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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六丁六甲请神术”的大型幻术在今天已经不可能重现。
倒不是因为幻术手法的失传,而是因为现在社会科技的发达,让人们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轻信神鬼的存在,没有足够坚定的信念来源支撑,这种几乎具有战略性意义的神奇幻术自然也就只能存在于文献记载当中,成为外行人眼中的野史趣事。
或许有人又要问,李蒙南的“镜灵”戏法声称能看到灵魂,这本质上和“六丁六甲请神术”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他的幻术就能成功呢?
这里要搞清楚一点,虽然同为超自然现象,但神仙和灵魂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随着人类基因组的破译,人类自身的身体已经不再是秘密,人体细胞的功能和强度的上限也可以证明所谓的飞天遁地是根本不可能单凭人类的肉身去实现的,人们自然也就不再相信神仙之说。
但灵魂却是人类对于自身意识存在的思考——大脑只是一堆巨大数量的生物性细胞集合体,为什么就会产生自我意识?而为什么同为细胞集合体的其他器官却没有?这种意识究竟只是记忆的副产品?还是人类所不知的独立个体?这种意识究竟存在于哪里?
很多科学家倾向于一种说法,灵魂就是脑细胞中携带记忆的电荷。
但这个猜测同样也有为数众多的反对者,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如果携带记忆的电荷就是灵魂,那按照这种说法,电脑也有携带数据的电流,为什么就没有灵魂?
由此可以看出,尽管灵魂和意识在科学的概念上有些混淆不清,但人类本身还是并不会否认灵魂的存在。
毕竟否认了灵魂,就相当于否认了自身意识的存在。
李蒙南所表演的这种集体意识幻术的最大特点就是主流意识的压制性。
简单来说,就是哪怕有人固执的不相信,只要这些人只占总人数的一小部分,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然会被更加强大的主流意识所影响,最终融合成为同一种意识。
就像网上流传的某整人视频那样,一部电梯里站了九个人,这时有人进入电梯,原来的九人集体转向同一个方向,哪怕看起来再奇怪,新来的人也会跟着转向同样的方向。
这就是所谓的羊群效应,铭刻在人类基因中的潜意识从众性。
循序渐进的引导出了全场的集体意识,接下来的幻术自然也就水到渠成,李蒙南虽然还做不到历史上的郭京那样,可以将这种集体效应放大成实体投射在现实当中,但如果只是短时间内创造一个视觉上真实存在的完整影像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将幻术比作捏泥人,李蒙南以前在武安素面前表演的那些可以用摄像装置看穿的小把戏,就像是李蒙南自己挖土自己和泥,最后打坯成型的小玩具;
而“镜魂”这个集体意识幻术,就相当于全场每个人都一起帮他挖土和泥,他完全不需理会这些出苦力的杂活,只专心做个纯粹的艺术家,完成最精美的作品即可,所产生的效果自然与之前那种小打小闹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李蒙南也说不清为什么人类的集体意识可以无中生有创造出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意识投影,这或许也是人类尚未发现的某种宇宙法则,甚至可能涉及到灵魂与宇宙的关系。
但这种不理解并不会影响他对于幻术的使用——谁规定开汽车的就必须得懂造汽车?
只可惜,这种集体意识幻术所创造的东西并不能长久存在,一旦集体意识不再集中在它身上,这件东西就会再次消失,所以哪怕短时间内它确实是真正存在的实物,但本质上却还是主观意识上的幻觉,不然李蒙南还真想没事就变出一堆红票子来花天酒地*一下。
话题扯远了?不,绝对没扯远。
此刻的李蒙南虽然表面看上去是在抠脚吃泡面,实则内心世界堪称波涛汹涌。
他在思考人生。
好吧,这个说法太宽泛,准确来说,他在考虑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内赚到更多的钱。
一直以来,李蒙南对于钱这种经济学意义上的等价交换物是没什么实质性概念的,因为在他生活的那个偏远小山村里,几乎一切生活必需品都是可以自给自足的,除了偶尔在赶集时买些铁器鞋帽等地里不出产的东西,钱的作用也只剩下了作为一种容易存放和携带的个人资产而存在。
当真像某些装b土豪一脸寂寞的感慨人生时所说那样,钱在眼里也只是个数字……尽管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但那种看破浮生的境界却基本是一样的。
简单来说,李蒙南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他从没想过大学时能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也没想过毕业后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更没想过工作期间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
他只想顺利的读完大学,找一份理想中的教师工作,娶一个普通的女孩为妻,平平淡淡却又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最后在围满病床儿孙的哭声中笑着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看起来简单到近乎简陋,但李蒙南一直对他这份再三修订的人生规划很满意。
不过现在他忽然发现,他这份人生规划恐怕又要再次修订了。
因为在他的人生中,意外多了几个必须要添加进去的规划对象。
当然,他说的不是父亲李鸿鸣一家,在这个钱几乎可以买到一切的社会,很少会有什么事是只有他能解决而钱不能解决的,除非是外星殖民舰队入侵或全球生化危机之类世界末日级别的灾难发生,否则即便是战争爆发,丁家也可以依靠着庞大的财力向其他国家移民,安然无恙的躲过危机。
列入李蒙南全新人生规划的对象,自然是亲生母亲肖慧、同母异父的妹妹肖宝儿,以及那毫无血缘同时关系又有点复杂的便宜妹妹米妮。
母亲肖慧家的情况他是亲眼看到的,虽然还不至于说是家徒四壁那么夸张,但绝对是挣扎在这座现代化都市中最低层的那一部分。
而且如果考虑到肖宝儿将要花费的一系列手术治疗费用,这个三口之家未来几十年的财政恐怕都是负数的。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这种财政状况已经不是可怕,而是绝望。
公司还可以破产倒闭,将一切债务清零,而一个家庭若是破产,就只剩下家破人亡一条路可走。
电视上那些不抛弃不放弃的励志故事也仅能看看而已,如果认为这是常态你就输了,这些故事唯一的作用也就是让那些对现在生活状态不满的人意识到,哦,原来还有比自己过得更惨的,然后找到心理平衡,不再闹事,从此和谐稳定,天下太平。
仅此而已。
母亲肖慧家的经济情况其实已经崩溃了,平日里做生意卖小吃的收入早已维持不了肖宝儿那每月巨额的血液透析费用,之前只是因为还有一部分捐款和借款可以支撑,才勉强维持了一个平衡的假态。
米妮显然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不然以她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明性格,也不可能上次甘愿冒那么大风险去ktv与两个心怀叵测的老男人去周旋了。
因为留给她,或者说留个这个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李蒙南只是随遇而安,但绝不是甘于贫穷,他可以不介意自己过什么样的生活,但绝不允许他在意的人受苦。
所以,作为这个重组家庭中目前唯一的男人,李蒙南认为自己必须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赚钱,尽可能多的赚钱,尽管听起来很庸俗,但这是唯一能解决眼下这个恶性循环的方法。
“哥儿几个,假如我想赚很多的钱,有什么好方法吗?”
李蒙南只是个戏法师,不是什么商业奇才,拍拍脑袋就能想出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发家致富金点子,他唯一从老头子那里学来的就是当街摆摊江湖救急,赚点路费零花还没问题,想要动辄以百万来计算,除非是津巴布韦币。
(科普:津巴布韦元的最小面值是100万,但事实上这个面值基本买不到东西,当地的通货膨胀到了什么程度呢?看个汇率就知道了,100万亿津巴布韦元大概折合软妹币8块钱……块钱……钱……)
像白兰度那种又喜欢魔术又有钱的土豪级冤大头太少了,不能当做常态去计算。
“混道上。”
“吃软饭。”
“卖菊花。”
果不其然,寝室内三只牲口的答案一如既往的带着鲜明的个人特色,以及……各种不靠谱。
李蒙南忽然有种风吹裤裆屁屁凉的悲怆感,自己到底前世做了什么孽啊,才能把这么三个极品同时遇上?
好吧,就算你们这群魂淡没有凤姐心中白马王子那样的国际视野,高顶天的“混道上”和梁三搏的“吃软饭”还能勉强算是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可赵英俊你个“卖菊花”算是怎么回事?
女良的!难不成这货最近在泡腐女论坛?你丫不是宅男吗?还真是不再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啊……
“都给我严肃点,我说正经的呢!”
李蒙南不仅感叹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平时跟这群牲口开玩笑开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