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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睁眼,仰视男人如天神般俊美的容颜,想起上次临别前未道出的感谢,便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话说,我真的要感谢你,不论是上次你帮我找回配饰,还是这次出手相救。”
我的表情变得认真,“谢谢你,我名为塞琳娜·阔丝蕾特,是塞尔拉血族。今日欠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一定提出,我定尽我所能。”我给予了他一个承诺,一个来自血族的绝对承诺。虽然,我觉得这个在狼王面前都有压倒性优势的男性根本不会需要我的帮助。
听闻此言,男人却忽而笑了,他说道:“实际上,你刚把那个人类拉进巷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楼顶,本来看那两个狼人攻击你的时候我准备帮助你。但看你如此神勇地见一个杀一个、见一群杀一群,我还以为没有出手的必要了。”特别是那种肆意杀戮的气势,确实震慑人心。
低眉敛目,他凝望我的双眼含着柔和的笑意,“所以不要谢我,也无需还这个人情,我只是很不厚道地看了一会戏而已。”
谈话间,我们经过了那摆满白色玫瑰的大理石拱桥,他单脚踏于桥上的瞬间激起了无数白色的花瓣,漫天的花雨旋转飞舞将桥上的两人温柔萦绕。黑发与银发在风中轻扬,月光映照着两张绝世的容颜,这画面很是美好,若有旁人看见估计无不留下歆羨的目光。
可惜的是,只有片刻那男人搂着怀中的女子再次跃起,脱离了那柔情的桎梏,继而朝着我的住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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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发生了很多事,纷乱的思绪与少见的狼狈令我心生烦躁。就算感官再迟钝,我也知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除了全身无力、过度失血以及难忍的胃痛,好像还有些其他的因素掺杂其中,令我很是困扰。
但再怎么说,时间总是在不停地流逝,复杂地夜晚终会过去,沉寂的天空也即将迎来破晓的光辉。
男人拥着我,在我惊讶的目光中轻松地穿过了我和米娅共同设下的强力法阵,眼前的景象稍稍波动如泛起的水纹,一栋雅致的小楼便悄然出现。
他缓缓迈步气定神闲地走向小楼,看着四周纷纷亮起的魔法阵丝毫未受影响,我费尽心思设下的魔法阵竟被视为无物。一直觉得除魔法阵方面造诣颇深以外没有优点的我,内心大受打击,眼神中同时也多了一丝探寻,这个人到底是谁……
感到法阵被触动,一项警惕的百目子立刻打开门冲了出来,喝道:“是谁啊?竟敢擅闯民宅……诶?!月淳大人!!”看见陌生男子怀中的我,百目子惊呆了。
但是,她很快发现我的状况貌似不太对头,作为我的契约蝙蝠她对我身上的血液格外敏感。而现在她发现我身上除了混杂了狼人的血味以外,自身本因拥有的血量也少的可怜。
总而言之,失血过多,情况很不好。
男人将我轻轻递给一脸担忧跑过来的百目子道:“把塞维尔喊来,她现在需要治疗。”
“我已经和他说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时,米娅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跑了出来,手中还抓着通讯用的晶石。楼下的骚动,早已将她吵醒,从窗口望见楼下的情形也猜了个大概,第一时间便联络了塞维尔。
“是吗,那太好了。”望着愈加虚弱的却仍然努力睁着眼看他的我,男人露出了浅浅一笑,“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语毕,他便缓缓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一下。”我叫住了他,用有些急切的语气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该怎样称呼你。”
他脚步一顿,侧身望来眼波微动,幽深的黑瞳带上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叫我路就行了,可爱的小东西。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再次轻声道出了感谢的话语,“谢谢你,再见……”
路?这是他名字的开头第一个音吗?路易、路易斯、路卡斯、路德、路克、路飞、路加……选项好多啊。
“那个好看到惊天动地的男人是谁啊?还有,他为什么会认识塞维尔?”待路走后,米娅终于问出了那两个快让她憋出内伤的问题。
百目子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我现在只知道啊,月淳大人需要好好休息。”
“嗯,让我睡一会……”
我再次睁开眼是在三天后的晚上,醒来的时候看见塞维尔正坐在床边帮我撕开一个血袋。感觉到我的苏醒,塞维尔凑过来询问道:“感觉怎么样了,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我摇头,缓缓坐身道:“塞维尔医生的水平我绝对信任,我已死而复生。”
“嗯,还能和我贫嘴,看来是挺精神的。”塞维尔满意点头,将血液倒进酒杯递给我。
“虽然,我已全然康复,但我仍旧不清楚当时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接过酒杯,小口啜饮其中的血液,前几天的饥饿感已经当然无存。
“那天晚上的事我听说了,你独自出门狩猎不说,还和狼族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连这个地区的亲王都被惊动了。不仅自己受了伤,而且连累了大量城南的蝙蝠。倒霉的是碰上了狼王鲁道夫,幸运的是被一个陌生人救了,我说的没错吧?”
我看着塞维尔不甚好看的脸色,心虚地低下了头,但嘴上还是狡辩道:“要不是不小心被那狼人注射了圣水,我也不会因为全身无法动弹而受伤,更不会直面狼王和他硬碰硬,打不过就跑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正好打开门的米娅听到了我与塞维尔的谈话,我中招的原因令她十分惊讶,“什么,圣水?难道说,血族怕圣水的传言是真的?!”
塞维尔没好气道:“怎么可能!那个可不是什么圣水,而是光明系魔法的治愈药水。”
“诶,光明魔法对血族也有影响吗?我还以为只有恶魔会怕这个呢。”跟随在米娅身后进门的百目子同样表示诧异道。
塞维尔道:“不是所有血族,是只有阔丝蕾特家族的血族对阳光和光明系魔法有较强的抵触,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这一点在塞琳娜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像黑和我站在正午的阳光下都不用打伞的,光明魔法我们更是毫无作用。”
我默默沉吟一声道:“看来……那个狼人是碰巧拿错了药水才让我意外中招的,而且光明魔法对我的影响貌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是的,以后一定注意要对此多加防备,切不可大意。”塞维尔提醒我道。忽然,他又想起了些什么,补充道:“对了塞琳娜,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你得了还轻微渴血症。”
“渴血症?那是什么?”对于这个陌生的名词,我感到十分不解。
“你应该听说过暴食症吧,渴血症就是血族的暴食症,但和人类的暴食症不一样,它还是一种传染病。”
听到这话,格外细心的百目子首先恍然道:“所以,月淳大人这几天才有点怪怪的吗?每天都看上去很饿的样子呢。”
我不经蹙眉道:“我怎么会得这个病?”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这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你记得按时吃我给你的药很快就会好了。”塞维尔回答道,但是最后半句话他却是盯着百目子说的,明摆着是对我准时吃药这件事很不信任,一定要找个负责的人来监督我。
明白塞维尔意思的百目子立刻点头,并大声道:“了解!请放心,塞维尔医生,我一定会监督月淳大人的。”
“……”我有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人家只是不太喜欢吃药而已。
米娅在一旁闷笑,果然塞琳娜也不是毫无弱点啊~害怕吃药什么的,噗,好萌o(≧v≦)o~~
看事情交代地都差不多了,塞维尔便想起了那些未处理完的事物,对我说道:“好了,你还需要在静养一天,我些有事先走了,不要忘记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我点点头,让百目子送他离开。但可惜的是,在塞维尔走后,我并没有得到期待着的休息,因为那缠人的米娅……
那天塞维尔走后,米娅面色复杂地望着我,问出了一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塞琳娜,那个堕天使帛曳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想杀你呢?她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愣了片刻,继而淡淡一笑,“没想到,竟然是你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黑他们对这件事可是一项闭口不谈呢。米娅,你问过塞维尔了吗?如果你问了,他就会告诉你我从未做过什么可以惹怒堕天使的事。至于,帛曳为什么想杀我,我也不清楚。”
“诶?!连你本人都不知道?那,你不是死得很冤枉吗?塞琳娜你真可怜……”米娅的眼神露出了些为我难过的情绪,十分同情地望着我道。
看见那同情的眼神我气得直瞪她,这我知道,不用你说!讨厌的小米娅,又戳我痛脚……我幽怨地暗自腹诽。
“但是在我死前,她的确对我说过有些奇怪的话。”我又回忆了一下,说道。
“哦?她说了什么?”好奇的目光向我投来。
我有些困难地回想着,毕竟时间有些久远。“她好像对我说‘我只想,亲手造就您的死亡。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上一世您当了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待在那低等蝙蝠的空间中不肯离开。而现在,您变得如此弱不可击,又主动送上门来,这等好运我不会不把握。’当时听得匪夷所思,后来想想才知道帛曳应该是和初代有仇的。但是,具体有什么仇恨我就不得而知了。”
米娅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之后很快又捕捉到了我所说话中的另一个重点,顿觉有些古怪道:“帛曳竟然会对自己的仇人用敬称的‘您’?真是不可思议,她不是很厉害的堕天使吗?”
我沉吟一声,“这也正事我感到诧异的地方,她称血族为低等蝙蝠却对初代用‘您’这个尊称,不符合常理。”
到现在仍记得当时的场景,我死前的那一刻……
“在暗夜中潜伏的身影,在冥月下哭泣的精灵,请回应我内心的愤怒,请您化作永恒的牢笼,使我面前愚痴的生灵,葬入无尽的黑暗。”
耳边是帛曳低沉的咏唱,我用最后的力气,勉强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虚弱地喘息。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娇小的身躯在魔力透支的情况下,千疮百孔。
当帛曳强劲阴森的魔法袭来,我的心中没有恐惧,嘴角挂着一丝释然。淡笑的面容在最后的光芒中凋零,无尽的黑暗透着彻骨冷意如深冬黑色的海水将我无情吞噬。
那是一场真实发生的噩梦,现在想起来仍是令人毛骨耸然,当这幕情景一遍又一遍及出现在脑中的时候,那是一种无尽的煎熬。但是,我尽力去忽略这份潜藏在心底的那份愤恨与对于弱小自己的懊恼,也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自己的死亡。
在遇到米娅之前的七十多年,那是我最为痛苦且最为深刻的记忆,每当我尝试着去回忆一些温暖的往事,它总能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的脑中,并打断一切我对美好事物的追忆。
对于帛曳,我的心情很复杂,我觉得自己应该恨她,因为她对我几番追杀而且手段极为狠绝,甚至利用我孪生姐姐的身体,最终导致了手足相残的局面,将我置于死地。当时的我毫不知情,何其无辜,当时我觉得,自己毕竟不是初代没有帮她承受仇恨的义务。
可是,自从这次复活后,我深刻地意识到,我和初代是同一个人的事实。因为,初代留下的那个身体里没有任何记忆……曾经我也委婉地询问过伽兰之主梦娜,而后从她那里得知那个躯体也就是我现在所有的身体,就是初代本人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这个躯体不是初代神奇创造之力下的产物,而是她自己的身体,至于这个身体里没有任何记忆的原因……
梦娜告诉我,是初代亲自将那些记忆洗去了,她早就知道我会用到她的身体,因为不希望我在她的阴影下过完一生,亲手抹去了那些对她而言无比珍重的记忆。
伽兰之主的一席话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内心,因为我知道初代的灵魂在我这里,她的身体也同样在我这里,可是我……却没有她遗留下的任何记忆。这代表着,初代女王的人格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与我拥有同样的灵魂、同样的躯壳、同样的名字。我们,是一个人。尽管我们内在的人格有所差异,我们却是同一个人……
帛曳的滔天恨意自是应该由我来承受,而且我也多多少少的感觉她那单方面的恨意是事出有因的,因为她看我的眼神不仅仅是单纯的厌恶,还参杂了其他读不懂的情绪,只是不知道初代是否像帛曳恨她那样恨帛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