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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逝者之愿】
绕了好大一个圈，何酒这个一路成长为最强驯兽师的天才。
如今又再一次，站在了群兽面前...
只不过这一回，他这位驯兽师要驯服的不是在中亚联盟时那群备受欺压，可又单纯率直的异兽们。
这一回，何酒的手中拿着沾满了血腥倒刺的魁鞭，他脚下所匍匐的全都是境外，那些不服管教的诡异魔兽们。
热爱厮杀，喜爱鲜血。
不论是为了生存还是其他，这群家伙都有着几乎不可逆转的劣根性。
面对这群生物，何酒那点怜悯和同情也都烟消云散。
作为一个开创了驯兽先河的人，如果撇去那些多余的感情，只讲求技巧的话。
得到曾经驯兽界第一人幻德尔加亲传的何酒，又怎么会让一群低等动物在自己面前放肆。
红色的长袍被不听话的柳叶蝎撕扯了个口子。
原本就拖拖拉拉的衣服，如今更是在风中摇曳出了老长的轨迹。
“你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人的？而且居然还娶回家了...”
站在远处摇摇观望何酒征服群兽的壮观场面，就连慕战都忍不住要调侃自己昔日的兄弟。
“他原本，就是个很心软的人。”
不论是走上驯兽师一途还是和自己成为伴侣。
麾最说话总是有一些潜台词，慕战了解麾最。
所以也明白麾最这是在解释何酒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驯兽师。
慕战闻言笑了笑。
“你自己何尝不是个心软的人。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把我的话当做必须执行的命令。真的不后悔做这个决定吗？毕竟你和何酒好不容易才恢复到现在的关系。”
慕战没想过要把自己的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
尤其还是麾最身上...
当年一心赴死，也是因为情势之下自己已经确信没有生路。
而现在，他已然没了推卸的可能。
经历了许多，他固然有自己的痛苦和难过。
但是对于麾最和何酒，这些却不关他们的事。
因此，麾最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决定完成属于他和韩九的愿望...
慕战心中怎么能没有惊讶。
所以他才会貌似不在意的询问麾最，是否真的不后悔做这个决定。
而麾最却望着远处身姿潇洒的爱人做出回答。
“他是个很心软的人...可同时...也是个坚强的人。”
这一点，从何酒吞下载荷暴走，却在最后一刻救了慕战的时候，慕战就清楚了。
而此时，麾最用这样一个慕战心中清楚的事实来做回答。
意思也很明了。
何酒心软，他和麾最都不愿享受着慕战一人承担痛苦换来的幸福。
所以，就算前路坎坷。
何酒想要变回一个真正的常人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磨砺。
但是在这期间，他会和麾最在一起再也不是一个人。
所以他或者说他才会如此坚定的想要为慕战的理想做点什么。
他们三人，都是走过生死重新迎向新生的人。
所以无论麾最，何酒，慕战他们都是最能理解对方的人。
“吼——！”
“噢————！”
一团嘈杂的魔兽鸣叫。
何酒的魁鞭，每一次从空中抽下去的时候。
都能引起大量的魔兽惊恐低鸣。
何酒原本就是超越这境外几乎所有生物的强者。
又拥有神一般驯兽本领的他想要降服这些魔兽，比之秦烈西还更见成效。
原本按照慕战的意思，恢复了记忆的何酒大可以带着麾最离开境外回到中亚联盟。
只要带着载荷，找到怀特教授他们结合现下的实验研究。
何酒恢复成人，只怕也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偏偏...
知道了慕战的企图之后，麾最与何酒却不听劝阻的要为他做助手。
当得知何酒有一身曾震惊世界的驯兽本事时。
慕战虽然持有怀疑，可以充满了好奇。
如今见识到何酒的本事，一边震动莫名于何酒这天才般的能力。
也一边感慨麾最竟然能够与这么一个神人结为伴侣，尤其这两人还是互相爱慕...
所以看着何酒重回过去驯兽颠覆的模样，才引发了慕战与麾最的这一串对话。
慕战的愿望说起来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愿望。
因为那原本就是韩九将荷种给与慕战之前，曾红着眼眶与慕战不甘感慨过的。
回忆过去，韩九站在冰天雪地里与慕战面对面...
【这个世界是崩坏的，是扭曲的...人类就像躲在龟壳里的乌龟。明明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却只是想着要保全自己。但是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不论是从人类过去险些覆灭的历史看，还是从现在看，如果人类还不能好好正视，与自己共同生活在一个家园的生物的话...迟早会被吞噬被取代的。
而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那个时候，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吧？
我就...会彻底失去你了吧？
......
慕战，我第一次觉得人是这么好这么好的存在。你们这么温柔这么智慧...
可是又为什么能这么冷漠，这么愚蠢呢？
如果我不是我，我是个人类就好了。又或者没有境外，没有隔离带就好了。慕战...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我...可能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韩九就那么看着慕战，说着慕战当时完全不能理解的话。
那时候，韩九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决定。
反正大战在即，不是他死就是慕战死。
于是最后，韩九为了慕战背弃了自己的愿望选择了死亡。
韩九曾经想要将人类的社会破坏掉，让这个世界没有境外境内之分。
他手中拥有冥灭珠，还有无数甘于臣服在他脚下的魔兽。
更有大部分的流徒首领，与他定下了协议...
如果韩九没爱上慕战，混元大战最后的结果也许就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而全面失败的人类，则会打破壁垒必须正视以及解决与流徒之间的隔阂。
不论最终会死多少人，如果韩九实现了他的愿望。
那韩九就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守着那个空无一人的魔生秘境。面对所有没有神智的同类们...
不过最后，韩九还是没能做到。
所以才会有现在，慕战与麾最何酒三人为了这个愿望做出新的努力。
“其实解决这个境外境内这个矛盾的办法说来也简单，但是真实行起来也很困难。”
“解决ha粒子的侵蚀性和排斥性。”
麾最接下慕战的话，说到这个无数为战争头痛的人考虑过的事情。
“然而ha粒子不属于地球，就仿佛另外一个次元的物质一般。原本想要解决它要花费的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不过现在，有了载荷的出现。我想我们是不是也算看到了希望？
只是，这个希望究竟能不能为生活在境内的人们所接受？...却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阿九曾为人们极度的排斥异族而感到痛苦。所以他一度认为他和我没有未来。
虽然事实上也似乎就是如此。可对于我个人而言，阿九究竟是什么原本也不重要。”
但是慕战毕竟不是只要活自己就好的人。
那时候的慕战是帝*的将军，他几乎象征的就是人类的骨气和方向。
他所做的决定有时候根本就不是他的决定。
而是国家，人民需要他做的决定。
所以追忆往事，听来都是些本该很简单的事情。
可对于当时尚身在其中的人，又有几个能够做的好呢？
饶是慕战此类人中英豪，也不可避免的深陷其中。
其他的人若遇上这些事情，还不知又会变出怎样乱七八糟的结果来。
“如今想要改变境外和境内的死局，除了从境外这片蛮荒之地下手外别无它法。这些年我苦于没有门路，所以也难以做出什么成效来。
如今遇见了何酒，看他在境外也能如此潇洒自如。看来，我的这个离谱愿望还未必没有实现的可能。”
慕战低下头，面带微笑对麾最说道。
而麾最回头与慕战对视，也同样是一幅坚定的神情。
就在何酒麾最慕战三人互相通悉了心意，确定了方向的时候。
备受境外骚扰，而屡屡陷入危机的中亚联盟以及其他深受其害的国家，也到了爆发的时候。
还在境外的慕战麾最两人，也想不到此时恐怖的峻南边境之战，已经演化到了比之当年混元大战还更骇人的地步。
一直都被隔离带保护良好的境内，也算是千百年来首次被全面入侵。
本该不知流徒，魔兽究竟如何模样的百姓们，现在也都被这些活在传说中的怪物影子所恐吓。
怀特教授坐在沉寂的实验室中一言不发。
虽然当初的过错全都有何酒一力承担，而他也得到了总督军麾百川大人的亲自庇护，安然无恙。
可是一个拿着能够解救人类与水火之匙的科学家，没了最重要的那个实验材料。
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无辜的百姓惨死，自己的家园被逐步破坏。
只差一步...
只差一步而已啊！
如果当时他能够拦住那些贸然闯入的黑衣人，如果他能用自己的生命力保何酒...
可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就能将原本设计好的轨道全部摧垮。
他已经老了，不可能再有多少时间等待下一个何酒的出现...
然而他死之后，人们又还有多少时间能够等待下一个何酒呢？
有这种可能吗？
有这种幸运吗？...
“哎......”
怀特教授手中攥着那小小的真空管，发出惆怅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