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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叔看到我这副样子吹起了口哨,活脱脱的流氓痞子:“呦,怎么还哭了,这信里写了什么,我可没偷看过,陈老给我的信不是这一封。”
我不乐意的白了他一眼,最后将信件摆在他面前,两人一起往下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刻刀一定在你手里,爷爷临死的时候一定和你说了这把刻刀是普通的刻刀,其实这把刻刀是我师父传下来的,叫做城隍刀,凡事阴司人都能用的了这把刀,这把刻刀的力量爷爷一直没有摸透,而爷爷现在和你这么说,是因为一切都应了命,我死了,老葛死了,你唯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给你送信的人,你八字轻,好好留着这把刀,好好活着,爷爷希望你平安快乐,即使你发现了仇人也不要报仇。”
我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虎叔刚才玩世不恭的声音抖了:“陈老竟然真的死了,走吧小曦,以后虎叔养你。”
对于虎叔的落寞我理解不了,正如同他不能理会我心里的迷茫,最后听爷爷的话收拾东西和虎叔离开,只是我没有想到虎叔住的这么远,地大物博的东三省,长春,虎叔说那里虽然叫长春,但可真是冷。
火车上虎叔不停的问关于爷爷的事情,我一一说来,可是虎叔却对于我口中的蒋氏,柳婆婆还有梦中的男鬼保持怀疑态度,说了两次要带我去看精神医生,我最后缄口不言,看来虎叔并不是阴司中的人,单纯只是爷爷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安全归宿。
我除了带了我自己和虎叔走,还带了老葛的行礼箱以及那本厚厚的阴司书和三张照片,另外在行礼箱里我还装上了在小木屋里破碎的娃娃大哥残骸,虎叔说他生活在东北,从小到大就听说过五家仙,出马仙,可这些在他心中都是鬼力乱神的东西,劝我不要相信。
我说我留着这些只是为了留个念想,虎叔点头没说什么,嘴里嚼着泡泡糖一会吹起一个泡,三四十岁的人了,痞子一个,可是接下来的谈话却让我瞋目结舌,虎叔竟然是个警察,尼玛,还是个队长……人民警察神圣的形象瞬间在我心中大打折扣。
火车上漫漫长途,我手里揪着脖子上的刻刀,看着火车呼啸而过的景色,觉得渐渐远离了故乡,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而我才七岁,这无疑是一场噩梦,别的小朋友可能才刚刚进入学校上学开始了美好的童年,而我……我不是抱怨,而是无奈这个世界让我过早的见过了残酷。
虎叔似乎耐不住寂寞半晌开口搭话:“小曦,你这个刻刀是不是陈老的?”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虎叔知道这把刻刀?”
听我问话,虎叔咧嘴一笑,满脸的肥肉微微抖着,开了话匣子:“这事儿还得从东三省沦陷开始说起!”
只要是关于爷爷的事情我都有兴趣听,也就不觉得这段对话太过冗长了,虎叔说,他认识爷爷不过是七年前的事情,那一年虎叔才二十八岁,虎叔的父亲死了,爷爷是来奔丧的。
说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是虎叔的父亲和爷爷有关系,虎叔的父亲叫孟山,抗日的时候爷爷曾经是孟山老先生的部下,在东三省沦陷时候结缘,孟山老先生是个武夫雅痞,喜欢文玩字画,当初收集了不少,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差点被批斗,当时是爷爷帮着解了围,想起了以前的情谊,两个人成了至交,初见虎叔也是在孟山老先生的葬礼上,当时虎叔28岁,清楚的记得孟山老先生的遗言,说是欠爷爷一个人情。
“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陈老,却相见恨晚,我和父亲的脾气很像,都是大家口中的怪人,但是陈老去总能发现我身上的发光点,听说我在警队费力将我调到了刑警,我才开始崭露头角,有了今天的成就,临走的时候曾经和我提过一次,如果他遭遇不测恐怕有事情麻烦我,可是我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孟虎我心里难受。”虎叔说着开始哽咽,“有些人只要见一次,就是知交,我和陈老算是忘年交。”
我听着,心里久久难以平静,却对虎叔肃然起敬,一个玩世不恭外表下藏着一颗炽热心个一个聪明的头脑,难怪爷爷放心将我交给他。
到了九台市才辗转到了虎叔的家长春,遍地的村落,虎叔说有能力去买好房子可还是觉得老房子住的舒坦,让我别介意,我带着笑意摇头,心里却觉得虎叔暖心,我只是个孤儿,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虎叔住的村子叫长平村,夏天相比于T市的温度,长春明显凉快很多,村子里也很热闹,不少人围着台子看二人转,看到虎叔亲切的叫声虎子,又问我是谁,虎叔说我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虎叔家是个干净的小院落,正好两间房子,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虎叔到现在也没有娶妻,至于原因一是工作太忙,二是因为没有喜欢的,虎叔自嘲的笑,天天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去找,终身大事又不愿意将就,这话说的也对。
后来虎叔帮我安排了户籍,让我上了学,接触下来才知道虎叔真的忙,而且在当地口碑很好,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痞子英雄。
我听着觉得又好笑又骄傲,虎叔不在的时候我就研究老葛留下来的东西,几年下来总算是能背的滚瓜乱熟,不过就在我以为这一生都无缘那些诡异的事情的时候,却因为虎叔无端入狱的一起案子让我重新回到了这场漩涡。
那一年18岁,高考结束我瞒着虎叔报了帝都的大学,目的就是为了回去寻找凶手,却不料通知书刚刚下来得第三天,虎叔去执行任务入狱了,电话里说是因为他涉嫌杀人。
我当时就蒙了,仔细了解了案子情况才知道,虎叔在调查案子的时候曾经和证人独处一室,等到在有人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证人死了,正看到虎叔开枪的一幕,证人额头正中一枪,虎叔一开始也不反驳,不解释,直到进入了狱中几个小时后才开始反口说人不是他杀的。
我听到消息,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屁股在凳子上坐不住了,拔腿就往门外走,已经晚上是十一点多了,按理说是不能探视的,可是虎叔和警局里的人这么多年同事,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关了大门就往村外面走,此时是冬天,东北的冷,冷得透彻,我带上帽子哈出来的气成了白的,村子里有的人家点着灯泡子,我紧了紧衣服,借着光和月色赶了二十多分钟的路终于到了警局。
“哎呦小曦你总算是来了。”在门口接应我的刑警叫丁凯,是虎叔一手带出来的土地,从实习的时候就跟着虎叔,如今才刚毕业转了正,对虎叔的感情不比我少,脸色稍稍能看得出稚嫩,此时额头上都是汗,眼圈通红明显是刚刚哭过,刚喊了我的名字,又要哽咽,“我不相信师父杀人了。”
“不相信就告呗,哭什么,丧气!”我没好气打了一下丁凯的脑袋,“快带我进去。”
丁凯见状连忙擦了眼泪:“你一会可别哭,师父……师父他现在。”
“哎呀,废个屁鸭子的话,利索点。”爷爷本身就是个爽利性子的人,再加上我跟着虎叔长大,一股子彪悍的痞子气学了个十成十,骨子里也沾染上不少,虽然丁凯比我大五岁,但是每次见了我总是和老鼠见了猫一样,听我这么说讪讪的裂开了嘴拉着我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