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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要与皇上做对?”禁军统领被翼王逼得直跳脚,歪理一堆一堆的凭自己口舌难以争辩得清。
“本王杀人从来是有理有据。”汐朝非是在吓唬禁军,而是真有此心,谁让禁军太不老实犯到自己手上,借此整顿一番。
“翼王是要栽赃陷害,天理不容。”禁军统领心跳的利害,概因翼王戳中了他的死穴,那一句意有所指的话浮现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不忠于皇上死有余辜。”汐朝平生最恨阳奉阴违背主求荣之徒,“让一成人消失的方法多了去,借口要多少有多少,朝堂之上不乏口舌凌厉之臣,想死的光荣也可,只说是在战场上奋勇迎敌不畏生死奈何敌军狡诈设下圈套禁军一万人无一幸免。”
“翼王,你这是草菅人命,我有权上报。”禁军统领急了,有种火烧眉毛之感,听翼王此言不像是玩笑。
“人都死了,查无实据,不正是尔等最擅长为之的有效手段。”汐朝冷笑,“想在军中安生的呆着,就按本王的规矩办,不想呆的可以,本王网开一面放尔等离去,只需记着逃兵二字所代表的意义。”
逃兵者下场可谓凄惨,哪怕你说的是实情恐怕也没人会信,禁军此时像是砧板上的肉任由翼王宰割,这才发现翼王的能耐之大手段之强,与传言大为相悖,心里直打鼓顿感遍体生寒,亲眼见识到翼王的可怕。
“谋害朝中官员是大罪。”禁军统领恶狠狠道,“皇上不会放过你的。”他们是皇上的亲卫谁都动不了。
“哦,这么有底气。”汐朝语音津凉道,“皇上管不到本王头上。本王是在为皇上清理门户,省得有些养不熟的白眼狼有朝一日反口噬主。”
“放肆!”禁军统领气得眼珠瞪圆,心口处堵着口气憋闷的很。
“本王开出的条件向来公平,可惜有人不耐烦,又何须费尽心力。”汐朝吐字清晰,每一字犹如利刃尽出。
禁军被翼王的张狂肆意骇然惊起,凛冽的杀意不会有错。不少禁军下意识本能的去握腰间的佩剑。一旦翼王不顾情面哪怕被污做逃兵叛臣为保住性命在所不惜。
汐朝冷眼观禁军面上藏不住的百态,凉凉开口:“对主帅动手犯上罪加一等。”
不少禁军听闻握住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显露出此刻纠结挣扎的心态。也知一旦动手有可能是获罪满门的下场。
就在僵持关口有人大声言道:“我不服,王爷不能只因个别禁军犯了错就偏要一概而论,对剩下坚守本分的禁军处置不公。”
此言一出,憋着一肚子委屈的禁军自愣神中回转大声附和道:“对。王爷怎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对我等实在不公。”
“哦。”汐朝饶有兴味的扫向众人道。“可是禁军向来的风评不怎么样,惯会目中无人张扬跋扈,所学礼数尽数抛弃,时有发生今日之事只不过地点经常变换而已。”
禁军羞的脸红。翼王所言并非胡乱编造,身为禁军皇上的亲卫,得圣宠优厚。自然而然被人追捧的找不到北,对不如自己的人大加轻讽是常有之事。鼓着的气登时泄了一半,翼王口中的风评不好,不正是在说他们仗着皇上耀武扬威。
“并不是所有人均如此。”仍有人不甘心的出口反驳,至于底气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你是何人?”汐朝发问。
开口者报上名,不卑不亢一副隐忍的表情,四下出声者同样无所畏惧的报上名讳,自认行得正坐的端不怕翼王刁难。
“上来。”汐朝点着开口的几人示意上台来。
被点名的禁军一头雾水,翼王这是有何用意,与身边的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出列上了平台。
刚刚叫嚣的禁军统领被两位副统领拉住,这时激怒翼王极有可能将事情闹大一发不可收拾,且先看看翼王是否真容不下禁军。
几人站在台上略有紧张的看向翼王,能说出杀人不过眨眼间的一番言词,眼前之人绝对是个言出必践的狠人,曾听闻翼王刚到军中的第一日果断的斩杀主帅及将领,血腥的手腕实难与眼前年纪不大又是女儿身的翼王联系起来,太可怕了,难道翼王自己不怕,血淋淋的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眼前消失。
汐朝下巴轻抬指着台上的禁军问,“挨着来,台下诸人都说一说台上每个人的优点和缺点。”
台上台下的众人傻了眼,这闹的是哪一出,好端端的怎么话头另起拐到这上面来。
有人反应快脑子灵活道,“说了实话王爷能网开一面?”瞧见翼王不似先前那般择人而噬的恐怖神情,大着胆子试探。
汐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脸上忽然挂起意味莫名的笑意,看着众人无端的周身一寒。
“开始吧。”汐朝如此做为另有深意,也有敲打的意图。
问话者寻思片刻壮着胆子先是告罪一番,说是自己的个人看法,不涉及私人恩怨,如此一来到不会显得是在践踏别人的尊严,到让人刮目相看。
汐朝到挺喜欢此人的精明劲,有脑子人又活泛的很是个难得的人才,微点头示意继续。
那人张口优点缺点一说,听着并无夸大的成分在内,听上去十分中肯,到是台上第一个身先士卒的禁军被说的好不尴尬,心里到没有被污辱的感觉,只是觉得在众多同僚面前略有丢脸。
轮到第二位禁军,胆子到比第一个大,觉得翼王是在变向的他们,又不觉自身有什么不可说的,自己先开口把自己的优点道出,下面的禁军大感惊奇,紧张的心绪随之放松,有补充者加以说明。看上去并非针对个人。
“王爷这是在消遣我等。”另有人开口眼睛迎向翼王的墨瞳,“亦是在拿我等做下马威。”话音中的锋锐之气显露,毫不客气的指明翼王的恶劣行劲。
“算是吧。”汐朝大方的承认引得在场所有人一噎,再接不上话。
“愿意跟着几人的出列站到一边。”汐朝要扫清禁军内部根深蒂固的毛病。
翼王这么说禁军踌躇片刻见有人动起来,随大溜,跟着挪步,无论之后将要发生什么。能比现在坏到哪去。
汐朝对禁军正副统领三人的小动作熟视无睹。自顾自的说起,“你等所不屑所轻视的士兵虽然身为底层好似可有可无的人一样,但是当知道他们的不易。先是为家后是为国,舍小家而保大家,舍身负死与敌军交战,本事手段能力比之禁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们是平凡的又是伟大的,用他们的血肉之躯筑建起守护边关的一道道悍不畏死的人墙。”
“要说最该看不起的当是你等。不畏边关疾苦只因享乐,将别人的铮铮铁骨当作可笑的垃圾踩在脚下,没有数以万计的士兵,边关不过尔尔。略施小计便能帅军踏平。”汐朝徐徐开口,“你等有何资格去指责去污辱去践踏他们用鲜血用生命换来的安逸。”
“你等只看到自己眼前,看不到边关葬送了多少具累累白骨。看不到被你等称之为蠢货挥洒出每一滴血汗,你等不配被人高看。为了国家你等又付出了多少辛劳,你等所瞧不起的下贱人只因身份低微便要永远被人折辱,可知英雄不问出处,他们的军功是用命换来的,毫无掺假,岂知日后不会自他们当中出现一位英雄,在看不起别人的同时亦是对自己的贬低,君子礼仪为先德行为基,不因他人粗鄙而有色视人,扪心自问你等何曾做到。”
“你等所谓的傲骨地位,均来自父辈的积累,而你等只不过投生了个好人家占去了承荫的身份,而他们投生在平民百姓家中为了生存为了家中老幼,不得不走从军一途,虽然本意是为自己,他们却没有忘记一个士兵该肩负的职责,对比你等又有什么可拿来相较的,抛开身份家族带来的光环,谁人敢站出来说自己可以。”
“换位处之,当一切的不平等降临在你等身上又会是何种反应。”汐朝淡淡的声音中难掩无尽的苍凉。
“世间不平等之事十之人八九,无可避免,高人一等难道就该有优越感,表现的方法是以势压人。”汐朝脸上满是轻嘲,“告诫你等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人之一生又有几载,能广结善缘,又何需树敌,有朝一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其的可悲可叹。”
“本王在此能够给予的公平仅此而以,莫要踏足本王的底线,望你等好自为之。”汐朝言尽于此,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凭他们的脑子去想,再有滋事的没的救了。
不少来此的士兵听闻翼王为他们鸣不平,感动的红了眼眶流下泪水,翼王说的对论出身他们是比不上,可论本事论功勋,又有哪个人能及,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又何必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夹着尾巴做人。
不该的,他们也有傲骨,也有不愤,他们同样可以抬头挺胸,直起背脊堂堂正正的活着,他们不是活在夹缝中的蝼蚁,不是低贱的物件,他们是人也有血肉之躯,他们的血肉是为保家卫国而存,无为者不当出口恶言肆意折辱谩骂。
翼王说出了士兵的心声,是他们长久以来不敢宣之于口的大实话,翼王才是最了解他们活的艰辛的明主,是他们游走在迷茫路上仅有的光亮。
士兵突然跪下齐声道:“愿为王爷效力,誓死效忠。”他们是有感而发想到一块,无需通气只为本心。
气势如虹的呼喊声响起,虽然仅仅一千人,却能够表现出真心实意的心绪。这一幕是余下所有人没有想到的,翼王的话的确感人肺腑,连一向自诩轻高的禁军听后,垂下高昂的头,为自己往日里的做为感到羞愧。
禁军统领忍不住嗤笑出声,嘲讽道:“当真是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翼王这一手笼络人心玩得真叫人叹为观止。”
“公正自在人心。”汐朝反唇相讥。“心黑了思想也跟着沦陷。”
“你……”禁军统领怒急反笑,“总有一日丑陋的面具被无情的撕裂,到那时翼王还能这般镇定自若妖言惑众欺骗世人!”
“不劳费心。”汐朝连眼神都欠奉,对跪在地上的士兵道,“起来,不为本王为你们自己为这个国家安泰尽力。”
“是。”士兵陆续站起身,心中的希望又坚定了一分。
“目无尊卑口出恶言。”轻慢的话语自汐朝口中吐出。“看不清事实只会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迎合背后的主子。”
翼王之言意指何人。在场众人没一个是蠢货,明显是要收拾嘴巴不干净的人。
“罢了,本王乏了。见不得有人张狂。”汐朝平淡的话音中满是阴测测冷寒,“有谁原是三位统领手下,或者愿意跟随三位统领,本王难得心平气和。所幸开个恩典,可随三位统领一道离开。军营地方小容不下诸多大人物。”
众人莫名不已,这就完了,雷声大雨点小重拿轻放?好似刚开始的那抹让人难以忽视的狠戾不存在一样,太叫人心惊肉跳。
“翼王可要想清楚?”禁军统领乍听之下怔了会神。之后心底隐隐高兴起来,翼王真是个蠢的肯放他们走,就不怕他们回去在朝堂上状告翼王滥用职权。拿人命不当回事说杀便杀,连借口都找的那么冠冕堂皇挑不出理。
到底是年轻气性大张扬跋扈。真以为自己手中攥着个免死金牌,别人就拿翼王没办法,呸,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到在外作威作福,边关虽说乱着也不是翼王一个人说了算的,那些蛊惑人心的话骗骗大字不识的愚民好说,拿到台面上那就是个笑话,看着人前风光无限实则内里就是个绣花枕头,而且还是个烂了心的。
这不把机会送到别人手上,是蠢呢还是不知者无畏,禁军统领更看重前者,心中不乏讥诮,不知死的,看他回去怎么让翼王好好尝尝自不量力的后果。
“人心这玩意说在多未必留的住。”汐朝忽有所感,“即知心不在此留之何用。”
那边的徐勉闻言手一抖背心莫名一寒,翼王一说留之何用一字顿时感觉到生冷的恶意粘在身上,忽觉一阵恶寒。
知道主子话意的红蕊等人心里快笑抽了,面对一无所知脑子进水的三名统领,虽然开口叫嚣的也就那位正的,余下的两人一直不言似在探查主子心思,谋定而后动这样的人最可怕,俗话说不叫的狗才狠呢。
翼王态度摆的是一清二楚,禁军统领不加掩饰的嘲讽招呼手下的人出来拿了行囊回京,脑子里盘算如何才能将目下无尘的刁女踩进泥潭爬不起来。
愿意跟着三名统领回京的禁军不少,军中有多苦只这一两日深有体会,一些吊儿郎当的公子哥自然不愿意受这份罪,还要被上头管教忍着闲气,何不趁机回去,好好享受往日的荣华,管他什么劳什子的战事,现在不是停了吗,打起来还早,让别的傻子跟着翼王抛头颅洒热血去,翼王开了口他们这些回去的人不算逃兵,大大方方回去,说不定还能有厚赏,在言道一下边关情势也不算空手而归不是。
一下子出去有近四千多人,禁军统领很是得意的看向翼王,那张狂的劲显露无疑。
禁军统领带着大批人走了,留下的禁军不免看向上坐一派泰然的翼王,毫无变化的面容一时看不出猜不透翼王心里是何想法,一万的禁军走了快一半,莫名的觉得苍凉。
留下的禁军有的是被翼王感人肺腑的话所打动,不能在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下去,男人志在四方当征战沙场为国为民为己拼出一条血路,以自身的实力告诉所有人自己是铮铮铁骨的好男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