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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阁轩内,并无任何异状。”他淡淡道着。
“你能肯定?能得到那笔黄金,用做起事的军饷,必定会事倍功半。”
“四处都找过了,并未找到那笔黄金。”鬼见愁稳然开口:“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有八成。”
宁风曦依旧是温雅作风,他拿起桌上茶再抿一口,看似不经意问道:“王府内,可有其他动静?”
其他?宁风曦指什么?鬼见愁向来不喜欢去斟酌别人话中的深意。在他看来,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我必犯你。这次委身屈就于宁风曦旗下,只因宁风曦承诺助自己一统江湖。
有些受不了宁风曦的扭捏之气,他打破了沉默,“你还想知道什么?”
“谭蝶儿是太后钦点嫁入秦王府的,姜未晚是秦烨强娶的,这两个女人没有把秦王府后院掀了吗?”
女人也关系到大业吗?鬼见愁抿了抿嘴,想起那张精致的脸孔。
感受到宁风曦的视线扫射在自己脸上。鬼见愁正颜面对他,“谭蝶儿落胎了,说是姜未晚推的。”
闻言,宁风曦神色复杂,眼神中参杂了几许异样,正在斟的茶水,一不小心竟满上了。茶水溢在手上,犹不自察觉。
鬼见愁的黑眸视向宁风曦眸光中多了些许困惑。
他当初选择和宁风曦合作,不仅仅是宁风曦开出的条件,更多的是以他所见宁风曦有卓然成王的条件,在他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有着足够的绝决和阴暗。阴险酷厉、无情绝决又有着和秦烨相似的权势。生在四方蠢蠢欲动的乱世之中,宁风曦是当世的枭雄,必可助自己达到梦想。
在他看来,宁风曦一向镇定自如,他从未见到他如此心神散乱。
他仔细回想着,自己刚才不经意说的话,哪儿出错了?
“秦烨如何处置这件事?”宁风曦回神问:“他怎么处置姜未晚?”
“这……”
“这也关系到我能否顺利地成就大业。”径直地打断了鬼见愁的话,不让他有质疑的机会,他顿了顿,接着道:“姜未晚是大景郡主,此事非同小可。”
原来是这样啊!鬼见愁他把这些日子姜未晚在王府内的事儿,略说了一遍。
宁风曦眸光骤冷,大手往桌上一拍,瞬时桌上的杯子摇晃了下,落到了倒在桌面之上。
“你继续注视着王府内的一举一动,特别要注意梅园,如果秦王府内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就去梅园看看,有什么异常情况立马回禀。”黑眸细眯着,他沉寒地下令。
鬼见愁微微颔首,疾步离去。
待鬼见愁离开后,他无法自控般地再往桌上再击一掌,桌上的杯子倒霉地蓦然落地,破碎成碎片。
不似她的外表那般纤弱,未晚的内心是那般的倔强和善良。他绝不相信未晚会去推倒谭蝶儿,可是他不是秦烨,他相信没有用。王府内的种种惩罚,也不知道未晚能否熬得下去?
秦烨对姜未晚的关注,让烈炙不敢冒然靠近山脚对姜未晚施于援手。
接下去的几日内,她变得更加的辛苦和疲惫。
谭蝶儿除了冷嘲热嘲外,还自以为是地把她的工作时间进行了延长,在原来一个月的基础上改为一个月半。把挑水从原来的倒满两个缸,改为三个缸。
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不把她累死,看来谭蝶儿是不会善罢干休。姜未晚轻叹了口气,借着夜空上的月光,她接着挑起水桶朝山上去。她必须尽快救出怜心。除了主仆两人可以相依外,还可以借着怜心和玖雨进行联络。
就这样小心翼翼、反反复复地奔波于山上和山脚下。她真得累得无法撑了,提起木桶往水缸里倒水的手一抖,从手中滑了下去。
哗啦啦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木桶落地的声音,连带着她也落入了黑暗。
一双大手蓦地揽过她的腰,“未晚……未晚……”借着月光看清怀中佳人的苍白的俏脸,他焦灼地低唤了起来。
一袭纹彩织金编银的墨色长袍在风中轻扬着,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山脚下,而每次一到山脚下亲见到姜未晚,见到她这般隐忍,都让他怒不可遏。
越来越靠近目的地,投于前方的视线变得锐利而深沉。忽见姜未晚倒在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怀中,蒙面男子低头凝望着姜未晚,目光盈满着深情。
眼前的这种情景,这个姿势在他看来是男女之间的暧昧。
眼中利芒一闪,胸中烈焰四起。
一身杀气的秦烨只身而立,握紧了拳头,就连关节处都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他冷笑了起来:“在本王面前,做出苟合之事,我要让你们尝到最苦的滋味!”
闻言,黑影一愣,他微微抬眸冷瞥了秦烨一眼,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
秦烨气的抓狂。他运起真气,凌空跃起,掌风凌厉直击黑衣人……
黑衣人迅速横抱起姜未晚,侧身一闪。
秦烨冷若寒潭的冰眸中射出浓浓的杀意,他要亲手了结了这个与姜未晚私会的男子。
双目对视中,彼此眼里只剩下深浓的恨意、敌意。
杀气凝结,碰撞出激烈的火光。
他的掌风更加的凌厉,运足真气于掌心。他誓要让黑衣人毙命于此地。
黑衣人抱起姜未晚,黑衣人把她护在怀中,他步步后退躲过秦烨的步步逼近。
身为武者的敏锐,秦烨感受到了眼前的人,他有着高深莫测的功夫。
光是可以在三掌之内躲过他的出击,其武功必在不自己之下。
月夜之下,秦烨的进攻让黑衣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不得不承认秦烨是难得一遇的敌手,他与秦烨之间,何其相似的两人。命中注定一山容不得二虎,必只能留下一人,不过绝不是这个时候。
秦烨怒红了眼,“你到底是谁,竟敢鬼鬼祟祟地闯进我秦王府后山,对我妻子不轨。”
他再次凝望着怀中的人儿,苍白憔瘁的容颜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让他为之心痛。就在他分神的这片刻,秦烨冷厉的一掌,似惊雷般地袭了过去直袭其肩,让他踉跄地退后了步。
感受了从身子底上窜的寒气,他放下姜未晚,一手将姜未晚护在身后。他提起掌,运足真气于掌中,奋力反击。
两人内力相当,彼此的手段都狠辣无比,丝毫不想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尽管挨了一掌整个人都相当难受,他仍想放手一搏,以泄秦烨对姜未晚之欺凌,不过今日他不能,他不能再耗下去。
姜未晚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当务之急,是让她得到救治。为了身后娇弱的身影他要忍耐一定要忍耐!
黑衣人咬着牙,冷冷地笑着:“你在乎她吗?你在乎未晚的死活吗?”
秦烨怒火中烧,“你算什么东西?本王的王妃岂容得你来质问。”滔天的怒意激起磅礴的气势,秦烨出手比平时更加猛悍三分,敌对的视线在夜空中交织出浓烈的火花。
他乌黑的眸中蕴含着焦急和愤怒,带有一种复杂、矛盾又夹杂着痛苦的情绪,终是沉声道:“如果你还有一点人你就救她!”
秦烨的脸色变得阴霾了起来,紧盯着黑衣人,他冷声道:“把她交出来。”
黑衣人尽管心中万般不甘,此时也颇为无奈,他将护于身后的姜未晚往前推进。
“救她!不然你必会后悔!”看着秦烨接过姜未晚,他沉了嗓音,疾步离去。
宁风曦一身黑衣沿着墙壁,往王府外安静退去。
自从听说未晚被罚在山脚下時,他就开始着手潜入王府一趟,尽管没有把握带她离去,至少要见她一面。
为了不惊忧王府侍卫,他换下了锦服,穿上轻便的夜行服。他油走在城墙之中,好不容易靠近了王府后山脚下,看到的却是酸涩、凄凉的一慕,他来不及呼唤,就见她身子一晃,即将倒下。
即上前一步,伸手揽过她,焦灼地看着她安静又苍白的脸庞,心不可自抑地抽痛了起来。
他剑眉紧拧,心中低咒了起来:该死的秦烨,他还真会挑时间,这时候来找未晚,是来讥讽她的,凌辱她的吗?今日,你对未晚之辱,他日我必将让你悉数偿还。
月随人行,幽幽明明,如影随,晃晃悠悠。
他边走着,边抬头仰望苍穹。月悬于天幕之上,心似也悬在那端,找不到着落点。他急拐进了街头的一条小巷,进入小巷中的一户农家院子里,借里院中的小道,拐回了宁府。
他夜探王府并未给秦烨留下什么把柄,大可以大大方方回去,不过他不能累及未晚,多给秦烨一条欺凌未晚的理由。
他开始自责了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思念,他竟这般地莽撞,他只身前往秦王府,怕是要害了未晚。
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她们竟然忍心如此凌虐未晚。未晚如此娇弱,岂堪承受她们的凌虐?
这端宁风曦坐立难安,那端秦王府更是鸡犬不宁。
王府后山山脚下,从黑衣人手中接过姜未晚的秦烨一脸的阴霾,此刻正处于寒怒状态,恨不得将姜未晚活剥了。
就在他推开了姜未晚时,看清了她苍白的容色。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抽痛,满腔的愤怒没有如期地爆发出来,只是化为一声焦灼的呼唤。
秦烨连唤了几声,也不见她反应。他想也不想就把她抱进就近的静心阁,将她放在雕龙大床上差人去请太医。
静心阁内,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两个丫环疾走而出,直奔承函阁。
秦烨坐在床蹋不安地望着姜未晚憔悴又苍白的容颜心急如焚。
丫环们匆匆从承函阁而来满脸焦急,见到秦烨忙不迭的行礼,“回王爷,太医……太医进宫了。”
一张俊脸紧绷着,“进宫?早晚不去,晚不去,这会?”
回话的丫环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有些颤抖的说道:“奴婢已差人出府去请大夫了,不过最快也要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会误多少事?姜未晚气息微弱,岂能等得了一个时辰。
“备马车……就去最近的大夫家中。”秦烨说着已抱起了姜未晚,着急地欲夺门而出。
站在门外,同样焦急的北冥早已行动迅速地去门口备好了马车。
“快……快把她放下。”静心阁门口,疾步走进了一个身材轻曼的白衣女子,她揽住了秦烨上前制止道:“快把她放回去。我来诊治!”
“你?”秦烨诧异地盯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她见到姜未晚那张苍白的容颜,再探着她微弱的气虚,神色一凛:“秦烨,我们又见面了。”
华鹊面色冷静,她把手搭在姜未晚手腕上,蹙起秀眉:“快去取些粥汤过来。”
“粥汤?”立在一旁的丫环,疑惑地重复了句。
“还不快去。”秦烨暴吼了声,“取粥汤就可以治病,又不是饿昏了。”
饿昏?秦烨蓦地瞪大了眼,难道她是饿着了?
丫环见状,连忙提裙急跑着出去,直奔膳食房。
那丫环上气不接上气地跑了回来,递上一碗粥汤。
华鹊取来水,她将热粥的温度稍微冷却了下,便急灌于姜未晚腹下。一饭下肚姜未晚便稍醒。
“您醒了!”华鹊低声轻唤着。
正站在床沿焦灼不安地秦烨凑得更近了。
还来不及倾听众人的惊喜声,姜未晚又疲惫地倒下去。她没有睁开眼,秀美紧蹙着,好似非常痛苦。
秦烨脸色骤变:“阿鹊,她到底怎样了?怎么又昏了过去?”
丫环们都吓坏了,因为这些日子主子的性情大变,极少生怒的他时不时地会暴怒。不得已之下,她们只好去请来了王府内德高望重的张嬷嬷。
“姑娘,罪王妃怎么时候能醒过来?”肖嬷嬷亲自前来,一个时辰前,听说王爷为罪王妃的病情担忧,连带着王府上下的丫环们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被王爷牵怒到自己头上。
“怕是还没这么快吧。”华雀将姜未晚诊脉的手放下,拉上锦被为她盖上。
秦烨急了起来,“怎么叫还没这么快?”
“我开张药方,你就照此去抓药吧。一日两幅药,连服一个月。”一个丫环已麻利地递上笔墨纸砚,华鹊走至书桌前,提笔开了张药方。
秦烨取了过来看,都是些补气养血之方,就命丫环去抓药。
“王妃身体违和,脉象纷乱,似是积劳成疾,又不得饱食,身体越发地虚弱。”华鹊专业地分析着。
“没有什么事,我先告退了。王妃醒来,可以通知我来复诊。”不卑不亢,出言询问着。
“你怎么会在秦王府?”秦烨冷瞥了华鹊一眼。
华鹊淡淡笑道:“还不是拜你所赐,谭蝶儿失了孩子,谭大人正自处搜寻名医替她调理身子,正好让我赶上了。”
闻得此言,秦烨确实有了不小的震憾,他再次打量了华鹊一眼,出口问道:“到大聂国这么久了,可有他人知晓?”
华鹊淡笑,“懒得让他人纠缠,大聂国这么大,我且随意逛逛,岂不自在。”
华鹊举目直视着秦烨,“她的病本无需如此繁琐问诊。瞧你那焦虑的模样,再逗逗你。怎么会让她饿昏了,你们秦王府缺粮食吗?”
秦烨的脸色不淡定了。
华鹊瞧了他一眼,又道:“我累了,要回去歇着,我不过是小住府上些时日,你可别太劳师动众,我还不想着谭蝶儿多心,我们是初次见面对吧,秦王爷。”
“随你。”秦烨本无心管她,放任着华鹊来去自如。
退了众人,秦烨一个人守在姜未晚床榻前,凝望着那张昏迷的脸,阴霾的紧拢起了眉峰,眼神深邃幽暗。
黛如远山,清华灵动让人为之倾迷!此等容色,确有祸水之姿,祸国之本。
该死地!为何她总是不安份呢?总能惹出事端来。
突然见她轻动了动,秦烨脸松了下来,心中有了几许欢喜,他低唤了起来,“姜未晚!”
姜未晚没有睁眼的迹象,倒是弯弯的柳眉轻微的蹙起。
“姜未晚。”他接着唤了起来。
只见她努起嘴,咕哝了起来。
看样子,她是熟睡了。秦烨不自禁弯了唇角,此时的她,宛如一个稚气无害的孩童,颇有几分逗趣。
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
“未晚!”秦烨低唤着,急忙伸手抚上她的额头,难道是病情反复?只见她的嘴里开始发出恶梦般的呓语。
他松了口气,看来是做恶梦了。
见她把柔荑放在被子之外,秦烨恐她病体未愈再感风寒,便伸手欲把的柔荑放入锦被中,而就在这时,姜未晚好像心有灵犀般伸出素手,她紧紧地抓住秦烨的大手,“孩子不要走……娘对不起你……”
“既然这般自责,当初为何要痛下杀手?”屋内隐隐传来叹息,他正愣怔怔地凝着昏睡中的未晚。
姜未晚醒时,便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咳咳……”未晚失撑着身子起来,凝着他,心中五味陈杂。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记忆慢慢回笼,她记得自己昏迷了过去,而后的事情,她就一片空白。
“昨日和你在山脚下私会的男子是何人?”纵使身在龙潭虎穴,亦有处世不惊的气势,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嗓音轻冽低稳,显然是运用轻功稳去真音,以免被人识破。
放眼天下,能入他眼者,寥寥可数。此人到底是谁?
若不是见姜未晚昏迷了,他必要乘胜追击,生擒黑衣人。
他一直在琢磨着昨夜闯进秦王府的是何人,黑衣人冷眸之中的神韵,在他脑海中盘旋着,脑中一闪而过似曾相识的神韵,犹不敢妄下定论。
“权相宁风曦。”
直视着姜未晚的眸子,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姜未晚水眸一闪,他此番问话是何意?姜未晚即垂下眸子,淡然道:“妾身不明白,王爷是何意?”
“几时起宁风曦和王妃有这般交情?”他接着沉声道。
姜未晚露出无害的笑容,“大聂国位高权重的丞相宁风曦吗?王爷怎么突然提及他?”
“王妃和我大聂国的权相在本王大婚喜宴上秋波互送,羡煞旁人,本人所言非虚吧。”
姜未晚心中一颤,秦烨怎么突然提到宁风曦?她的确认识风曦,不过她不想节外生枝。姜未晚铁了心失口否认,“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妾身就算想送秋波,也要人家领情才是。”
姜未晚清澈的眼底仿佛藏匿着盈月光芒一般明亮。那种无辜、迷离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秦烨,仿佛要拉着他进入无底的深幽寒潭。
他瞪着她,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的。
感受到秦烨炽热的目光,姜未晚回眸一瞪,“瞧够了没有,要是够了,我要回去干活了。”
姜未晚声音比他还大,她是越来越嚣张了。
秦烨扣住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那么留迹后山的活儿,你就去给我干到死。”字字如烙印一般,要烙进她的身体里。
秦烨愤然甩袖离去。
秦烨走后,一个丫环给她送药上来。从丫环口中,她隐约知道自己病倒了,秦烨把她抱到静心阁。又请了大夫给她诊治。从秦烨对自己的质问中,她零星拼凑出来,大至是自己倒下后被人救了,又被秦烨发现了,而秦烨怀疑救她的人是宁风曦。
宁风曦来找她了,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这还真是好兆头。
怒火冲天的秦烨,此时正处于有火无处可泄的状态,拐了几条长廊直奔西厢阁。
东屋内,谭蝶儿急得跟热窝上的蚂蚁似的。
王爷竟然把姜未晚抱到静心阁,还请了大夫给她诊治。王爷对她的重视程度,可见非同一般。
谭蝶儿狠狠地瞪着小菊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下倒好,反而把王爷推给了她。”
“谭妃,你在说什么主意?也让本王参详、参详。”秦烨背手走进了东屋。
“王……王爷!”
“妾身……”谭蝶儿脑筋急转,妾身在和小菊讨论王爷寿辰时,为王爷准备什么贺礼。
小菊欠身鞠礼,“奴婢参见王爷!”
秦烨面色无澜,“是吗?谭妃还惦记本王生辰?”
谭蝶儿倾身行礼,“妾身不敢忘。”
“本王说的每一句话,谭妃都不曾忘记?”他的话语依旧平静,却静得让屋内的人都慌乱了起来。
“妾身从未忘记过王爷的只字半言。”
“很好。”秦烨上前一步,捏起谭蝶儿的下巴,“本王交待过谭妃,在王府内行事,定要有主妇之仪,相信谭妃也不曾忘记吧。”
“妾身绝不敢忘记。”
“那本王问你,一天一个馒头就是你的手段吗?”秦烨星眸泛起冷意,冰寒慑人。
“妾身恨姜未晚,因为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谭蝶儿说着泪落满衫,“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秦烨的俊脸沉了下去,不置一言。
谭蝶儿接着道起来,“她不会死……她又不会死。纵使我只给她一个馒头,也有人日日给她送馒头。为什么她那么歹毒心肠,却有人垂怜,有王爷宠爱?而妾身却只能夜夜以泪洗面。为什么,这不公平。”谭蝶儿拭了把泪,哭得好不悲伤。
“谭妃,莫不是你也想和她一样?”压抑住心情,话语平静得好似古井之水无波无纹。
“妾身妒忌她。为什么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王爷却仍然能如此宽容地对她。妾身做不到,做不到啊!”
秦烨扯住谭蝶儿手中的丝帕,伸手为她拭了把泪,“丧子之痛,不能成为你手段狠辣的理由。”
王爷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帮了她吗?谭蝶儿开始说的婉转,她充分顾及秦烨的脸面,不用私会、歼夫淫妇之类的词语来形容。
秦烨沉声不语。
谭蝶儿见时机已到,便循循善诱了起来,“妾身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这是在交易吗?像是一场交易,又像是刚来了个来投靠他的属下在对他表达忠诚。秦烨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他觉得从未仔细瞧过她,把她娶回来,是一种无奈,也是为了结一件心事,圆了宁倾城的宿愿。
他一直是知道的,这个女人心中深藏着的蠢蠢欲动的东西,那是野心和贪婪。
“本王无需女人,一同征战沙场。本王也无需女人,来使阴谋诡计。”他轻瞥了谭蝶儿一眼,说得无半点起伏。
“你只需做好女人的本份即可。”
“王爷……”谭蝶儿垂下头,不发一言。
“本王先行离去,你好自为之。”话落,秦烨疾步离去,不留半点余地。
谭蝶儿木然地站着,牙齿用力的咬在嘴唇上,鲜血溢出犹不自觉。
她不会善罢干休,她绝对不会。是自己逾越了,这才恼了他。不过他也没有责罚自己,只要自己可以引出那个歼夫,擒拿下他,就一定可以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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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如墨,浓重的夜色中,簇簇火把照耀得整条林萌小道亮堂如昼。
林萌道前方一个身着夜行服的黑衣人,手握着受伤得手臂,不断地向前狂奔。
身后无数的侍卫在不停地追赶着。
快追上他——
“他在那儿,快给我追——”追赶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响着,格外地刺耳。
没有想到潜入梅园的那会,竟会撞上北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此时已无处可逃,在小路上疾跑着,不知不觉已来到了东厢阁,身体有些难以承受,以高手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
他在北冥和众人的围攻中,他不仅受了伤,还耗尽了大部分的体力,如果没有躲过追击,他必死无疑,定了定神,压抑住体内翻涌地真气,举起二指往伤口处点了两下,勉强止住奔涌而出的伤口。
他只身越过墙。
目之所及的一间屋子灯亮着,他想也不想地就疾跑上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运足了真气,震开了门闯了进去,关上门扉,四处环顾,屋内没有人。
看到一个屏风横在屋子里,寻思着屏风之后,或许是个躲避地好地方,便疾步上前。
走至屏风后,他的脸突然僵住了。
一头瀑布般柔顺地长发沾染着水汽,紧贴在她祼露的美背上,偶尔有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胸前,飘漾在水中,衬着那温水浸泡的白肌娇嫩。
他面前的是一图春浴图,他面前的女人,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姜未晚,这一打击足以让他体内的热血喷薄欲出。
该死!什么不好,偏要让他看到美人沐浴。纵使铮铮铁骨的汉子,亦有七情六欲。
对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姜未晚惊惧地将身子隐入浴涌中的茶叶瓣中,她的脸色煞白,带着不安的声音急促地声音问了起来:“你,你是什么人?何以闯进我的寝阁?”
自己不是关着门吗?他何以闯入的?
见他受了伤,心神才稍定。此刻自己赤|裸地躺在浴桶之中,这种状况足于让她羞愧难当。
他张嘴想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貌似被定住了般,无法前行也无法后退,他甚至无法说话。
感受到姜未晚怒目中的杀气,他这才稍移视线。
屋外传来喧哗地声音,让屋内的两人,心中一紧,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使他们都紧张了起来也瞬时冷却了他心中的沸腾的。
“我刚才看到一名刺客闯进东厢阁了。你们再四处找找看。”
接着是沉香的声音,“北冥侍卫有事吗?”
“沉香姑娘可曾看到一个黑衣人闯进来?”
“你说什么,黑衣人?”沉香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
接着是敲门声,如雷般地响了起来。
“王妃,你在吗?王妃……北冥追击刺客至止,恐刺客藏匿在此,冒昧想进去搜查一番,还望王妃行个方便。”门外,北冥对门拱手一礼。
屋内的两人僵持着,气氛如屋外漆黑的夜色外,格外地凝重。
静寂了片刻,姜未晚扬声高喝:“什么黑衣人?北冥,我已就寝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刺客在此走失,我必要将其找到,好回头复命。属下恐要打扰王妃了。”北冥淡然禀道。
“北冥,你要搜刺客,我不拦你。还请你稍候片刻,待我更衣后,再进来吧。”姜未晚一边对着门外的北冥道着,一边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倒也机灵,顺势利落地躲进了姜未晚的床蹋之中。
姜未晚穿好衣物,便径直地打开门。
沉香冲了起来,着急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姜未晚一遍,“王妃,你没事吧?听右侍卫统领导说有刺客,吓得我魂都没有了,生怕你有个好歹。”
姜未晚笑着薄斥,“我这不是好好地吗?你这个丫头,别说风就是雨!”
“右统领,请!”引着北冥和四个侍卫走进里屋,未晚心如鹿撞,回头看了看北冥沉稳淡漠的脸色,不动声色地和沉香一起立在一旁。
北冥蹙起眉,张口说道:“对不起,王妃。属下行使公务,多有打扰。”
“右统领客气了,我理解。”姜未晚声音轻快,心底却暗自捏了把汗。
很快地,侍卫将寝居都搜了一遍,走到北冥,回复结果,“报!没有刺客踪影。”
“可有遗漏?北冥双目冷冷地在屋子扫了遍,屏风后可曾搜过?”他明明见刺客进了东厢阁,怎么突然不见踪影?
“搜过了,大人。”
北冥的目光停到了姜未晚的床蹋之上。
姜未晚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主子的床蹋一般侍卫们不敢搜查,但是北冥是侍卫统领,要是他下令搜查,后果将不堪设想。
未晚在心中提醒自己镇定,她笑着上前招呼:“右统领,坐。”
见北冥不为所动,姜未晚伸手牵住北冥,指了指屋中圆桌旁的凳子,欲把北冥往圆凳上领。、
北冥脸色一僵,她的掌心之上温润细腻的触感在真实地传递,手指上却颇为粗糙,不明白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
只是头一回被一个女子暧昧地握住手,惊慌之下,他本能地甩开姜未晚的手,颇为不悦地想,王妃,怎么能如此随便?
身后立着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
姜未晚看向他,尴尬地笑而不言。
北冥急忙垂下眸子,不敢直视她惑人的娇颜,沉着声音回话:“寝阁既已搜过,属下告退。”
姜未晚心中一阵喜悦,恐北冥怀疑,面上故意掠过几许失望:“右统领,慢走不送!”
北冥甩甩头,领着众侍卫去向王爷复命。
待北冥走后,姜未晚幽幽松了口气,迅速地关上门扉。
姜未晚淡然支开沉重:“被他们这么一吵,全然没有睡意,沉香,我饿了,你去给我备些点心,我先坐会儿。”
“你都被虐待了这么久了,也没吃上一点好的,我这就到厨房给你做些点心来。”沉香点了点头,推门而出。
沉香一走,姜未晚疾步向床蹋方向走去。
她还未走至床蹋上,黑衣人已从床蹋下来,站定。
未晚抽出衣袖中的银针一把对准了黑衣人的脖颈,“说!你是谁,为何要夜闯秦王府?”
四目对视,他清冷的黑眸子深不见底。
“姜未晚,你还想对我施毒吗?怎么说我也守送你到东苑西海,这么快就翻脸不快人了?”
“你……你是鬼见愁?”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鬼见愁扔了个面具出来,未晚一眼认出,是在东苑西海时,买下的那个面具。
“你什么会夜闯秦王府?”姜未晚取来桌上一把刺绣剪线用的剪子,剪开鬼见愁伤口处的衣料。入目的是悚目惊心的一条刀痕,正敞着黑红的血,血似是止住了,又像是还没有止。
“我帮你包扎,你忍着点。”未晚柔声道着。上金创药伤口容易好,可是金创药的药性极强,上一次药就足于让你记忆犹新终身难忘。
“嗯。”他点了点头,动手解开了自己点的穴道。
“你怎么会被当成刺客呢?难道你要行刺秦烨?”姜未晚看了他一眼,边问着边为他洒上金创药粉,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可没有未晚想象的脆弱,他剑眉一敛,竟也不吭一声。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他身着夜行服,头上缠着黑布,黑布蒙面,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那双眸子,姜未晚狡黠地微笑,上次你换面具时,我没有来得及看到你的真面目。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