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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清尘。”
“在下……”
“我知道你,”清尘突然打断了水色连天的话。
她的视线在那人身上顿了顿,随后眼神一转,绕着水色悠悠那一票人转了一圈:“刚才打本的时候恰巧听了点八卦。”
她指着水色悠悠道:“你是水色悠悠的好情人,水色连天,对不对?”
水色连天闻言,脸色一僵,或许是清尘说话的方式太过直白,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扭头温柔地看了水色悠悠一眼,解释道:“那位是我女朋友。”
“原来是女朋友。”清尘做恍然大悟状,一拍额头:“你这是替女朋友出头来了吗?”
“朋友误会了。”水色连天冲清尘一拜,无奈一笑:“悠悠平时被我惯坏了,有时候说话有点冲,要是哪里得罪了朋友,我在这里先向你陪个不是。”
“干嘛要给她道歉,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水色悠悠拉了拉水色连天的袖口,不满地说道。
水色连天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水色悠悠先别说话,扭头重新对清尘道:“清尘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太计较了呢?”
低沉的男音,熟悉的口吻,水色连天将一切娓娓道来,犹如大提琴一般优雅动听,然而清尘心中却只觉得荒唐,她抑制住心底的焦躁,缓缓吐出胸中压抑的那一口气。
“好啊,我给你这个面子。”她听自己这样对水色连天说道。
“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大家好聚好散,江湖不见吧,走了!”
清尘转身,长发一甩,不打算再再次多做停留,提剑就要离开。水色连天却突然向前一步,伸出手臂将她拦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清尘神色一怒,冷言问道。
“朋友别生气,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水色连天低头望向清尘,眼中满是诚恳之色:“悠悠这次来,也是出于好心,想帮我重新做一把武器。我个人其实对这些倒是不太在意,不过难得悠悠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作为男朋友当然也要为她尽一份力。君子有成人之美,不知清尘姑娘可否割爱?”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你就不应该说出来。”清尘垂眸,绕了一个方向。
水色连天又一次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又要如何?”她不耐烦。
“朋友不必对我这么防备,”水色连天苦笑道:“我没想强迫你。”
清尘无奈,只好重新留下来。她双手环胸,抬着头,且冷眼看他打算如何游说。
“我说过了,我不卖。”
水色连天轻轻摇头,却是换了个话题:“我看清尘妹子穿了一身青云套,想必走的是身法流?”
“是又如何?”
身法流以速度为主,由于逆水行舟对身法的加强,清尘在长久思考后选择以速度为主的成长方式。如此一来,着重身法加成、来路简单、价格便宜而对等级要求又不是很高的青云套便成了她的首选目标。
“真是巧了!”水色连天拊掌一笑:“我手里正好有一套‘犀凤装’,不知能否用这套装备来换朋友手里那颗迷心石呢?”
“犀凤装?这么亏本吧买卖,你也愿意做?”清尘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听到水色连天竟然有一日说出这种言论来。
犀凤装,六十五级紫色品质套装。全套装备以身法加成为主,绝对是清尘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件装备,而是一套装备!水色连天竟然只用他和自己换一件材料,他真的是疯了!
水色连天,你对水色悠悠可真是上心!
于是她真的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
“自然没有,”水色连天闻言,轻笑起来:“我当然也想借此机会和清尘妹子做个朋友,江湖路远,多个朋友多条道嘛。”
“哈……这可真是……”清尘语塞,一时间竟是想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她只觉得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可笑的一席话!清尘背着手,明明已经气得快要浑身发抖,脸上却还要伪装得一片风轻云淡。
朋友?
和你们?
凭什么!
她想疯狂的大笑,想嘶吼,想一巴掌甩在水色连天的脸上,想拽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和谁说话?
然而此时此刻,眼睛是干涩的,喉咙是沙哑的,就连手指,都是颤抖的。水色连天的笑容在清尘眼里逐渐放大,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才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
清尘的脑内一片荒芜,曾经交往了那么久的一个人,此时看来却是陌生无比。她此时只想挖开水色连天的脑子,剜出他的心来,只有这样,她才会明白这个男人一直以来究竟在想什么,又是安的什么心?
而在水色连天眼中,蓝衫少女听过自己一番话,便有些愣神,她怔怔的望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水色连天被注视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脸色一红,又小声重复了一句:“不知道阁下意下如何?”
他出声提醒,终于又唤回了少女的些许注意。少女抬起头重新望向自己,眼神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不知为何,他竟然感觉自己在那人眼中读出了失望。
失望,又不仅仅是如此。
失望包裹着愤怒,愤怒夹杂着压抑。
压抑之后又是什么?他竟然不敢去猜测了。
这样的颜色,他曾经见到过,在另一个人身上。
水色连天愣住了。
毫无征兆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水色悠悠站在水色连天身后,正将心上人的出神看在眼里,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心,水色连天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来的。
他正准备开口,却先听到了清尘的答话。
“一个肯奉献,一个够痴情,二位真是恩爱,我看在眼里,也很感动。”
清尘早已神色如常,她的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笑得有如三月春风般温暖。清尘眨眨眼,俏皮地说道:“况且,不但赚了一套紫色套装,还能和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神水色连天当朋友,我要是拒绝,那我就要被人怀疑是不是傻子了。”
“只是……”
“只是?”水色连天挑了挑眉。
“只是……”清尘一顿,重新望向歪着脑袋瞅着自己的水色悠悠:“我已经和你女朋友闹得非常之不愉快,你来之前也早已严明绝对不会让给她,你这么做,我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
“谈钱伤感情,将买卖太俗气,互换装备我又占了太多便宜……我这里有个建议,不知道水色大神愿不愿意听上一听?”
清尘自腰间取下长剑,左手握住剑鞘,右手则握在杏花春雨古朴的剑柄上。她缓缓抽出软剑,锋利的剑身银光闪烁,反射着冷兵器独有的寒气和杀意。
“既然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我们不如就以江湖方式来解决这次的争端吧。”
“哦?”清尘一番话引起了水色连天的好奇。
“我们来打个赌吧。”
杏花春雨铿锵出鞘,剑尖直指水色连天。
“清尘一直以来很是仰慕水色大神,所以这一次,斗胆想请大神与我比试一番,我们以武会友,如何?”
“pk赛?”水色连天一怔,随即疑惑道:“可是你……”
“当然,我也知道自己和大神实力差距太大了”清尘冲水色连天眨眨眼:“所以这一次请允许我取个巧——我们在修正场里打。”
“这是自然,清尘不说我也会这么建议的。”水色连天点点头:“所以,赢了的奖品,便是迷心石吗?”
“聪明!”清尘打了个响指:“只不过,既然是场赌局,自然要双方都下注才合乎规矩。你若是赢了,迷心石双手奉上!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侥幸赢了呢,我也想从大神那里领一样战利品作为奖励。”
水色连天无奈地笑道:“其实你不必这么说,不论输赢,犀凤装我会送你的。”
“犀凤装?”清尘满脸疑惑,她托着下巴,缓缓说道:“我没有说我要犀凤装啊~”
她的眼神在面前这一男一女身上逡巡一周,将二人或是疑惑或是焦虑又或是心机的神情皆铭记于心,这才满足地继续说道:“我想向大神要另外一样东西。”
“这个东西,曾经见证过一段传奇,也曾续写过一段辉煌,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游戏的更新,却也踏上了逐渐灭亡的道路。我想和您要这么一样东西,在您看来已是废物的东西,在我看来却正好可以用来做一个纪念——纪念我曾经和水色大神一战过。”
水色连天呼吸一窒:“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清尘唇角微挑。
“我想大神以寒秋水作为赌注。”