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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
早上的时候确实会有朝霞照耀在塔上,产生绚烂的晕轮。然而现在这个时候又不是早上,哪里来的晕轮?
初月晚跟初永望和南宫缪点点头,三人一起往景郡王妃那里去看。
南宫绵在他们后面等着,待到南宫缪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勾起一块小石头,突然打在南宫缪膝弯上。
“啊!”南宫缪冷不丁挨了这一下,蓦地向前扑去。
跟着初月晚走的“九娘”正好在他前面一点,听到声音回头,南宫缪没刹住脚步,竟然一头扑在了“九娘”身上。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还了得?人家九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让男人扑这一下子得受多大的委屈!
初月晚急忙走来,差点叫漏嘴了:“九娘没事吧?三公子你还好吗?”
南宫缪倒吸一口冷气,抬起头看到“九娘”那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南宫缪!”南宫绵顿时冲上来,“你如此失礼还不跪下!”
南宫缪头一次撞在黄花大闺女胸脯上,真慌掉了,就要跪下,忽然“九娘”修长的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扶住送向一旁。
南宫绵本想着过来拉开南宫缪演一场“英雄救美”,竟然没赶上趟,一时差点乱了阵脚。
等一下……这姑娘被男人正面抱上了,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
不哭哭啼啼至少也要露出一点害羞脸红不知所措吧?
怎么……那小子反而像是个受害者?
“九娘,你没事吧,我这弟弟他……”南宫绵赶忙冷静下来,走来想要继续装温柔体贴。
初永望刀子似的眼光盯着他过来,南宫绵话还没说完,“九娘”抬起一脚将他从湖边踹了下去。
“啊阿绵!!”景郡王妃惊恐地跑来。
湖边冰还没化透,坡也不高,南宫绵滚下去正摔在那块冰上,屁事没有。水波被压得带着冰面一起一落,南宫绵以为自己要掉湖里,吓得脸都白了。
“捞起来送出去吧。”初月晚全明白,无奈叹口气,冷静地吩咐周围人去捡他。
旁边南宫缪已经看傻了眼。
“三公子,抱歉了。”初月晚对他说,“你的母亲兄弟实在失礼,恕不能顾及景郡王颜面。九娘受到一点惊吓,所以不能继续游湖,我们要先行告退。你的驴车不必动了,宫中会派马车将您和王妃世子二位送回府上,改日再会。”
南宫缪更懵。
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要逃不掉冒犯人家的罪名,恐怕以后连再见公主的机会都没了。结果竟然是初月晚给自己道歉?
还有刚刚九娘那一脚是真的吗??
奇怪……怎么好像……撞上去的时候感觉胸部是硬的……
我在想什么!!快停下来啊!
“啊……我……这……”南宫缪支吾着,见初月晚和“九娘”已经转身离去,忙朝着背影叫道,“抱歉了!!”
还不知对方是否听到,人影已经不见了。
……
景郡王妃和南宫绵灰头土脸地被遣送出去,南宫缪则一个人迷迷糊糊地在太监应顺的带领下上了新马车,又迷迷糊糊地被拉着走了。
不算很远的路却好像走了很久,南宫缪紧张地想着回府之后如何处理自己的后事,然而许久都没有等到停车,不禁疑惑地掀起车帘看了一眼。
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可是他也没怎来过宫中,觉得可能是另一条不认识的路而已,便问了一嘴:“请问还有多久到景郡王府?”
应顺坐在车夫后,轿厢前,回头对他说:“回三公子,您今日先不着急回府。”
“那……这是去哪儿?”南宫缪问。
“您到了就知道了。”
“哦,好的。”
南宫缪放下车帘,坐回去紧张不已。
完蛋了,宫里是不是要对今天的事情讨个说法??
他又等了许久,身体都坐僵了,才终于听见车夫勒马的声音。
轿帘掀开,应顺已经在下面等着他,南宫缪下车跟着他走进一间小庙,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走进去才发觉里面很大,正面的彩绘的泥塑武神像傲然俯视着来客,威武震慑。
应顺又带领他绕了几间回廊,才终于上楼到了一间房门口。
“人带到了。”应顺跪在门前叩首。
那门忽然向两侧拉开,应顺抬起手示意南宫缪进去。
南宫缪不敢犹豫,刚一踏进房中,背后的房门便立刻合拢。
他面前的窗子前坐着一名青年男子,身形修长,眉目清俊。头戴龙抢珠玉冠,身着一袭明灿的黄龙袍,正默默地看着他。
南宫缪立即认出来,屈膝跪地:“太子殿下!”
“今日的事,九娘都告诉本宫了。”初永望说。
南宫缪身上冒起一层冷汗。
初永望拄着下巴:“那没什么好说的。本宫今日找你来,就为了问一件事。”
南宫缪疑惑地抬头。
“你,”初永望道,“想不想做景郡王。”
南宫缪愣住。
他愣了许久,以至于初永望都有点不耐烦了,追问道:“难道本宫的话会让人听不懂?你想不想继承封地名衔,做下一个景郡王?”
南宫缪的冷汗更严重了,甚至还起了鸡皮疙瘩。
这不就等同于……问他想不想让自己的爹和嫡兄死吗?
可是如果不回答太子的问题,死的就是自己。
南宫缪不由得想到初月晚。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公主殿下?
对了,自己如今只是一个三公子,连一间三进的宅院都买不下来,只能依附着他人而生。
景郡王虽然只是一个没落到不行的前朝旧贵族,但是若有太子扶持……或许……
“臣……”南宫缪艰难开口,他看到初永望的目光冰冷如针直刺过来,不禁急忙回避视线,将头叩下,“想。”
初永望继续盯着他。
南宫缪郑重抬起头,目光坚定:“太子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自会有人跟你联络。”初永望说着将一纸文书向他丢过去。
南宫缪接住那张纸,大致看了一遍,没有再想,便在宫人送来的印泥上按了按,印下指印。
初永望对他突然间的果断还有些意外,但也满意。
“今日之事,你知道怎么做。”初永望说。
“臣定不会将一字一句透露出去。”南宫缪答道。
“对裕宁,也不能。”初永望强调。
“是。”南宫缪应声。
他看着那文书上鲜红的指印,胸中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