理,其实就是挂个衔在公司晃来晃去,无所事事罢了。后来她实在迷惘,干脆在网络上写小说,言情、*、女尊、侦探各种类型,还别说,居然误打误撞有了一些小名气。

    重新来过,她想过不同的人生,不依附于家族,不依附于任何人,做自己喜爱的工作。

    对啊,做刑警,自己有天赋,有伸手,更重要的是她喜爱那样充满冒险、刺激、酣畅淋漓的生活!

    她眉飞色舞,脸上陡然溢满了神采:“二哥,我真的可以做刑警?太好了,这正是我的理想,二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啊?”姜向阳一愣,他不过随口说说,岳沉婉什么身价?豪门千金,本省乃至全国都数得上的豪富继承人,跑去跟自己做刑警?开什么玩笑?不过,小姑娘偶然的冲动,他是可以理解的,谁还没年少轻狂过呢?也没当真,挥挥手让佣人送了两杯西瓜汁上来,关切的看看姜向晚:“老三,你歇歇再做吧,你身上的汗都成小溪了!”

    姜向晚放下手,吐了口气,看着二哥和岳沉婉笑道:“我没事,我现在觉得挺好,腿上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了,我相信,我就快能站起来了!”

    岳沉婉欢喜鼓舞,几乎是雀跃着蹦过来:“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姜向晚宠溺的看着岳沉婉,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和甜蜜,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女孩将自己放在心尖上,全心全意的为自己欢喜更让人觉得开心呢?

    姜向阳啜着冰凉的西瓜汁,逗他们:“哎,我说,你们俩小孩能不能差不多一点,俩小破孩,当着我这个哥哥就这么眉来眼去浓情蜜意的,有意刺激我老人家吧?”话音还没落呢,后面就来了一巴掌,正好拍在他后背上,他哇呀一声,一口西瓜汁几乎喷出去,呛的自己咳咳的咳嗽。

    张涓端着一盘新出炉的香草巧克力曲奇饼干瞪着二儿子:“瞎说什么呢?什么叫小破孩?有这么说自己弟弟弟媳妇的吗?你老人家?你什么时候老了?”

    “妈,你有没有搞错啊?偷袭我?”姜向阳哇哇大叫,自己妈偏心真是偏到胳肢窝去了,自己不过是逗逗老三,就被老妈拍了一巴掌,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涓将饼干放在桌子上,慈爱的对岳沉婉说:“快尝尝,你喜欢的香草巧克力味道的,我还让厨师做了些樱桃馅的松饼,等会儿就好了,这个配清茶最好,不过你年龄小,估计不爱吃这么淡的味道,要不,让她们给你做些芒果味的沙冰?”

    张涓是越看岳沉婉越是喜爱,长的清秀白皙,每天都高高兴兴、眉开眼笑的,讨喜的很,性格活泼乖巧,跟自己也贴心,最难得是这么雄厚的身价却一点富家女的骄奢气都没有,眼看着小儿子一天天的好起来,张涓简直觉得岳沉婉是个福星,怎么看怎么喜爱。

    “好啊,我最喜欢芒果沙冰了,还是婶婶好!”

    “妈,你到底是我妈还是阿婉的妈,你不是背着我爸偷偷生的阿婉吧?我怎么看着你对她比对我们几个亲儿子都好呢?”姜向阳翻着白眼跟张涓撒娇。

    “去你的,你都二十六了,连个女朋友也没给我领回来,你弟弟比你小这么多,都给妈领回个阿婉了,你瞅瞅你和你哥,一个两个都振振有词,说什么不着急,不着急,要不就是没感觉,妈都快急死了”说起这事张涓就一肚子火,姜向阳也罢了,毕竟二十六岁了,可姜向东已经二十九岁了,居然也不找女朋友,介绍了多少名门淑女他都说没感觉,害的张涓简直以为儿子性取向有问题了。

    一说到这个问题姜向阳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立马拿着手机喂喂的,然后说有案子了立马开溜,一旁的佣人对这一套已经习惯了,都微笑着看二少爷耍宝。

    岳沉婉相当捧场的吃了好几块曲奇,还给姜向晚递过去几块,姜向晚本来不爱吃甜食的,可难得看着小女友这么殷勤,别说是饼干了,毒药也得吃啊!

    岳沉婉仍然沉醉在她对未来的设想中,做个女刑警,英姿飒爽,多帅啊!想想前世她写过的那些惊险诡异的案子,简直觉得这个职业就是为自己设定的,唉,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呢?真要感谢姜二哥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姜向晚看着小女友笑眯眯的很开心的模样,忽然问::“那个陈颖之有没有找你麻烦?”

    “陈颖之?”岳沉婉一愣,随即想起姜向晚也看过那晚的监控录像,笑道:“没有,她刚到启德,正是适应的阶段,自己都自顾不暇呢,哪有空找我的麻烦,不过我听说她好像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他们班上有一衣冠禽兽看上她了,正给她献殷勤呢!”

    张涓听到这个名字,觉得陌生,忙问:“什么陈颖之?是谁啊?”

    岳沉婉坦然道:“我爷爷的私生女,我小姑姑,跟我同岁!”

    张涓大吃一惊,跟阿婉同岁?岳君媚刚过世三年吧?这陈建亨父子都背着妻子在外面养小三,还都弄出个私生女来,这陈家人真是太不堪了!

    “你祖母是多么刚强的女人,你祖父真是”岳君媚是商场上出名的女强人,精明果决,杀伐决断,是国内商场上不可多得的人物,甚至被国家领导人誉为“商场上的撒切尔夫人”。

    这样一辈子要强的女人却有这样不堪的丈夫,想想都让觉得扼腕。

    姜向晚却正色道:“那女孩和她母亲心地恶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她们远点!”

    岳沉婉笑笑:“我知道,你放心吧,不会让她们算计我的!”

    张涓不解:“什么算计?那母女俩还登堂入室了?”

    姜向晚道:“那母女俩现在住在岳家呢,那母女俩心怀不轨,总惦记着算计阿婉”他将他们偷窥到的事情跟母亲说了一遍。张涓气的手都发抖:“这女孩子小小年纪心地怎么这么龌龊不堪?她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婉,你这是住在狼窝里呢?真是太过份了!”她站起身来愤恨的道:“不行,不能让阿婉在这样的家里生活,我去跟你爸爸商量商量,让阿婉搬到咱们家来住吧,被狼群环伺,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啊?”

    岳沉婉赶忙拉住她:“婶婶,你别急,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我不怕!”

    “习惯了?什么叫习惯了?”张涓神情严肃,阿婉说的话让人心惊,这种被人算计,被人惦记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难道她不止经历一次了?

    张涓出身帝京,父母跻身高层,本身也是大家闺秀,家族之中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她见的也不少,也正因如此,她早就猜到这个身上背着巨额遗产的少女在家中绝对不会好过,对岳沉婉也多了许多怜爱。

    姜向晚也蹙眉,眉宇间压抑了不少,岳沉婉给他的感觉总是快乐活泼的,甚至有时候都觉得她没心没肺的,她看起来总是那么明朗充满阳光和朝气,他知道她父母早逝,可这女孩心性坚韧,从来不提过去,原来,不是不提,是有很多事情不能提

    “习惯?你习惯什么?”姜向晚娟丽明秀的脸庞也冷了下来,潋滟如深海的眼睛越发沉而幽冷了起来。

    岳沉婉看着他那样的神情就头皮发麻,这家伙肯定生气了,她十分懊恼,自己居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现在面前的娘俩神情肃穆,目光中有这询问和坚持,她只好苦笑道:“我,以前也经历过很多次,我祖母去世后没多久,我表姐就把我骗到山上去玩,然后将我扔在那走了,我在山里一个人待了一夜,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后来,很多这样的事情,生病时药被换了,洗澡时电线短路,喝的牛奶中被人下药,上街买东西都能遇到乱砍人的疯子,呵呵,这样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我祖父、叔叔、婶婶、表姐都恨我,巴不得我死”

    张涓听的脸色煞白,这是什么生活?这是什么亲人?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生活在这样一群狠毒自私的亲人之中,时时面临着被人害死的境地,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她是怎么煎熬过来的?她一个几十岁的女人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在这样的境地里活下去,这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多么幸运?多么坚强?她拉着岳沉婉的手,眼泪掉了下来:“你这傻丫头,从来都没说过,我看你整天兴高采烈的,还以为你生活的很好”

    岳沉婉微笑,眼睛中氤氲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坚韧和温柔:“我曾经恨过我祖母的,恨她将这么一大比遗产留给完全不能驾驭的我,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让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知道,她是在逼着我成长,用磨难和艰难逼迫着我成长。她希望我向她一样,可以迎风而上,勇毅绝伦,哪怕世间有无数坎坷磨难,也依然能活出自己的风采。姜婶婶,你别哭,这些鬼蜮伎俩不过是小菜,我不怕,也不会屈服!我不稀罕岳氏,但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我好好的活下去,快乐健康的长大,对他们而言就是最揪心最难过的事情,眼看着自己的觊觎的财富一点点脱离他们的掌控,估计他们会难受死的!”她还俏皮的吐吐舌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姜向晚震撼的看着她,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友有这样成熟坚定的一面,忽然间他发觉自己还不够了解面前的女孩,甚至不曾真正走进她的世界。

    他沉默了,很久,都只是默然的看着她,他从来不曾有过那种悸动,难言的忐忑,甚至有些自卑,在那样明朗坚定鲜明亮烈笑容里,一切都仿佛成了背景,渐渐消失了颜色,只有那女孩明艳的笑容,扬起漫天的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