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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桌椅都很是破旧,有的地方还积着厚厚的灰尘,有的地方被随意的擦拭了下,虽无灰尘可有的地方力道重有的轻,这样形成了一条条的痕迹比积着灰的地方还要脏。房屋不高,无音走在有的地方还得躬着身子,比无音更高些的乔峰自然也是如此。
过去了那最矮处,里面比这外面干净得多,东西也摆放得很整齐,显然就是好好收拾了一番。这下子,无音也不得不佩服下乔峰这么个糙汉子也会如此细心。病人是不能呆在太过恶劣的环境下的,里面收拾的干净是很必要的。
想来乔峰便是住在刚刚进来的右侧,他刚刚瞄了眼墙角,那边有用干草铺着的一块刚好可以容纳乔峰的地方。
“乔大哥。”床上那长相娇俏美丽,只是现在重病在身,这皮肤蜡黄蜡黄的,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乔峰过去按住想要动身的阿朱:“你不要动,无音已经来到,他会帮你治病的。”
无音微笑着朝着阿朱点了点头:“阿朱姑娘,我对于我的医术很有自信,你好好躺着,我帮你把脉。”
阿朱点了下头乖乖地躺了下去,无音手腕处飞出一根丝线,丝线瞬间缠在了阿朱的手腕之上。悬丝诊脉之术,无音很少用,不过因着阿朱和他不熟,他又是男子,所以才使用此术。
片刻后,乔峰询问着:“阿朱姑娘如何?”
“乔大哥,你放心,她不会有事,就算是快死了我也能拉回来。”说着无音就开始拿出自己的一系列工具。
屋外阳光普照,太阳升到了最高处,又落了下来。乔峰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没好。
要说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集中的精神帮阿朱治疗应该很是疲惫,可无音依旧是气定神闲。他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一步步的做得很是稳妥。外人看着无音很淡定,可无音自己心中很不淡定,他很希望自己现在是妹子,可以直接把阿朱脱|光那样扎起来就方便多了。可是他和阿朱什么关系都没,要人家姑娘脱得光光的给自己扎来扎去,人家姑娘不害羞,他也不好意思。
不过慢慢来也好,这样不会一下子掏空自己的内力。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内比外面更加黑,乔峰去点了个灯过来给无音照明,哪曾想无音直接拿给他几个夜明珠。
......小伙伴如此的壕该怎么办!
当然是好好的照明,乔峰将夜明珠装好,屋内明亮起来。比起烛光的炽烈,夜明珠的光芒更加柔和。
无音呼了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说道:“好了,等我再给她熬些药。”
他果然没猜错需要带的药材,虽然多带了很多别的药材,但这阿朱姑娘所需要的药材都在其中。
他过来的时候不止带了药材,煎药的砂锅等也带了过来。乔峰看着都不知道无音是怎么办到带这么多的东西的,但想着无音骑着马儿不用自己背,便不惊奇了。
作为一个自备各种碗筷勺子的苍云,无音觉得自己棒棒的,就算在这荒凉凄清之地他也能舒舒服服的吃着饭。
无音边吃着饭边熬着药,不知从何时起他闻着药香更容易下饭。
屋内的阿朱咳了咳,她睁开了如千斤般重的眸子喃喃道:“好难闻的味道。”
没多久,乔峰就端着那过滤好的药汁走进屋内,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这生病的人可不能受到惊吓。
阿朱看见乔峰端着的碗就明白了她该吃药了,她闻到的难闻的味道便是这药。即便不喜欢这味道,阿朱还是一口气就喝完了,喝完后她轻咳了几声。这药的味道虽说难闻,味道却不是很苦,还能接受。
“多谢乔大哥。”
乔峰说道:“你好好休息,无音说你还得吃几天的药。”
“嗯。”阿朱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了乔峰的身上,眸中尽显温柔。
或许是感觉到了奇怪的目光,乔峰随意说了几句便出去和无音在门口坐下聊起天来。
今晚的月色很是不错,即便不点灯也能看清身旁的事物。无音不由得打了个呵欠,他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小毯子。
无音又打了几个呵欠,他的声音变得没有平时那么清亮,而带着些沙哑:“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离开了丐帮,又有人陷害于我让少林中人以为是我杀害了我的授业恩师玄苦大师,丐帮、少林已无我的容身之所。”乔峰显得有些落寞。
无音透过那洒在他面上的月光,似乎看见他眼中闪烁着的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无音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人,从未经受此囹圄之境,即便在最艰难的时候,他身边还是有人相信他陪伴他。如今,乔峰身陷此种境地,他这个知己好友自然得充当贴心小天使,帮助、支持乔峰度过这个困境。
无音开口道:“你要不要和我去雁门关。”
“雁门关,不就是。”就是他亲生父母死去的地方,他被带走的地方。
“我和你说过我是苍云,不过我应该没说苍云就在雁门关,正好我也打算回去一趟,一起做个伴也不错。”
乔峰顿了顿:“好。”
聊了许久,这夜色已凉,两人便进了屋随意的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无音直接用工具给乔峰、阿朱还有自己易了容,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客栈之中。这地方虽隐秘,可是很多事都太不方便,每天都要道附近的河边打水,还没地方洗澡。
乔峰忍受得了,阿朱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还有无音这个有着洁癖的人怎么能忍受很久。
易完容后,无音将镜子摆到他们面前,乔峰惊叹道:“若非亲身经历,我还真不能发现这是易容。”
阿朱抚着自己现在的面容说道:“我本以为我的易容术已经很厉害了,可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燕公子的易容术远胜于我。”
无音摆了摆手:“你们别夸我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我可是忍不住想填饱肚子了。”
作为一个吃货,无音现在想吃一整桌子菜,都是他最爱的那种。
想着,他仿佛就闻到了一阵饭香。
到了附近的小镇内,乔峰护着阿朱道房中歇息起来,无音彻底忍不住了直接点了好几个菜满足自己的五脏庙。
镇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多,所以有人到处走动查探便会异常引人注目,尤其是一个个大灯泡在搜寻着什么,那根本不用看,直接听身边人议论便可知上七七八八。
唉,无音觉得自己做得真对,如果不易容肯定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吃饭了。
无音惬意地喝了杯茶,品尝着美食,心中笑着,任谁也没法发现他们就在这里。
留在这儿的几天,阿朱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乔峰让阿朱回到她自己的家,可是阿朱说也想出去看看。两人各有各的道理,无音说了句:“无妨,带上阿朱姑娘吧,如果阿朱姑娘的伤情反复,我在她身边安全得多。”
阿朱十分同意无音的这个说法,立马附和着。乔峰想着倒也是,既然无音都同意了,他又岂有不同意之理。
从少林这儿到达雁门关并不算太远,然而阿朱姑娘还是个病号,无音可得悠着点。
他们这些糙汉子就驾车好了,阿朱姑娘好好在马车内歇息便可。
因着这易容,一路上什么麻烦都没有,顺顺利利地到达了雁门关。
路上旅途免不得颠簸,阿朱的状况又差了点儿,无音便先带着他们来到了苍云军的驻地。这驻地并不是什么隐秘之地,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晓的,而且他对乔峰和阿朱信得过。
一到苍云,一群人就过来欢迎着他们,阿紫过来后目光落在了阿朱的身上。同样,阿朱也打量起了身着黑甲的阿紫,她觉得阿紫很眼熟。
乔峰看了眼阿紫之后说了句:“阿朱姑娘,这小姑娘的眉眼之间有几分似你。”
还别说,无音这么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无音说道:“一个阿朱,一个阿紫,说不定你们是失散的姐妹呢。”
阿紫的眸眼闪亮亮的,她看着无音笑着:“师父,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呢,你说好的早点回来呢!”
“咳,意外,意外。”无音轻咳了下,“人生总有意外不是?”
“师父,你们快点进去好好休息吧,这个阿朱姐姐就住我房里吧,正好我房间中就我一个人。”阿紫是这儿来得最晚的妹子,所以她的房间是单独的,并没有其他人和她一起住。
无音点头:“那乔大哥就和我一起吧。”
“好。”
晚上,营地里升起了篝火,大家一起烤起了肉来,一起唱着歌。
乔峰心里的阴霾被这气氛驱散了许多,他爽朗地笑着:“无音,我真是羡慕你。”
“乔大哥,今天什么坏事都别想,和大家一起玩闹着。”无音直接将一壶美酒丢给了乔峰。
喝着美酒,吃着烤肉,乔峰似乎忘却了心中的烦闷。
无音正在啃着肉,忽然一群小不点涌了上来要他扭秧歌,他没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扭秧歌算什么,想想那些年跳过的羞耻的祭祀舞。
无音拿着那红绸开始甩动起来跳着,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但他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傻帽,还不是一般的傻。
跳完后,无音恨不得立马下来,结果他们还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连乔峰也跟在里面起哄说着来一个来一个。
他心疼下自己,然后继续跳了一支舞。这些个人呀,都是贼坏贼坏的,就喜欢看别人“出糗”,真是一群瓜娃子。
阿朱很想笑,可是有伤在身的她只能憋着,一笑就疼。最后她还是没忍住,破了功,笑得伤口又隐隐作痛了。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篝火晚会散后,她回去悲催地捂着自己的伤口,一副难过的模样。
阿紫询问道:“阿朱姐姐,你怎么了?”
“我缓缓,伤口疼。”阿朱深吸着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每次想到无音的那模样就还想笑。
“哦,那你缓缓。”阿紫自顾自的脱起了衣物准备用温水擦擦身子,睡觉前还是这样弄下最为舒服。
屋内都是女子,阿紫一点儿也不拘束,很快就把自己的上衣脱得干干净净,忽的抬起头的阿朱瞄到了阿紫肩上上刺着的“段”字,她立即抚上了自己的肩头。
难道,无音的那一句戏言竟然成了真。
阿朱试探着问道:“阿紫,你肩头怎么会刺着个‘段’字?”
“我也不知道,从小就有了。”阿紫没在意继续擦着身子。
不过片刻,阿紫反应过来:“阿朱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觉得这个字很丑?”
阿朱摇头,她眸中闪烁着泪花,原来她在世上还真有亲人。
阿紫擦完后爬上了床铺上拍了拍:“阿朱姐姐,快睡吧。”
“嗯。”
躺好后,阿紫嘱咐了阿朱一句:“阿朱姐姐,你夜里可千万别出去。”
“为什么?”阿朱疑惑道。
“我们出去没事,可是你不熟悉这儿机关摆设,会出事的。”阿紫又说道,“如果你想上茅房,屋内有痰盂。”
“哦,好。”阿朱心里暖暖的,还特意提醒了一下她,怕她出事,真好。
躺在床上,阿紫已经睡得酣甜,阿朱还没睡着,她想着要怎么和阿紫相认。
夜间,山林寂静,树梢上黑影窜动着,来人的轻功很高,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不仅武功高,而且心思缜密,选择的位置都是易于躲藏的和逃跑的。
可就算如此小心,在苍云的地盘,不熟悉的人还是免不了触发机关。
机关一被触发,瞬间发出了清脆的铃声,苍云中人都有一种习惯,他们警惕性很高,一旦听到这铃声,想都不想立马起床。
无音离得近,是冲出来最快的,他在黑夜中看见那抹差不多融入这深夜的身影立即追上去。
那人轻功卓越,无音也不遑多让,为了抓到来犯之人,其他苍云中人都已出来,他们立即布下了阵法将其围堵起来。
燕统领也到了他们的身后:“不知阁下为何闯入我苍云驻地,不过既然来了,那边多留片刻可好。”
那人也意识到了不好,他面对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不是乌合之众。武林高手组成的队伍个个武功都高,可是面对着这苍云阵法也无能为力。训练有素和从未团结训练的效果完全不同,其战斗力也不同。
可能这其中每个人单独拎出来功夫比不上那人,可是他们之间取长补短,相辅相成,这威力可就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除此之外,燕统领和无音的武艺已臻化境,那人差不多已成困兽。
乔峰也匆匆赶来,他之前实在太困,睡得比他们熟,所以这起得也稍晚了点儿。
那人看见乔峰一来,立马和苍云们打斗了起来,想趁机脱身。
燕统领是苍云的统领,他可不会让擅闯苍云的人逃脱,无音也不会。
燕统领上前缠住了那人,其他人在一旁掠阵,无音手中出现了几根银针,银针尖尖上涂了麻药。燕统领步步紧逼,那人的步伐、动作丝毫没有紊乱的迹象,但无音趁着那人躲避燕统领的攻击之时,直接飞针出去,银针刺入了那人的后背。麻药的效果很快,那人扑通就倒了下去。
兵不厌诈,燕统领并不会责怪无音用银针偷袭,银针上的麻药并不会伤人,只会暂时制住对方一段时间。
那人倒下后,无音上前扯下了他的面罩,他立即便将目光转向了乔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乔峰觉得大家看他的目光怪怪的,于是也上前查看,只见那人的样貌与他并无二样,除了老了点,这鼻子,这嘴唇等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怎么会!”乔峰震惊极了,以前他被冤枉之时都未有过不知所措,可这时候他有了。
面对着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无音拍了拍乔峰的肩膀安慰道:“无妨,等他醒来我们询问一番便可知道这是为何。”
乔峰还死死地盯着那人,他伸手扶了扶额:“好。”
将人束缚好,又封住了其几个大穴后,大家便回去休息了。本来睡得就晚,这么一闹,能睡的时间就更短。不过就算只有一刻钟,他们也会先去睡然后准时爬起来,能睡多久是多久。
回房后,无音是睡着了,可乔峰怎么都无法入眠。那人的样貌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着,他心中疑虑着,他的父母不是已经死了么?难道是父母的亲人?
胡思乱想是什么也想不出来的,乔峰想入睡了,但已经是彻底睡不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过来,乔峰就从床铺上爬了起来,他的精神不佳,一晚上没怎么睡还想那么多事情这是自然的。他到了屋外从水缸里打了点水洗了把脸,冷水一激灵,他清醒了很多。
“乔大哥,你醒啦。”无音捧着个盆子眼皮耷拉着走了过来。
“嗯,你们起得真早。”他已经可以听见其它地方传来的洗漱的声响。
无音微微叹气:“是呀,雁门关这儿可是不太平得很,作为苍云,必须每日准时训练,这样才有保护自己、保护雁门关百姓的资本。”
乔峰垂下眼眸:“你觉得契丹人如何?”
“他们呀,其实不管什么人都一样,一个群体总是有好有坏。我与他们交过几次手,看到过他们迫害附近百姓的场景,所以见过那些士兵我不会手软。但普通的百姓我不会动手,百姓都是无辜的,都是牺牲品罢了。”无音阖上了眼眸回想起了他见过的场景。
“......”乔峰沉默不语。
是呀,是非对错又岂是明明白白的。
无音说道:“走吧,吃个饭然后去问下昨晚闯进来的那人。”
吃饭之时,阿紫兴奋地拉着无音的胳臂又朝着阿朱挥了挥手:“师父,原来你昨天说的是真的,阿朱真的是我姐姐。”
“唉?”无音一脸懵逼,他不过是随意说说,还真是的呀......
或许,以后他可以改行去算命,一算一个准。
阿紫拍了拍双手,她笑着说着:“今早穿衣服的时候我看到阿朱姐姐和自己一样,肩头上都刺着个‘段’字,原来我和阿朱姐姐是亲姐妹。”
“哦?原来如此,‘段’字。”无音一下子便联想到了大理段氏,听说那镇南王很是花心,在外面有很多情人,所以段誉的娘亲才会去做道姑。
事情并不能这么断定,以后再说吧。
乔峰为阿朱庆贺道:“阿朱姑娘,恭喜你,你坚持前来果然是对的。”
“多谢乔大哥。”阿朱笑得发自心底,笑得比平常都要美。
阿紫立马拉着阿朱:“阿朱姐姐,我们快去吃早饭吧。”
他们也去吃了早饭,夜长梦多,他们还是尽快询问下那人是什么情况,也好早日解开乔峰心中的疑惑。
这相似的样貌下,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也许马上便可以知道,只希望那时候乔峰可以好好的。
那人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身上被束缚得紧紧的,刚想运内功震碎绳子,可是他怎么都提不上那内力,每次一到某处内力就被截断了,这么逸散出去。
下手的人的功夫超乎了那人的想象,他这次真的栽了。
很快,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他知道必定是有人前来审问于他。
他咬了咬牙,既然他的面罩没了,那么他的峰儿必定已经看见过他的样貌了,来人是不是峰儿呢?
门被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他熟悉的面孔,和他一样的面孔。
无音瞥了眼这人,他没有和之前抓的那些强盗一样胡乱挣扎,真是个聪明人,知道挣扎没用,还不如省省力气。
乔峰的步子凝重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压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