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纾解师与药剂师(上)

良炎140323122437734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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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为宋柔过上了幸福的天堂般的候鸟生活。夫妻间的纠结却常在

    最幸福的时刻出现。吴为与宋柔之间,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原本就有问题,两人不可能幸福地结合,而且她是顶着母亲要死要活的激烈反对与吴为走到了一起。问题的起因,却并不是出于两人相互之间,甚至连所谓的第三者插足,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宋柔在办公室里听惯了同事们关于情人的话题,没有情人的男人,如同下班没饭局只能回家吃是没本事的窝囊废,连自己的女人都瞧不起。在情人成为时尚的年代,如同住豪宅、坐名贵车一样,宋柔在内心深处,是否存在隐隐约约的希望,自己男人也有情人,而且以长的漂亮为荣耀,不得而知。吴为的内心深处,似有若无地期待,宋柔在外面有情人,女人有情人是女人长相漂亮的证明。了解宋柔的人,看出宋柔的内心只装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男人吴为,另一个是她的儿子吴宋,她的内心只装着两个人,你能说她心眼小么。她却以另样的心情装着别人,是别的女人,这样的装法竟也成为爱自己男人的佐证。宋柔半开玩笑半真半假地对吴为说,甚至还是在两人正亲热时说的,你啥时也找个情人,而且举出吴为身边一个熟悉的漂亮女同事,要找就找象她那样的。吴为打趣道,要找也要经过你批准。

    让宋柔时常挂在嘴边嫉恨的是,比如,她感冒发烧了,吴为出去与同事喝酒不归;自己侄女的工作不上心帮助安排;再有就是吴为的一个嫂子,莫名其妙地对宋柔突然变得脸若冰霜,宋柔也挺委屈地上起火来,盘查自己的行为也没有什么得罪过的地方,免不了成了心病,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发作一番。

    吴为宋柔常以电视广告有句戏语互相调侃。上各种火,各种上火。吴为又引申道,生各种气,宋柔笑道。这个可不好续下句。吴为想了想,道,各种生气。宋柔一听咯咯咯笑道,对得挺巧。宋柔又拿出这句话与左邻右舍当笑料调侃。不过,说起事来,她是真生气,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总是习惯地把那些生气的事诉说一遍。有些事情虽然过去多少年了,心里却总是过不去,不时拿出来折腾。吴为苦于设计不出什么程序。把妻子心中藏着的那些阴影洗刷掉。宋柔说,你如果在意我的感受,你就不会在我感冒发高烧时还去喝酒,直到喝醉了才被人送回来;侄女的工作,你如果真上心。肯定能办成,自己家的事不上心,反而为别人孩子的工作去张口求人,这不就是拿我不当回事。至于吴为的嫂子对她的冷漠态度,吴为也说,你愿去就去,不愿去就别去。话虽然这样说了,却话里话外带着逼迫的口气道,我对你家哥哥嫂子怎样?宋柔说,如果我哥哥嫂子对你不好,我会同他们理论,我都不让。你嫂子对我这样。你都没当回事。吴为道,你哥哥嫂子有什么理由对我不好?

    宋柔气道,话又回来了,你嫂子对我那样,还是我的责任?

    吴为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宋柔更加气道,这还是怨我。

    说归说,宋柔还是识大体的人,该去吴为哥哥家还是去,又主动陪着笑脸打招呼,只是嫂子脸色依然难看,一概冷漠相待。吴为看了也纳闷,宋柔也没有做下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怎么招惹下这么大的仇恨。

    吴为翻看两人的结婚照,选张看上去最为光彩夺目的放大到电脑桌面上,不时怜惜地凝视着宋柔美丽的形象,想起葬花吟中的那句风刀霜剑严相逼,恨自己太缺乏爱护保护,没能尽到护花使者的责任。又想到,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招惹上自己的嫂子?判断宋柔是无辜的,于是,对宋柔道,嫂子原来是县委机关的干部,当年很吃得开,再加上哥哥也是单位的头头,家里吃喝不用花钱,逢年过节送礼的排成队,后来进了城,侄子侄女工作安排的都很好,又都给买了房子,结了婚,孙子辈都开始上大学了。现在却有失落感,看别人家的孩子提拔了,上大学了,弟弟们被提拔重用,收入提高,孩子毕业了远走高飞,弟弟弟妹跟着借光过上天堂般的候鸟生活,心里不舒服。

    宋柔听了道,她要那样想,是同自己过不去,怨只能怨他们自己,当初他们好的时候想什么了,为什么不去沿海地区买房子。

    吴为想到这里,下决心帮助宋柔解开心中的纠结。他道,嫂子也不光是对你那样,你没看,燕子新买的楼房,让嫂子去看看,嫂子却说,房子好又不是我的,我不看。你说,自己姑娘买了新房,当妈妈的听了应该高兴吧?

    宋柔道,哪有这样当妈的。

    吴为问道,你知道戾气吧?

    宋柔道,不知道。

    吴为解释道,戾气就是释放出来的心中仇恨。对待这种东西,高明的办法是把它化解掉。化解不掉,也要避开它,不要让它冲着你来。你在你们单位里,没有那样的经历,我在单位,那时裁员,内退的看到我们在岗的,就是脸上挂霜,如同看到阶级敌人的样子。说完又故意道,难怪啊。

    宋柔疑道,难怪什么?又是我的毛病。

    吴为道,你没当过领导,领导就要面对各种脸色,看惯了也就皮实了,看着被人冷若冰霜,还要陪着笑脸,想法化开那张冰脸。

    宋柔道,人家那样是有原因的。岗位都没了,还让人家看到你们陪笑脸啊。我想不开的是,我做错了什么,她对我竟然这样,看到别人怎么又说又笑的?她明显是冲我来的。连你哥哥都说,你没发现她变了呀?我的话都到嘴边了,就是没好意思张口说出来,她对别人没变,就是对我一个人变了。

    吴为道,那天我在哥哥家,吴威说他妈,随他姨家的人。哥哥看着我道。人性不好。

    宋柔听了道,人性不好还过这么多年,人性不好和脾气不好可不是一回事。

    吴为道,我们单位内退的退休的。说我态度好,就是不作为。你想,他们提出的要求,我能解决吗,但是对他们态度一定要好,他们就不好冲着我发火吧?那年开职代会,我做了工作报告和提案解答报告,开完会吃饭时,华俊对我说,提案解答报告可以用外交辞令来评价。恰当。

    宋柔嘴一撇,道,谁有你本事,别人骑你脖颈子拉屎都行。

    吴为道,真遇到这样的事。其实也没什么,权当品尝人生另一番滋味吧。

    宋柔道,就你那张嘴,我都想给你撕开。过去是说他的嘴象巧八哥,现在想撕开了。

    吴为道,你也体谅一下嫂子吧,哥哥家有象嫂子这样的人。已经够不幸的了,她自己脸上挂霜,已经伤害了她自己又伤害了她自己的家风,你想想,一个家庭里,总有那么一个脸上挂霜的人。家人会有什么感觉。你别往心里去,你要往心里去,你也跟着计较了,你已经不知不觉地受到伤害了。其实,我看到你难堪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宋柔道,非得逼到这个份上,你才说这样话。

    吴为道,我也是刚想到这些,谁愿意把人想成这个样子啊?

    宋柔还是不解道,我不是怨恨她,不看她就是了。我还是说你,你看她那样待我,你是什么态度。你看她进了门,我正在打电话呢,还微笑着向她打招呼,她还是没有理睬我,却同别人笑脸招呼着。我看到你小眼睛在夹咕着,你也看到了吧,我不同她一般见识。

    吴为道,你这样就对了。

    宋柔又道,你在乎他们的感受,你在乎过我的感受么?

    吴为一股气上来,道,你这还是太计较,这样计较下去如何是了?怎么把对待外人的办法用来对待家人,对待外人发生了误解或者存在什么裂隙,可以回避就是了,家人怎么可以这样?

    宋柔一听,本来已经消解了的火气又涌上来了,又是我的毛病,刚才还说我是无辜的,现在又说我太计较,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吴为也气道,我连无辜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你再计较,你就是死有余辜。

    这句话一说出来,把宋柔噎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简直伤心欲绝道,我是你什么人,即便对你嫂子做错了什么,你值得说出这样的话?

    吴为也索性道,我这是为了治你的病,我早就对你说过,我能包容你,外人不可能像我这样包容你。你还是不听。再说了,外人待你怎样不必说了,你哥你姐待你那样,你还不是没有计较,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了?现在还不是平复了?

    宋柔道,他们是我的哥姐,我自然要想开些。

    吴为道,我嫂子和你哥姐,能差多远?

    宋柔心中已经软下来,语气却依然带着火气,说到底,你还是不在乎我。

    吴为道,我为什么用上那样难听的话,是考虑你的心思太重了,吃药打针不好使了,必须下猛药才能让你醒悟。

    这时,吴为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来,是侄女燕子打来的电话,说我爸要同你说话。吴为听到二哥说,回富饶,你也去,车马上就过来。吴为看了宋柔受到的冷漠伤害,也想平复,曾经拒绝了同去的意思。现在看到哥哥又要同去,也不好再拒绝,就答应了。宋柔一看,又放话道,去了就不是你了,又看到亲人了么。

    吴为道,晚上回来。

    宋柔道,回来还是你了,去了就变卦,恨不得多呆几天呢。

    吴为道,别说我了,多少年了,你也愿意去我家。

    宋柔道,那是过去,哼,以后没这事了。

    吴为道,孩子都说你,我妈不是那样的人,心里尽管不愿意,表面上还能应付过去,夸你不简单呢。

    宋柔道,我是看你到底怎么想的。

    吴为已经穿戴好,拉开门走出去,道,我晚上回,等着我吃饭。关上门就走了。

    到了哥哥家楼下,看到哥哥嫂子侄女已经等在楼下。燕子说。昨天刚带来电话,我大舅住院了,不然我妈也没打算去。又让吴为做在副驾驶位置。很快到了富饶,先送吴为的二嫂去了医院看她的弟弟。吴实刚装修好的楼房,吴实家的姑娘说,这个房子全套都是她和弟弟做的。吴为听了非常高兴,是替哥哥一家高兴。兄弟姐妹直系旁系亲属一屋子,和和睦睦说说笑笑的景象,感染着吴为。吴为说道,我们家已经全面度过最为困难的时期了,几个哥哥妹妹都退休可以到社保开支了,又看到下一代能为我们张罗相聚,这就是幸福。然后就摆起麻将桌。几个侄子侄女张罗着吃的喝的。到了午饭时。热闹地吃喝起来。席间免不了挽留市里来的吴贵和吴为。吴为坚持说,当晚跟车回去,吴贵一看吴为的态度,心里明白也表态同意回去了。妹妹吴霜说,要是嫂子来。你就不会回去了。吴为笑道,这次来的人不全,也不知四哥的新房到底能住多少人,来了看挺好,下次哥几个都来聚一聚。

    吴霜道,听燕子说,你写的小说已经写完了。

    吴为道。写完了。又问吴霜道,你悟佛悟的怎样了?

    吴霜道,三哥死了以后,我一想起他就哭,有一天突然解脱了,再想起他也不哭了。我还特意给你打电话了。

    吴为道,你是悟佛的人,佛教不就是讲空?什么事都应该容易放得下?

    吴霜道,我要不悟佛,只怕还真难放得下啊。

    吴为问道。你知道佛教为什么在我们中国能兴盛起来?

    吴霜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一些,印度人信的是婆罗门教,佛教诞生的当初在印度就受排斥,传到中国与道教有些相似,经过改造以后传播开了。

    吴为点点都道,看起来你还真悟进去了,中国人受老子孔子思想的影响教化,讲的悟性灵性,佛教也是讲悟性的,不像西方文化的那种严谨的逻辑性,传进来就有了合适的土壤。

    当晚回家的路上,吴为给宋柔发了短信。回到家就说,二嫂去是为了看她刚住院的弟弟,我看她那样待你,我也没跟着去看她的弟弟。她要是对你还象过去,我肯定会表示点意思的。吴为有意这样说,宋柔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了,是在意自己的感受了。其实,得知他回返的消息,宋柔的气就都消了,现在看他回来了,马上去张罗做饭。两人吃饭时,吴为还有意说,我们在富饶吃饭时,燕子还说她妈说我是好人呢,却没有把在酒桌上硬逼着二嫂喝酒的情节说出来。他又说,二哥说了,让你跟着他们搭伙打麻将呢。

    吴为释放的都是有意缓解的信息。宋柔听了道,二嫂说我是讲理的人。吴为听了,感到她也想开了。她又道,我们都是因为别人的这事那事招惹得生气,太不值得了。吴为道,是啊,你说,我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啊?连妹妹都看出玄机了,别看你们两个总唧唧咯咯的,其实你们两个,哼。想说出口的话没有出口,意思是被看表面叽咯,那是麻痹别人的,骨子里是最相亲相爱的,到老了依然相伴游玩出行,有几个夫妻能这样。吴为又张罗起第二天她最愿意的打麻将事情。

    在南都,吴宋回到家中看望父母。吴为道,以后对你,只有思想引导,取消后勤保障了。

    吴宋道,你累不累呀。

    吴为道,怎么,你的意思说我不能引导你了?

    吴宋忙道,能,太能了。高兴了什么时候也给我编什么程序。

    吴为道,早就给你编程序了,建立新型父子关系。

    宋柔道,你看他,总有说的,也没有发愁的时候。

    吴宋回到他的房间,不一会儿又神色凝重地过来了,道,上网刚看到大静姐群发的信息,说大舅妈得癌症了。

    一听这消息,宋柔着急道,这个家,又摊上这样的事情,完了。忙给大静打了电话,安慰了一番。

    受此不幸消息的打击,宋柔不时唉声叹气,变得有些压抑不堪。

    仅仅几天之后,大静又打来电话,传来新的更加不幸的消息,如同雪上加霜,家境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宋柔的大哥宋学仁家发生了新的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