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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主是个比较能说会说之人,在赵珍珠表现出对滨州府城的上流人士感兴趣后,说了不少相关八卦,听得赵珍珠双眼亮晶晶,再有饭菜足够可口,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
孙弘枫也出席了,看赵珍珠对他爹都比对他热络,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想听八卦的话,他也能说啊,说得比他爹要好呢,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吗?
赵珍珠无视他,孙家主也无视他,小儿子的心思他不是不懂,但人赵珍珠明显女强人一个,不缺钱,应该也不缺后台,怎么可能看上他?
虽然他认为自己的儿子挺好,平时嫌弃归嫌弃,但也不能忽略儿子是个纨绔,脑子还不怎么好使这个事实啊。
吃到最后,酒楼掌柜亲自送上了几道饭后甜点,言语中是给孙家主卖个好。
孙家主挺受用,他大小也算是滨州府城的名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孙弘枫则更郁闷了,一个个都区别对待他和他爹,他也是这家店的常客,也是名人,怎么他就从来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他的心里话都写在了脸上,掌柜讨好地道:“下次孙二公子来,小的保证饭前茶点、饭后甜点都少不了。”
孙弘枫这才稍稍满意。
甜点中有一碗桂花酒酿小圆子,上头除了桂花和红枣,还额外用别的花瓣装饰了一下,煞是好看,赵珍珠吃得很饱了,就没有吃别的,只拿了一碗圆子。
掌柜轻轻扫一眼,看到她送了一勺到嘴中,笑着退下了,没有看到他走后,赵珍珠又吐了出来,说甜度太高,不合胃口。
孙家主在养生,不能吃太撑,吃了两口也放下了。
倒是孙弘枫极爱甜食,吃光了。
又说了几句互相祝福的话,宴席正式结束,鲁杰走在最后,悄无声息地调换了那三碗小圆子的位置。
走出酒楼没多久,赵珍珠脑袋昏昏沉沉,鲁杰离开去找马车。
他刚走开一会,有两个老妪过来缠着紫鹃买东西,紫鹃周旋了一番,再回头,赵珍珠不见了。
赵珍珠装晕被人带到了处于巷子深处的一座小二进宅院里,等绑架她的人离开,她睁开了眼睛。
入眼全是各种折磨人的刑具,吊起来的,按下去的,鞭打的,滴蜡的……大大小小,应有尽有,有的上面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黑色血迹,看起来甚是吓人。
屋子没有窗口,只有一扇门,是个密室。
赵珍珠看了一圈,开始解自己身上的绳子,绑架她的人做事挺细致,额外给她绑了绳子。
她的斧头事先转移给鲁杰了,身上只剩一把宝刀和一个刀片,宝刀被她藏进了袜子里,不好取出来,刀片就在袖口处,赵珍珠用力地抖啊抖,甩啊甩,刀片叮当一声掉了出来。
大概5分钟后,绳子被割断,她把宝刀拿出来,重新藏进袖子里,然后再次伪装出自己被绑着的样子。
又等了大概10来分钟,门口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赵珍珠闭上了眼睛。
随着门咯吱一声响,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他五官端正,气质斯文儒雅,赫然是之前在酒楼和赵珍珠擦肩而过之人。
中年男人看了眼地上的赵珍珠,朝后面挥了挥手:“你先退下。”
身后人应了一声,贴心地帮他关上了门。
“小美人。”中年男人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赵珍珠的圆脸。
很久没看到这么合他心意的脸了,等不及到晚上,他便急匆匆地过来了。
世人都觉得瓜子脸的女人才是美人,他却偏偏爱圆脸,圆脸肉乎乎,喜庆得很,皱着眉头发出痛苦的声音时不要太诱人,他光想想下身就涨得厉害。
也不知道刘来钱这次进货进这么久,能不能进到合他心意的,不过进不到也无妨,眼前的够他玩一阵子了。
中年男人想着,手滑到赵珍珠的脖子上,逐渐地用力。
他记不得自己看过多少个美人被掐醒的样子,每一个的反应都略微不同,每一个都是人间瑰宝,手下这个一定也不例外。
中年男人淫笑着睁大眼睛,准备欣赏。
他也确实欣赏到了,美人睁开了眼睛,但美人的眼神没有一点惊慌,反而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怎么可能?
中年男人直觉不对劲,刚想再加大力气,一道银光闪过,耳边响起什么爆裂开的声音,接着是剧痛,从眼睛传过来的剧痛,再接着是眼前一黑,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惨叫了起来,“我的眼睛……”
赵珍珠一脚把他踹开,捏着喉咙咳了几声,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知府大人,我应该没认错人吧?”
中年男人正是滨州府城的知府,姓孔,名德良,他捂着眼睛回道:“你怎么知道的?”随即又愤怒地嘶吼,“你既然知道本官是知府,你还敢这样对本官?”
他抓起手边任何摸得到的东西朝赵珍珠的方向砸过去,一边砸一边转身朝门口的方向逃去。
这间密室他熟得不能再熟了,即便眼睛瞎了,他也能感知到方向。
“那就要问你的合伙人还是下属什么的刘来钱了。”
在得知这里的知府不是什么好人,而自己又杀了对方许多人的情况下,赵珍珠不可能不做点准备的。她早从孙弘枫这个不大聪明的纨绔嘴里打听清楚了他的模样,以及一些并不隐秘的习性,比如经常上哪家酒楼吃饭等等。
于是擦肩而过的第一眼,她基本上就认出了对方,只是基本上,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对方偏偏又多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的淫邪且比淫邪要来得邪恶的情绪她能微微感觉到。
跟刘来钱合伙做那种勾当的人自然也有见不得人的癖好,赵珍珠这下确定了他是知府,并且猜测到自己被盯上了。为了确保不冤枉人,她让鲁杰去做最后的确认,确认的结果就是她现在出现在了这里。
她侧身避开孔德良砸来的东西,然后在他摸索到门前时一脚把他绊倒,宝刀朝下挥了几下,挑断了他两根脚筋,孔德良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我的脚……”
只可惜密室在地下,门又关着,他声音再大再凄厉,也只有处于附近的寥寥几人能听得到,而他们早被鲁杰带着人解决了。
鲁杰不可能让赵珍珠一人对敌的,事实上他都不赞同赵珍珠以身涉险,他已经能预料到回去后,陆北听说了这事,会想扒了他的皮。
只求到时候赵珍珠多给他说几句好话。
赵珍珠倒也不觉得以身涉险有多好,只是凭她现在的倒霉体质,她主动出击说不得比被动应对要安全一点。当然,要是绑架她的人带她前往的不是这处秘密住宅,而是正式的孔府,她肯定半途就跑路了。
堂堂知府大人,府上自然有不少护卫,进去了安全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她没那么傻自投罗网。
秘密的住宅则不然,护卫最多不超过10个,鲁杰手下这么多人,不可能解决不掉的,哦,要是真解决不掉,那就是她倒霉到人力也挽救不了的地步了,没什么好说的。
孔德良瞎了眼,断了脚,自知已无逃脱的可能性,惨叫完后,他绝望地问赵珍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人不是说赵珍珠只是孙家的一个生意伙伴吗?他连京城的官家小姐都敢下手,自然不会惧一个商户之女,何况这个商户之女如今正在他的地盘上。
“老天爷派下来惩罚你这种恶人的人。”赵珍珠随口敷衍完,又嗤笑着道:“孔德良,德良,品德优良,你这名字取得可真讽刺,不知道你师长、父母叫你名字时,你有过瞬间的忏悔吗?”
她拿起那条沾了不知多少个人血迹的鞭子,鞭子早看不出原色了,和血液融在了一体,上面全是倒刺,赵珍珠轻轻摸了一下,就感觉指尖传来刺痛,打人的话不知道有多疼。
她想着,也试了,一鞭挥在孔德良脸上,他不出意外地发出了杀猪的声音。
刚来到密室门口的鲁杰听了叫声,头皮又忍不住发麻了一下,天天听这种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了。
一把把密室的门推开,先看了看赵珍珠没事,他道:“老板,这里交给我,您先回去休息。”
明天要启程回去了,可不能让赵珍珠以劳累为借口又拖延一天,那样,他这身皮真的要保不住了。
赵珍珠确实有点累了,她把鞭子丢开,往上面走去。今天明明天气不错,太阳高照,但赵珍珠站在这座宅院里,依然感觉到一种阴湿的寒意,也不知这里埋葬了多少姑娘的身躯,像她一样圆脸、一样年纪的姑娘,或许比她更年轻。
她想,自己是不是还能再做点什么?
只要滨州府城的虐玩市场在,没有一个刘来钱,还会出第二个刘来钱,无数个刘来钱。
她不是本地人,既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进行整治,那这里的本地人行不行?这个年代最正义的一群人行不行?
……
曹陌平道:“孙二公子,你要带曹某去哪里?”
“给你介绍一笔生意,你跟着本公子走就是了。”孙弘枫想不到赵珍珠临走之前,居然委托自己一件事。不委托他爹,也不委托别人,单单委托他,这难道不是证明赵珍珠很认可他的能力吗?
虽然吧,事情有点莫名,让他介绍一两个德才兼备的学子给她认识,但怎么也是体现他孙二公子可靠的一面,他必须帮她办得妥妥的。
曹陌平就是之前帮他在折扇上题诗的才子,是滨州府城学子中的翘楚,也是上一届院试的第一名。才名肯定能满足赵珍珠的要求,至于德行吧,他反正从没在青楼喝花酒时碰到过对方,应该是不错的吧?
曹陌平根本不缺钱,他伯父在京城当官,他爷爷是书院的院长,他爹是举人,典型的书香世家出身,怎么可能缺钱?平时接一些给人写诗作画的活,只是出于兴趣,他道:“在下最近不接单,孙二公子你找别人吧。”
“哎,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本公子保证一定是你感兴趣的生意。”孙弘枫硬拽着人来了赵珍珠入住的客栈。
赵珍珠住的是一间套房,能在外间接待客人,她一看到人,就笑道:“曹秀才请坐,是小女子想认识你,小女子姓赵,如冒犯到了你,非常抱歉。”
拿出一壶醉太平,朝他举了举,“小女子愿用十壶醉太平当赔礼,如何?”
孙家主拿到货,当天就开始了宣传,现在府城有小半数人已经知道了醉太平,曹陌平恰好是知道的那个,他有幸买到了一瓶喝,惊为神酿。
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整了整被孙弘枫扯皱的澜衫,收起不悦,很有风度地坐了过去,眼睛不舍地从酒上挪开,对上赵珍珠的眼睛,问:“赵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
对方眼神清明,盯着她看的目光不带太多情绪,而且很有礼貌,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赵珍珠暗道孙弘枫这个纨绔居然还能认识这种君子,嘴上道:“小女子曾拜读过曹秀才写的诗,知道曹秀才很有才,故而想请求曹秀才以女性为主题,写一首诗,不限是什么类型的女性,报酬同样是十壶醉太平。”
孙弘枫对这话题非常感兴趣,刚想坐过去,紫鹃拦住他,“孙二公子,您的谢礼小姐准备好了,烦请您跟奴婢去取一下。”
这是支他出去的意思,孙弘枫没傻到听不出来,瞥了两眼利用完他后不带看他一眼的赵珍珠,嘀咕了句“没良心”后,不得不跟着紫鹃出去了。
曹陌平虽然狐疑赵珍珠的请求,并怀疑她另有目的,但看在那二十壶醉太平酒的份上,他构思了好一会,提笔写了下来。
时间太短,他的诗写得并不怎么出色,他以为赵珍珠会不满意,但赵珍珠似乎很喜欢,反复看了又看。
赵珍珠确实喜欢,不是喜欢诗的意境,而是喜欢诗的内容。曹陌平写的是一个普通女人的一生,长大、嫁人、生子、照顾一家老小、老去的平凡的一生。很平淡的叙事,没有表达什么深刻见解和深刻感情,只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点对他女人的同情,以及对平凡的歌颂。
她真诚地道:“曹秀才的诗很细腻很柔软,小女子很喜欢。”
少有人这样评价他的诗,与其说是评价他的诗,柔软细腻的用词更像是评价他这个人,曹陌平莫名就有点触动了,“赵姑娘高赞。”
赵珍珠笑了笑,不再兜圈子,道:“事实上,小女子请曹秀才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想必曹秀才也猜到了。”
诗是个考核,如果曹陌平对女人没有什么同情心,她会爽快地奉上20壶酒,把人送走。
曹陌平正襟危坐,“赵姑娘请说。”
赵珍珠于是把她救了江荷等人的事说了,看曹陌平的反应足够有正义感,又把刘来钱招供出的名额也一并告诉了他。当然她没说她杀了刘来钱的事,也没说她反杀孔德良的事。这些事,还是等她离开府城后,由曹陌平自己领会吧。
曹陌平死死地握着拳头,脸上是一道道愤怒的青筋,他郑重地道:“赵姑娘,多谢你救了那些姑娘,也多谢你把这些事情告诉在下。”他猜到了赵珍珠的目的,承诺道:“这些事在下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定然是要管上一管的,在下能力不够,还有在下的同窗,在下的老师,在下的亲友。”
他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悲痛,“不瞒赵姑娘,在下的表妹于两年前在这里游玩时失踪,一直寻不到人,在下的姑姑终日以泪洗面,在下的奶奶则哀恸自责过度,年前人就去了,因为出事时在下的表妹是和她在一起的。”
赵珍珠不知还有这事,她道:“抱歉,你节哀。”又问,“你想见见那些姑娘吗?”
她事前问过江荷等人的意见,她们全部都同意了。
赵珍珠把她们的事相告,除了想有人帮忙惩治恶人,还有多一重考虑,即她要走了,不可能再带上那些姑娘,她们的家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赶得过来。府城里有人的话,万一遇到了什么事,不会孤苦无助。
曹陌平道:“可以的话在下想见见。”
他倒不是在怀疑赵珍珠在诓骗他,这种事诓骗他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暴露了自己。他是想切实地见证人性的丑恶,让自己可以不要高估人性,永远别高估人性。
这边赵珍珠在为女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另一边,秦文茵靠着预知梦,不仅挣回一条命,还得了永平帝亲封的“神女”称号,受到了京城不知多少官员和百姓的追捧。
魏相绝望地道:“大豫这下是真的完了。”
秦文茵什么秉性,从梁长天把她捧在心尖上,出事了都不想怀疑她,她却果断地出卖梁长天一事就可以看出来,自私凉薄,狼心狗肺,不讲道义,追捧这样的人为神女,大豫不玩完谁玩完?
魏大公子不太赞同,他道:“爹,可她真预测出了赣西那边的地动。”
“预测出来又如何?朝廷现在有能力救助吗?既然没有能力救助,并且连迁移安顿都做不到,她的预测有个屁用。”魏相忍不住爆了粗口:“除非她能预测出胡虏子如何用兵,南越蛮夷如何用兵,她能吗?她不能,她算什么狗屁神女,婊子一个。”
先是用美色迷惑了梁长天,现在又迷惑了永平帝,永平帝不仅留人在皇宫住下,听说晚上也宿在那边。就是明天说要加封对方为妃还是为后,魏相都不觉得奇怪。
魏大公子不敢触老父亲的霉头,只小声道:“她不是说有个什么武曲星转世,天生帅才的人物吗?找到他,大豫就有救了。这么大的事,她应该没有胆子骗人吧?”
魏相狠狠地瞪大儿子,“你为官这么多年了,不会还这么天真吧?这世间哪有什么天生帅才,没有学习过,没有那个概念,舆图他能看得懂?战术他能说得出来?何况听说那人又是个瘸腿,你告诉我,一个瘸子怎么上战场?”
没什么天生帅才的,只能说那个人有点天赋,但没经过系统的学习,再有天赋,也不可能马上就能领兵打仗。如果能,那不是人,而是神。
魏大公子沉默了,他不是天真,他只是不想大豫就这样完蛋,于是,让自己试着去相信奇迹。
魏相也跟着沉默,他又何尝愿意大豫就这样完蛋呢?对他半点好处没有。
管家在这沉默的氛围中走进来,“老爷,大公子,二公子来信了。”指着他后面仆人抬上来的木箱,“二公子还捎了一箱子东西回来。”
魏相迫不及待地接过信,看完,他怔愣了一会,然后道:“临川,可能你是对的,这世上有天生的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