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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是谁?”多人的惊呼声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那不是大将军家中的子嗣?”有人一眼认出被捆绑不知何时押到平台上的一群人。
“还有其他将领家的家眷,这是要做什么?”不少人难以理解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幕。
“怎么没有女眷?”有人发问心下纳闷。
“女眷带来不方便吧,又哭又嚎的哪行。”有人随口顺了一句。
“这是要当众裁定?”瞧见那些人被翼王带来的人强行摁在地上,那不甘的狰狞面目显现。
“看样子像那么回事,就不知是以何明目问罪?”有人忧心起来,眉头不自觉皱紧。
“管那么多干嘛,没一个好东西,理当绳之以法以儆效尤。”有人吃过那些人的苦头,心里怨愤难当,要非身份太低有家人需要照顾,早就寻机会算拼上命算账了。
汐朝分出部分兵力分两路抓捕罪臣家眷,一是去其身在的方城的府里,二是在军营中任职之人统统拿下,女眷关押在府内由人看管,男子押入营中当着众将士的面论罪。
俗话说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避免日后麻烦汐朝绝不放过一人。
鼓声击响,台下众人安静下来注视着台上的动静,就听到将领家眷破口大骂的情形,也不说自己有多冤,什么难听说什么那叫一个口无遮拦。
阿九手拿长长的名单大声的宣读纸上所列罪行,而后询问翼王之意。
伴随着宣读出的一系列罪证底下将士越听越咋舌,好家伙犯了这么多事妥妥的抄家灭族。
何敏等人听在耳中心如死灰,万万没料到翼王会是杀伐果决的人,宁愿在此当下不惜一切铲除异己也不放过一人,好狠的心肠。
底下人一个个张大了嘴发出低低的惊呼。从未想过能见到今日震撼人心的一幕,暗道京中来人就是不一样,霸气出手雷厉风行叫人叹为观止。
“众将士可有补充。对何敏等人所犯罪行有疏漏,可以言说翼王殿下当众秉公办理。”阿武道出汐朝的意图。
底下将士议论纷纷。这是落井下石的节奏,有些人蠢蠢欲动,有些人则观察周遭不予多言,唯恐得罪了何敏的手下人。
“大家可畅所欲言王爷恕尔等无罪。”阿九加了一句,下面的嘈杂声更乱了。
“要说吗?”小心嘀咕的士兵征询身边人的意见。
“说吧,反正何敏等人气数已尽看样子活不了了。”有人恨何敏等人咬牙切齿,多年敢怒不敢言今日正好是翻身之迹。
“那么多条罪证不在乎多添一条,大家可都盼着这一日的到来。错过了难道还要苦熬下去,我们卖的是命,总该拿到应有的报偿。”
“说吧,大家一起,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有人抱团壮胆。
“像我们一样的下等士兵不在少数,一定能引起众多人的支持。”赌上一把又何妨。
“说的对,大家是人不是牲口,你看跟着翼王的护卫一水的健壮,反观我们一身的伤病,在这样下去迟早得死。”心中的恨意染红了眼瞳。若非隔的平台有段距离早想上去将何敏等人生吞活剥。
“翼王能做得了主吗?”心里万分没底忐忑不安。
“没听圣旨上说,翼王暂代大将军一职有权处置何敏等人。”
“翼王即敢光天化日之下拿人,甚至台上放着的几具尸体应与翼王脱不了干系。说明翼王有整顿军营之意。”不然哪用得着这番大动作。
“再说翼王手中有御赐宝剑,那玩意就连当今皇上见了也要避让三分,极为厉害,大概这也是皇上派翼王统领全军的关键。”
“说吧,别想了,错过这个村可再没这个地。”有人催促,“万一翼王按先前的罪名处理了何敏等人,亏欠我们的东西一分也得不到。”
“好吧。”被说通的几人眼神透出坚定的光亮,举起手边喊边晃手引得台上翼王注意。
四下的人被这群人的行为吓了一跳。这是要告状?狠踩何敏等人的脸喽?
站在高处一目了然的汐朝示意击鼓止住喧哗,实则众人在见到听到高喊时就已默契的闭上了嘴。看那些人要说什么。
“禀王爷何大将军拖欠了一年多的饷银未给,请王爷做主。”此话一出。离的近的听到了顿时微讶,对开口之人抱以由衷的佩服,敢为人先虽为自己却同样说出了众人不敢言的苦楚。
离的较远的听不清发生了什么,四下的人一个问一个的传开来,不等传到最外围,阿九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开口士兵的话,所有人尽知。
这下没有人开口,因为此事关乎所有人最紧要的问题,一双双期盼的瞳眸向平台上的人聚集,心中的呐喊压抑于喉间,耐心的等待结果。
阿九上前听了吩咐大声道:“早在一个月前翼王殿下接任户部尚书一职,已经清点和算出拖欠军中的粮饷命人分发下去。”
“怎么回事?”众将士一头雾水,说话声再起。
“翼王的意思是饷银发下来了,而我们并没有见到一个铜板。”显而意见这中间出了问题。
“我有听闻翼王确实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不会有错。”有人弩定,“翼王即敢说拖欠饷银尽数发放,那就没错。”
“肯定是姓何的一帮人贪了,以往虽然也要经由层层盘剥到手上的没多少,可也拿到了不是,现在更加明目张胆的装进自己的腰包,不顾边关几万将士的死活,这等贪张枉法之徒该杀!”不少人气红了眼。
有人大声叫嚷起来,总的意思是没看到饷银的影子,求翼王给个合理的说法。
阿九问过主子示意下边人安静,“稍后各自算出自己的俸银少的部分,一会自有人分发下去。”
“这就完了?”众将士从没见识过如此简略的办事手段,说缺饷银二话不说就给。让在场众将士尝了一把五味翻倒的滋味,说不上来是喜是忧。
“翼王哪来这么多银子?”有人不禁怀疑,听闻翼王是空手来的。筹集上万人的饷银总要有个时限才对,哪能那么容易。上嘴唇磁下嘴唇事情就这么结了,感觉像是在做梦。
“翼王既然敢说肯定有计划,当着上万人的面若说了大话,她这刚当上主帅的位置怕是要被人拉下马了。”
“翼王绝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没人愚蠢到做这样的事,等着吧。”有人对此十分有信心。
“能拿回来就好,总算得以吃顿饱饭。”不少人由衷感慨。
不多时就见翼王手下的一众人回来,两人一组手里头抬着大箱前来。数一数加起来一共三十箱,此景一出众人刹那间想到一种可能。
“该不会是抄家所得?”话音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看上去像,刚刚不是去抓家眷,估计顺道一起做了。”要么哪来的大箱子,并且行动如此迅速。
三十口大木箱被抬到空地上,挨个打开,里面明晃晃耀目的银光差点闪花前面离的近的人眼。
满满一整箱银子,有散碎的有整块元宝的,还有两整箱铜板,好家伙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摆在面前。不少两眼放光咽口水的人,不怪他们见识浅,大家都是穷苦百姓出生。一辈子也难见到整箱的银子。
阿九开口:“大家不要乱原地站好,自有人下去分发,在此期间大家不妨想想自己有哪些问题或者困难皆可提出。”
众将士一脸有听没有懂的样子,这是让提条件,提了就能落实吗?
阿九见此忙直言解释,“军中有哪些人知法犯法违反军规在此凡举证属实当众查办,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违者罪不可赦。”
“凡包庇者当与同罪者论处。”阿九道出主子的话,“今日在此做个了结,还军中一片清明。”
一时激起千层浪。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巨大的回声撞击在耳膜上形成声声回响。众将士已然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要指证犯事者。好大的魄力。
有大胆者高声叫道:“军中伙食极不好,时常吃不饱饭让我们如何对敌,反观伙头兵一个个吃的肚儿圆,时常用陈米发霉的米面给我们吃,曾向上官反应过至今未能有了说法。”
阿九再言,“指出所参之众。”示意下边的亲卫前去拿人。
伙头兵这下遭了殃被身边一双双狼眼盯着想跑,没门!不跑又不能真等着和何大帅一个下场,当下有人跪下磕头求饶,口称是何敏等人的主意,好东西下面的士兵没份享全部进了上官的肚子,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完全不关他们的事。
说的有鼻子有眼,将错误尽数推给翻不了身的何敏等人撇清自己,好一个与自己无关,四下的士兵恨的是咬牙切齿,若非有命不让动非上前给一顿胖捧解解气,他们这些士兵吃的连猪食都不如,看看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一个个脑满肠肥,口中的鬼话谁人能信。
伙头兵十分好找,干厨子这行哪有不偷偷刮两油水的,日子一长体形自然而然膨胀起来,与周围的士兵大为不同。
伙夫被一个个拎小鸡崽子似的丢到前面,有的大喊着冤枉等言词,表情举止可谓唱作俱佳,连眼泪都有,啧啧到底是被吓的还是拼命掐大腿挤出来的那点猫尿,哭的在可怜也没用,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没有干过心里能没底。
见此机会又有人起头说手里的兵器盔甲早该更换新的,兵器都钝了也没人给换,还有的说各自营帐中的被褥用时年久早不暖和,一样没人给换,大冷天的家里稍有点条件的士兵拿了家里的棉被来盖,没条件的家里人还缺棉被的只有冻着忍着。
还有军医,仗着手中的那点本事给受伤的士兵看病还要由诊金,一些家里实在穷的士兵得了风寒也只能生生的杠过去,实在杠不过去的剩下死路一条,随便拿草席一裹扔到外头,连埋都不埋直接喂了山上的饿狼。此等情景时有发生无不叫人心酸落泪。
将士不敢点明道姓的指出哪个上官克扣,用说事情的办法直指相关接手的人,这些事情并无夸大不实。事实摆在眼前,翼王不信可派人前去查看。自明真假。
汐朝听了心内百味杂沉,将士的苦说出来不算多大事,却实实在在戳痛别人的心,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多数当兵只为能有口饱饭吃,哪曾料到如此不如。
何敏等人的行径着实令人发指,这些喝民血吃民肉的恶鬼早该除去。
隐藏在人群当中属于何敏一派的人也被揪了出来,大声叫嚷着不服挣扎不休。其中有几人抱着奋力一拼的勇劲动了武,可惜武力值不够高当场被亲卫击杀。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视王法其罪当诛。”汐朝清冷的声音响起,随着寒风飘散开来。
“何敏诸人之罪理当法办,现已擒拿,为震法纪当斩不赦。”汐朝示意亲卫动手。
台下将士有拿到自己那一份拖欠已久的俸银正是喜不自禁时,忽而闻之抬眼看去只见以往风光无限的何敏等人被一个个斩首示众,快的犹如砍瓜切菜,此般血腥场面不比战场强多少,看得人悚目惊心。刚刚染上的喜色刹那间荡然无存。
就这么斩了?不少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全部死了。死了,就这么死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底下将士措手不及,眼见着一具具喷着血色的身躯倒下,大脑一片空白,整个教场鸦雀无声,连手里银子的重量全然忽略不计。
“凡有再犯者当以此处置,法不容情理当铭记。”汐朝眸色暗沉,透着看不明的光亮。
清冷的声音虽不及之前男子声音的洪亮,却透着一股寒凉的语意。直戳人心,不少人打了个激灵。重新正视翼王的手段。
“余下诸人。”汐朝冷眸轻掠,被揪出来的士兵跪在地上噤若寒蝉浑身上下真打哆嗦。头抵在坚硬寒凉的地上,有种挖洞钻进去的冲动。
整个军营凡是身居高位的武将很少有逃过此次劫难,或多或少均有违反乱纪,犯了重罪的被刀子抹了脖子,其家眷更是无一幸免,无论男女老幼皆化为一捧黄土。
说翼王狠毒还真是,此等大规模的铲除武将古往今来再找不出同一件,惊恐万状牙齿经不住打颤。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汐朝多余的仁慈不会用在奸佞小人身上,“各打三十军棍贬为下等士兵,不尊军规者依军规论处。”
亲卫收拾了台上的尸体,回头拿起军棍执行主子的命令,心里别提有多爽,打人和被打是两回事,心情自是各有千秋。
不一会哀嚎声此起彼伏,光是听厚重圆润的军棍下去的破空声,以及落在人背脊上的闷响,给人一种敲击在自己身上的幻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寒意直冒。
“空出来的职位可毛遂自荐亦可他人举荐。”汐朝要在今日将该解决的事情解决掉。
“开始吧。”汐朝发下话去,声音平和无波。
阿九大声的将话重复一遍,接二连三的震惊已经让众将士绷紧了神经,选择官职的事不是该商议或是直接任命,为何成了交由他们这些士兵来选?
再多的言语无以表达此时此刻纷乱又茫然的心绪,一件件事情的展开好似一辈子不可预见一样,突兀的呈现在眼前,像是在做梦,那么的不真实。
分发俸银的事仍在继续,没有因一连串的情况而停下,得了银子的士兵脸上再没出现喜意,木着一张脸表情僵硬,不知何颜以对。
众将士中不乏多智者,自控冷静能力极强,在寂静无声的情况下问出心底突然萌生的疑虑。
“所有的职位包括左右副将军之位皆可自荐吗?”此话一落犹如平地一声雷,惊醒了众人飘乱的思绪。
“人数上可有限制,如何考核?”没有真正愚笨的人,不可能自荐上去想坐哪个位置就能坐,没有两把刷子岂不要被人贻笑大方。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了有心更上一层楼的男人的野心,谁不想往上爬,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是这个道理,人无野心而籍籍无名,无大志而碌碌无为,野心为动力催人奋进。
四下的人听了诸多切入中心的询问,静心沉思,好机会岂可轻易断送。(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