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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宴席摆定,刘备引麾下文武赴宴,刘璋与刘备分宾主坐定,彼此细叙兄弟之谊,感情甚密。
酒至半酣,刘璝、泠苞、邓贤三人各对视一眼,冷苞遂拔剑出列而道:“筵间无以为乐,愿舞剑为戏,博君一笑!”
同时刘璝便唤众武士入内,列于堂下,只待冷苞下手,刘备手下诸将,见冷苞舞剑筵前,又见阶下武士手按佩刀,直视堂上。
蒯越大惊,连忙向黄忠示意,黄忠虎目一瞪,亦掣剑舞道:“舞剑必须有对,老夫愿与冷将军同舞!”
黄忠话音一落,踏步而出,冷苞见黄忠年迈,笑他不自量力,哪知两人对舞数合,冷苞方知黄忠厉害,双臂被黄忠剑上力劲震得麻痹,难以发力。
冷苞急目视刘璝,刘璝忿然起身,亦拔剑助舞,黄忠力战二人,剑法浑厚有劲,毫不凌乱,反之冷苞、刘璝两人被黄忠打得暗暗叫苦不已。
邓贤见情势不妙,立即抓住酒杯,准备砸落,就在此时,赵云、魏延各掣剑喝道:“我等当群舞,以助一笑!”
赵云、魏延两人身上散发着凛然气势,直逼西川诸将,赵云更是一步踏近邓贤,英目杀气腾腾,吓得邓贤魂不附体。
蒯越速速向刘备投以一个眼色,刘备心领神会,故作大惊之色,急掣左右所佩之剑,立于席上厉声喝道:“我等兄弟相逢痛饮,并无疑忌,又非鸿门宴上,高祖会于项籍。何用舞剑?不弃剑者立斩!”
刘璋被刘备剑上寒光,照得眼睛一阵迷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厉声喝叱而道:“兄弟相聚,血肉交融。何需杀人利器?”
刘璋遂命侍卫尽去佩剑,又对黄忠、赵云、魏延三将,以酒赐之,柔声安抚而道:“吾弟兄同宗骨血,共议大事,绝无二心。你等勿疑!”
三将面色冷寒,并不去接,刘备急投眼色,三将方才接过拜谢,刘璋遂又执起刘备之手说道:“汉室落寞。我等兄弟乃世上至亲,我绝不有负于兄,此心日月可鉴,还望兄莫要介怀今日之事!”
刘备心里虽有怨恨,但却虚假说道:“弟待备若何,备如何不知,况且诸位将军不过有意助兴,并无害备之心。备岂会介怀?”
刘璋见刘备并无怨色,叹其心胸阔达,二人欢饮至深夜方才散去。宴席散后,刘璋自然免不了痛斥刘璝、泠苞、邓贤三人一番,只道仅此一次,若是再敢谋害刘备,必斩!
刘璝、泠苞、邓贤三人唯唯诺诺告退而去,三人对刘璋不分忠奸。皆心怀怨恨。
却说刘备回到馆舍,陈到皱着眉头谏言道:“主公。今日席上光景实为不妙,我等不若早回荆州。免生后患!”
刘备想起今日之事,亦是心有余悸,但想到时下局势,若不趁此时夺取益州,再无机会,当下摇首拒道:“叔至不必多心,我弟刘季玉,深信于我,绝不忍心相害!”
在旁侧的刘封听言,亦是谏道:“义父切莫轻心大意,虽刘璋并无此心,但我观他手下人皆欲谋害义父,若不除之,如何安心?”
刘备听言,目光阴寒,遂起除掉刘璝、泠苞、邓贤三人之心,随后与蒯越商议一阵,但眼下时机未到,但且搁置。
次日,成都传来急报,言大都督张任连连挫败于吕布大军之手,丢失充国、瓦口关,如今带着三万余残兵退守于葭萌关。
吕布大军势不可挡,已将东川八成郡县收入囊中,正整合大军准备攻取葭萌关,侵犯西川境界!
刘璋听报大惊,面如土色,葭萌关乃益州门户,一旦有失,益州朝夕不保,当下刘璋又恼张任无能,未能挡住吕布,以至西川陷入危境。
“这张姑义实在无能,今折损大半兵马,尚不自死,还派人来求援!”
刘璋喝毕,便欲下令将张任收监下狱,夺其帅位,刘备听言,连忙走出谏道。
“宗弟暂且息怒,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张任虽然有罪,但其昔日多立战功,深得西川百姓民望,不可轻易降罪,再者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还请宗弟三思!”
刘璋听言,怒火稍稍降下,向刘备问道:“依宗兄之见,又当如何?”
“若弟不以兄不才,兄愿领两万兵马援救葭萌关,抵挡吕布大军,西川自安矣,如不成功,兄愿与张将军共同受罪!”
刘备慨然请命,主动请缨,刘璋大喜,遂拨与刘备两万兵马赶援葭萌关,吕布大军压境,刘璋恐刘备难挡,遂又急令大将紧守各处关隘,以防刘备兵败。
杨怀、高沛二人听令,守把涪水关,刘璋自引剩余兵士回去成都。
话说刘备从刘璋手中借得两万兵马,星夜望葭萌关进发,沿途与各西川诸将交好,将刘璋所赠金帛,全数赠与,广施恩惠,以收军心。
却说吕布大军追至葭萌关下,日夜分兵攻打,张任协同葭萌关原守将霍峻,拼死而挡。
但吕军人多势众,攻势猛烈,眼见葭萌关不久将破,援军久久未到,军中士气低落,将士皆有畏战之色,张任、霍峻皆心急如焚。
就在万分紧急之时,法正持书而来,告之张任,言刘备正引两万大军正赶往葭萌关来救,不日将到。
张任一听刘备引兵,顿时脸色连连变化,又是诧异又是疑惑,眼内更有几分警惕之色。
法正知张任乃忠义之士,当即具告前事,同时又将先前刘备在刘璋面前为其求情之事一一细说。
“刘皇叔乃仁义之士,张都督不必多心,先前若无刘皇叔在主公面前求情,只怕张都督此时早已入狱!”
张任目光冷寒,却不领情,冷哼一声而道:“虚情假意,小人手段,我自知有罪,不需他替我求情,只要我将吕布贼军击退,自会向主公负荆请罪!”
法正见张任这般刚烈,知其如黄权、王累、刘璝等人一般,对刘备并无好感,当即把话题转开说道:“刘皇叔领兵来援,此乃主公之意也,还望张都督以大局为重,与刘皇叔齐心协力,击退恶贼!”
张任猛地转身,虎目大瞪,直视着法正眼眸,在张任威凛的目光之下,法正不知为何升起一丝愧疚之感,不敢与张任目光直视。
“法孝直,你可别望了你乃蜀中臣子,食的是蜀中俸禄,若是有朝一日,被我得知,你对主公怀有异心,到时莫怪我不顾你我情义,大义灭亲!”
“张姑义,你!!!”
张任此言,如一利剑插入法正心脏,法正猛地瞪大眼目,欲想反驳,但其心中有鬼,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张任冷哼一声,遂命兵士送出法正,法正黑沉着脸色,忿忿离开,待法正走出,想起张任刚才所言,不觉心脏一揪,站立许久,在内心暗暗叹气道。
“哎~!张姑义啊,张姑义,并非我法孝直卖主求荣,实乃刘璋无能懦弱,不知用贤,若益州由他所领,旦夕难保,迟早成他人嘴中之肉矣!”
法正叹毕,落寞离开,周遭西川兵士,似乎亦知些许情报,对法正暗中指指点点,有些人更是怒目而视。
次日,吕布率兵又来攻打,张任命兵士死守关口,关上关下喊杀声响不绝耳,乱石飞撞,箭矢落如暴雨。
忽然间,关口后方风尘大起,旌旗蔽日,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吕布听得背后兵士惊呼,急眼一望,心神一震,不敢贸然轻举,当即速撤大军回寨。
张任见状,趁势教严颜、马超各引一队轻骑,出关掩杀,严颜、马超领命,纵马飙飞而出,引兵闯入吕军人潮内,杀得逃之不及的吕军大乱。
刘备在山上见得,暗叹严颜、马超武勇,张任统兵有道,该断则断,深通兵法精妙。
严颜、马超小胜而回,正欲来见张任,此时恰好刘备所领的两万大军,亦赶至关口之下。
张任面色冷寒,刚出战楼,刚好遇着严颜、马超,便与二将吩咐,让二人一同随他迎接刘备。
严颜见张任面色不好,亦不多问,紧跟在后,马超则是狮目连连暴起精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少时,张任引关内诸将走出闸口,刘备急下马拜道:“久闻张都督威名,如雷灌耳,恨云山遥远,不得听教,今有幸见得尊严,实乃备之幸也!”
刘备一腔热情,却是贴在了张任的冷脸上,张任微微执礼,随意应付,目光斜视刘备说道:“刘皇叔不畏苦劳,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张任冷声冷气,刘备却是笑容可掬,执起张任之手,尽说其敬仰之意,张任眉头紧皱,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刘备先前有恩于他。
张任虽不喜刘备,但却不好当面撕破脸皮,而且时下面临大敌,正需用人之时,刘备虽无多带兵马,但其麾下赵云、黄忠、魏延、陈到皆是当世少有的悍将,若能得之所助,面对吕布大军的胜算,亦能增添几分。
张任遂收敛几分冷色,强逼出一丝笑容,引刘备众人入关,接风过后,当夜张任在战楼内,聚众商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