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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邵东阳饿得不行时,丫头终于端来早餐,但一看竟又是面条。
“这面条不会是昨晚吃剩的吧?”邵东阳问。
他想起是牡丹用洗澡水做的面条就反胃,虽然后来说是邵东阳自己的洗澡水。
没等丫头回答,邵东阳已经拿起筷子大口吃,肚子饿不管什么汤水都不计较。
丫头张嘴想说什么,邵东阳摆摆手,叫她不用说,只要不是洗脚水他都无所谓,救命要紧。
丫头说牡丹小姐只是一时生你的气而已。
邵东阳连吃四碗面,肚子终于填饱了,身体力量恢复。
他见肚子吃饱,便着急去找他的兄弟们,几乎把正事忘记。
他放下碗抹抹嘴就要起身离开。
“吃饱就走,得帮扫扫地,擦擦桌子呢,你自己吃的碗筷好歹洗一下。”丫头说。
“你又怎么啦,吃你两碗面,得留下来当你的奴才了。”
“我不管,吃谁家饭就是谁家的人。”丫头撒泼辣。
“你的面条吃了长生不老,我还考虑一下。你们主仆两人让我饿着肚子陪你们一天一夜了,还想怎样?
我进潘家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陪你们谈天说地的。”邵东阳说着就要离开。
丫头拼命拦住他,逼迫邵东阳再留下来做家务。
看着她楚楚可怜样子,邵东阳有片刻心软,但想起她们内心的歹毒,还是算了。
他甩开丫头的手,大步走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牡丹突然出现在大门口,又一副冷若冰霜样子。
“你又想怎样?”邵东阳无奈地说。
“既然你不愿待在这里,那去地里干活。”牡丹说。
“我得去找人,没时间帮你们干活,镇上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你别扰乱我的工作。”
“不行,要么在屋里剥玉米粒,要么去地里拔花生,你考虑清楚。”
邵东阳想着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好好休息过,还不算早上的游园惊梦,思索一会儿。他终于说:“我还是去拔花生吧,好歹有新鲜空气呼吸。”
丫头在后面听到,哇哇大哭,她说邵东阳背信弃义,宁愿去做苦力也不愿待在这里。
“在屋里比去地里做苦力还辛苦。”邵东阳愤愤不平地说。
牡丹听到这话,大骂邵东阳没良心。
“拔花生得拔够十五天,你想清楚。”牡丹冷漠地说。
“十五天就十五天。”邵东阳也不想跟她们吵了。
“小姐,你劝劝他留下来陪我们吧。”丫头对牡丹说。
“没骨气的东西,人家宁愿做苦力都不愿意跟你玩耍,你还有脸说出来,面皮咋那么厚呢。”
牡丹说着给丫头一巴掌。
邵东阳看不过,问牡丹要不要那么绝情,动不动打人。
牡丹说你管不着,我的丫头我来管。
丫头跑来拉住邵东阳求他不要去地里干活,大不了她以后煮面不用洗澡水。
“早上的面当真又用洗澡水做的?”邵东阳惊讶地问。
丫头轻轻点点头,说她是无心的。她只听牡丹小姐的话,男人不用对他太好,就使一点坏。
邵东阳气得真想打她一顿。
“你们主仆这样子招待客人,还有脸要我留下来。”邵东阳头气冲冲走出牡丹的庭院。
只见门口站着几位老妇女,准备着箩筐递给他。
邵东阳以为女人村都是些美女,但看眼前这几位,老成精了。
丫头还跑出来叫邵东阳考虑清楚,去地里干活水淋热晒,还不如留下来陪她们。
那几位老妇女小丫头咋不害羞呢,一个小姑娘为一个男人哭天喊地的。
丫头说难得遇见帅气男人,只是想一起多玩耍几天。
有一个老妇女说:“玩哪有够的,只是自己尽量控制而已,想当初我们年轻比你们还会玩,适而可止算了罢。
尊重每个男人的选择,以后他们出去才不会乱说话,把我们说成是母夜叉可不好。”
丫头不甘心,他拉着邵东阳的手求他留在屋里一起剥玉米粒,一起聊天说闲话。
“我可不想再吃那种面条。”邵东阳说。
“我也没办法,都是牡丹小姐吩咐的。我见你吃得津津有味,以为你吃上瘾了。”
“饿你两天,看你吃不吃。”
邵甩开丫头的手,他一心去地里拔花生了,从此不想忘记屋里受的耻辱。留着力气出去找梁玉珍更好,她懂得疼人。
这个女人如狼似虎,贪得无厌。
那几位老妇女见丫头苦苦哀求邵东阳,便也有心劝邵东阳。其中一个说:
“年轻人,留下来吧。能有几次进来潘家村,难得丫头喜欢跟你玩耍。
夏天看起来漫长,很快就过去的。
这里姑娘在冬天十分寂寞的,她们整个漫长的冬天都靠回忆夏天的快乐度过。”
“冬天她们不用干活?”邵东阳疑惑地问。
“到处白雪覆盖,能干什么呢,白天烤火,晚上烤火。
大家坐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聊聊夏天遇到的男人来打发时间。
你看丫头多喜欢你,今年冬天你定是她的话题。”
“哟有什么好说的呢。”邵东阳笑了笑,见有人过一段时间还想起他。
邵东阳跟许多人一样,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温暖。
“好多话都可以聊,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身材,都是咱们女人感兴趣的。
我们可喜欢听你们年轻人的新鲜事了,年轻人有活力。”另外一个老年妇人哈哈笑。
邵东阳听到这里,不敢乱说话了,他害怕丫头到时连他吃面条的事都拿出来聊。
看她们的意思,十有八九会聊这些了。
“妈的,到时还不是被人扒光一样。”邵东阳心里骂道。
丫头还一路跟着他,一路劝说。邵东阳还是觉得算了吧,万事适而可止。
丫头见邵东阳不肯回头,蹲在路上大哭。
那几个老妇人说她傻,爱在一个男人身上花心思。这个不行找另外一个,男人多的是。
有个老妇女问邵东阳认不认识一个叫孙俞的男人。
邵东阳看看那位老妇女,心想她难道是孙维爷爷的老相好。
“怎么啦,你跟他认识?”邵东阳笑着问。
“他是我遇到男人中,最称心一个。年年冬天烤火时,我聊得最多是他。”老妇人说。
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
“哦,那他一直存在你心中。”
“大概是吧,直到我死那天,恐怕这里就没人会提起他了。”老妇人说完转头向别处看。
“孙俞爷爷我当然认识,只不过他年纪很大了。”邵东阳说。
“阿弥陀佛,原来他还活着。”
“你挺长情的嘛!”邵东阳笑着说。
“咱们女人或许遇到很多男人,但总有一两个留在心底像一根水草那样柔软,回忆起来总是恋恋不忘。”
“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回去我跟他说,有个女人还一直惦记她,直到她死去那天。”
“你跟他说是否记得有位女人给他煎的葱油饼。”
“恐怕他还想不起你的名字,事隔二十年了吧。兴许只有我会记得在这里吃过洗澡水的面条。”
“一晃二十多年了,夏天早跟我没关系了,不过我遇到他是在冬天。
后来我还是把他回忆在夏天。你见到他就说有位叫“红杏”的女人惦记他就行了。”老妇人自己说完轻轻笑两声。
再看看其他几位老妇人也在眯眯笑,她们都一边走一边听他俩讲话。
她们此行最主要引邵东阳去拔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