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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第一眼看到冯宝宝,就想起金凤,不知道她被老公抓回去,生活过得怎样了,那也是五六天前的事。
金珠此刻有点羡慕她,毕竟她现在安安稳稳躺在被窝里睡觉,有老公,有孩子陪伴。
她老公最差也不会天天打她,也有许多恩爱的时光。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睡一觉,睡两觉会缓解许多。
金珠这样想着,紧紧抓住铁牛的臂膀,干脆头枕在他大腿上。
坐在后排的冯宝宝看到他们恩恩爱爱,心里十分羡慕,甚至还有点醋意。
她从来没得到过男人的关心,从来那些男人更多是想占有。
即使是跟那个麦客情投意合,每次也是偷偷摸摸,急促又害怕,激情过后赶紧开溜了。
有一次冯宝宝确实想好好叙叙旧,躺在麦客怀里看一下月光,数一下星星。
但麦客说累了,白天割了一天麦子,晚上又捯饬那么久,脚趾头都软。
再不回去睡,恐怕明天没力气收割麦子。
冯宝宝也不好再强求,只好安慰他明天炖老母鸡汤给他喝。
冯宝宝坐的最后一排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也想舒服舒服,干脆脱鞋躺了下来。
她把脚趾头搭在前排的椅背上,差点要贴近铁牛的脸。
冯宝宝十分得意,她就想捉弄铁牛一下。她认为铁牛老实憨厚。
谁知道铁牛心里精的很,上车看了一眼冯宝宝,铁牛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仅生过一个孩子。
眼珠子转得比螺旋还快,必定是挨近男人就软绵绵的女人。
经过珍嫂子的折磨,铁牛对这类女人失去兴趣。
在县城跟冯丽丽接触几天,还有见过县城的车水马龙,铁牛心里想:“人活着得先有钱,然后才会拥有自己喜欢的。”
铁牛心里其实隐隐约约露出跟金珠结婚的悔意,只是连他自己也没觉察到。
他心里十分羡慕像冯丽丽这样的女性,有钱又独立,如到了南方大都市承蒙她一点照顾,哗啦啦的钞票不怕流不到他手里。
铁牛回想在村里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他发誓此次出去,一定要赚大钱。
金珠开始也看中铁牛憨厚又有男子气概,能满足女人想象的乡村男人,才义无反顾嫁给他。
但世上本没有永垂不朽,一成不变的东西,何况是人心。
时代的春风拨弄着每个的的心弦,如今已是九十年代了,春风绿了江南岸,南方的小巷,每天改变着模样。
铁牛明知冯宝宝故意把脚趾丫贴近他的脸旁,他也没出声。
心里暗想幸好她的脚没脚气。
他在村里就知道跟女人处理好关系,好处多多。
就拿珍嫂子来说,铁牛这几年全靠她养着,虽然只是吃芋头,番薯,马铃薯,这些粗粮,但村里谁不是天天为填饱肚子忙活着。
珍嫂子每天弓着背在地里汗滴禾下去,铁牛却坐不远处的山头吹口哨,珍嫂子越听越起劲,只怕盼不到天黑,辛苦得心甘情愿。
如果不遇上金珠,铁牛想着跟珍嫂子这样在村里过一辈子,有顿饭填饱肚子算了。
可惜他偏偏又遇上金珠,且能说上话。知道金珠家里是开米铺的,心里多了几分羡慕,几分向往。
想到自己是乡下佬,不免有点自卑,金珠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但金珠主动跟他示好,又燃起他内心的信心。他更主动去靠近金珠。当时他还没敢想能跟金珠结婚。
自己一无所有,金珠又漂亮家境又好。娶到她,比登天还难。
即使金珠愿意,她父母肯定反对。
跟金珠结婚后,他突然领悟到男人需要的,女人同样需要,而且女人更容易陷入进去。
像珍嫂子那样,无怨无悔的一味付出,近乎发疯地想要跟他维持关系。
再遇到冯丽丽,铁牛心里都十分有把握能降服她,只是考虑到自己跟金珠的关系,只能慢慢图之。
听冯丽丽说,他跟金珠还没扯证结婚,根本算不上夫妻,铁牛心里竟掠过一阵惊喜。
结婚三个月,他为了找吃的,也倍感压力,自己不吃,媳妇得吃,日子并没有以往那么自由自在。
只是晚上多了一些乐趣。
冯宝宝的脚趾头碰到脸颊,铁牛用手指狠狠弹了她一下。
冯宝宝春心荡漾,咯咯地大笑。全车厢的人都看向上,冯宝宝赶忙把脚放下来。
冯丽丽睡在第一排,看到乐哈哈的笑声,赶紧问开心什么。
看到冯宝宝脱鞋露出光脚,就责骂两句,说:“天气那么冷,脱鞋小心生病。”
冯宝宝却说车厢有点闷热,不碍事。
这是一辆中巴,留意观察,车里还有不少空座位。冯丽丽考虑到旅途遥远,有点空位晚上大家可以躺下,胡乱睡一会儿。
窗关地严严的,蒙着一层水珠。车上有些女孩脱掉臃肿的外套。
冯宝宝见铁牛弹她脚趾头,以为铁牛上钩了,便也放大胆一些,把在村里那副作派展露出来。
她趁没人注意,弹了一下铁牛耳垂。
铁牛一点不动声色,冯宝宝却自己掩嘴嘻嘻笑起来。同车的女孩觉得她神经兮兮的。
金珠枕在铁牛大腿上,暖和和,不知不觉熟睡起来。
冯宝宝弹了铁牛耳垂觉得不过瘾,又伸手从铁牛脖子根到肩膀,帮铁牛揉肩。
铁牛闭着眼睛,舒舒服服享受。想不到冯宝宝手法那么好。
冯宝宝帮铁牛揉一会肩,又敲一下铁牛天灵盖,铁牛竟觉得整个人气血通畅许多。
虽然他是二十多岁的男人,享受这样的按摩还是第一回。
冯宝宝帮铁牛揉一会肩膀,两只手又拉铁牛的耳垂。
铁牛顿时神清气爽,周围的声音似乎大声了一点。
铁牛上车时还对冯宝宝有一点厌恶,此刻他毫无芥蒂了。
“舒服吗?”冯宝宝轻轻地问。
铁牛点点头。
“我还会全身一套的。”冯宝宝很小声地说。
冯丽丽虽然躺在前面,但听到后面窸窸窣窣总发出动静,她瞥了一眼,也不怎么理会。
她知道自己同村这个姐姐什么人品,未出嫁前最爱拨弄是非,本来是一件小事,也爱夸大其词,本来女孩子爱修剪眉毛,到了她的口便说爱拔毛。
那些男人听了偏偏问拔哪里的。
哪个女孩穿了红裤子,她都拿来评头论足半天,说别人穿得红哒哒的,去勾引汉子。
农村女孩子本来没什么装饰品,平日里无非用些蕃薯藤作项链挂在脖子上,有条红绳子不得了,像是得了一朵花。
冯丽丽无心理会冯宝宝的小心思,她虽然不搬弄是非,心底还算善良。
躺在座位上冯丽丽现在考虑的是怎样把铁牛和金珠分开。
到时少不得利用一个冯宝宝这个姐姐。
冯丽丽第一想到是,到了南方大都市后,不能给单间他们夫妇住。他们得住大宿舍里。
反正公司几十人也没有人住单间的先例,这点很容易说服。
车子一路向前,后排的冯宝宝已把手伸进铁牛的胸膛里。
旅途劳顿,南北辗转,想着坐那么长时间的车,今天起得又早,终点又那么陌生。
大家都想闭着眼睛养神,迎接未知的未来,谁去理会他们搞什么鬼。
铁牛反正乐此不疲,对他没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