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颜查散(八)

木子小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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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小鱼的东西则掉了一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影。

    展昭手持宝剑淡定的走了进来,看着眼前两个被吓得脸色青白的人,瞬间觉得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于小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大大的眼睛里浮现出水光;白玉堂抬手擦擦自己额边的冷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展昭笑着拾起于小鱼散落一地的东西,顺手塞进小包,递还给于小鱼:“真的吓着了?”

    “展大人!”终于回过神来的于小鱼,想也不想的投入展昭的怀中,带着哭腔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啊!”

    展昭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于小鱼,轻轻的拍着于小鱼的后背,无声的抚慰着难得柔弱的于小鱼。

    “猫儿,”白玉堂拍拍屁股站起来:“不带你这样的。”

    “五弟,”展昭看着白玉堂,挑了挑眉:“这话怎么说?愚兄来接自己的妻子回家,有什么问题吗?”

    白玉堂自觉理亏,想起自己对于小鱼的承诺,赶紧说道:“猫儿,你可别误会,这事不关丫头的事。”

    “展昭知道。”展昭点了点头:“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五弟可得先跟愚兄说。”

    “小气!”白玉堂撇撇嘴,又看了看已经缓和了情绪、正窝在展昭怀里的于小鱼:“嘿,你不是号称大宋最优秀的仵作吗?怎么还会被吓成这副样子?”

    “你不是号称胆大心细、举世无双的锦毛鼠吗?”于小鱼反唇相讥道:“怎么也被吓成这样?”

    “我……”白玉堂悻悻的道:“这不是猫儿来的不是时候嘛!”

    “对呀,”于小鱼仰头看着展昭:“展大人,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来?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我一路打听你们两个的行踪,”展昭放开揽着于小鱼的手:“一直追到了这里。一进来,就看到你们已经把尸体抬了出来,而你正要……”

    于小鱼眨眨眼睛,暗叹时间竟然会如此的巧合,难怪刚刚那个低沉的声音那么的耳熟。

    “哦,”白玉堂一拍脑门:“差点忘了,快办正事要紧。”

    于小鱼也反应过来,赶紧抢过展昭手里的小包,走到丫环秀红的尸体旁。

    展昭一把按住于小鱼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验尸啊!”于小鱼看着展昭:“这女的被人杀害,凶手已经当堂认罪;不过,据说那人是个文弱书生,极有可能被人冤枉了。因此,白耗子才劫持我过来,想让我帮忙验一下尸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疑点。”

    展昭想起曾经见过的那血淋淋的一幕,强忍着反胃的按着于小鱼的手不放:“难道你要把尸体给剖了?”

    “当然,”于小鱼点点头:“尸体是不会说谎的。既然有必要,我就进行解剖喽;反正,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已经找到凶手,”展昭严肃的问道:“你怎么能随意解剖尸体?”

    “那也不能让她枉死啊!”于小鱼看着展昭:“再说了,如果那书生真的是冤枉的,那么含冤的,可就是两条人命了。”

    “就是,”白玉堂赶紧说道:“猫儿,那颜查散真的是冤枉的,五爷可以拿性命保证。具体的等有时间我再详细的跟你说,现在先让丫头把正事做完了再说。”

    “我说的就是正事,”展昭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白玉堂:“死者尚有家人在世,重要的是凶手已经认罪,你们怎么可以随意的就把尸体给解剖了?”

    “雨墨已经到开封府找包大人申冤了,”白玉堂不解的看着展昭:“难道你没遇到?”

    展昭摇了摇头:“我听林副统领说,你们两个离开了开封,便直接追了过来,并没有遇到五弟口中的雨墨。”

    “那……”

    “五弟,”展昭阻止了白玉堂的话:“你听我说,无论怎样,你们都不能直接检验尸体;如果你所说的那位颜查散真的是冤枉的话,那么起码也应该先推翻他的供词再说其他。”

    白玉堂烦躁的说道:“那书呆子一口咬定,是他杀了秀红,又怎么可能推翻自己的供词啊?”

    “如果五弟所言为真,”展昭不解的皱眉:“那么到底是什么隐情,才令颜查散直接承认自己为杀人凶手呢?”

    “谁知道啊,”白玉堂跺跺脚:“我就说他是个书呆子;以前遇到我的时候就是,现在呆得越来越厉害……”

    “到底有什么办法,”展昭思索着说道:“能证明颜查散不是凶手呢?”

    于小鱼想了想说道:“未必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白玉堂惊喜的看着于小鱼:“你想到办法了?”

    “是啊,”于小鱼点点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者能证明颜查散不是凶手,只是需要直接与颜查散当面对质。”

    “这倒不难,”展昭说道:“如果那个雨墨真的去开封府告状,那么包大人也许很快就会派人来了,那么就会有与颜查散对质的机会。”

    于小鱼的目光扫过秀红的指甲,无意间看到指缝间暗红、干涸的血迹,很快想到了一件事。

    “怎么了?”展昭顺着于小鱼的目光看过去,却是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哟,”看到于小鱼和展昭都对自己深信不疑,白玉堂感觉轻松了不少,也有心思开玩笑了:“我说,你不会真的看到那个东西了吧?”

    于小鱼眯着眼睛看着白玉堂,一脸的惊恐:“白玉堂,你可千万别动。喂,那个谁,你离他远一点,远一点,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白玉堂脸色煞白,赶紧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头再回过来,就看到正捂着嘴,笑得十分开心的展昭和于小鱼:“好啊,你们竟然敢戏弄五爷?”

    “好了,好了,”于小鱼赶紧说道:“还是赶紧把这尸体放回去吧。”

    既然展昭来了,这搬尸体的活自然轮不到于小鱼了;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合作将秀红的尸体放回棺木。

    于小鱼想了想,又指挥着两个人将秀红的棺木与另一具棺木调换了位置,才走出了义庄。

    离开阴寒的义庄,站在温暖的阳光下,于小鱼重重的呼了口气,中午醒来后面对展昭时的尴尬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一餐的胃隐隐作痛。

    展昭看着皱着眉、捂着胃的于小鱼,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胃痛吗?要不要紧?我带你去看大夫。”

    “没事,”于小鱼摇了摇头,扶着展昭的手臂:“就是饿了。”

    白玉堂眨眨眼睛,在展昭开口之前抢先道:“走,吃饭去。吃饱了好干活。”

    于小鱼、展昭、白玉堂三人直接到了祥符县最大的客栈,要了三间上房。

    于小鱼坐在大堂上,叫来了店小二:“小二哥,你们这里的饭食怎么样啊?”

    店小二打了个千:“回公子的话,小店上等饭食八两银子、中等饭食六两银子、下等……”

    “谁要吃下等饭食啊!”于小鱼摆摆手,看了白玉堂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来二份上等饭食。”

    “公子,”店小二看着过于单薄的于小鱼虽然有些疑惑,可还是笑着回答道:“咱们的上等饭食有两海碗、两旋子,六大碗、四中碗,还有八个碟儿。鸡鸭鱼肉翅子海参等应有尽有。你跟这两位公子,一共就三个人,一份足够吃了。”

    “我就喜欢吃一份,”于小鱼挑挑眉:“倒一份,不行吗?有银子你不……”

    “来一份就好,”展昭笑着替店小二解了围:“她跟你开玩笑呢。”

    店小二看看于小鱼,觉得她怎么也不像是开玩笑的;可是转念一想,将来付帐的肯定不会是这看起来十分单薄的公子,因此决定还是听展昭的,于是便对着展昭笑道:“公子,你们要不要来壶酒?”

    “我问你,”于小鱼在下面踢了展昭一脚,才转过头继续对着店小二说道:“你这里有活鲤鱼没有?”

    “有,”店小二看了展昭一眼,见他没反对,于是点了点头:“不过,就是贵了一些,要二两银子一尾。”

    “既然要吃,”于小鱼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们就不怕贵。我跟你讲,那鲤鱼不到一斤的叫‘拐子’,一斤以上的,才叫鲤鱼呢,而且尾巴还得像胭脂瓣儿一样,活蹦乱跳的,才是新鲜的呢。”

    店小二点点头:“公子放心,小店的鲤鱼肯定是新鲜的;您要是不放心,我一会儿端过来让你看看。”

    看着于小鱼一副赞同的样子,店小二又接着问道:“三位公子,你们还要点什么?”

    一旁的白玉堂已经知道了于小鱼接下来的话,主动开了口:“再来一坛陈年女贞绍兴,就要那金红颜色、酒香扑鼻的,倒进碗里得要挂碗的,最好是犹如琥珀一般,那才是好酒呢!”

    “公子,你可真懂行!”店小二由衷的赞道:“咱们这有十年的绍兴,我这就拿来让你看看;要是不好,就不要钱!”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端着酒,带着人抬了一个大木盆上来,盆里是尾活蹦乱跳的鲤鱼,看着得有一斤多重,尾巴果然像胭脂瓣儿一样。

    于小鱼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要这尾鲤鱼,同时一指白玉堂:“对了,结帐的时候就找这位公子。”

    “怎么,”白玉堂笑得不可自抑:“不用卖个手法,叫店小二拿半盆水来让鲤鱼躺着,既水浅又显大,它若是扑腾,才能算是活蹦乱跳的呢。;同时,再让小二就在这里收拾了,免得暗中再给调换了;当然,还得拿‘尖上尖’来作作料,一咬咯吱咯吱的?”

    店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白玉堂,压根没想到这位白色衣服,长得十分好看的公子竟然会如此的嘴刁;相反,旁边那位穿着红色衣服,嗯,应该是官服的公子,长得不比白衣公子差,却是温柔极了,看样子就十分的容易侍候;至于那位长得十分单薄清秀的公子,虽是一脸笑模样,可是一看就知道是难侍候的。

    “无所谓啊,”于小鱼笑着摆摆手:“这鱼不是五爷你喜欢吃的吗?”

    “你这朋友还真够意思啊!”白玉堂撇撇嘴:“你敢说,今儿这事你不是故意的?不过,算了,五爷不在乎,放心吧,账五爷结了。”

    “豪爽!”于小鱼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直到店小二下去了,展昭才将好奇的目光转向于小鱼:“我似乎错过了些什么?”

    “这个,”于小鱼笑着说道:“你还是让白耗子亲自对你讲述吧!”

    “五弟?”

    “对了,五爷还没问过你们呢,”白玉堂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疑惑的问道:“若说五爷是深知那书呆子的为人才会相信他的;那么,你们两个又为什么会相信那书呆子是冤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