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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珍最终答应嫁给军伟,军伟当天就吃了三碗饭,额外加两碗粥,一碟炒粉。
大伙看到能吃饭,都放了一百个心。
但梁玉珍说要她嫁给军伟,得答应她三个条件。第一要明媒正娶,丰厚礼金;第二摆三天酒,宴请亲朋好友;第三结婚后不能跟婆婆一起住。
六婆听到梁玉珍竟然还有脸提这些要求,顿时跳起来又骂。
但被村里其他妇女拦住,她们劝六婆要想开,只要能救儿子的性命,这些要求算什么呢,宴请不够米,不够菜,大伙凑凑就够了,反正大家有份吃。
原来村里妇女恨不得梁玉珍早点嫁人,免得她们老公惦记。听到梁玉珍答应嫁给军伟,妇女们终于松一口气,特别是陈绣花,高兴得愿意拿出自己的手镯作为梁玉珍的聘礼。
其他妇女也跟军伟说,三金六银实在拿不出手,她们一人凑点钱去镇上买。
陈绣花还跟陆景川说,咱家菜园子的菜吃不赢,摆酒时多拔两棵去。
陆景川生气问她是不是吃傻了,谁家摆酒不是大鱼大肉呢,怎么不见你说牵两头羊去祝贺呢。
陈绣花说羊是跟小叔子合伙的,即便她同意,菊花也不同意。
陆景川叫她想点办法让菊花同意。
梁玉珍嫁不嫁人,对菊花没什么威胁,陆明泉喜欢呆在羊圈里,对外面女人不怎么感兴趣。
听到大嫂说要赞助两头羊给军伟他俩结婚,顿时不乐意。说她不是开慈善会,她的羊还得留儿子结婚用呢。
陈绣花说其实两头羊牵过去,说是送给他们,还不是大伙一起吃,到时手脚快点,多夹几块到自己碗里吃。
菊花说她即便手脚快,嘴巴也赶不上,牙齿不好,想多吃几块都难,自家的黑山羊稍微火候不够,比母猪肉还韧。
她又想到吃东西黎招娣最快的,怕她贪便宜。她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整个吞下去。
陈绣花说到时家明掌勺,我叫他炖熟后先装一大碗给你慢慢吃,等开桌时再一起吃。
菊花觉得这样自己不算吃亏,自己先吃一碗,到开桌时慢慢吃,还可以借此嘲讽一下黎招娣狼吞虎咽。
她便跟大嫂说,你自己去羊圈去牵吧,喜欢哪头牵哪头。
陈绣花说:“还是你去牵吧,大家看到你平常为人抠抠搜搜,突然那么大方,肯定眼前一亮,相信好多人拿出家底把这场宴会办得风风光光。”
“大嫂,我不爱听你说我抠抠搜搜,谁家有金山银山等着去挥霍呢,过日子肯定要勤俭节约。”
“知道你勤俭节约,但经常带着一家大小来我家蹭吃呢。”陈绣花说。
“我是懒得动手煮而已,你煮的菜又好吃。”
“一年下来你连柴禾也省下不少,我倒累得很,如果不是我家那个整天镇住我,我早就跟你翻脸了。”
“咱俩妯娌何必计较那么多,到时叫家明也提前装一碗羊肉给你吧,咱俩找个地方慢慢吃。”
“那得找个隐秘地方,千万不能让小孩子知道,再丢脸也不能在小孩子面前丢。”
菊花点点头,说大不了回房间吃。
陈绣花高兴把菊花愿意给两头羊摆酒告诉陆景川。
陆景川哼了一句,说她敢不给,马上办了她。
陈绣花问牵公羊还是母羊。陆景川想吃羊鞭,吩咐牵公羊。
“我还以为你喜欢吃母羊呢。”陈绣花笑着说。
陆景川又哼一句,嘴角微微笑,不说什么。
陈绣花却伸手去摸他的嘴,陆景川也不躲开,问她洗手没有。
陈绣花说她又没上厕所无端端洗什么手。
陆景川说他闻到一股Sao味。
“梁玉珍破鞋之路总算走到尽头了,到时我们作她女方的证婚人吧,我送一个手镯给她,还打算帮她添置一套新衣服。”陈绣花高兴地说。
“她娘家又不是没人,你瞎操什么心。”
“我高兴啊,难为她找到好归宿。”
“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以为我以后会一心一意对你好。”
“难道你不会吗。”陈绣花期待地问。
“只要你听听话话,我当然会对你好。昨晚怎么洗澡水那么烫,想烫死我啦。”
“我一时大意,忘记兑凉水了。以后我会记住的,夏天兑到三十五度,冬天兑到五十度。”
“你就会说吧,多少度你伸个手就知道多少度?”
“我当然知道,比你身体凉一些,就是三十五度,比你身体烫得多,就是五十度。”陈绣花说。
“净瞎说。”陆景川又哼了一句。
等到他一个人的时候,莫名有点心酸,堪羡慕军伟有福气。
梁玉珍跟军伟结婚最不开心是六婆,她心里骂梁玉珍就会抢她儿子,抢了一个又抢另外一个。
她后悔当初没多生几个儿子了,她不相信梁玉珍能抢那么多。
六婆心情不好,又得跑后山跟死去的狗子诉苦,还点上香和蜡烛,烧纸钱。
六婆还带着一瓶白酒,边诉苦边喝,竟然不知不觉喝醉了。
偏偏她喝醉时,那些纸钱随风飞起,飞到枯草堆里,一点就燃烧。本来是秋季,风干物燥,很快星星之火把整座后山烧着了。
“火烧山,第一罪。”有人说。
但每年秋冬不烧几座山,哪里能过秋冬过完,大家只是看看,也不会去救火,任由火苗蔓延乱窜。
可是近年重视生态,孙维和邵东阳知道有人点火烧山,竟然下乡来捉人,他们直接把六婆带走,无论军伟怎么求情也不肯放。
但邵东阳知道军伟要跟梁玉珍结婚,心里一震,随即找棵大树乱踢,他心生一计,古代花木兰代父从军,何不让军伟代母坐牢。
军伟听了犹豫不决,他找到陆景川商量,陆景川说让你妈坐吧,反正里面包吃包住,生病还免费看医生,还比外面舒服呢,你当她去敬老院养老算啦。
军伟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他特地去探望一下母亲,他说:“妈,你就安心在里面坐吧,家里有我不用担心。”
六婆大骂军伟没良心,不自由的地方叫她怎么安心。
军伟却说:“妈,你不是一辈子没离开过村子吗,这次趁此当出去散心吧。”
六婆只好叫儿子常来看她,来时千万别空手来,多带点好吃的。
军伟答应得好好的,但六婆总等不到他去看她,那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