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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本官已亲自登门与邵老将军谈过,他老人家起先虽一再推辞,说什么齐大非偶,不过经本官开导,如今已点了头。”
“焦和,你便不怕本公主嫁了邵子倾,回头用护****来对付你?”方晴脸色猛地变了,知道焦和从不做赔本买卖,肯定有了盘算,便懒得再与他虚以委蛇。
“凤阳,你是我女儿,为父自是处处为你打算,”焦和语气居然变得慈和了,“子倾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你嫁给他,为父也放心,至于你说的‘对付’,”焦和面露好笑地道:“这江山迟早是你们夫妻的,为父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你们着想,世上无不是之父母,你以后便会明白为父的心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方晴觉得自己就快崩溃了,如果所谓的父亲只是为了逼她疯狂,方晴宁可当日便放弃那份一定要寻找父母的执着。
“这与你无关,凤阳,好好等着做你的新娘!”焦和居高临下地吩咐道。
凤阳公主下嫁邵子倾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众人皆乐见其成,而最高兴的便是赵晚晴,竟已开始为方晴着手准备嫁衣了。
“焦和,等咱们女儿成了亲,是不是该做别的打算了。”看着尚衣局送来的嫁衣图样,赵晚晴笑问在一旁看奏折的焦和。
“别的打算?”焦和放下手中折子,皱着眉心问,“你什么意思?”
赵晚晴盈盈地笑了,如少女一般从身后攀住焦和的脖子,“还记得当初咱们有过约定,日后若得机会,便要白头偕老,长相厮守,如今女儿也大了,眼见着就要成亲,再等她当上女帝,咱们不如一起离开吧!”
“谁说我要离开?”焦和哼了一声,“这景国本该是我的天下,既已费了那么大心力,我势在必得!”
赵晚晴愣住,松开焦和,走到他身前,“你的意思……”
焦和猛地哈哈大笑起来,“晚晴,不日景阳帝便会死,凤阳自知无为君之才,决定将皇位禅让于我,当然,你还会是皇后,不过,是朕的皇后!”
未来的驸马邵子倾终于登了东宫之门。
书房中两人默默互视良久,方晴开口道:“对不住,我知道你并不肯娶我,没经你同意,便宣布要嫁……”
“公主,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只有你,”邵子倾语气中全是恳切,还有一丝丝怅然,“只是,子倾早没了资格。”是的,孟青山没了资格,邵子倾亦如是……
“子倾是好人,”方晴衷心地道,如今的子倾与上一世背叛羞辱她的那个子倾判若两人,有时候他看过来的眼神,竟会让方晴想起孟青山,也许,就是为了那么一丝丝相像,方晴不介意嫁给他,“我也会是一位好妻子,所以……”
邵子倾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不!”
“我真心地要嫁你。”
“公主……”邵子倾此时眼眶已经红了,在方晴的惊呼声中,竟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然后便紧紧不肯放开。
方晴先时想要挣脱,却感受到邵子倾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便停了一来。
两人如此相拥好久,最后还是邵子倾一咬牙,将她推了开去,转过身道:“今生无缘,此门亲事就此做罢,公主一定能得觅佳偶。”
“邵子倾你听我说,”方晴扯住他的袖子,“我承认,想嫁给你并非完全出于喜欢,你拒绝我也无可厚非……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焦和要极力促成此事,他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邵子倾一动不动地背对方晴站着,良久之后,用一种嘲弄的口吻道:“他的目的,不过是想夺回……所谓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方晴立时被惊住了,“你怎么知道?”忽然之间,她又有些明白,自语道:“对啊,邵庭远当年救了焦和,他们做了几十年的一丘之貉,你自然也是知情人。”
“我是知情人,却不是因为邵庭远的缘故,”邵子倾猛地看住方晴,“告的诉你一件荒唐的事。”
“什么?”方晴眉心皱了皱。
“我说咱们是异母兄妹,你信不信?”邵子倾此时就是想笑,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将眼泪逼回去,将这终生遗憾藏在心里。
“……”方晴已经震惊了。
“邵庭远对焦和这位前太子的儿子忠心耿耿,甚至把女儿都献给了他,可焦和为了进宫复仇,最后背弃我母亲,结果,我母亲未婚先孕,外祖无奈之下,便拿了傅艺顶缸,还一直瞒着我,”邵子倾苦笑,“傅艺极爱我母亲,却眼睁睁看着她因为焦和郁郁而终,一直无法放下与焦和的心结,积年累月,最后竟至铤而走险,想趁焦和去湖阳,派人杀了他,结果焦和不但成功躲过,还找了回来,当着我外祖的面杀死了傅艺。”
方晴的心扑扑直跳,焦和明知她与邵庭远是血亲,却要逼他们成夫妻,这心思未免太歹毒。
“焦和打得一手好算盘,想趁着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促成咱们婚姻,待到生米煮成熟饭,这又是你的一个把柄,到时候或是控制住你,或是逼你让位,朝中军政大权,自然在他掌握之中。”邵子倾冷笑道:“要不是傅艺拼最后一口气偷偷同我说了此事,如今我还跟个傻子无异。”
“你外祖就肯了?”方晴疑惑地问道。
“他对焦和言听计从,如今见他胜券在握,外祖早忘了什么人伦纲常,********要帮他复辟,”邵子倾甚至讥笑起了方晴,“你想嫁我,无非为了兵权,不过打错了主意,这兵权早在焦和手里。”
方晴此时已目瞪口呆,原来这就是真相!原来焦和早提前一步做好了算计。
没几日,关于凤阳公主与邵子倾的婚事有了飞速进展,钦天监已择选好,婚期定在六月初六,并向在湖阳休养的景阳帝请旨赐婚,而邵子倾虽身负重孝,但因是与皇家联姻,国法高于家法,邵家当家人邵庭远亲自出面,表示愿为皇家子嗣绵延计,不拘泥于陈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