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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海茵吻住的瞬间,简梵眼前浮现一双清澈如水的蓝色眼睛,她下意识推开海茵,退后一步,反手擦了擦唇。
这个动作惹得海茵不快。
“怎么?又不是第一次被我亲,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纯?”
简梵错愕地答道:“不是装的,我本来就蠢。”
海茵:“……过来,别逼我动手。”
“可不可以不过去?”简梵按着肚子,脸色发白:“我晚饭没吃好,胃有点痛。”
海茵一听,顾不上继续欺负她,拦腰抱了她进卧室,跪在床边动手给她脱衣服。
简梵脸更白了:“海茵你干嘛?我,我真的肚子痛,不骗你。”
抬头看一眼她,海茵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低头的刹那,嘴角幅度往上拉起来一点,他动作熟练,几下剥去了她沾了雪的大衣。
“你怕什么?昨天晚上都一起睡过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全看过。”
简梵红着脸低叫:“对睡着的人你都下得去手,你……你!”
她羞恼的模样更加生动,脸颊带上一层淡淡的血色,海茵看着觉得顺眼了许多,他趁她不注意的功夫脱去她鞋袜,把她脚掌捂在掌心。
指腹似乎无意识地擦过她脚踝细嫩的肌肤,像过电般,简梵整个人都软了,挂在他肩上抬不起头,只露出两片红得能滴出血来的耳朵。
“你睡得都打呼了,我怎么摆弄你都不醒。我脱你衣服之前可是问过你意见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这才动的手。”
他的声音跟人一样冷冰冰的,带着冰原上泠冽的气息,有一种特殊的金石质感,让人联想到皑皑白雪覆盖的森林,以及亘古不化的冰川。
但是此时此刻,海茵所说的每一句话,听在简梵耳朵里,明明是那么诱人的声线,她却只想捂住耳朵,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不对,明明是他趁人之危占尽便宜,为什么只有她羞耻得不得了?
简梵发了半天呆,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剥得只剩下贴身的衬裙,她哆嗦着掩住领口,无声乞求,望着海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她和海茵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他们会接吻,会交谈。
海茵会出现在她打工的地方,等她一晚上,就为了接她下班。
她甚至没有认真反抗,就乖乖地跟着他去酒店开房,盖棉被纯睡觉,现在还衣衫不整地躺在他的公寓大床里……
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有纯洁的关系。
没有开始,也看不到终点,简梵本来就不聪明,现在更是身坠迷雾。
她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直觉从他嘴里问到的答案,恐怕不会是她期望的那样。
海茵看了她一眼,被她眼中闪烁的迷茫无措攫住心神,他抬手遮住她眼睛。
他突然害怕看见让自己感到陌生的倒影。
当然,他们并没有做。
海茵只是逼着她洗了个热水澡,把皮肤泡的发红,又盯着她喝了一杯牛奶,然后一起躺在宽大松软的床里,盖着棉被,纯睡觉。
虽然海茵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简梵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很开心。海茵只有在欺负、逗弄她的时候,话才会多一点。其他任何时候,海茵都不怎么爱说话,再加上他极具杀伤力的长相,眼尾狭长,目中碧波流转,美得太过凌厉,反而让人不易接近。
为什么海茵会不开心?是因为接连两天自己都拒绝跟他做那个吗?
简梵隐约觉得似乎不只是因为这个,但是她没问。
她躺在舒适的大床里,温暖的空气,干净的床褥,柔软的枕头,散发着淡淡的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就像是时光倒流回到一年前,她熟悉的生活环境里,这些东西寻常到让人会忽视它们的存在,等到失去了,才发现有多稀罕。
吃的米饭如果混了一小把陈米,简梵就食不下咽,喉咙哽着吞不下去。
睡觉的床褥不小心起了个小球,简梵会始终觉得有东西硌着自己,一整晚无法入眠。
那时候,跟简家走得近的人们戏谑地说她是豌豆公主,一点苦都吃不得,太娇气。
简梵盯着天花板心想,再怎么娇气难养,真到了有上顿没下顿的时候,没得挑了,自然就无师自通,明白要怎么咬紧牙关撑过去。
现在,简梵躺回这么舒服的地方,她反倒失眠了。不敢惊动海茵,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海茵突然翻身把她抱住,简梵吓得浑身僵硬,呼吸都停了。
等了半晌,海茵没再继续动作,头顶传来了他绵长平稳的呼吸,简梵这才放下心。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简梵可以感觉到他坚实有力的胸肌,还有不断散发的男子气息。
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红了,很快就出了一身汗,被吓了一回又发了一会呆,原本毫无睡意的简梵,在海茵热烘烘的怀抱中,渐渐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海茵醒了。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正想掀开被子,手停在半空,半晌,轻轻落在简梵肩上,小心翼翼,怕吵醒了她。
大概是睡到半夜觉得冷,简梵自觉滚到海茵怀里,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一条腿正好横过来压着他平坦结实的小腹。
海茵眉毛动了动,她赖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太好了,耳畔听着她规律的呼吸声,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他颈窝,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酥又麻,舍不得把她推开。
只有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她才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毫无防备地依偎他,亲近他。
等她醒来,这梦幻般的一切就要消失了。
海茵数着秒针和分针,贪婪地享受清晨的静谧时光。
扣下简梵捡来养的那只小奶狗当人质,海茵出去了。
昨天是圣诞节,他没有回家,而是跟简梵在一起。
他先回了一趟修在半山腰的大宅,整座山都是他家买下的,在这个以疗养、旅游盛名的地方,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
“难得看到你回家,怎么没去训练?”
海茵从仆人手里的果盘摸了一粒葡萄塞进嘴里。
倒在沙发里时,海茵听见父亲在自己身边坐下,他闭着眼不耐烦地应道:“要去,跟教练说好了,今天下午讨论修改编曲的事。我滑冰的事情你从来都不关心,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
海茵父亲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放下报纸,淡然吩咐道:“如果你见到你妈,让她跟我的律师联系。”
眉头挑了挑,海茵不做声,他跟他爸不对盘不是第一天了。无论他爸说什么,海茵必须当成耳旁风,否则他们一定会吵起来。
纨绔又叛逆的孽子形象,某些时候套在海茵身上并无违和。
自打他母亲从这栋房子里搬出去住之后,海茵就没有了回家的借口。他很快收拾了点自己的东西,离开大宅。
作为全世界最顶尖的花样滑冰选手之一,海茵没多少闲暇时间。他这次回来,正好是圣诞节假期,最近没有大型赛事,教练给他规划了一个不算太紧张的日程安排,让他能够保持竞技状态,备战来年的重要比赛。
下午训练的时候,海茵踩着冰刀熟练的溜了一组动作,然后就背着手一面作滑步练习,一面开始走神。
他在想,这个时候简梵一定又跑去那家餐厅打工了。
认识简梵将近二十年,海茵一开始就是被她又蠢又可爱的样子给萌到,她看起来特别呆,特别好欺负。刺激得他体内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总忍不住要逗弄她。
原本海茵以为,她那么娇气,被自己欺负狠了,找大人告状哭几回鼻子,就再也不会理他了。这样想一想,还隐隐有点失落。
结果简梵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那种人,哭过了,下回再看见海茵,又眼巴巴地跑过来,一副想跟他玩又怕他的样子。
呆呆的,又好欺负又可爱得要命。
海茵就这样把她划入自己的安全范围,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能欺负她,也不能抢占她的注意力。
即使那人是简梵的亲姐姐也不行。
所以当其他人觉察到简楚毫不掩饰对海茵的爱慕之后,海茵是唯一保持清醒并坚决表示不屑的人。
——任何会分走简梵关心的对象,都是他的敌人。
简楚还想追求他?别逗了。
教练在场边架了几台dv,满场拍录下海茵的训练动作,音乐响起,海茵滑了一套刚在大赛拿了冠军的自由动作,五分钟的高强度滑行,三个干净利落的四周跳,三周接三周半以及完美如教科书的旋转,海茵稳稳落地,冰刀画出一个个规范的圆,于音乐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优雅定格。
“漂亮,”教练鼓着掌,示意海茵到场边来,“下个赛季第一场比赛在加拿大,上回你跟我说想换一首曲子,我给你找了几首适合你风格的,你自己看看。”
淡金色的发丝间有星星点点的碎冰屑闪烁发光,汗水汇为一束,沿着下颌滴落。眼角脸颊微微泛红,唇艳丽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这个时候的海茵无疑是极其性感的,近乎妖冶的美艳与凌厉的英气混合在一起,带给旁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自己毫无所觉,抓了毛巾擦擦头发,甩开,舒了口气。
“不要古典音乐,我想溜节奏感更强的,流行乐,最好是摇滚。”
教练拿海茵的任性没办法:“你啊……比赛评委更青睐你优雅完美的步伐,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改变风格?以前简楚总是听我的安排去做,给我省了不少心。”
海茵撇撇嘴:“所以她注定拿不到冠军,带着遗憾死去。”
教练:“……”口无遮拦对亡者开嘲讽,这孩子到底是谁教出来的?肯定不是他!
讨论了一会儿换编曲的事,海茵自己练了练跳跃,原地点冰三周半,他觉得自己的腾空高度还不够,衔接后面的动作偶尔会有一秒的停滞。
练了半天,他从包里翻出手机,瞪着屏幕:怎么没有未接来电,连一条信息也没有?
早上出门前他强行塞了一台手机给简梵,就是为了能让她随时随地联系到自己。
那个蠢丫头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