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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婶赶紧把明叔情况告诉村长陆景川,陆景川思索着村里近期出现怪事多,得马上凑钱做场法事。
他少不得挨家挨户去收钱,每家每户按人头去收取。
英叔这几天一直逗留在村里,想方设法接近梁玉珍,梁玉珍十分厌恶。
自从上次因为害怕,收留英叔一晚,她就觉得整间屋都是死人味儿,英叔身上弥漫着一股香烛纸片的味道。
梁玉珍懊悔不已,当初不该因为害怕跟英叔缠绵一晚。
梁玉珍更青睐镇上的邵东阳,他身上干净又狂野。但她深知跟他只是逢场作戏,互相取乐。
他那么优秀怎可能娶农村一个破鞋。
梁玉珍也不太喜欢上孙维家的红沙发坐,想到孙维的暴力,她还是有点顾忌,生活平平淡淡才显得温馨。
陆景川已经施太多暴力在她身上,不想承受另外一个人的重复动作。
陆景川收钱收到军伟家,刚好军伟出去玩耍,只有六婆在家,六婆还为仙丹的事烦恼。
再加上儿子军伟没站在她那边,心生寒意。
六婆跟陆景川说,她要多出一份钱,连她家那条公狗也算上。
陆景川说大可不必,人是人,畜牲是畜牲,虽然狗是人类忠实朋友。
六婆坚决不肯,她说已把这条狗当成家里一份子,她还打算给狗子上户口。
陆景川听六婆说得真切,也大为感动,爱屋及乌,每个生命都是鲜活的,都是造物者的光荣,值得尊重。
盛情难却,陆景川把狗子那份钱也收下。
本以为这事完了,谁知下午六婆再次找到他,特地问他给狗子上户口的事儿。
陆景川支支吾吾地说:“这事也不太难,在空白处照填写而已,那条狗起名字没?”
“名字嘛,一直喊它狗贼。”六婆说。
陆景川听到此话,脸上有点不好意思。陈绣花也经常喊他狗贼。
难怪女人都把男人跟狗混在一起,傻傻分不清。
“狗贼,狗贼,谁愿意当贼呢。它就没正式名字吗?”陆景川问。
“我见它经常偷偷地掀开锅盖吃东西,就喊它狗贼,喊习惯了。”六婆笑着说。
陆景川拿出自家户口本,根据上面空格核对,看到户主关系那一栏,他有点为难。
他问六婆和狗贼的关系该怎么写。陆景川叫六婆回去跟军伟商量一下,它不敢贸然给她做决定。
六婆却说这事不用问军伟,她一直把这狗子当成儿子来抚养。自从大儿子去世,她就养了这条狗。
陆景川还是叫六婆回去商量一下,毕竟军伟一下子多出一个兄弟,也该有知情权。
六婆神情落寞,说军伟哪管她死活,还不如狗子,天天陪着她。
六婆失望离开……
这时陈绣花走进来,张口就问:“狗贼,六婆无端端给狗子上户口,吃错药了吧。”
“再喊狗贼,我打断你的腿。”陆景川生气地说。
“喊了二十多年,没见你发作,今天怎么啦。”
“以后不许喊!”
“恐怕一时改不了口。”
“喊一次打你一次。”陆景川说,
陈绣花摸不着头脑,睡在她身边这个男人,他总是令人莫名其妙。
正当他俩拌嘴时,听见外面吵闹起来,是六婆的哭喊声。
陆景川赶忙走出去,只见军伟指着六婆骂,说她神经病老糊涂,早有好几个村民走上前劝架,问是怎么回事。
陆景川不用想都知道是为狗子上户口的事。
“我好端端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一条狗称兄道弟,我可长脸。”军伟说。
六婶则说:“狗比你孝顺懂事。”
“以后你死了,让它帮你捧灵牌,可别找我。”
谁知军伟说完这句,六婆呜呜哭起来。她哭喊着:“如果你大哥军杰还在世,她何至于沦落到如此。”
村里妇女听见军伟对母亲说出那样的话,都纷纷指责他。
说什么如今狗子越来越有灵性,深得人们喜欢,许多人当成儿女去养,并不觉得奇怪。
这时菊花给六婆出个主意,她说:“六婆,要不把户主关系写上夫妻关系,反正你也单身,它也单身,睡觉都抱着一起睡。”
“那狗子可不单身,跟你家母狗正打得火热呢。”人群中另一个妇女笑着说。
“就你多事,白天无论它在外面怎么搞,晚上回家就行。”菊花说。
黎招娣听了摇摇头说:“恐怕不好,如果是填写夫妻关系,军伟得喊狗子爸爸,志强得喊爷爷。狗子年龄有多大呢,恐怕承受不起会折寿。”
“伦理按辈分得这样叫才对,以前男人娶三妻四妾,大老婆生的儿子都可当妾的爸爸,还不是一样得喊妾妈。”另一个妇人说。
六婆听了都摇摇头,她说:“我也想把它当成夫妻,相守白头,可是怕百年之后,到地下跟死去老伴相见,他会责骂我不从一而终。”
陆景川最后还是劝六婆要不这事算了,无谓因一条狗弄到家人反目成仇。
军伟却骂陆景川,说这事都是他弄出来的,为了多收一份钱,连给狗上户口这事都答应。
陆景川说军伟大惊小怪,人类的祖先起初也是动物,现在站两条腿起来,就数典忘祖,忘记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军伟问陆景川怎么他不认狗子作兄弟。
“你这狗日的,你不认算了,何故扯到我头上。”陆景川说。
这时黎招娣看不过眼,仗着陆景川跟她好过一回,想帮陆景川解围。
她对军伟说:“既然你跟狗子是兄弟,村长跟你也是兄弟,自然村长跟狗子也是兄弟,只是没有你那么亲,何必为这事伤兄弟和气。”
大伙听到这话都笑了,他们都说那全村人都是狗的兄弟姐妹,应该一家亲,千万不要狗眼看人低。
“狗吃屎也留你们一份吧。”军伟生气地说。
村里人听到这话顿时来气,狗再不怎样,一直都是村里的半个守护神,有人来偷东西,可抵半个男人。
村里人走夜路身边有条狗,胆子也变大。
几个妇女揪着军伟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裤裆消肿忘了疼。
“如果不说清楚。我们几个人一人一口咬断为止。”其中一个妇女说。
其他妇女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嫂子们,你饶了我吧,我再不敢。”军伟忍不住妇女们挠他的身体,痒痒的。
“真不敢,还是假不敢, 上次菊花那一口滋味怎样?”黎招娣笑着问。
“疼死了。”
妇女们哈哈大笑,才放开他。陆景川怕军伟老是拿收狗子分子钱说事,只好当着众人把钱还给六婆。
他跟六婆说,她的心意收到了。正当大家吵吵闹闹时,远处有个老人在喊:“赊刀咯,赊刀咯……”
一阵铛铛响的声音由远而近。
陆景川看着那个老人,七十岁左右的年纪,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曾来过村子。心头为之一震,是赊刀人。
“赊刀人一出,怪事随之而来。”一位老人说。
赊刀人的神秘令人害怕,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总会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