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迷迷糊糊

仰天大笑的陈尔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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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鸡笼的男人忍不住瞟看金凤的奶子,她怀里的孩子倒吃得香。

    鸡笼男人才想起自己从乡下出来,为了赶路,还没吃早餐。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咽口水的窘况,他从随身带的布袋里掏出两个馍馍。

    他一边吃馍馍,一边瞟金凤,一会吃得有些急,竟然呛了一下。

    车子一直往县城方向开,旅途走村过镇,停停走走,不知不觉上了不少人。

    不过今天是年除夕,往外跑的人没有以前多,座位还够坐。

    鸡笼男人越瞧金凤越想瞧,他又忍不住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馍馍,这会他不吃了,只是闻闻味道。

    外人看来觉得他舍不得吃,想留作午饭。

    在那个食物贫乏的年代,人们也能理解,并没多关注。

    只是鸡笼男人坐在颠簸摇晃的车子上,有些情不自禁。

    他老婆两年前走了,难产而死,第三个孩子顺利生下来,他却从此没有老婆。

    今年冬天也有媒婆介绍寡妇给他,但看到他只有一间房间,一家子睡一张床上,扭头便走。

    鸡笼男人追着出去,告诉寡妇不会影响他俩睡觉。 寡妇问一张床睡四个人,怎么好睡。

    鸡笼男人说以后他会赶孩子到草窝里睡,最多留最小那个孩子在身边。

    寡妇却说,信你个鬼,我可是上过一次贼船的人了,我那死去丈夫,刚到他家去看时,衣柜也有,桌子椅子都齐全,还有收音机呢。

    谁知道嫁给他的第二天,屋里只剩一张蹩脚的凳子,吃饭全家人蹲着。

    屋里人多,十二只眼睛瞪来瞪去,真的眼睛不知瞧哪里呢。

    男人嘴比乌鸦嘴还厉害,我是怕了。

    寡妇继续数落鸡笼男人,你现在说睡觉赶他们去草窝,难道天天都赶。

    鸡笼男人挠挠头说,那我们去草窝。

    寡妇更加生气,说现在我还不是你的人,已想到去草窝,以后更加不如一条狗。

    鸡笼男人继续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草窝,你何必嫌弃呢。至少我对你诚实,不像你死鬼老公骗你一场。”

    寡妇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男人倒有几分幽默,便跟他说:“如果你买到一张弹簧床,我就嫁给你。”

    鸡笼男人没办法,家里没个女人不成家,回到屋里冷冰冰。

    最是晚上睡觉时,寂寞到难以入睡。

    他便把家里养大的鸡,趁着今天是年除夕,能卖个好价钱,决定到县城里卖,凑到钱买一张弹簧床。

    把寡妇娶到家,有她在家里看孩子,他也放心出去干活,没准跟寡妇在弹簧床上睡觉,还可以再生几个孩子。

    鸡笼男人计划生六个孩子,六六大顺,再加大人两口子,便是八个人,吃饭也快凑够一桌子。

    如果他老婆不是死的早,他的愿望越来越近了。

    今早他也是天不亮就起床。昨晚已经告诉大儿子,早上起床要照顾两个弟弟,他到县城卖鸡,买糖果回来给他们吃。

    鸡笼男人看到金凤给孩子喂奶,自己告诉自己要有德行,但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手里的馍馍闻了又闻,他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呻了一声:“嗯——”

    车子一路颠簸,鸡笼的鸡时不时咯咯叫两声。男人把布袋铺在自己大腿上。

    金凤怀里孩子吃完左边又吃右边。金凤跟金珠说,她涨奶了。

    她叫金珠结婚后赶紧生孩子,女人生孩子要趁年轻。

    金珠初为人妇,虽然每天抱着铁牛睡,但对于生孩子的事,还是十分陌生,她妈妈还来不及传授这方面经验给她。

    金凤告诉金珠,喂奶给孩子也是要十分注意的,不能只顾喂一边,不然以后一大一小,一高一低,穿件衣服都不好看。

    金珠点点头,表示会记住这些经验的。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没座位坐了。

    大屁股女人自从上车时,被铁牛电了一下,脑海里没停过思想斗争。她挨着铁牛想入非非。

    铁牛越沉默,她心里越难受。 沉默的男人最难得,最吸引人。

    她开始只觉得铁牛只是闭着眼睛,没有睡着。

    但慢慢得她听到铁牛鼻鼾声,她心里窃喜。

    趁着车子摇晃,身边又挤满人时候,她干脆靠在铁牛肩膀。

    铁牛貌似没知觉,大屁股女人干脆把围巾摘下来,铺到大腿膝盖上。

    路两边堆满积雪。大屁股女人假装睡觉,有一只手在围巾下面却有恃无恐搭在铁牛大腿上。

    她不禁感叹男人的腿真暖和。车子越摇晃她的心跟着晃动。

    铁牛穿着一条灯芯绒的裤子,布质有点粗糙,但很温暖。

    这条裤子还是以前梁玉珍卖了庄稼换钱,偷偷买来送给他的。

    铁牛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在紧挨着他,睡梦中他以为是金珠。

    车子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大屁股女人见铁牛睡得那么香,自己也觉得困。

    金珠和铁牛分别坐在车厢两边,中间被几个人站着的人围着。

    金珠根本看不到铁牛。

    但她遇到金凤这个奇女子,也算相见恨晚,暂时把铁牛忘记,甚至都忘记自己在逃亡的路上。

    路上的视野越来越广阔,青山离他们越来越远。

    金珠问金凤怎么就舍得下手打他老公呢。

    金凤叹口气说,她跟老公结婚后,发现老公并没有看起来憨厚,反而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刚进他家门,他还懂得迁就她,吃饭,睡觉都哄着她,地里的活也不让她去做。

    时间久了,自己被他哄上道,越来越依赖他,感觉没有他,日子过不下去。

    说到这里,金凤小声在金珠耳边说:“你知道咱女人,跟男人处出感情后,把他当成宝了,却把自己当成草。

    男人这边得逞了,越来越得瑟,却总是吊着你胃口,故意冷落你。我就是这样被老公拿捏着死死的。

    你越想他,他知道你离不开他了,知道你收拾行李回娘家,也不阻拦。

    平日脾气特大,把种种过往都当成他的耻辱,反加到我身上。

    我老公不是在街边跪了一天吗!他一想起这个轻则辱骂,重则拳打脚踢,说我还以为自己很娇贵,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条母狗。”

    金凤说到心里愤愤不平,她继续说:“我后悔自己看错人了,后悔莫及。

    想到自己一个清清白白女子,竟被他天天侮辱,早已心灰意冷。

    昨天无端端又打我,想到都过年了,还要挨打,万一年初一还被他打呢,那是很有可能的,他打人从来不看黄历,一时不爽又挥拳。

    我想着如果年初一被他打,一年都别想抬头做人,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月第一次就挨打,如何算计到冬天。

    我越想越气愤,趁他打着鼻鼾时,一棍照着他脑后勺打了下去。

    他‘呃’的一声便没回应,我当他睡着了,开始准备出逃。”金凤说到这里冷笑出两声。

    金珠听到金凤一棍子打下去,心吊在嗓子口,但想到自己昨晚半夜撒石灰,也挺过瘾的,一抓解决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