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唇枪舌剑(下节)

添花过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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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鄙人正是楚峰独,朋友们抬爱,称我一声乱世卧龙,实是愧不敢当。【 】”楚峰独神色镇定,坦然而道。早在中原就不知有多少人想动他这乱世卧龙的名号,但最后都铩羽而归,所以他虽知道这白衣少年来意不善,却并不没有把这少年放在眼里。

    “你当然配不上这个名号了,这个名号只是一群恬不知耻的酸丁腐儒给你的阿谀奉承。”智冷冷道。

    一旁的那王夫子跳起来大声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对楚先生出言不逊,如此不敬?”

    智冷哼一声,盯着这王夫子道:“你也算有一把年纪了,却称一个岁数远比你小的人为先生,就为了混个吃食,当个清客,值得如此?难道你读的圣贤书里都是这样教你为人处世之道的?”

    王夫子闻言勃然大怒:“哪来的小东西,竟敢口出秽言,你可知老夫是谁?”

    “一个败类而已,还是个汉人中的败类。”智淡淡道。

    王夫子被气得倒噎气,正欲破口大骂,只听智又冷冷道:“刚才你说皇上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老东西!你给我听清楚,我不会再说第二遍,在所有汉人里,我真正想杀的只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人不是你,因为你还不配,可你若再有半句胡言,那你就绝不会寿终正寝!”王夫子被智眼中猛然浮现的杀气惊得全身一颤,吓得连连倒退,跌坐椅中。智不再看他,又回头盯住了楚峰独。

    楚峰独仍是神色自若,“这位世兄不请自来,又屡屡口出惊人之言,却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智的声音依然冰冷如霜:“来者不善,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楚峰独一声长笑:“看来倒还真是善者不来了,不知楚某是何处得罪了世兄?不过楚某似乎与你素未谋面,莫非是因为楚某曾得罪了你的家中长辈,所以你要来替人出头了?”楚峰独轻晃手中鹅毛羽扇,神情潇洒自如,虽然智气势逼人,不过他并不担忧,莲芝书斋里暗藏着十几名阿古只派来保护他的高手,就算智真要动手,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有人立刻将智拿下,若智要作口舌之争,那他就更不怕了,自己的犀利谈锋就连堂堂战王都能轻易打动,又何惧面前之人。

    智一声冷笑,“你倒是猜中了一半,你还真是得罪了我的家中长辈!”他双眼逼视着楚峰独,森然道:“这些年来你那位主子与你狼狈为奸,终日筹谋着如何对付他的主子,而我,就是你主子的主子派来对付你的!你若不算太笨,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吧?”

    楚峰独心中一怒,上下打量着智,突然神色一和,温言笑道:“适才你说你自己也是个汉人,而且看你言行对汉人也颇有香火之情,可为何却要听命与契丹之人来难为另一位隐居于此,不理俗世的汉人呢?试问,你是要靠着欺压自己故乡之人而换来高官厚禄还是想以此成名呢?”说完,楚峰独笑吟吟的看着智。

    智冷冷道:“你说得还不够通透,我来替你说,你是想问我身位汉人,为何甘于为异族效命吧?堂堂一名汉人,竟然背祖忘宗,还要欺压自家汉人,不但愧对列祖列宗,更是让人羞于为伍!是不是!”

    楚峰独神色微变,随即镇定自若的笑道:“想不到世兄竟还有如此自知之明,佩服!楚某虽确实羞与世兄为伍,不过楚某毕竟也是饱读诗书,熟知圣贤礼仪之人,如此刻薄之语还真是不忍向同为汉人的世兄你开口问出,幸亏世兄虽寡廉鲜耻,却还懂得自问,倒也不算是无药可救啊!”一边说,他一边端起桌上的香茶,故示清闲的缓缓而饮,一旁的清客们听了都是一阵讥笑,不怀好意的看着智。

    “所以我现在就要自问自答。”智脸上毫无一丝被楚峰独激怒之色:“不错,我正是一名汉人,在我年幼之时就因中原战火而随家人背井离乡来到契丹,还因一路颠沛流离而痛失家人,幸被我义父好心收留,抚育成人,父母有生我之恩,而我义父对我更是恩同再造,世间飞禽走兽都知舔犊之情,哺育之德,男儿立世又岂可不知感恩戴德,涌泉报恩,否则就连禽兽亦不如!如今有卑鄙小人欲对我义父不利,依你这饱读圣贤之书的人所言,难道我就可因义父是契丹之人,非我族类而袖手不理?若真如此,我倒还真是对你之言不敢苟同。”

    智冷冷看了眼一边的秀才清客们,又道:“如今在契丹避难的汉人日益增多,而且客居于此的汉人们也并非是因为被契丹占了中原祖居,沦为亡国之奴而被迫迁徙至此,乃是因为中原诸侯争权,遍地烽火而移居于此,所有来契丹的汉人都是来者自来,去者自去,用自己的一份技艺在此安居乐业,就连此处的各位又有哪个不是为避战火而至此暂居,莫非是有契丹之人将各位掳掠而来?若等将来中原之地战火停息,诸国一统后这里的汉人也都可自择去留,各位也算读过圣贤书的文人,对我之言又有何高见,可让我洗耳一听?”那些清客们都被他说得一窒,可也无人能反驳出口。

    智看了一眼身周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又看着楚峰独:“不知我所言是否让你满意呢?”不等楚峰独开口,智又问:“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该轮到我来问你这位中原卧龙,你方才大义凛然的说我身为汉人为何反要替契丹人效命,那你又是为何要为你的契丹主子多行不义?听你所言,你也算饱读诗书,胸怀治世才学,若真如此,那以你楚峰独身为汉人之身,在中原故国饱受战火之时为何不施展你胸中才华,心中之志助中原百姓免受战祸,择明君,展抱负,救苍生,留芳名呢?却反要遁逃至契丹,远离你那圣贤故居,来此苟全性命,这究竟是因为你才不堪用,声名狼藉还是你另有所图,欲在此地兴风作浪,混水摸鱼,坐收渔利?”

    楚峰独被刺得面色一红,正欲反讥,却被智打断道:“看来你也是难以自圆其说,方才我是自问自答,此刻我也帮你一把,替你回答,以免你口不对心,不知所云,被人耻笑!”智凛然说道:“你来此乃是为名为利,而且是害人之名,损人之利,为求一己私欲而以无道抗有道,以狼子野心行谋逆之事,以心中诡道引发战端,勾结乱臣贼子,行丧伦败德之事,以图用无辜百姓之性命换你功名利禄!”他词锋一转,又道:“枉你号称中原卧龙,却行如此卑鄙之事,想那卧龙先生诸葛孔明乃是世人皆赞的智圣先师,受三顾茅庐之恩展经天纬地之才,倾忠义之身拨乱匡扶危主,堂堂出师表,凛凛八阵图,智,仁,德,忠,义名扬天下。似你这般无德不义之卑劣小人岂可配称卧龙!”

    楚峰独脸上阵青阵白,心中早已恼羞成怒,方才智的斥问若由他辩答,自能说得舌灿莲花,却不料反被智抢先发难,骂得体无完肤,楚峰独强自忍住怒气,道:“世兄果然好口才,竟能将黑作白,楚某倒要请问,你身为汉人,又怎知契丹之人不是狼子野心,若将来中原战火停息,又是否真会任汉人自择去留,难道似你这等认异族为父之人也有此先见之明?”

    智傲然道:“正是!我义父曾说过,这些年来契丹受汉人之助得益非浅,若将来中原一统,明君治世,他绝不会强留在此的汉人,义父的话我一定深信不疑,因为我义父答应我的事他从没有不做到的!”冷冷瞥了楚峰独一眼,智又道:“古人云‘君子眼中世间皆为君子,小人眼中世间皆为小人,像你这等以己之心度天下人的无耻小人会有这一问,倒也不出我所料!”

    楚峰独被他一阵抢白,气得双手发抖,恨声道:“你这狡诈诡辩的狂徒,究竟是何方神圣?”

    智寒声一笑:“亏你也算是位名士,想不到你竟如此后知后觉,木讷愚笨,到此刻还不知我究竟是谁?”

    楚峰独心中一震,“原来你是那护龙七王中人!”他深吸一口气,收敛住心神,此刻楚峰独已看出面前这少年乃是生平劲敌,绝不可再有轻觑之心,将心头浮躁之色收拢后,他默默看向屋外。

    可智却似早已察觉到他心思,冷笑道:“想找救兵吗?你尽可以放声高呼,看你的救兵会不会来!”楚峰独神色又变,“看来我与北亲王倒真是一直低估了你们这护龙七王,你这次是要来逼供于我,让我说出北亲王与我定下的换天大计了?”

    “换天大计?一群么魔小丑的痴心妄想,自不量力也配称是换天大计?”智一声冷笑:“楚峰独,你低估了对手确是你的无知,可你最无知之处还是你太高估了自己!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被我逼供的价值?你在上京城北门处设的诡计又真能奈我何?虽然我确实还不知道你在北门究竟意欲何为,可只要你们无法同时占住东,西,南三处城门,就算我把北门拱手相送,你又能有何作为?”

    楚峰独全身一震,面上泛起一阵惨白之色,未曾想自己苦心思虑的计策在这可怕对手的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时,一边的那些清客们纷纷叫道:“哪来的狂妄之徒,竟敢如此诋毁我家东翁?”

    “小辈,识趣的快快退下!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楚先生高风亮节,不与你这狂徒一般见识,你竟敢得寸进尺!”

    智淡然看向这些清客们,他来此的对手只有楚峰独一人,所以他并不愿与这群人多做纠缠,冷哼一声,大步走到楚峰独身边,随手扯过一张椅子,稳稳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盏龙井香茶,淡淡道:“好茶,可惜如此好茶却入你这小人之口!”

    清客们大怒斥道:“小辈无礼!”

    智恍如未闻,忽然左手微扬,一道青光从左袖中弹出,呛!的一声,桌上的茶杯顿时裂为两半,左手一转,又将两片茶杯拂于地上,啪的摔成粉碎,青光一闪,随即隐入他袖中,智转过脸去再也不看身周之人,只是冷冷的逼视着楚峰独,而那些清客们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我说过,所有汉人里我只想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楚峰独!”智冷然道:“因为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等唯恐天下不乱的阴险小人,你枉称才子,空有才学,却不知在中原救民之苦,潜至契丹后更不知修身养性,反倒助恶欺善,满嘴汉家仁义而与奸人为伍,近年来契丹人与汉人嫌隙日增,就是因你这等小人在此兴风作浪!汉人背井离乡迁徙至此已是无奈,你却还要雪上加霜,似你这等卑鄙之徒若不该杀,则天下无人该死!”

    楚峰独被说得满面通红,咬牙恨声道:“好一张伶牙利嘴,你还真是善者不来,看你袖里藏剑,笑里藏刀,今日自是意图以强凌弱,好!形势比人强,我楚某虽是一名文士,却也不惧你刀剑相向,你要动手尽请自便,楚某死亦不惧!”

    “说得倒是荡气回肠,掷地有声啊!”智眼中锋芒一闪,“不错,我今日确是袖里藏剑而来,不过要杀你这等小人,何需靠我袖中利剑,只需我唇中舌剑就能让你永不超生,我这柄袖中剑乃我二哥亲手为我所铸,你这小人虽死不足惜,我又怎肯以此剑饮你颈中狗血污此神器!”

    楚峰独被智连连羞辱,怒不可遏,放声狂笑道:“我楚峰独自幼遍览群书,琴棋书画,诗赋数算,百家杂学,样样精通,放眼天下,不论中原契丹,哪家王公亲侯对我都是礼数周到,视为上宾,想不到今日却被你这奸猾小辈羞辱,我只道中原战火不断,人心难安,看来在这契丹也是恶人当道,辱没斯文!”

    出人意料的是,听了楚峰独这番话,智竟然毫不动气,一直笼在面上的冷傲之色也忽然消逝,反倒多了一丝淡淡笑意,就连他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只见智微微一笑道:“不错,据我所知,在万千世人眼中,你倒还真是个人才,天地广袤,英杰倍出,四海名士多如鲫,滥竽充数逊者多,唯楚君你名闻遐迩,实至名归,总角称神童,年少才称豪,踪迹遍于山海,琴书携游天涯,品酒琼浆,棋弈国手,萧吹天籁百鸟同阙,七步吟诗不让子建,通阴阳,精数算,书穷万卷过目不忘,闻弦歌而知雅意,擅丹青,能土木,妙手织锦比媲江南闺秀,捋袖烧陶巧夺鬼斧天工,荆州去南,雁门向北,名城古都,云岭曹溪无人不识楚君风采。”

    一旁的清客们全都楞住了,面前这位少年自进门后便一直口舌如剑,骂得楚峰独连连变色,羞愤难堪,可是突然间又连篇累牍的夸赞于他,而且出口成章,琅琅上口,与片刻前的唇枪舌剑大相庭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心生讶异。

    唯有坐在智面前的楚峰独却是心中震惊,听这少年忽然面带笑意的连声夸赞自己,而且竟对自己过往之事了如指掌,望着智看似淡雅,实则逼人的笑容,楚峰独只觉遍体生寒,心神不定,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该以何言相对。

    智盯着楚峰独鬓边慢慢渗出的冷汗,淡淡一笑又道:“其实不单楚君的一身杂学让人景仰,就是楚君的傲然风采也是令人刮目,心中生羡,观楚君之仪表,真是美姿容,色从容,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翩翩身影浊世翘楚,貌比子都宋玉形秽,倚马栏桥惹佳人垂怜,移步街市逢秋波横送,无数香闺梦中娇客,显贵王公府中上宾,纵横睥睨于诸侯之侧,长袖善舞为枭雄作伥,对酒能邀月,泛舟知品茗,高歌抚琴引四座风生,谈锋雅蕴广交知己,提笔成书顷刻万言,临危善变进退自如,遇强锦上添花,遇弱落井下石,遇利趋之若骛,遇义退避三舍,遇君子欺之以方,遇小人同流合污,满口圣贤大德,一心祸世害民,古人言‘不识子都之恶为无目也,不识无盐之美为无心也,’楚峰独!你空有一身躯壳,却行猪狗不如之事,天有眼地有灵,却为何有你这衣冠禽兽降于世间!”

    智这番话先是曼声细语,接着却如紧锣密鼓般愈说愈快,最后突然拍案而起,大声道:“似你这般不仁不义,寡廉鲜耻,死有余辜之奸佞小人还有何颜面生于天地之间!”

    楚峰独早被骂得全身发颤,面如死灰,胸口气血翻腾,智这番连贬带讽的疾言厉色如狂风暴雨般压得他肝胆皆裂,急怒攻心,双手乱颤的指着智,但已是有口难辩:“你┉你┉”他只觉得喉中发甜,几欲口喷鲜血,强自收摄心神,却是方寸大乱,意欲站起,竟是全身无力,勉强望向门外,嘶声道:“来┉来人┉”

    智脸上一片寒霜,冷冷盯着他,森森然道:“想要叫人来救你这条狗命?看你奄奄一息的样子不如还是我来替你叫吧!”

    智双手猛一击掌,掌声未落,只听屋外猛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声惨叫刚一止歇,立刻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呼响起,一声紧接一声,片刻之间竟是一片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传来,仿佛屋外突有鬼魅现身一般,直听到连续十余声惨叫后,忽然间屋外又是一阵死寂,再无声息,可这种死寂反让人更觉诡异惊怕。此刻虽是日当正午,但屋中的那些清客们却被这连声惨叫和一阵死寂吓得全身瑟缩,魂飞魄散,没有人敢再正视长身立在厅中,冷如冰雪的这位少年。

    楚峰独已是面无人色,神情痛楚,整个人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那一声声的惨叫就如同有人用千斤重锤般连续砸中了他的心口,全身早已一片冰凉,双唇发紫,突然也是一声惨呼,口中鲜血狂喷而出,猛然从椅子上栽倒在地,手足一阵抽搐。

    智缓缓上前,默然望着已是油尽灯枯的楚峰独,淡淡道:“我已说过,杀你何须用剑。”

    楚峰独口角仍有鲜血缓缓沁出,面上生机渐逝,喃喃惨然道:“好手段┉果然,强中更有┉强中手┉”话音未落,两眼一翻,就此死去,却是死不瞑目。

    屋里的那些清客们见楚峰独竟被面前的智活活骂死,全吓得心胆皆丧,双腿一软,都跌坐在地,哀怜的看着智。

    智微一摇头,心中暗叹,缓缓道:“若想要活命,明日日出之前不要离开此处。”众人连连点头,却是谁也说不出话来。智不再多言,转身走出屋外。

    屋外已是遍地尸首,一片狼藉,只有一身黑衣的刀郎静静的立于院中,智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好刀法。”

    刀郎微一欠身,却未说话,智淡淡一笑,又嘱咐道:“你就先守在这儿,不要让任何人进出莲芝书斋,等到了晚上,你再把院门大开,不用再管这里的事,径直到城外西郊密林与我会合。”

    “是!”刀郎一点头,又一言不发的立于一角。智熟知他冷僻孤寂的脾性,轻轻一摆手,走出了莲芝书斋。

    莲芝书斋外,大街的对面,猛正席地而坐,膝上横放着那根龙王怒,幸好是用黑布紧紧包着,否则这金黄灿烂的龙王怒定会引来无数路人侧目。见到智出来,猛笑着奔了过来:“四哥,完事了?我隐约听到里头有惨叫,就知道你一定大功告成了!”

    智点了点头,拉着猛走到街角僻静无人处才问道“兄弟们都分头行事去了吧?”

    “没错!”猛拄着龙王怒笑道:“义父让我们尽可放手去干,然后哥哥们都忙活去了,四哥给我找了个什么差事啊?过不过瘾?”

    智轻轻一笑,在这顽皮活泼的小七面前,他脸上的笑容也远远多于平日,“当然过瘾了,我要你去对付一个人,试试他的身手,你要全力出手,但是不要恋战,而且要点到为止,不要打伤对方,更不要让自己受伤,也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别用这根龙王怒,以免日后被人认出,只要出手一招试出他的实力后立刻就走,千万别意气用事,完事后你就赶去和二哥会合,然后一起去帮大哥,知道吗?”

    猛皱眉抱怨道:“怎么那么麻烦!这还叫过瘾!”随即又追问:“是要去对付谁啊?怎么又要打又不能打伤他,还担心我受伤,这家伙真有那么厉害?”

    智点头道:“不错,这绝对是个厉害之极的对手,这个人就是战王拓拔战手下的四大爱将之一‘移山倒海’郎昆,契丹军中最赫赫有名的勇士,也只有你才能与他的天生神力相抗!”

    猛闻言一怔:“这是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是要去全力对付阿古只吗?”

    智轻声道:“阿古只这边我一点都不担心,他已劫数难逃,可战王拓拔战此人,我始终放心不下,他手下这四大爱将平日都紧随在他左右,守在战王的封邑中,轻易不会外出,这次郎昆随着拓拔战来上京,正好借机试探他的深浅,就算是四哥疑神疑鬼,但是我一定要知晓拓拔战手中有多深厚的实力,知己知彼,有备无患,不过我们也绝不能让郎昆认出你的身份,以免横生枝节,小七,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得有半点疏忽。”

    猛这才明白过来,点头道:“好,那我就蒙上脸去会会郎昆,四哥,难怪大哥平常老夸你谨慎,你的心眼还真多!”猛虽然生性顽劣,但这四哥的话他平日倒是最听的。想了想后猛又好奇的问道:“四哥,楚峰独已被你下手除去,那你现在还要去对付谁?”

    智双眉一舒,轻声道:“我现在要赶去见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