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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吃食随着马车小幅度晃动,和宁公主突然有了睡意,又不便现在回府,离府并不算多近。
和宁公主打着哈欠,眼皮子似垂非垂的状态,丫环看得是心惊肉跳,好端端的怎么弄出睡意来,真要在马车这个并不宽敞的地方睡觉吗?
丫环不知如何开口,真是的出个门这么多事,“公主,要不回去?”
和宁公主一听回去睡意登时少了一半,不悦地瞪了多嘴的丫环一眼,回去她还能睡的着吗?
“公主在车上休息恐怕舒展不开。”丫环无辜挨了记冷眼,心里直打凸,她就问问至于一副吃人的样子。
和宁公主自知不该在外休息,可是她控制不住,几日不曾好眠难道让自己这样下去?
丫环一见和宁公主变了脸色,忙道:“要不在附近找家有错的酒楼歇一歇?”不敢说睡一觉,换了个比较好听的词。
“行吧。”和宁公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只能这样了。
丫环掀开帘子向外望去,这附近有哪家能住店的酒楼,别到是走太远和宁公主又该不高兴了。
“公主,前面有一家。”丫环看到一家大酒家心里踏实不少。
和宁公主略一点头任闭环找出纱帽为自己带上,待马车停好后下了马车。
“缘来居。”和宁公主抬头瞧了瞧招牌,丫环找的地方自己很酒意。
小二见有人进门,热情的上前询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要间上房。”丫环利落地出银子吩咐下去。
小二麻利地迎人上楼入住,茶水点心马车里都有,和宁公主是来休息的至于吃的也就没要。
丫环安置了和宁公主,依公主的意思打发跟来的小厮先回去。留下车夫便可,料想和宁公主睡不长,告诉车夫别走太远。一应安顿下来转身回了楼上房间,轻手轻脚开关门。趴在桌上打会盹,偷个闲。
和宁公主睡得并不长,也就一个时辰,睡起来浑身软绵无力,虽谈不上补眠,聊胜于无。
丫环听到动静,送来了温水服侍和宁公主喝下,又拧了热面巾服侍和宁公主洗漱。醒醒神。
一通折腾下来和宁公主找回了精神,下得床来任丫环上前整理自己的衣衫,抚平身上的褶皱。
“回去吗?”丫环双手递上纱帽问,出来的时辰不早了。
和宁公主向窗外望了望,天阴沉沉地有股泥土特有的味道,却未真的下雨。
“回去。”和宁公主现在心情正好,语气自然而然带出少许情绪。
丫环应了声,先让和宁公主稍等,自己下去叫马车在楼下候着。
不一会丫环去而复返,一切妥当和宁公主下了楼。好巧不巧的与进来的两人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翼王!”和宁公主见着自己化成灰都认得出的仇人,刚有点喜色的脸刹那间变得狠戾起来。
丫环走在和宁公主侧后方,没第一时间瞧见迎面走来的人。乍听和宁公主突然开口吐出的两个字,犹如一记闷雷敲击在心上,一个愣神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好在眼急手快抓住楼梯扶手稳了稳。
沐瑾明莫名其妙地看向带着纱帽不露真容的女子道出汐朝的身份,声音中夹杂着另人厌恶的语气,不禁皱起了眉。
汐朝是被沐瑾明自府中扯出来的,说是又找到一家独家菜,邀请自己一起来尝,店的名字听上去不怎么出名。相较于纯开饭馆,是不出名。就是家酒楼兼客栈。地方到是挺大的,不知沐瑾明是怎么百忙之中抽出空闲得知这里的菜好吃。非要拖自己一起来。
刚进门,沐瑾明直接领着要上楼,早先定了位置,不曾想在楼梯口被人咬牙切齿的突然道出身份,很是诧异。
汐朝略一打眼,猜出开口女子的身份,没想与和宁公主发生正面冲突,这是在外面需要注意的地方多着呢。
沐瑾明在脑海里略一扒拉,对汐朝怀有怨恨的女人也就那么几个,眼前之人的身份显而意见,在此碰上不算多稀奇,本以为和宁公主开口过后便会离开,哪想出人意料的让人厌烦。
和宁公主一见到自己恨之入骨的翼王,本以平缓许多的火气突然蹿升到极致,恨不能将眼前人生吞活剥了解气,要非翼王,自己哪会如此狼狈,整日心有不安,即是在外碰上上道一声冤家路窄不为过。
身后的丫环暗道一声不好,和宁公主现处于点火就暴的状况,这是盯上翼王了,要讨回计不得成的怨气,这可如何是好,自己一个下人怎拦得住,都是尊贵之极的人物。
丫环干着急,和宁公主现以对丫环的面色熟视无睹,一双眼睛就盯着另自己寝食难安的罪魁祸首,无论如何遇上了大可不必轻易放过,总要讨些利息才对的起自己。
“挡着路了。”和宁公主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翼王,打碎那张另人生厌的冷脸,叫众人瞧瞧翼王是什么货色。
和宁公主料定翼王不可能跟自己在此起冲突,她已经发现在自己道出翼王身份的那会,有不少人看过来,多好的机会,翼王必定要让自己一回,谁叫自己的一身打扮极为明显,只要翼王不道出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不可能吃亏的。
至于翼王身边的三皇子,和宁公主不是没看见,只是习惯性的将三皇子忽略掉,在她心里三皇子如今再得势那也是光杆一个,比不上大皇子有实力,因此没必要为了一个成不了大气的三皇子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架式。
和宁公主自认,自己冲撞或是轻视三皇子不会对自己带来麻烦,她觉得三皇子比不上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是父皇的长公主,比之曾被弃之遣离皇宫的三皇更具有优势,三皇子若真有脸在父皇面前告自己一状。她到要不吝惜地赞一声佩服,至于结果她有信心,全在自己掌控范围。
和宁公主的行为彻底地让沐瑾明生出几分火气。什么东西,敢在他和汐朝面前叫板。真以为仗着长公主的身份就能压人一头,多么愚蠢的想法,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叫他和汐朝让路,凭什么,没叫和宁公主跪下行大礼已经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不予追究,真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多尊贵,随随便便放出狠话,不怕风太大闪了舌头。
“和宁公主。最好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沐瑾明看不惯和宁公主在此嚣张的针对汐朝,既然留了争执下去的借口,那就接着来,看谁笑到最后。
和宁公主没想到三皇子会替翼王出声反击,颇为嘲讽道:“三皇子这是为翼王出头,岂不知是要做白工,本宫听闻翼王与大皇史走的极近,你这是为谁出头,不觉得多有不值?”
既然身份被公然挑明和宁公主并无不悦,有了身份更能引起周遭的人强烈的好奇心。对自己接下来的话更为有利,有人帮着将今日之事传出去,翼王又将陷入流言蜚语当中。够翼王头疼的。
“放肆!”沐瑾明哪能听不出和宁公主话语中的嘲讽,怒火上涌,和宁公主这是蹬鼻子上脸,趾高气扬地说出污言碎语,哪有身为公主的体面,与市井之流何其相似。
“你才放肆。”和宁公主不曾被人当众直指气红了眼,三皇子这个草包凭什么呵斥自己,充其量是仗着父皇一时的恩宠得意什么。
“身为公主如此做派口出恶言,丢尽了皇室颜面。”沐瑾明非常想指着和宁公主的鼻子叫她立刻滚。碍于公共场所,需控制言行。不能跟和宁公主一般见识。
和宁公主怒不可遏,火冒三丈。说自己丢尽颜面,好啊真以为自己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了,哼,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等着瞧她要去禀明父皇,让父皇治三皇子一个不睦手足之罪。
“呵,要说丢尽颜面的可不是本宫,而是翼王。”和宁公主今日非要定下翼王的恶名不可,叫翼王在难在上京立足。
丫环在旁急得心肝直打颤,和宁公主是睡糊涂了,在这个当口找翼王麻烦,可曾想过以后,不,不用以后,只要和宁公主还是要回丞相府,这事轻易结不了。
翼王可是丞相大人的嫡女,和宁公主怎么就就昏了头,不管不顾无中生有指责翼王德行有亏,和宁公主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除了公主外还是丞相大人的儿媳妇,翼王的身份还有一层是和宁公主的小姑子,身为长辈污蔑翼王不德,简直是要天塌地陷的危难,这闹的是哪一出。
丫环心中急切想拉和宁公主离开,刚一伸手又缩了回来,暗自思量,自己真能改变处于暴怒边缘化的和宁公主吗?不可能,绝对的,一个下人哪有胆子置喙主子的决定,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被和宁公主迁怒,一旦和宁公主认为是自己这个丫环搅局,下场绝对凄惨。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丫环在刹那间做出了对自己较为有力的选择,往和宁公主身后躲了躲,酒楼内四下聚集起来的人正一个个看向这边,自己虽说是个下人,也是名未嫁的姑娘家,被众多双男人的眼睛包围,很有点难为情。
丫环只料到了前一半,怕和宁公主追究她阻挠之事,却没料准之后的事,和宁公主万一没讨回便宜消气,回府之后照旧不还是要拿身边的下人出气,首当其冲的就是丫环,谁让她是和宁公主的心腹呢。
“翼王还真是左右逢源啊。”因和宁公主带着纱帽看不清表情,话音中的意味说得清清楚楚。
“休要信口雌黄,注意你的言词!”沐瑾明声音渐冷,要是能打女人,早就上手了,该让和宁公主尝到教训。
“你是翼王什么人,为什么总是维护她?”和宁公主抓住这一点不放,其他事上她可拿不住翼王的短。
沐瑾明气得双眼发红,攥紧的拳头显露出此时的隐忍与愤慨。
“怎么无话可说了?”和宁公主见此更加得意,“翼王一直没开口说什么,凭什么你出来打抱不平。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事实胜于雄辩,翼王即敢做就该大方坦然一点,承认事实。”和宁公主言词凌厉地直逼翼王。
和宁公主咄咄逼人的态度真欠揍。沐瑾明有点忍不住要动手了。
“怎么翼王没什么要说的?”和宁公主像是即将得胜的将军一样,昂首挺胸轻蔑的看向失败者。
“污蔑本王依律论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汐朝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和宁公主,“造谣生事诽谤皇子依律同罪。”
和宁公主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冷眼笑道:“别拿律法吓唬人,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儿,本宫可不是吓大的。”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除了公主的身份,更是丞相大人的儿媳,这点本王观之和宁公主健忘了。”汐朝被和宁公主当众踩脸,不气不怒一句话堵得和宁公主死死的。
和宁公主当下一凛。怒道:“莫非你要拿身份压本宫!”岂有此理。
“以势欺人的可是和宁公主。”汐朝不急不余,心平气和的指明和宁公主之前的所做所为。
“本王的身份足够在和宁公主之上。”汐朝意有所指道,“要说本王仗势,实在滑天下之大稽。”说话都不用脑子,难怪冲动至此。
“见亲王者应行跪拜之礼。”沐瑾明见汐朝开口,松了拳头,他知汐朝三言两语便能说得和宁公主颜面无光差于见人,何必留脸面,和宁公主此人不值得手留情。
“见亲王不跪者依律以藐视罪定论,本皇子就不详细说了。加上这衫无凭无据的诋毁,其罪不可赦,公主的头衔啧啧。保得住保不住另说。”沐瑾明绝对不是在吓唬和宁公主,律法上写得清清清楚楚。
“胡说。”和宁公主像是被当头泼下一盆冰水,数九寒天的感觉立时将其拉回现实。
和宁公主有点后怕,事关自己公主身份,是不是真的做过火了,可是如今她已是骑虎难下,怎么说才能圆了自己的话?
“本王与皇子之间的关系,不容许已然成为内宅妇人的人置喙。”汐朝加重妇人二字,还以颜色。女人都不愿听别人说自己老,这是女人的致命伤。
和宁公主一听顿时暴怒不已。敢说自己老,哪个女人受得了。怒张的脸扭曲不成形,如果不是有纱帽挡着,那张脸真没法看。
“非议皇子亲王,一样有罪。”沐瑾明好整以暇的盯着和宁公主的所有反应,哪怕被挡住了视线,也可经由颤抖的身体,紧攥的手,微扬起的纱帽想像一二。
“欧阳家有如此儿媳,实乃家门不幸。”汐朝一句话有如钢针般直戳和宁公主的心窝,这句话并非全然的讽刺,也有事实作为倚仗,想想哪有家中长辈会对小辈做出此等毫无理智可言,一利诋毁名声的事。
“长辈不慈。”沐瑾明冷笑然然,不加掩饰辅以讥嘲,“欧阳家确实够倒霉的。”
一句一句贬斥和宁公主嫁为人妇却无长辈宽容厚爱之德,无德者何以枉论他人是非,这个他人还是身份比之高出不少的皇子王爷。
此言一出四下看热闹的众人小声的议论起来,确实和宁公主所为纯粹是为了自己发泄私愤,一点不顾忌自己的婆家丞相府,以及皇室的颜面,哪有众目睽睽之下口不择言,大家族中秘辛之多,众人心里有数,哪有当众揭开的,这是要脸的表现?
众人一个个摇着头,先不说翼王与皇子之间的风波,这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各种各样的猜测频出,谁也不敢真当着正主的面拿出来公然抨击。
和宁公主做事太过,失了理性,失了长辈的宽仁,没有一点公主的气量,更谈不上为妇的贤良淑德,虽是站了上风却失了德行。
和宁公主瞬间发现四周人的目光透着怪异,好像不是在耻笑翼王,到像是在针对自己,怎么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