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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表妹，好久不见啊。”
陆琪从车里走了下来，很自然的走到唐立哲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素素撇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心痛吗？已经不痛了，有一种痛，叫哀莫大于心死。
再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她绝望，她的一腔情深，付诸东流，她所做的一切牺牲，毫无意义……
“素素，你过的不好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唐立哲的语气充满担忧，可在素素听来，说了不如不说，她过的好不好，跟他还有任何关系吗？
“祝贺你。”
素素说完这句话，就想要逃离开。
唐立哲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去哪？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不必了，我时间有限，刚巧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
素素挣脱，小跑着离开了。
唐立哲想要追上去，陆琪拉住他：“别去追了，你又不是不懂她的心思，她知道我们要结婚了，心里肯定不痛快，这个时候就让她一个安静一下吧。”
目送着素素消失的方向，唐立哲的心，莫名的抽痛。
素素一口气跑到了海边，对着一望无际的海水，她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歇斯底里的痛哭出来，这就是命吗？就是她卓素素的命吗？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绝望，她真的是痛的生不如死，一颗心要经过几多次削刮，才能这样花，使劲拍打着海水，她哭喊着说：“唐立哲，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还不清了！还不清了！还不清了！！！”
素素终于筋疲力尽的瘫倒在海水里，她闭上眼，就这样死了吧，就这样结束她悲惨凄凉的一生，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
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哀莫大于心死，世上还有一种痛苦是连死都死不了。
当素素睁开眼睛，一个男人的面孔映入她眼帘，那个人，正是温启。
“你醒了？”
温启温和的询问，素素却又闭上了自己的眼，这个世界，已经让她毫无探知的**，如果可以，她情愿永不醒来，如果一定要醒来，她希望自己是一个活死人。
其实现在，她和活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想睁开眼看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声音，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连记忆她都不想有。
温启凝视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而又心灰意冷的脸，心沉入了谷底，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的绝望，他心疼她，默默的呆坐了一会，起身走了出去。
“老大，都查清楚了。”
出了卧室的门，与自己的一名手下撞个正着。
“跟我到书房来。”
温启面色凝重的走在前面，调查员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书房内。
“你猜的没错，果然是青龙帮那伙人干的，他们绑架了卓小姐，唐立哲为了救卓小姐，替她挡下一枪，唐立哲中枪后，那帮人本想把卓小姐也灭口，结果青皮虎看上了卓小姐，卓小姐以死要挟他们救唐立哲，青皮虎垂涎卓小姐的美色，就把唐立哲送到了医院门口，之后就把卓小姐带走了……”
调查员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呢？把她带走了以后呢？”
温启的心，更沉更重了，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一些让他难以接受的事。
“卓小姐被青皮虎玷污了，青皮虎把她关在一个黑屋里，关了整整一个多月，后来卓小姐机智，自己逃脱了。”
玷污。
玷污两个字，像一把尖刀刺进温启的心，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素素的感情，拳头狠狠的砸在桌上，他咬牙切齿的说出一句：“青龙帮，我与你势不两立。”
“老大，你先不要生气，我觉得很奇怪，卓小姐一介女子，怎么会招惹上黑帮呢？据说是有人出钱要买她的命，她一介女子，又会得罪了谁呢？”
温启已经没有闲暇再去想这些事情，他现在满满的都是心痛，痛心素素的遭遇，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收获的不是完美的爱情，却是被人强暴，这换了谁，谁能承受。
素素，她真的承受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如果，如果不是他的人在街上看到她，并且一路尾随她到海边，那么后果不堪想象，这个世界，将不会再有卓素素的存在。
“通知兄弟们，明天晚上抄青龙帮的底，这次，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温启决绝的下了命令。
“好的老大。”
“另外，把江茵给我叫来。”
调查员一愣，便见老大的眼眸出奇的冷，心里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茵来到了温启的书房，温启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江茵的表情稍显苍白，似乎已经料到温启找她所为何事。
“你找我？”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替你说？”
温启缓缓转过身，眼中折射出一道凌厉的光。
“要我说什么，听不明白。”
“那看来是要我替你说了，卓素素被绑架一案，你有没有参与进去？”
“没有。”
“这是第一次机会，我再问你，六月十八号晚上，你在哪里？”
“我去酒吧喝酒了。”
“这是第二次机会，豹子前几天看到你从青龙帮黑虎车里下来，是不是他看错人了？”
“是的。”
哼。
温启冷哼：“你把我给你的三次机会都浪费了，江茵，我与你无话可说。”
江茵这时抬起头，脸色更加苍白，但也有些许的决绝：“那请问你，这次又打算收留那个姓卓的多久？一天，两天还是半年一年？”
“一辈子。”
温启毫不犹豫的说：“我这次打算收留她一辈子，你做过什么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问，但是，我不能再留你在身边。”
“好，我承认，我跟她被绑架确实有关系，我利用黑虎对我的爱慕让他绑架卓素素，但那也是被你逼的，是你温启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我的感受，辜负我的深情，我早就跟你说过，如果你一直和她走的近，最后受伤害的只会是她，我警告过你了，是你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一如你不把我这个人放在心里一样，那我只能出此下策，所以一切都是你逼的，卓素素变成什么样，都是你温启一手造成！”
啪——
温启扬手狠狠打了江茵一耳光，江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打我？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打我？”
“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我们是匪徒没错，但是匪徒也有匪徒的道德和底线，你所做的行为别说是匪徒连人都不配，因爱生恨我可以理解，但你可以把矛头指向我，你凭什么对一个无辜的姑娘下手？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想再见到我？你说的真是够轻松，我们十年的共患难你都忘了，十年来我对你的付出你眼睛都瞎了？”江茵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温启，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怎么对的起我！！！”
温启作个深呼吸，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铭记于心，我温启欠你一条命我也会记得，但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没有办法把你继续留在身边，离开这里以后你好好想想吧，一个人再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也不能丧失了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说到底你还是让我走是吗？好，我走，我现在就走，但是温启你记得，你一定会后悔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
江茵愤怒的甩门走了，屋里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温启闭上眼，心里颇感自责，是自己害了两个女人，害了素素，也害了江茵。
他在书房里呆了许久，才辗转又回到素素房间。
她还在沉睡，也许是没睡，只是不愿睁开眼睛。
温启来到床边，静默了片刻，突然弯下腰，轻轻将她拥进了怀里。
此时此刻，他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他就那样抱着她，他知道，与现在的她而言，说再多的话都不及一个拥抱来得真实安慰，素素缓缓睁开了眼皮，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抱着她的不是他，她为之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在哪里？
哦，她差点忘了，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并且，他们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呵呵，原来她用自己的清白，换取的不是一个男人的心，而是成就了一段姻缘，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果，真的，唐立哲，我们不如一起死了……
温启感受到了素素的痛苦，还有眼泪，以及绝望。
他抱紧了她，轻声而又笃定地说：“素素，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如果你愿意，就请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别人给不了你的，我给。”
多么让人感动的诺言，这辈子，就没有人跟素素说过这样的话，素素哭了，为韶华的易逝，为一个人的离去，同时也为一个人的到来。
*****
深夜，陆琪回到自已的住所，拿出钥匙刚要开门，身后赫然传来一道声音：“还要继续伪装下去吗？慕青。”
啪嗒一声，钥匙掉在了地上。
她缓缓回头，看到赵明辉向她走来。
“我本想看你到什么时候停止，现在看来，我不主动揭穿，你是打算一直欺骗下去了？”
陆琪经历了最初的震惊，捡起地上的钥匙，不去看他的眼睛，回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听的懂，而且你非常明白，你非常明白我现在在说什么。”
“谁是慕青？”
陆琪仰起下巴，愠怒的质问。
“你就是，也许你可以骗的了天下人，甚至骗的了唐立哲，但是，你骗不了我，不要忘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慕青就是化成了灰，别人不认识我也认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唐立哲的办公室里，只是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你是慕青。”
“那只是你假意，它根本就不成立。”
“不成立也是你的假想，我若没有事实依据，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陆琪的眼神有了一丝慌乱：“你有什么事实依据？”
“不瞒你说，那天在办公室见过你之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你了，在近几年的时间，你先后在韩国以陆琪的身份整容了几十次，你的目的，不是为了变漂亮，而是为了，整成温雅的模样，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唐立哲的心，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爱慕他，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谜底都解开了，那年在爱琴海的海上，总裁向温雅求婚，你受了刺激，你知道他们晚上要度过浪漫一夜，所以你搞破坏，故意在那个时候消失，引起混乱，让他们成不了好事，只是你做梦都没想到，油轮会爆炸，温雅会在那场意外中丧生，这也是你后来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不回来的理由，你觉得自己有机会了，这个机会就是你以另一个温雅出现在总裁面前，所以，你在韩国疯狂整容，一直整到自己满意为止，你在韩国还认了一个干爹，他非常有钱，这些年，是他无条件的支持你整容的巨额费用，包括绝爱二年前突然出现在拍卖中心，也非偶然，都是你制造出的一系列假象，你故意引起总裁注意，让总裁相信你没有死，你虽然没有直接出现在总裁面前，可你却一直在密切关切他，你了解卓素素的一切，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情人关系而非兄妹，你故意装作被蒙在鼓里，直到现在你终于得偿所愿，对于你这精湛的计划，我只能送你两个字——厉害，而对于你这几年的改变，我也由衷的佩服，你从前就聪明，现在更是在聪明的基础变得更有心机，心机深沉的简直让我觉得可怕……！”
赵明辉终于闭上了嘴，陆琪冷冷的看着他：“说完了？”
“要说的很多，当然不可能一次说完，只是我想听听你接下来怎么说。”
“我就送你一句话，一切都是你凭空猜测。”
“是我猜测是吗？那好，我现在就去把我调查的资料给唐立哲看，你要知道，唐产哲最信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慕青，而你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因为你不是慕青，你只是披着温雅面具的假慕青而已。”
赵明辉说着就真要走，陆琪最终还是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她心里无比清楚，自己拦住了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慕青。
“到底你还是承认了。”
“你逼的我还有其它选择吗？”
“那好，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了？”
“进来吧。”
陆琪开了门，放赵明辉进到屋里，灯未打开，陆琪突然抱住了身旁的男人。
赵明辉身体一僵，“慕青，你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从小你就喜欢我，我可以让你得到我，我只有一个条件，替我保密，我是慕青的事实，你绝对不可以让唐立哲知道。”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赵明辉理智的推开了她：“我承认，我确实喜欢你，但我喜欢的是以前的慕青，不是现在的你。”
陆琪的表情冷了，她知道想要靠牺牲色相来控制赵明辉已经不可能了，她早该想到，赵明辉对唐家的忠诚，不是轻易撼动的，如同当初的她也是一样，遗憾的是，她爱上了唐立哲。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何收拾你折腾出来的烂摊子？”
扑嗵一声，她跪在了赵明辉面前。
“慕青，你这又是干什么？”
赵明辉伸手搀扶她起来，慕青纹丝不动。
“算我求你，我就求你这一次，不要揭穿我，明辉，我等这一天真的等的太久了……”
慕青的眼泪涌了出来：“我爱唐立哲，那些年，我隐忍着自己的感情，看着他和温雅恩爱缠绵，没有人知道，每个黑夜我流着眼泪度过的痛苦，我也曾告诫自己放弃对他的感情，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要一靠近他，我的心就会跳，温雅死了，这是上天给我的唯一一次机会，所以我疯狂整容，整成另一个女人的模样，你以为这样我心里就会快乐吗？我也常常会自嘲，因为唐立哲不爱慕青，我才逼不得已变成温雅，这样获得的爱情我没有成就感，只会觉得自己可怜，可即使可怜我仍然不想放弃，我爱唐立哲就是爱到这一步，不管他爱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这张脸，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拥有他，和他在一起，组成一个家，这就是我毕生的心愿……”
赵明辉看着她哭的满脸泪痕，也是十分心痛，他说：“慕青，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可是对于唐家，他们对我们的恩情，不允许我们背叛，你不能忘了这一点。”
“我没有忘，可是我也真的没办法，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明辉，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你若不帮我，这世上没人可以帮我，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会把我的身份揭穿的对不对？？”
唉……
赵明辉重重叹口气，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总裁现在留你在身边还是因为你像温雅的缘故吗？你就没有想过，已经有一个人，替代了温雅在他心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