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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每天差不多都有两三趟行程。
《长情岁月》选角结果还未对外公布,不过制片方已经通知严暖工作室,约时间出来签合同。
可签这份合同前,严暖还得先签另一份合同。
严暖的东家是和耀传媒,啊…不,现在要说前东家了。
自四年前她杀入小花阵营、人气飙升开始,和耀便为她单独成立了工作室。
整个工作室只运营她一个人,团队也都是她自己挑的,如今约满,她要带着工作室去新公司,自然得把挂靠在和耀下面的团队合约一并签走。
和耀也不是没留过她,今时今日,严暖这四小花旦的头把交椅可是坐得稳稳当当的,光是她一个人能带来的资源就占了和耀半壁江山。
来挖人的公司数不胜数,身为老东家的和耀也是开出了极其优渥的条件希望与她续约。
可奈何严暖此次转向悦动传媒,那是要去当未来老板娘的,谁也拦不住。
而且,悦动传媒的规模非和耀可比,人家的对外简介上写着的是“中国大陆最具知名度最具影响力的综合性娱乐集团”,星光璀璨,嚣张且有资本。
和耀得罪不起悦动,也得罪不起悦动未来老板娘严暖,能选择的,也就只有好聚好散了。
***
此刻,别人眼里即将嫁入豪门的严暖拍完alan封面,就在后台给她的豪门未婚夫沈思耀打电话。
可电话打了好几个,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她轻蹙眉头。
沈思耀这是什么情况,两三天都没个信,难道又和杨萧奇出去玩了?
都快结婚了,这两个人能不能低调两天……
严暖揉了揉太阳穴,打算趁着今日有空,买点东西去探望一下未来公公婆婆。
哪知刚离开alan,她就接到一个来自雍城的陌生电话。
视线微凝,她按下接听。
“喂,严…暖吗?”
“你是……”
电话那头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心下安定,“噢,我是常安,换了个手机号码,不好意思啊。”
严暖愣了一愣,“常队?”
“对对,是我,是这样严暖,那个案子啊,有眉目了。”
她握住电话的手微微一紧。
那个案子,有眉目了?
“之前京里出了个人口拐卖的大案子啊,不是还跟那个什么明星有关么,一前一后查下来,揪出个大网,从上至下抓了个遍,咱们雍城也端出个窝点,抓了几个本地人贩子在局子里呢。”
常安一边抽烟一边跟她讲话,这厢顿了顿,吸了一口,又继续说,“其中有一个五十来岁了,这些年断断续续拐了十来口人,他录口供一交代,那可是从二十年前就交代起,也是亏心事做多了,那些个孩子的样子他个个记得清楚,我听着他交代的那个小女娃娃,很有可能是严家那个,我……”
后面的话,严暖再没听清楚,她的耳边只回响着常安那句:他交代的那个小女娃娃,很有可能是严家那个。
“严暖?喂?你还在听吗?”
电话那头的常安自说自话半天,都没听到任何回响,还以为她有事没在听电话。
严暖终于被拉回神,“我在,常队。”
“我今晚就回雍城,这件事,我们见面谈吧,谢谢你。”
“哎,什么谢不谢的,那行,等你回来我详细跟你说说。”
挂断电话,严暖直接跟阿星交代,“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行程往后压。”
阿星一边开车一边点头,“好,那我等会儿就定飞雍城的票。”
“我一个人回去。”
阿星稍怔,随后又答了声“好”。
靠在后座,严暖出神的看着窗外。
如果没猜错,常安说的那个案子,是之前颇为轰动的影后裴沛一案,虽然面向公众给出的判决是容留他人吸毒,可内情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窗外一片明媚,想到那个只在爸妈言语间听过的严小书…终于有了线索,她心里总觉得不太真实。
***
五月中旬的帝都气温已近三十度,阳光穿过云层明晃晃的照着大地,甫一下车,阵阵热风就无可拒绝的席卷而来,整个人像是被泛着热气的棉花糖包裹了一层,难受得紧。
严暖微扬起头,看悦动传媒的logo,虽然戴了墨镜,却还是习惯性地半眯着眼。
“悦动传媒”四个字被分拆重组,粗细不一,最后成型的样子乍一看还真想不到是哪四个字,可沈思耀却常常一脸骄傲地说:这是艺术啊!
她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认出跟在身边的助理阿星,才有安保人员过来,殷勤地引她们进去。
前台极有眼色,一看是严暖来了,忙拨了内线通知总经理秘书。
没两分钟,沈思耀的秘书rebecca就下来了。
严暖摘下墨镜。
rebecca忙道,“严小姐这边请。”
严暖微微颔首,在秘书引领下往专用电梯走,随口问道,“总经理在吗?”
rebecca点点头,神色却并不轻松,“夫人也在。”
严暖轻轻挑眉。
这是哪阵风把张韵吹来了?
也好,她本来打算来悦动转一圈,找不到沈思耀就直接去沈家看张韵,再从沈家去机场。
现在倒是省事。
rebecca直接带她上了二十七楼,这一层是套房,并非办公区域。
rebecca帮她开门,刚迈进去一只脚,就听到茶盏落地刺耳的破碎声——
严暖微微愣神,顷刻间,唇边便淡开笑意,“韵姨,您怎么来啦?我正准备来看看阿耀,然后去家里看看你和叔叔呢。”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一地碎瓷,走到张韵身旁,试图摸摸她的背帮她消消气。
未料张韵突然抬手,将她推开。
这一推,并不是无意。
张韵的脸色很差,看向严暖的眼神已无往日的温柔喜爱,满是冷漠,还有厌恶。
严暖毫无防备地被推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立不稳这十厘米的高跟鞋。
饶是勉强站稳,裸/露在外的脚背也被旁边的茶盏碎片割开了一道口子,疼痛在一开始并不发作,当血色慢慢渗出之时,她才感觉到似被灼伤的,火辣辣的疼。
可此刻张韵和沈思耀都无暇顾及她受伤的脚。
沈思耀满脸颓唐,下巴处长出青色胡渣。
张韵气还不顺,打骂在沈思耀身上她自己心疼,也有些不忍,可严暖来了,就是正好撞枪口上了。
张韵即使发火也保持着骨子里的优雅,做不出用手指指人、如市井泼妇般的举动,双手只在身侧紧紧捏成拳,用最冰冷的话语砸向严暖。
“严暖,你还有脸来这里!我就是被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给骗了!以为你们娱乐圈里也有一两个单纯的姑娘,我真心拿你当未来儿媳,你就这样跟着这个不孝子一起骗我,骗他爸爸?!你打算做什么?嫁进我们家,让他一天到晚出去跟那个娘娘腔鬼混,你的眼里只有钱吗!”
说到这里,张韵的情绪愈发激动,她的手撑着沙发靠背,稳住有些发颤的身子,死死盯着严暖。
严暖一下子怔住了。
她看了眼张韵,又看向沈思耀,他那副低头挫败的样子足以说明问题——他们要形婚的事被发现了。
刹那间,严暖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可突如其来的慌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更不知从何说起。
张韵试图让自己稍稍平复情绪,可一开口,就是压抑不住的歇斯底里,“你现在就给我滚,就凭你,还想进我们沈家的门?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严暖止不住的摇头,“韵姨…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你——”
“滚!”
“不关她的事,都是我的主意。妈,你想怎样,你说吧。”
在张韵再次让严暖滚出去的时候,沈思耀开口了,他软塌塌地坐回沙发,手肘撑在大腿上,双手抱头。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疲倦。
沈思耀是沈家唯一的儿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除了妥协,他别无选择。
严暖也别无选择,脑袋一片空白,就任由张韵发泄着怒火和恨意,也反驳不出一句话。
还是沈思耀打了电话给rebecca,让rebecca带她先离开。
她的脚还流着血,神情狼狈,离开悦动的一路都在被员工暗暗打量。
回到车上,阿星也吓了一跳,“姐,你怎么了?!”
严暖闭上眼,靠着颈枕,满脸疲倦。
阿星知道追问不出什么结果,可是看着她血流不止的脚背,还是有些心惊:“姐,我们去医院吧,你脚受伤了。”
“不用,家里有医药箱。对了,去雍城的票订好了吗?几点?”
阿星:“订好了,七点零五分。”
她看向严暖的双眼里满是担忧,刚刚没有跟着上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显然是出了事,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去雍城?
***
回到家,严暖简单处理了一下脚背伤口,其实伤得不深,只是没及时处理一直往外冒血,显得有些骇人。
她打开衣柜,目光自两排高跟上扫过,复而关上柜门,往衣帽间走。
衣柜里的是限量收藏,衣帽间的东西就普通一些,她平日很少穿平底,现在不露脚背的也穿不了,只能捡起一双去年流行的m家芭蕾舞鞋。
***
飞往雍城的班机准点起飞。
自上了飞机,严暖就翻着一本书,只是翻来翻去,文字也没入眼底。
其实这件事,她担心过很多次,却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池。
跟沈思耀做戏做了那么久,两人都已有默契,双方也都慎重考虑过,觉得结婚可行,才开始着手准备。
而且,张韵一直对她很好,她也打心底里,愿意把张韵当成自己妈妈去孝顺。
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她合了书,转头看窗外。
由春入夏,白日开始变长,都七点多了,天也没完全暗下去。
她只望着机翼侧面,定定出神。
一小时后,机舱内广播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降落在雍城南安机场,地面温度约为25摄氏度,飞机还在……”
听到广播,她的手指动了动。
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