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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还有一事……”
刘泽愣了一下,潘凤禀报情况的时候从来都是干脆利落的,如此拖泥带水吞吞吐吐真的确罕见,他不禁一皱眉道:“有话直说!”
潘凤不敢隐瞒,道:“关二爷和主公分手之后,并未立即返回军营,而是到了秦宜禄家中,当时属下就在门外,不敢惊扰了二爷,只听得杜氏的啜泣之声。”
刘泽恍然而悟,怪不得关羽昨天的表情也是怪怪,很少如此地失态,看来他和这位杜夫人,不仅是相识,真的还有一段令人寻味的故事,难不成这个杜夫人是关羽的初恋情人?嗯,很有可能,看来久别重逢的喜悦不只发生在他和貂蝉的身上。
“二爷何时离开的?”刘泽随口问了一句。
潘凤道:“二爷呆了不长的时间,不到一刻的光景便离去了,他走后属下还听得杜氏饮泣了很久。”
“哦。”刘泽应了一声,隐隐有些失望,一刻钟的光景,就连脱裤子的时间都恐怕没有,也就是说关羽和杜夫人之间,肯定不会发生些什么,想想关羽堂堂正人君子,就算与杜氏人从前有过什么,此刻断然不会有什么私情。想想自己昨夜与貂蝉之事,刘泽脸上不禁有些发烫,纵然貂蝉曾经是自己的女人,但天下人未必知道,貂蝉是吕布的妾室,如此一来只怕好事之人便有了口舌之传了。汉代虽然不是什么礼教大防的时代,但与人通奸总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看来此事得和蔡琰商量商量,尽早给貂蝉一个名份才是。 潘凤称诺。下去了,很快,关羽就来了。
“大哥见召,有何急事?”
刘泽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急事,不过是一件许了十五年的诺言。今日该是为兄兑现的时候了。”
“十五年前的诺言?”关羽一怔。这么遥远的事,他脑海里面完全没了印象。
刘泽呵呵一笑,吩咐了侍卫一声。不多时,侍卫就从后槽牵了一匹马过来,关羽一看,此马全身火炭般赤红,无有一根杂毛。高大雄壮,嘶鸣咆哮,其势威武。这马太眼熟了,不正是吕布的座骑赤兔马吗?
“吕布的赤兔马?大哥,你这是何意?”
刘泽道:“十五年前在西域之时,我与翼德各牵走了一匹千里马,当时为兄便许诺将来给你一匹千里神驹。那知这一等,就让你等了十五年,今天终于可以将诺言兑现了。”
关羽悚然道:“大哥不提,小弟早已将此事忘了,难得大哥还一直挂怀于胸。不过大哥的照夜玉狮早已送给了子义。这匹赤兔马还是由大哥骑合适。”想当初关羽和张飞为了争那匹踢雪乌骓还闹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由刘泽出面承诺将来给关羽一匹千里马才送是告一段落。关羽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何况这些年他骑的那匹上等的汗血宝马也是千里挑一的好马,所以这段往事他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了。现在听刘泽说来,才恍然忆起,不过刘泽的宝马已经送人了,于情于理,也是该由刘泽骑这匹赤兔马才是。 他们兄弟之情的情谊根本就无需客套,关羽知道只用是刘泽做出的决定,一般是不可更改的,何况昨日听刘泽说过要成立新军的事,想想自己骑了这匹宝马,可以更好地为大哥冲锋陷阵斩敌立功,关羽也就欣然接受了。
“走,难得今日有瑕,为兄略备不薄酒,咱们坐下聊聊。”关羽既受宝马,刘泽立即拉他到中堂去喝酒。
关羽迟疑了一下,道:“大哥,军营诸事繁杂,改日再畅饮吧。”关羽很奇怪,大哥一向是以公务为重的,现在大军刚刚进城,诸般事由千头万绪,都等着他去打理,怎么大哥会如此有闲瑕逸致来饮酒聊天。
刘泽微微一笑道:“城中诸事有文和元龙他们打理,出不了乱子,连日征战,我也困乏了,云长想必也累了,陪我在府上饮酒消遣一下吧。”
“既是饮酒,不如也将三弟叫来,他可是无酒不欢,咱们三兄弟也很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
刘泽摇摇头道:“翼德就别叫了,他酒品太差,让他灌两口黄汤,就不知道能惹出多少祸事。来来来,今日就你我兄弟开怀畅饮一番。”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已进了中堂,下人们早已准备好了一桌酒席,刘泽拉着关羽坐下,自己在对面坐下。
关羽自然不能指拂了刘泽的好意,两人边喝边聊。
谈了一些公务上的事,刘泽话锋一转,道:“云长,说句实心话,你真该成个家了,都三十老几了,不能再这么拖着了。”
关羽微微一怔,这话去年张飞赵云的婚宴上刘泽就已经是讲过了,今天刘泽为何无缘无故地旧事重提,关羽很是纳闷,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刘泽的一番好意,关羽只得道:“功业未就,小弟立誓不论婚娶,现在徐州方定,小弟只愿为大哥开山辟路,征战厮杀,其他的不再做想。”
刘泽道:“云长此言差矣,照你所说,我娶了三房妻妾,子龙赵云都有家室,难不成我们就贪图温柔富贵,不思进取了吗?”
关羽汗颜道:“小弟绝无此意。”
刘泽语重心长地道:“人无妻则如屋无梁,三十而立,搁到平民百姓家中,云长你恐怕早当爷爷了。如今徐州初定,我们也算是有了一片基业,此时再不成家更待何时?难道真得要等扫平天下的那一日,恐怕到时候你的五缕黑髯也变成一把白胡子了。”
关羽默然不语了。
刘泽笑道:“放心吧,云长,这徐州城的名门闺秀,只要是你看上眼的,为兄就亲自上门给你提亲,我还真不信豁出这张脸去,徐家的那个大家还卖面子给我。”
关羽讷讷地道:“多谢大哥好意,不过……”
刘泽笑声里有一咱捉摸不透的味道。“难不成云长有心仪之人了?”
“噢,不,没有……”关羽说得很勉强,脸红不脸红倒是无从判断。
“昨日北门大街上有一妇人,似乎对云长很是关注,一直向着我们这边看,似乎与云长相识?”
这下关羽的红脸明显地更红了,张口结舌地道:“这……”
刘泽道:“云长,咱们结义这么久了,同生死共患难,亲愈手足,你有什么心事,只管跟为兄说说,一个人闷在肚子里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反倒痛快点。”
关羽脸上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也许是往事真得不堪回首,也许是这桩心事压抑在他的心头太久的缘何,他沉默了许久,连喝了三杯酒,这才缓缓地道:“那还是十七八年前的事,月娘,哦,也就是杜氏,她的父亲在村里私塾,与我家比邻而居,我们两家都比较贫寒,自然走得比较近,我和月娘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那年我十九她十五,二家就为我们订了亲准备过了年就过门,岂料想本县的豪强大户田氏二公子垂涎月娘的美色已久,趁家中无人的时候强抢月娘,彼时我正好从山上砍柴回来,一时怒起,便用柴刀将那田家恶少给杀了。从此被官府通缉,不得不亡命天涯。当年我们在苇泽关下相遇之时,便是我杀人后逃逸到此处的。”…
刘泽不禁埋怨道:“云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年你若是坦言实告,纵然你回不去家乡,我们亦可将月娘接到洛阳来,何至于此。”
关羽暗叹一声道:“当时只想着我已经是一个杀人逃犯了,我一个人浪迹天涯就算了,何苦拖累于她,她等个两三年,想必也就把我忘了,重挑个本份人家嫁了,便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所以我这么些年来便绝口不提此事,也再没有回到过河东老家。可真没想到,居然会在徐州城再见到她,天意天意啊。”
“云长是不是昨夜去过她家了?”刘泽小心翼翼地问道,本来他只是派潘凤去调查一下杜氏的情况,没有想到会在那儿撞到关羽,也幸亏潘凤谨慎没有让关羽察觉,否则会让关羽疑心自己派人跟踪他,兄弟之间难免会产生隔阂。
关羽倒是没有注意到刘泽神色的异常,自顾自地道:“想不到我错了,这么多年来错的是如此地离谱。月娘打听到我逃到了冀州,竟然不顾家人的反对,女扮男装地孤身前往冀州去寻我,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娇弱的女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经了多少难,流离辗转到了冀州。其时冀州黄巾遍野,已是一片焦土,她误听了我的死讯,万念俱灰,便投河自尽了,幸亏同乡的秦宜禄救了她。孤苦无依的她最后只能是委身秦宜禄,跟随他,辗转到了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