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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招娣从集市回家,沮丧脸跟陆腾飞说,明天她得回娘家一趟,问他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回去。
陆腾飞说不过节,不过年回去干嘛,免得岳母杀鸡招待他,过后又说心疼。
“这会你想吃可不能够。”黎招娣说。
“怎么了,岳母没事吧?”陆腾飞惊讶地问。
“别那么大反应,她还没死,只是我爸跟我二嫂跑了。”黎招娣说。
陆腾飞听着老婆说的话,思索一会,随后拍手哈哈大笑。他说:“岳父真人不露相啊。”
“看你开心,好歹我爸也是你半个爸。如果换作我跟你爸跑了,看你还能不能开心大笑,好没心肝。”黎招娣说。
恰巧她说这句话时,被婆婆听到,婆婆跑过来质问儿媳妇:“干嘛跟公公跑。”
黎招娣只好把爸爸跟二嫂私奔的事又说一遍。
婆婆听了瞪大眼睛,拍着胸膛大呼没天伦,现在的儿媳妇都是些狐狸精变的。
黎招娣听到婆婆的偏见,心里十分不爽。
心想如果她是狐狸精的化身,她当真第一个就得把公公拐跑,看婆婆三更半夜还咿咿呀呀吵着她睡觉。
陆腾飞笑了许久,才忍住跟黎招娣说,他就不去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怕岳母怪罪天下的男人。
黎招娣请陆腾飞放心,说妈只会怪罪二嫂,不会怪我爸。女人喜欢为难女人。
陆腾飞还是说不回去,这样的事外人知道都别说知道才好。
“你把自己当外人我没办法。”黎招娣生气地说。
陆腾飞可能心里感到歉意,便私下跟黎招娣说,这次回去带一个大公鸡给岳母补补身子。
黎招娣说你妈不骂死我才怪。
陆腾飞悄悄对黎招娣说教她一个方法,保证我妈不会骂你。
“什么方法?”黎招娣问。
陆腾飞笑眯眯地说:“如果妈骂你,你就说到时你也学二嫂那样把爸拐走,妈肯定不敢骂你了。”
黎招娣听了哈哈大笑,拍打一下陆腾飞肩膀。“真有你,自己找绿帽子戴还那么乐意。”
“打死你,好心没好报,枉我为你筹谋划策。”陆腾飞说。
黎招娣也点点头,说治婆婆也只有这种方法。
黎招娣还做了一些油糍,顺便带回娘家。看看篮子鸡蛋有多少,她数两遍,十个都不够,才八个,思索一会,还是不带去娘家。
说不定以后早上有机会煎给老公吃,公公知道也要吃的。
她等婆婆出门,悄悄捉那只最大的公鸡,便踏上回娘家的路。
虽然知道娘家发生不光彩的事,踏上回娘家的路,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回到村口遇见乡里,他们都笑着跟她说:“你回来了。” 其中之意不需言语。
母亲看到黎招娣回来,未免哭一场诉苦。
把二嫂千刀万剐骂一遍,又把父亲碎尸万段咒一遍,才稍微好过一些。
黎招娣不知说什么好,大嫂打开袋子,拿出姑子做的油糍,自己先吃一个,说不太甜,然后分给小孩子们吃。
“妈,你也吃一个,今早才做的。”黎招娣说。
“想到你二嫂那只狐狸精,吃龙肉都不香了。”母亲说。
“那你就不要想,吃饭时吃饭,睡觉时睡觉。”
“你说得轻巧,不是你老公被抢,你体会不到那种心酸。”
“你当爸死不就好了。”
“大白天你何苦咒他,他是被你二嫂狐狸精迷晕才走的。”母亲说。
黎招娣看到母亲一副没骨气的样子,也不想劝她什么。
平日里地里不见一只南瓜,她都到三岔路口点上香,咒骂偷南瓜那个人不得好死。
爸都做出这种事,她还维护他,真的令人生气。
“大嫂,把我带来的公鸡宰了吃吧。”黎招娣说。
“还想泡两斤青豆磨豆腐算呢。平常日杀个大公鸡,别人还以为咱家庆祝二婶跟爸私奔呢。”朱春美说。
“大嫂你说啥话呢,自己的鸡什么时候杀都可以,管得住别人嘴。”黎招娣说。
她了解朱春美肯定想养着这只鸡,以后她回娘家时带回去。
现在二嫂跑了,有对比,她更是了不得。
说话比以前更大声。在村里好像挺直腰似的。
“看同样是别人家媳妇,我就不会跟公公跑。”
朱春美看着婆婆,婆婆没点头也没摇头。朱春美也就不杀鸡。
黎招娣还是想大嫂把鸡宰了,自己也能吃点。
养那么大不容易,一抓米,一抓谷喂养的,花许多心思。
黎招娣问两个妹妹有没有回来看母亲。
朱春美说可没见回来,想着没多大点事,不值得跑一趟吧。
“这事还不大?妈都哭死了。”黎招娣激动地说。
“你妈养了三个女儿,也只有你还时常惦记她。”朱春美说。
“在她们面前,又不知你怎么说我坏话呢。”黎招娣不满地说。
“我干嘛说你坏话,真的开国际玩笑。难道见你捧着一只大公鸡回来,我才说你好话。
犯不着啊,我最是公平的,哪个小姑子回来,一样欢迎。”
黎招娣不想理睬大嫂,她问大哥,二哥去哪里了,来家这么久也不见人。
“你大哥,二哥到你二嫂娘家闹去呢。问能不能退一部分彩礼钱回来。”朱春美说。
“他们想钱想疯了,二嫂都嫁过来那么多年了。再说她是跟爸跑的。
人家怕会说都是你家的男人,人还是在你家。
一人两用,说不定别人还要追加彩礼钱。”黎招娣说。
“我也曾这样认为,即使是转手,可人都未曾出咱家的门,内部交易,凭什么人家会退彩礼钱。
你大哥怕你二哥被人打,只好跟他去壮壮胆。”
母亲不理这两姑嫂聊天,她见女儿回来,心情好了一些,到厨房做点好吃的给女儿吃。
知道儿媳妇泡青豆,她干脆做炸豆腐吃,把做炸豆腐的竹编拿出来洗干净。
“妈,做水豆腐就好。”黎招娣进厨房跟母亲说。
“好久没做炸豆腐,难得你回来。腾飞对你还好吧。”母亲说。
“也就那样,那只大公鸡还是他叫我带回来,说给你补补身子。
他本来想一起来,但家里重新养一头母猪,今日要配种才没来。”
“来不来有什么要紧的,妈只是气你二嫂。”
“那爸再回来,妈肯定也会原谅他了。”
黎招娣见母亲不说话,就知道她会原谅的。
青豆泡好,大嫂用石磨,慢慢磨成豆浆,然后放进锅里烧开,再放进专用布袋隔出豆腐渣。
再放进锅里烧开,提前准备石膏粉,放进木桶里面,倒进烧开的豆浆进木桶,不出三十秒,豆浆凝结成豆腐。
过一会再把豆腐放进漏隔里,榨干水,便可以开始做炸豆腐。
黎招娣回家时,母亲拿六块炸豆腐用袋子装好,给她带回去。
大嫂说菜园子的豆角长很多,也摘一篮子给她带回去。
她还说你两个妹妹来可不会摘给她们。
黎招娣说我叫她们下次来都要带大公鸡。
大嫂说干嘛老说大公鸡,带鸭子大鹅来,我们何曾嫌弃,你们自己想多了。
别人家外嫁女带一头小胖猪过来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